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風燕摸了下她的臉蛋,還有餘溫,看來還有生命的跡象。張春輝立即撕下一根既不細也不寬的布條紮在她的動脈,以抑制血的流速。
不久,120救護車來了,她被緊急送往人民醫院進行搶救。
醫生用雙氧水沖洗她的傷口,碘伏消毒創面,再用無菌紗布進行包紮。由於失血過多而導致血壓不正常,驗完血型後,醫生找到配對的血對她進行輸血。
時間一秒秒地過去,可是她還沒有甦醒過來。
張春輝一會兒坐在病牀上,一會兒在過道上來回地走,一會兒又來到窗外看看外面,不停地掐着手指,嘴裡好像在念些什麼東西。
官風燕則坐在病牀邊的凳子上,握住她的手,一動不動地盯着她的臉龐。
輸完了血,醫生又給她掛點滴。
終於,她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並且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那一刻,看着從死亡線上掙扎過來的女兒,官風燕兩夫婦激動不已。
然而,芷欣看了下週圍的環境,發現自己並沒有死去,情緒表現得非常不穩定,使勁地扇着手,似乎要把輸液管給扯掉。兩夫婦一看慌了,張春輝一把按住她的手,不讓它亂動,而官風燕衝出外面找護士去了。醫生先給她注射了鎮定劑,然後讓官風燕細聲細氣地和她聊天,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怎麼還沒死?你們爲什麼要把我救活?”
一看到女兒還有急於求死的衝動,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女兒啊,你要是走了,我們可怎麼活啊?”
“是啊,爸爸在這裡,有什麼問題你就跟我說!世界上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爸,沒什麼好說的!我只求快點離開這個世界!”
儘管她的手已經被父親按住,但是她的身子卻在拼命地掙扎。
“女兒啊,你別這樣好不好!以後你的婚事我再也不強加干涉了!”
“是啊,只要你能好好地活着,什麼都依你!”
芷欣聽到此語,心裡稍微好受了一些。但是一想到男友即將結婚,新娘卻不是自己,她的心又隱隱作痛了起來。
“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無所謂了,反正就那樣了!”
兩夫婦一頭的霧水,由於不知情而感覺她在語無倫次。
“女兒啊,什麼就那樣了?能不能說清楚一些?”
“清楚不清楚都一樣,反正活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
張春輝已經意識到,女兒應該是對愛情絕望了而選擇自殺。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不單單是爲了一個‘情’字,還爲了‘真’、‘善’、‘美’三個字。你想,要是你離開了這個世界,就意味着那些既尊重你又愛戴你的學生就少了一個良師益友;要是你給白血病患者捐助一千元,至少能讓他看到活下去的希望;要是你給西部貧寒學子捐一套新衣服,也許足夠讓他穿上好幾年;要是你堅持活了下來,至少我們年老的時候不會孤孤單單。你在這個世界上可以做那麼有價值的事情,怎麼能說沒有意義呢!”
……
十多分鐘後,經過父母輪流開導以及藥物的作用,她的情緒總算穩定了下來。
芷欣割腕自殺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秦風的耳朵裡。本以爲情敵走了,他就可以有機會來俘獲她的芳心,沒想到她卻願意爲了他而灰心自殺。
如果愛一個人,再多的醋都得必須吃下去,再多的委屈都得必須忍受。
他到店裡買了一盒高檔的燕窩和人蔘,在她情感最爲脆弱的時候送去溫暖。
“叔叔,阿姨。”
“咦,秦風你來了。”
官風燕看到他提着這麼貴重的東西來看望女兒,那個心裡,別提有多麼高興。而芷欣卻認爲他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便把臉一扭,移向窗外。
“芷欣的身體有沒有更好一些?”
一開口就是噓寒問暖的話語,彷彿是一碗剛從鍋裡舀出來的雞湯,讓人的內心無比得溫暖。
“恩,沒什麼事了,生命特徵已基本平穩。”
“叔叔,阿姨,你們照顧芷欣累了吧。要不下午我來陪芷欣,你們回去歇歇?”
秦風的家教就是好,不僅懂規矩,有禮貌,而且還會照顧人,細心體貼。把女兒交給這樣的男人,心裡踏實。官風燕越看眼前的這位男生,越感覺他就是自己未來的金龜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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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欣看清了他的虛僞,感到非常地反感。
“我不需要你陪!別假惺惺地裝好人!”
一聽此話,秦風心裡極其不高興,但表面上卻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
張春輝板着臉孔批評道:“人家一片好心,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人家!”
秦風強擠出了一絲笑容,答道:“沒事沒事,現在芷欣心情不是很舒暢,發泄出來也好嘛,至少心裡面更好受一些!”
官風燕滿意地點了一下頭,說道:“小秦,下午你就陪芷欣解解悶吧!我和你叔叔回去躺一下,昨晚一夜都沒怎麼閤眼!”
官風燕心裡清楚,芷欣心裡有了樊凌峰那賊小子,就容不下秦風這位青年才俊。因此,她故意創造更多的機會讓他們兩人相處,爭取讓女兒慢慢接受他。
“芷欣,你想吃什麼?我出去給你買!”
她像一頭暴怒的獅子吼了他一句:“我不想吃!你能不能出去?最好別讓我看到你!你出現在我的視野裡,只會讓我感覺更加心煩!”
他的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怒色,反而憨憨地笑着以掩飾尷尬的氣氛。
“你的臉皮怎麼那麼厚?難道你的所作所爲,我心裡一點都不清楚嗎?”
終於,他有些沉不住了,臉上的神色凝重了起來。
“我的所作所爲?我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嗎?”
“到底是誰千方百計阻攔我與樊凌峰走到一起的?”
“憑什麼他可以愛你,我就不可以愛你?我們的感情基礎比你們的還更加長久,我的自身條件比他的還更加優厚,更何況我一直都在低聲下氣地懇請你的原諒,可你爲什麼就是不肯同意呢?”
“那是因爲你缺乏了做人最根本的原則,那就是不厚道!難道你拆別人的牆角,心裡就很舒服是吧?我看你的心裡真是扭曲到了極點!”
樊凌峰憤怒到了極點,真的很想拍案而起,發一把火,然後再一走了之!然而他又想,自己已經在她的父母面前誇下海口,聲稱陪她一下午。萬一走後,她發生什麼意外,自己難辭其咎。
因此,她只好咬牙忍住,把滿腔的怒火吞進了肚裡,說道:“我來這裡不是跟你吵架的,而是來照顧你的!你要是實在看我不順眼,就把我視爲空氣!”
芷欣看到他賴着不走,也不好採取野蠻的手段強逼趕他走。沒辦法,她側着身子,背對着他,拿出手機看電影。等到他一個人無聊透頂的時候,自然一個人就會開溜。
電視劇《嫁給愛情》看了好幾集,一回頭,她發現他也在用手機玩《天天酷跑》,而且還玩得不亦樂乎。看他的這個勁頭,今天下午就甭指望他會離開這了。
門外的腳步聲驚動了身爲低頭族的他們兩。一看,原來是黃琴、春亮、詩涵和林玥提着一大袋的水果來看望芷欣了。秦風望了黃琴一眼,很快就把眼神收了回來,臉上顯示出無比的不安與焦躁。
“你們怎麼來了?”
“是啊,我們都來看望看望你!”
於是大家東一句西一句地問了起來。芷欣就是不跟秦風搭腔,故意在衆人面前冷落他。他倒好,裝得滿不在乎的樣子,這臉皮真是厚到了極點。
“人民廣場有抽獎活動,你們知道不?”
“什麼抽獎?”
“聽說是由中國福利彩票發行的,最高獎額爲叄十萬元,二等獎爲叄萬元,三等獎爲壹萬元。昨天下午有一位中年婦女手氣特別好,一下就抽中了叄拾萬元。舉辦方給她戴了紅花,又敲鑼又打鼓的在街上走了一圈。”
“叄拾萬吶?相當於我們十多年的工資哦!要不我們也去試試手氣?”
“算了,你們兩口子去吧!等抽到了什麼大獎,別忘了請我們吃飯啊!”
於是,春亮與詩涵興致勃勃地來到人民廣場。廣場的周圍全是密密麻麻的摩托車,廣場內的人羣擠得水泄不通。賣棉花糖的小哥吆喝聲不斷,賣氫氣球的婦女旁邊站滿了被母親牽着的小孩子。
春亮掏出五十塊錢,買了十張彩票,遞給詩涵五張。
他們看了下彩票的購票須知,寫道:“刮開覆蓋膜,在任意一組遊戲中,如果出現三個相同的圖符,即可獲得該組遊戲右側所對應的獎金。共有八組遊戲,中獎獎金兼中兼得。”
春亮迫不及待地刮開五張彩票的覆蓋膜,什麼蜻蜓、木舟、蓮蓬、小魚、蝴蝶、青蛙、蓮藕、蜜蜂、荷葉、水鳥等圖案全部都是不相同的。詩涵颳得稍微慢一些,突然,異常興奮地喊了起來:“我中獎了!中了叄十萬元了!”周圍的羣衆都把頭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