二有路可以直接酒到山後,我們只能把車仍然停靠到川削,照後徒步翻山過去。
按着老牛頭指的近路,車子穿過一道荒崗子,沿着崎嶇不平的土道一路顛簸,總算是到了山腳下。
網過晌午,烈日當空,山上並無遮擋,時間反正還夠用,也就不急這一時了。
莫不如先在車上歇一歇,積攢一下體力,順便往肚子裡填點東西,等到太陽偏西時再爬山也不遲。
很簡單的吃了些麪包,喝了點水後,我們都找了個舒服些的姿勢倚在靠背上,各自閉目養神了。
這段時間沒日沒夜,折騰的身疲體乏,時間不長,就聽到大牙和柳葉的呼吸聲就越來越沉,顯然是睡着了。聽着車外的蟲鳴聲有氣無力的叫一陣,停一陣,就像是支催眠曲,大腦開始越來越遲緩,意識越來越模糊。很快我也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睜開眼睛時,發現天已經黑了。我揉了揉眼睛。搓了把臉,總算是清醒了一些。發現大牙和柳葉竟然不在車裡了,估計是睡醒了後。沒有叫我,下車透氣去了。
我打開車門,四下望了望。月光如練,視野很好,很快就看到不遠的山腳下站着兩個人,雖然是後背衝着我,但是看身形正是大牙和柳葉。
我往前走了幾步,眼見着越來越近了,我輕聲的喊了一聲大牙。也不知道大牙是不是故意裝作沒聽見,根本就不搭理我。
我心裡暗罵着,大黑天的也不知道在這兒裝什麼犢子,叫也不答應一聲。走到了近前。網要拍大牙的肩膀,突然發現有些不太對勁。我從他們身後走過來,他們不可能聽不到我的腳步聲,如果大牙是故意假裝聽不見,柳葉怎麼也像是不知道似的。連頭也不回呢?
我心裡狐疑,慢慢的又放下了停在空中的手小心的繞到了他們身前。
擡眼一看。我當時就愣住了。就見大牙和柳葉都仰着頭,盯着天上的月亮,兩隻手互攥做揖式擎在胸前,神情專注。眼神木訥,好像沒有就沒看到我一樣,看神態,顯然不是在故意逗我。
我隨着他們的眼神擡頭看了看,一輪圓月高懸於空,皎潔如銀,並沒有什麼異常。
我網要說話,突然就發現天地間像是被血浸透了一樣,眼前鮮紅一片。紅的怵目驚心。我趕緊擡頭。這才發現。剛纔還好好的月亮,此時突然變得鮮紅,紅的詭異,裡面流動着像是血一樣的東西,看得我頭皮發麻。冷汗淋漓。
我趕緊叫大牙和柳葉,可是大牙和柳葉根本就不理我,竟然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用力往後仰着頭。然後嘴慢慢的張開,越張越大,最後都大到了詭異的程度,眼看着從嘴裡冒出一股股紅色的東西,一動一動的。嚇的我一激靈,眼睛一閉。不由自主的就驚叫了一聲。
等我再睜開眼睛,就看到大牙和柳葉正盯着我,嚇得我趕緊往後躲。結果後背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擋住了,動也動彈不得,我趕緊回頭看了看,這才發現,我竟然還在車裡。
大牙和柳葉見我這樣子,一時有些莫名奇妙。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
大牙衝我的腦袋拍了兩下,瞪着眼睛問我:“哎,撞邪了?瞎叫喚什麼玩意兒,我睡的好好的。就被你給吵醒了,故意的吧?”
我沒有說話,轉頭看了看窗外,天剛剛擦黑。看了看錶,剛剛纔睡了不到一個小時,猛然間這才意識到,原來剛纔是在做夢。不過一想到夢裡的情境。我就覺得全身像是被針紮了似的不舒服。尤其那隻血紅的月亮,想起來就有些膽寒,不知道怎麼平白無故的做了這麼一個惡夢。
柳葉見我的神色急變,不像是在裝的,也猜到了原因,輕聲問我怎麼了。是不是做惡夢了?
我看了一眼柳葉,點了點頭。就把我夢裡看到的情景告訴了她和大牙。
大牙聽完後,反到是樂了,看了看柳葉。又看了看我,說我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見我和柳葉不太明白,唾沫橫飛的解釋說,從心理學上的角度上來分析,我這是心理危機,這才夢到他和柳葉拜天地,其實是我心裡有這種想法。又不敢表達,所以纔在夢中把這種心態反應了出來”
柳葉聽着聽着臉就變了色,衝大牙狠狠的“呸”了一口,警告大牙要是在繼續胡說八道。信口開河,她可就不客氣了。
大牙咧了咧嘴,嘆了口氣。衝我擠鼓了一下眼睛,不敢吱聲了。
讓大牙這一插科打輝,我也不好再多說了,眼看着外面天已經黑了。趕緊招呼大牙和柳葉收拾一下東西,抓緊上山。
正值月圓,晚上的視野很不錯,可以看出一二百米遠,手電都不用開。
看了一眼不是很高的山包。我們把鞋帶緊了緊,褲腿也都掖在了襪子裡,防身的傢伙準備妥當之後,我打頭陣,柳葉在中間,大牙在最後,一字縱隊開始往上爬。
這種山與二龍湖的那些山沒法比,其實也就是道山嶺,坡度並不陡。海拔也不高,身體微微前傾。幾乎可以直走上去。
晚上夜風習習,月影疊疊嶂嶂,踏着月色,聽着蟲鳴蛙叫,倒是別有一番情調,只不過現在,我們的心思都沒放在這上面,行色匆匆。根本沒了這份閒情逸致。
一口氣就走到了半山腰附近,擡頭往上看了看,見也沒有多遠了,我便回頭準備招呼大汗。二十。起坐下來歇歇,然後再口氣直接爬到山頂,叫處就在我網一回頭,眼角的餘光就瞥見個東西,有些不對勁。趕緊定睛仔細的瞧了瞧。就在我前方二十多米外的一塊巨大的山石上,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直直的站在上面,影子拖出挺老長,要不是剛纔突然間的動了一下,根本注意不到還會有個活物。
我趕緊朝後揮了揮手,示意大牙和柳葉趕緊停下來,然後一貓腰就躲在了一堆草叢後。大牙和柳葉一頭霧水,也沒有多問,趕緊也蹲了下來,往前看了看,顯然沒有注意到那石頭上的東西,有些疑惑的小聲問我出了什麼事。
我差不多都快趴在了地下。藉着草叢的掩護,用手小心的往前指了指,壓低聲音告訴他們,前面的石頭上不知道蹲了個什麼東西。
說完後,我扒並草叢,大牙和柳葉也伸着脖子往過看去。
凸出的那塊大石頭,有桌面大表面很光滑平整。
藉着月光,看的是清清楚楚,就見上面站着的那東西能有一尺來高。全身都毛絨絨的,脖子和四肢短尾巴短的幾乎都看不見。眼眶四周長了圈白毛小嘴往前尖尖着,咋看咋像只大耗子。
大牙看了一眼,縮了縮脖子,蹲下來咧着嘴告訴我們。是隻豆鼠子。只不過個頭有點大,比貓也小不了多少,備不住是成精了。
還別說,把這體形縮小一半,看那特徵還真有點像豆鼠子 只不過這個頭比例一大,反爾有點不認識了。這隻巨鼠只用兩隻後腿支住全身,筆直的站在石頭上,兩隻前爪拱拱着,就像是人在做揖一樣,仰着頭,盯着月亮。
看這姿勢,我的腦袋立時就“嗡”了一下,這姿勢太熟悉了,與夢中大牙和柳葉的姿勢一模一樣。都是仰頭看着月亮。我一直還想不明白,有些奇怪,現在看到這隻豆鼠子,一下子就恍然大悟。
夢中的大牙和柳葉根本不是在像大牙說的在拜什麼天地,而正是和這豆鼠子一樣,是在“拜月
豆鼠子在穀子地或是豆子地裡多的是,白天時經常後腿站立,前腿做揖,望着大陽。
從小就聽村裡的老人說過,這東西朝拜陽,晚拜月,是一種有靈氣、有道行的動物。不過修行這條道是很難的,要經過千百年的修煉才能修成正果,可以變成人,也可以變成仙。而到底是變人還是變仙是由人來決定的,說它像人就會變成人;說他象神,就會成仙。
說是當豆鼠子修成正果後,會攔住過往的行人,然後口吐人言,會問你:“你看我象人、象神?”
如果你答“像人”它就會變成人;如果你答“像神”宅就會修成仙;而如果你不回答,它就會死纏住你不放。這事到底是真是假。農村都這麼傳,也沒有什麼根據。誰也說不清。但是可以肯定,這種東西和黃皮子一樣,不是好惹的主兒”
柳葉不怎麼認識這東西,就問大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看着怪怪的。
大牙苦笑了一下,這才把豆鼠子的這些怪事一股腦的都告訴了柳葉。在柳葉聽來,這故事就和天方夜譚差不多,聽的直皺眉頭,偷眼打量着前面不遠的那隻豆鼠子,不住的搖頭。
我雙手往下一壓。低聲說道:“這東西別薦修仙是真是假,但是肯定是有道行,有靈氣的東西。現在也用不着再討論了,咱們還是繞着走過去吧。別和這東西正面接觸,別狐狸沒打着,反倒惹了一身騷,咱惹不起,咱躲吧!”
大牙在旁邊哼了一聲,衝我說道:“來亮,你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一隻豆鼠子都把你給嚇的沒脈了,這玩意兒咱小時候不止一次拿水灌過,有啥能耐,別草木皆兵,整的它像多大的本事似的,你看我的。”
說完,從身邊抄起一塊石頭,瞄了一下。“嗖”地一下就扔了出去。
我這時想攔也攔不住了,眼見那塊石頭夾着風聲,刮過一道弧線,奔着那隻豆鼠子就砸了過去。
石頭還在半空中,那隻豆鼠子好像就感覺到了,身子激靈的抖了一下。轉頭好像聽了聽,然後一擰腰,“嗖。地一下躍下巨石,眨眼間就沒影了。
石頭“啪”的一聲砸在了那塊山石上。
大牙嘿嘿一笑,衝我和柳葉一撇嘴:“咋樣,咱這飛蠟石打的還行吧?不敢說百發百中,指哪打哪。也得說是八九不離十,彈無虛發!”
我懶的搭理他,趕緊從草叢中一躍而起,一溜小跑的跑到了山石前,打開手電四下照了照,那隻豆鼠子早就不見了蹤影了。
大牙和柳葉也緊跟着我跑了過來。柳葉有些心神不寧。估計是還在想着我們說的故事,有些擔心,眼珠遊離不定,四下張望。而大牙則是坦然鎮定多了,大大咧咧的左右看了看,衝我一撇嘴,睡那意思,自己神氣的不得了。
雖然這隻豆鼠子被大牙給嚇跑了,但是我總覺的有點心慌,感覺它好像根本就沒有走遠。就在哪個陰影裡盯着我們似的,全身都不自在。
有了這件事,我們也就不敢再耽擱了,趕緊上路,繼續前行。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