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然自認,他在『弒神者』中算脾氣好的了。
其他六位『弒神者』,除了【妖魔洞穴的女王】愛莎夫人和【冥王】約翰·普魯託·史密斯,其他四位接觸了三位,【黑王子】亞歷山大·加斯科因沒有見過面,但也見識到對方好偷竊的興趣。
【劍之王】薩爾瓦託雷·東尼,戰鬥狂,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愛惹事;
【狼王】薩夏·德揚斯達爾·沃班,老古董,肆意妄爲,殘暴不仁;
【武俠王】羅翠蓮,自戀狂,高傲霸道,唯我獨尊;
這三位,包括還未見面的亞歷山大,行事都是我行我素,甚至有點仗勢欺人,但從來都沒有人提出異議,因爲他們是『王』,是窮兇極惡的魔王,是驍勇善戰的霸王,是對抗神明的王者,人們對『弒神者』只有尊敬……和畏懼。
秦時然很少利用『弒神者』的身份去“恐嚇”他人,都是保持平常心,不過有時候,適當的用一下,也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被秦時然“恐嚇”一下,Miss.愛立信完全不敢再拒絕,不多時,秦時然一行人來到一處宅邸,客廳中坐着一個白金色長髮的少女。
愛麗絲·路易斯·歐芙·納法爾,高德丁公爵千金,雖然只有二十幾歲,但卻是『賢人議會』的前任議長、現任特別顧問,也是一名非常優秀的魔女,人稱【白之巫女姬】,通稱是“愛麗絲公主”,
“歡迎大家光臨寒舍。”
愛麗絲公主優雅地起身,提起裙邊施了一禮。
秦時然打量一下,饒有興致道:“這就是【幽體分離】?”
在來之前,秦時然就從艾莉卡和莉莉婭娜口中瞭解過這位愛麗絲公主的情況,愛麗絲公主先天體質虛弱,每天只能躺在牀上,但她的靈力非常強大,可以用靈力製造出靈魂分身,以此行動,這個技能被稱爲【幽體分離】。
眼前的愛麗絲公主顯然只是靈魂分身,真正的她現在還躺在臥室的牀上。
“是的,因爲身體不便,無法親自過來,還請您諒解。”
愛麗絲公主一臉歉意地說道。
秦時然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走到一旁的沙發坐下,其他人也依次就坐。
“Miss.愛立信,你退下吧。”
愛麗絲公主對Miss.愛立信說道,Miss.愛立信猶豫了一下,才點頭應了聲“是”,離開客廳。
“時然大人,很榮幸與你見面,”愛麗絲公主微微一笑,“關於不從之蘭斯洛特的情報,其實我們掌握的並不多。”
“根據『賢人議會』的記錄,蘭斯洛特是神祖桂妮維亞的守護神,而現在的桂妮維亞其實是數十年前完成轉生的第二代,初代的桂妮維亞是中世紀的魔女王。”
艾莉卡好奇地問道:“初代在中世紀,二代在現代,間隔挺長啊。”
“神祖轉生大概需要數百年。”
愛麗絲公主解釋道:“初代桂妮維亞是在亞瑟王的原型——『最後之王』沉眠後的數百年中誕生的,在12世紀被當時某位『弒神者』殺死。”
神祖是『地母神』降爲人身的姿態,雖然是不老不死的魔女,但存在着死亡後需要數百年才能轉生的弱點。
“『最後之王』是什麼?”
秦時然問道。
在之前蘭斯洛特來襲時,雅典娜提到了這個名稱,當時情況緊急,沒有問,事後也沒機會問了,現在從愛麗絲公主這又聽到了這個名稱,秦時然自然要打聽一下。
“『最後之王』是在世界終末出現的勇者,是魔王的宿敵。”
愛麗絲公主露出一絲嚴肅之色,道:“根據歷史記載,『最後之王』曾經出現過幾次,在將地上的『弒神者』全部殲滅後,就會陷入沉眠,直到地上再次誕生多位『弒神者』,纔會甦醒,執行祂的使命。”
聞言,艾莉卡、莉莉婭娜和萬里谷祐理都很震撼,她們完全不敢想象,『最後之王』到底有多強大,才能多次殲滅地上的『弒神者』。
秦時然心中思忖,聽這描述,這個『最後之王』應該就是這個世界的Boss?畢竟這個世界是以“弒神者”爲主題,而『最後之王』是『弒神者』的宿敵,甚至可以說是剋星。
不過現在都已經誕生七位『弒神者』,這個人數比歷史上任何一個時期都要多,『最後之王』仍不見蹤影,有點奇怪啊……
秦時然暗暗記下這件事。
“那……『最後之王』是亞瑟王嗎?”
萬里谷祐理小心翼翼地問道。
愛麗絲公主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六年前,不從之亞瑟王降臨時就確定二者非同一個,這個真相讓神祖桂妮維亞當時陷入癲狂,場面一度失控,現在回想起來,還是糟糕透了……”
“亞瑟王變成『不從之神』了?!”
“還是六年前?!”
艾莉卡和莉莉婭娜愕然道,驚詫之餘,都流露出一絲興奮之色,作爲歐洲的騎士,亞瑟王在她們心中有不小的影響力。
“嗯,說來話長,等會給你們看報告書吧。”
愛麗絲公主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笑道:“不過,這在『賢人議會』是機密文件,你們可不能泄露出去哦!”
“是!”
艾莉卡和莉莉婭娜連忙點頭,鄭重其事地答應。
“回到正題,圓桌騎士的故事中,有關蘭斯洛特的章節,只不過是根據初代桂妮維亞傳播的知識形成的作品,法國詩人克里斯蒂安還配合當時的思潮和氣氛改編了故事,因此這些神話,實際上與不從之蘭斯洛特沒有關係。”
“要想查到祂的來歷,我的建議是讓萬里谷小姐去一趟薩默賽特,那裡還有六年前格妮維亞和蘭斯洛特殘留的痕跡,以萬里谷小姐的【靈視】,或許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愛麗絲看向萬里谷祐理,萬里谷祐理頓時緊張起來,但還是認真點頭回應:“我一定會盡力的!”
……
薩默賽特是英國西南部的郡,從倫敦到薩摩賽特,開車需要三個小時左右。
秦時然沒有選擇以【暴風】瞬移到達,畢竟他是東方的『弒神者』,在英國還是不要隨意動用『權能』。
搭載的工具是愛麗絲公主提供的高級轎車,有專職司機開車,同時她也會一同前往——當然,是她的靈魂分身,本體還是留在宅邸裡面。
車內很寬敞,即使坐了四人一靈,還有不少餘裕空間,艾莉卡和莉莉婭娜湊到一起,聚精會神地閱讀愛麗絲公主借給她們的資料,上面記錄了不從之亞瑟王在六年前降臨的事件報告。
六年前,桂妮維亞和蘭斯洛特以【神之召來】——召喚『不從之神』的咒術,將亞瑟王召喚出來,代價是聖盃耗光了儲存的全部大地精氣,亞瑟王也被亞歷山大和愛麗絲公主聯手封印了。
“……根據我們的推測,降臨人間的『不從之神』,都是依據神話形成的。”
愛麗絲認真地述說着,“假如神話被改變,神的性質也會隨之改變。”
聽到這番話,秦時然在心中默默贊同,雅典娜就是一個典型例子,原本是『三位一體地母神·雅典娜』的她,卻因爲古希臘神話的篡改,導致她貶爲『智慧與戰爭的女神』。
又比如珀爾修斯,因爲羅馬人將他和『太陽神·密特拉斯』混爲一體,從而增加了【太陽】的神格。
由此可見,神話確實能夠影響到神明的性質。
“據我們收集的資料,不從之蘭斯洛特在地上存在的歷史,至少超過千年,神話的變遷並不會對祂產生影響,祂還保留着降臨人間時的神格。”
說到這裡,愛麗絲微微苦笑道:“因爲年代久遠,與祂緊密相連的神話已經失傳,加上很多人創作了關於祂是圓桌騎士的新神話,並且廣爲流傳,這就導致真相難以查明。”
一路講解,不知不覺抵達目的地,衆人下了車,來到一片荒野,荒野的一角有座巨石建築物,呈圓柱體,中間鏤空,直徑大約十米,看上去就像一枚巨人的戒指。
“這裡就是桂妮維亞和蘭斯洛特六年前舉行儀式的地點,應該還殘留着那兩位的靈力。”
愛麗絲公主看着萬里谷祐理,道:“希望萬里谷小姐能夠用【靈視】找到什麼吧。”
其實愛麗絲公主也是一位不遜色於萬里谷祐理的靈視能力者,只是因爲天生體弱,無法親身前來。
在看到圓形巨石時,萬里谷祐理就自動觸發了【靈視】,像是魔怔般緩步走去,嘴上唸唸有詞,當她的手貼上石壁,如遭雷擊,“呀”的大叫一聲,向後倒下。
衆人趕忙上前將她扶起,所幸並無大礙,只是【靈視】消耗過大,萬里谷祐理有些精神萎靡,勉強扯出微笑,虛弱道:“我…沒事,白女神…戰爭之王…薩爾瑪臺,這是我看到的信息,有…幫上忙嗎?”
“薩爾瑪臺…我記得也叫薩爾瑪提亞……”
“是古代民族的名字!”
艾莉卡和莉莉婭娜興奮地說道。
萬里谷祐理的【靈視】,雖然只是提供了一個關鍵詞,但無疑是給接下來的調查工作提供了一個方向,沿着這條線索查下去,或許能夠查到蘭斯洛特的來歷。
扶着萬里谷祐理回到車上,這時突然響起手機鈴聲,是秦時然的,考慮到日常生活需要,秦時然還是聽了艾莉卡的建議,買了部手機,通訊錄裡只保存了幾個聯繫人電話。
來電顯示是甘粕冬馬,秦時然接通電話,立刻傳來甘粕冬馬焦急的聲音:『秦先生,東京灣中央的海域突然浮起了一座島嶼!』
啥?
這通突然的來電,把秦時然給整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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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灣中央的海域,出現了一座原本並不存在的島嶼,島嶼周邊被岩礁360°包圍起來,中心是一座怪石嶙峋的黑巖山,大約5、60米高,面積在十萬平方米左右。
如此矚目的島嶼,非常唐突地從海中浮起來,所有前去調查的船隻,不是觸礁,就是莫名其妙地漂移到岸邊,根本不可能接近島嶼,極其邪門。
木更津的海灘上,桂妮維亞捧着刻有兩個『劍』字的金屬圓盤,盯着遠處的浮島,神情嚴肅,凝重的眼神中隱藏着一絲激動,喃喃自語道:“那就是主人的沉眠之地嗎?”
這座突然出現的浮島,除了散發着驚人的咒力,桂妮維亞還感應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救世神刀』的氣息。
『不從之神』在人間死亡後,身體會消散,有極少數會殘留遺骸,中華的道士稱其爲“龍骨”,歐美地區則有“天使之骸”、“聖遺物”等稱謂。
『最後之王』也是一個『不從之神』,每當祂完成殲滅地上全部『弒神者』的使命後,就會在某個地方沉眠,身體也會瓦解,化作鏽跡斑斑的白刃遺骸,此前蘭斯洛特使用的『救世神刀』,就是桂妮維亞以『最後之王』的遺骸製造出來的仿造品。
現在島上也有『救世神刀』的氣息,可能是『最後之王』其中一個遺骸,也可能就是真正的『救世神刀』,桂妮維亞更傾向於後者。
『最後之王』是桂妮維亞與蘭斯洛特共同侍奉的主人,爲了幫助『最後之王』更輕鬆地使用『救世神刀』,原本是『地母神』的桂妮維亞不惜奉獻自身的生命創造聖盃,轉生成神祖後,還鍥而不捨地尋找『最後之王』,足以說明她對『最後之王』的忠誠。
儘管如今已經第二次轉生的桂妮維亞失去了大部分前世的記憶,但依舊堅持尋覓往昔之主的下落,這已是刻在靈魂深處的執念。
亞瑟王的原型本來是『最後之王』,初代桂妮維亞原本想要傳播最原始的亞瑟王神話,然後再以【神之召來】將下落不明的『最後之王』召喚出來。
計劃一開始很順利,只可惜過程中出了岔子,她被某位『弒神者』殺了,等轉生第二代,已經過去數百年,亞瑟王神話演變出許多版本,導致“亞瑟王”這一角色成爲新的存在,與『最後之王』徹底割裂。
抱着一絲僥倖心理,桂妮維亞在六年前舉行了召喚亞瑟王的儀式,結果大失所望,降臨的就只是亞瑟王,並非『最後之王』。
初代桂妮維亞的計劃宣告失敗,就連聖盃中辛苦積蓄的大地精氣也揮霍一空,只能重頭來過,所以纔有雅典娜淪爲犧牲品的事件發生,儘管遇見雅典娜只是機緣巧合,但雅典娜的生命,讓虧空的聖盃重新得到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