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暮暮長相見,這句經典的詩句很多人都明白,但卻忘了下一句,雲收月墜海沈沈,淚滿紅綃寄腸斷。
兩個相親相愛的人,都不願意分開,希望相依相偎的互相扶持着永遠在一起,甜甜蜜蜜的走完一生。
但現實就是這樣的蛋疼,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相愛的人未必能在一起工作生活,於是出現了現實版“牛郎織女”。
現在曾麗芳有機會到集團煅煉,對她人生來說,可是一個好機遇,如果錯失了,可能會是終生的遺憾,我是她男朋友,但也不能那麼自私吧?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很阿Q的安慰自己,將菸頭扔到地上,一腳將它踩熄,轉過身,望着猶豫遲疑不決的曾麗芳:“麗芳,你那同學可靠嗎?”
曾麗芳狹長的眉毛輕皺,咬了咬嘴脣,才笑着說道:“可靠,怎麼不可靠,他是我高中同學,在那裡做了三年,他不會騙我的。”
我撫摸着曾麗芳那嫩滑如羊脂的臉蛋說道:“那就去吧,去集團煅練一下,對你的人生不會是個遺憾,希望到了那裡,不要把我忘記就好,記得經常回來看看我,你是知道的,我沒有什麼節假日。”
“看你的口氣,好像我一到那裡,就把你飛了似的……我是那種寡情斷義的人嗎?有空我一定會回來探你的,老公。”曾麗芳嬌嗔着,嬌媚的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老公還是曾麗芳第一次叫出口,這樣的暱稱從她檀紅小嘴裡吐出來,而且姿態嬌媚可人,我的邪火突然間被刺激到,心神一蕩,一把將她摟抱住,將自己的嘴脣貼了過去。
男人的征服,也是一種幸福。
第二天,辦公室多了一位叫關瓊的陌生女孩子,接替了曾麗芳的工作,曾麗芳交接完工作,第三天,她就離開了我,離開了金城紙品廠,到了黃江她要去的集團。
習慣了曾麗芳的日子,習慣了與她花前月下的時光,曾麗芳一走,我感覺特別的不習慣,心裡空空的,好像丟了魂一樣,上班也有點精神恍惚。
但很快,曾麗芳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告訴我,她如願以償的進入集團辦公室,並擔任同學助理的職位,同學答應她,如果能儘快熟悉工作,憑她的能力,一定會很快升職。
隨後,我們唧唧哦哦,互訴相思之苦。
我的心也好受了很多,但掛斷電話,卻有種想飛到她身邊的衝動。
可現實就是這樣的蛋疼,快樂背後是寂寞,爲了沖淡這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受,我一下子報了兩個培訓班,一頭扎進學習工商企業管理和市場營銷的課程裡,這樣轉移了注意力,也讓我瘋狂的吸取其中的養分,學到了很多管理和銷售的運用技巧。
陸嘉琪經常打電話過來找我聊天。
今天
和帥哥約會了,明天跟帥哥分手了,或者是遇到開心的不開心的事,都會打電話找我傾訴,尤其是寂寞孤獨的時候,更是找我鬥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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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時懷疑,自己是不是她的受氣包,但在她時不時的約出去吃飯後,這種念頭總算暫時消失了。
日子就這樣不鹹不淡的過去,帶着濃重喜慶的春節也悄悄降臨,很多外來工流進了春節的大遷移,從這座城市趕回了另外座城市,與那裡的親人相聚。
程建他們歡天喜地地回家了,曾麗芳也回家了,但我沒有走,與那些沒有回家的工人留守金城紙品廠。
每逢佳節倍思親,有那個人不想在喜慶的日子,與親人團聚相擁,如果不能,剩下的就是遺憾寂寞,這是一件很苦*納悶的事。
東莞,這座製造工廠,這座外來工漂泊的城市,每天上演着甜酸苦辣的精彩劇場,不管是平凡的你還是叱吒風雲的你,都難逃避做主角的命運。
開心過,快樂過,痛哭過,寂寞過,這就是生活。
隨着鞭炮的轟鳴,煙花在夜空中燦爛的綻放,新世紀的第一年,就這樣的過去了。
過了幾天,那些回家的外來工,搬着大包小包的行李,重新回到了這座工作的城市,生活也恢復了平靜。
“老大,你看這怎麼搞的,恆輝廠上次送貨數量不夠,就讓我簽了張欠條,這次倉管給了我這張欠條……我記得只是欠了他5000張坑紙而已,但高佬卻說另外一部車補去也不夠數量,就欠了3000張,納悶。”送貨員回來交送貨單給我,嘴裡嘟囔的嘮叨着。
“是嗎?那我看看是什麼回事。”我一頭霧水的接過送貨單和欠條,仔細看了看,還是沒看出什麼名堂。
送貨不夠數量而跟單文員先開完送貨單,這樣的事情常有發生,而客戶因爲抽查每捆數量不夠數量,而刻意扣數量的事也會有,但這樣的情況很少發生,就算是發生,跟單文員也會搞掂。
“我記得很清楚的,那天我還在那裡吃了飯,借了司機五塊錢的。”送貨員伸長脖子,指着欠條說道。
“楊爽,什麼事?”關老闆踱着步子走了進來,後面跟着一隻眼大一隻眼小的獨眼龍。
虎假狐威————我瞥了眼奴顏婢膝前倨後恭的獨眼龍,關老闆巡視車間瞭解員工工作情況時,他都會像走狗般跟着,真不知他是怎麼做這倉庫部長的。
但心裡鄙視而已,我當然不會從神情表現出來,恭敬的望着關老闆說道:““關老闆,是這樣的,剛纔送貨員反映,恆輝廠上次我廠開了送貨單,卻少送貨五千張,已經打了一張欠條給他們,但這次送貨員又拿了張三千張的欠條回來,說是補過去的貨數量有問題,我正準備安排好出貨任務就去辦公室查詢情況。”
獨
眼龍聞言,馬上小聲對關老闆說了兩句,關老闆點點頭。
然後,對我說道:“哦,這樣吧,你把欠條給我,我去問問是什麼回事,這事你就不用管了,忙你的工作去吧。”
“嗯,好的。”我將欠條遞給關老闆。
我巴不得老闆管這事,不用我插手再好,下午的出貨單還沒安排好,現在是最忙的時候。
關老闆接過欠條,例規的問了兩句,就和獨眼龍走了出去。
“陶濤,這是下午的出貨單,你拿去給慕華,叫他看看貨生產出來沒有。”我不以爲意,從旁邊拿起出貨單,安排起工作來。
忙碌的工作使我很快就把這事給忘記了,但我不知道,就是因爲欠條的事,在金城紙品廠釀起軒然大波。
晚上,我上完培訓課回來,就給程建拉到外面去吃霄夜。
幾杯酒下肚,程建的話就多了起來。
“楊爽,怎麼這段時間沒有看到麗芳探你?是不是在那裡給人泡了?”
我沉默了。
說真的,自從曾麗芳走的那個月來過三次後,就沒有見過她的影子,打電話給她,說工作忙抽不出時間。
想想,也應該是那麼回事,新職員總是要多點時間熟悉工作環境的。
至於被人泡?
不可能吧,前兩天我還打了電話過去,聽語氣還象以前一樣,我並沒有感覺到她變心的意思。
“她說現在很忙,公司開了個培訓班要上課抽不出時間。”我將實話說了出來,在我眼裡,程建是自己同學,也是貼心的好朋友,根本不用隱瞞什麼。
然後,我關心的問道:“你同董心怡發展得怎樣?”
“呵呵還不是老樣子,每個星期我都過去探她,這個星期天心怡叫我陪她去鳳崗探她媽媽。”一說到董心怡,程建臉上盪漾着幸福,舉起杯跟我幹了一杯。
“哎,楊爽,你知不知道高佬交了辭工書,這個月尾就不幹了?”程建湊過臉,小聲地對問道。
“高佬不幹了?”我一驚,然後疑惑的望着程建,心裡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喝高了,今天早上還看到高佬,他並沒有表現異樣。
程建點點頭,“不只是你,連我都不相信,但卻是事實。”
“你聽誰說的,他不是幹得好好的嗎?”我急聲追問。
“我聽財務小陳說的,老闆查到高佬利用職權,開假欠條,開送貨單,直接從客戶那裡收貨款,放入自己腰包,楊爽,你猜有多少?查出來的都有差不多五十萬,沒查出來的就不知道了……媽媽的,我打一輩子工都沒有那麼多錢,高佬也夠狠的。”程建說完,端起杯將酒灌下。
我終於相信了,程建與財務小陳關係很好,小陳這樣說,那肯定有這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