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師弋期待着眼前的這些敵人,能助自己脫困而出時。
師弋突然感覺到從煉獄峰之上傳來的束縛,變得更加強大了一些。
瞬間,師弋就連發聲都無法做到了。
很顯然,這是血神宗宗主控制着煉獄峰,增強了對師弋的壓制效果。
就在師弋打算看一看,對方究竟在打什麼鬼主意時。
天膳老人突然一把扶住了師弋,用一臉略帶焦急的語氣,對修士結社的一干修士說道:
“諸位可能救救我的這位同伴,其人自飲下白雲泉泉水之後,就一直處在昏迷不醒的狀態。”
血神宗宗主人老成精,眼看遇到這種突發情況,其人毫不慌張馬上僞裝成了一介普通修士。
其人就好像真的在爲,師弋這個同伴擔憂一般。
華服青年帶着一衆胎光境修士,原本就是爲了找師弋尋仇而來。
眼見天膳老人一臉焦急的樣子,他們真的以爲師弋陷入了昏迷。
畢竟,白雲泉泉水雖然有沖刷肉身的作用。
但是如果身體之內的隱患過重,確實會有在沖刷過程中,陷入昏迷的可能性。
華服青年和修士結社一衆胎光境修士,雖然沒有見過師弋這兇手。
但是結合剛纔天膳老人,看似關心則亂的話語。
這二人並非修士結社的人,卻能在今天拿到白雲泉泉水。
這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完全不必再多問什麼。
那華服青年聞言,和一衆胎光境修士互相看了一眼。
接着,其人獰笑着開口說道:
“呵呵,既然貴友陷入了昏迷,那就由我們來好好的,爲他診治一番吧。”
說罷,那華服青年駕着本命法寶,帶頭朝師弋和天膳老人這個方向靠了過來。
而剩下的二十名胎光境修士,也以合圍之勢從各個方向,朝着這裡圍了上來。
此時,師弋心中焦急異常。
師弋雖然不知道血神宗宗主打算幹什麼,但是其人先前的那番話語,很明顯在告訴師弋其中有詐。
感受着那些修士的氣息緩緩地靠近這裡,師弋感覺他們就好像是一步一步落入獵人圈套的野豬一般。
師弋此時真想要大聲告訴這些人,這其中所隱藏的陰謀。
可是,師弋在煉獄峰的壓制之下,連出聲都無法做到。
就這樣,師弋眼睜睜的看着這些人。
按照血神宗宗主所計劃的那樣,一步一步踏入其人所佈置好的陷阱之中。
在親眼看到所有人全部踏入了攻擊範圍之後,天膳老人的臉上不由帶起了一抹陰謀得逞的笑容。
離得最近的華服青年,正好看到了天膳老人臉上的笑容。
天膳老人原本就因爲承載煉獄峰,導致臉上全無半點血色。
其人這樣沒由來的笑容,放在華服青年眼中實在是有些滲人。
於是,華服青年一臉厭惡的開口問道:
“老東西你在笑什麼,難道是在找死不成。”
“哈哈,不不不,我只是在爲諸位送行而已。”天膳老人聞言並不着惱,反而大笑着開口說道。
隨着天膳老人話音剛落,以師弋爲圓心大量濃郁漆黑的液體,快速從師弋的體內涌了出來。
那些液體漆黑如墨形同潮水一般,而那華服青年距離師弋二人最近。
其人首當其衝受到了黑潮的波及,連發怒的表情都來不及做,就已經被完全吞沒在了無盡的黑潮之中。
在這之後,黑潮快速涌動又接連吞沒了數名,沒有防備的胎光境修士。
這時,其他稍遠一些的胎光境修士已經發現了不對。
這些人駕着本命法寶,連忙想要向後退去,躲避這怪異的黑潮。
可是,血神宗宗主既然敢發動攻擊,就是算好了攻擊範圍的。
這時再想要後退,又哪裡來得及。
面對四處逃竄的胎光境修士,那黑潮之中快速的伸出了無數的手臂。
這些斷臂一個抓住一個,就好像一條由血肉組成的鎖鏈一般。
快速且精準的抓住了,剩下所有妄圖逃離的胎光境修士。
有些胎光境修士見到這詭異的一幕,毫不猶豫的激發了自己的報身能力。
然而,以前無往不利的報身,在面對這些手臂之時,卻連半點作用都沒有。
接着,在一片哭嚎求救聲中,剩下的那些胎光境修士無一倖免,盡數被那些手臂拖入了黑潮之中。
至此,師弋原本寄予希望得攪局之人,就這樣全軍覆沒在了這裡。
面對煉獄峰所形成的黑潮,幾十名胎光境修士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盡數化爲了一灘黑水。
這煉獄峰不枉血神宗宗主耗萬年時間,也要將其煉製出來。
除了輔助進階聖胎境的妙用之外,這威力也着實不小。
“呵呵,師弋你是不是有那麼一瞬間。
以爲依靠這些土雞瓦狗,有從我手中逃脫的可能性?
不要太天真了,老夫憑萬年的閱歷可以像你保證。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僥倖都不過是徒勞罷了。”天膳老人頗爲冷酷的對師弋言道。
就在天膳老人正打算,再次對師弋展開轉化之時,其人的動作不由得頓了一下。
而就在這時,師弋敏銳得聽覺已然捕捉到,又有人正在朝着這個方向而來。
“師弋你得運氣還真是不錯,三番兩次總有人在關鍵時刻攪合進來。
可是,蒼蠅再怎麼多也只是足夠煩人而已。
他們除了爲我的煉獄峰提供養分以外,什麼事也改變不了。”天膳老人顯然也感覺到了,有人又朝着這個方向而來,其人頗爲不耐的皺了皺眉頭,同時面色冷然的說道。
隨着天膳老人話音落下,煉獄峰所形成黑潮快速的鑽回到了師弋的身體之中。
不知是因爲吞噬了衆多胎光境修士所引起的反應,還是煉獄峰感受到了血神宗宗主的殺意。
師弋只覺得重新鑽回到身體當中的黑潮陰冷無比,師弋感覺自己的指尖都變得前所未有的冰涼。
…………
此時,獨眼修士作爲後一路人馬,正在其師兄的帶領下,向着師弋所在的方向不斷前進。
不多時,他們一行人就趕到了宗門傳音所描述的位置。
這一次出來,加上獨眼修士在內,他們只有一行五人。
除了與師弋有過節的獨眼修士之外,剩下四人分別是他的師兄,以及他師兄的三名弟子。
這三名弟子除了兩名相當於胎息境修士的心輪之外,剩下的一人只有腹輪修爲。
算起來,其人和那獨眼修士的伏氣期境界相仿。
這幾人之所以會如此託大,主要原因還是因爲在獨眼修士的描述之下,師弋的實力只有胎息境。
而在他們看來喉輪境相當於修士的胎光境修爲,對付一個胎息境修士自然是手到擒來的。
同時,他們這一路行者也不像是修士結社的修士作爲當事人,知曉師弋有着殺掉胎光境修士的實力。
於是,這五人在什麼都不知曉的情況下,就開始了對師弋的追殺。
也幸虧有方隱川這個意外因素出現,否則這樣的陣容撞在師弋手上,也不過是多送幾條性命而已。
而此時師弋感覺到了這寥寥幾人的氣息,不禁感到有些絕望。
之前修士結社那麼一大羣人,都無法奈何這血神宗宗主。
如今就來了這小貓三兩隻,這不是明擺着沒戲麼。
而原本一路上都因爲沒有抓住師弋,而臭着一張臉的獨眼修士。
其人剛一到達這裡,就一眼認出了天膳老人這個癆病鬼的樣貌。
而那另外一人雖然是低首垂頭的樣子,但是他還是馬上判斷出了師弋的身份。
對於這獨眼修士而言,此行真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這樣都讓他將這兩個仇人給撞上了。
那獨眼修士帶着大仇將報的興奮,一臉激動的將眼前的仇人指給他身邊的師兄。
那喉輪行者也沒有想到此行居然如此順利,辦着宗門指派的差事,居然連師弟的仇人都一併遇上了。
此時已經不需要多說什麼了,殺掉這兩人然後返回金蓮寺覆命,今天的任務就算是圓滿完成了。
想到這裡,幾人沒有分說的就朝着師弋這個方向衝了過來。
師弋見此不由嘆了一口氣,心中暗罵這些傢伙太蠢。
剛剛那一波修士結社中人,好歹是受了些許言語蠱惑才衝入近前的。
這一下,血神宗宗主連引誘對方的話語都省了。
此時,師弋已經不想去看,這些註定將要死在煉獄峰之下的人的慘狀了。
與其去擔心他們,師弋還不如關心關心自己。
畢竟,這兩波攪局之人接連覆滅,師弋的處境已經到了一個非常危險的邊緣。
師弋薅方隱川羊毛所得來的運氣,無疑是發揮了作用的。
可是,面對老謀深算,且擁有煉獄峰這種異寶的血神宗宗主。
這些運氣完全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
如果事態再繼續這樣發展的話,師弋很可能難逃血神宗宗主的毒手。
此時,師弋只能寄希望於得自方隱川的運氣,可以爲自己召來一個高手。
師弋不求來人有多厲害,只希望別一撞到煉獄峰就沒了。
可是,師弋轉念一想,自己認得這樣的人麼。
以此前的兩波來人看來,運氣也不是毫無根據胡亂發揮作用的。
只有與師弋產生有交集的人,纔會在合理的範圍之內,向着有利於師弋的方向發展。
這就好像五雷宗宗主此時突然出現在戴國,不僅把師弋給救了,而且還把血神宗宗主這個老怪物給錘了一頓。
這是再怎麼好的運氣,都無法實現的事情。
因爲五雷宗宗主完全沒有這樣做的動機,更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出現在戴國。
運氣一直都是一項,因勢利導的隱形加持。
就好像有人借符運、符祥之類的,運氣手段煉丹一樣。
其人之所以能夠成功,那是因爲丹藥原本就存在煉製成功的概率。
還有方隱川,其人之所以能夠利用自身氣運,在國戰之中將方家推上巧國第一的地位。
那也是因爲原本就存在這種可能性,而方隱川不過是利用運道能力,提高了成功的概率而已。
綜合以上可以看出,運氣成功的基礎至少要具備成功的可能性。
而師弋如今所面臨的尷尬局面,就是空有一身運氣。
卻想不到有誰能夠從血神宗宗主的手上,幫助自己脫困。
敵人也好朋友也罷,師弋竟然在自己的過往當中,找不出一個可以匹敵眼前敵人的人選。
至於方隱川那根本就不可能,不說別的其人作爲一名運道修士,最擅長撥弄運氣。
只此一點就保證了,其人不會輕易受到運氣的牽引。
就在師弋懷疑,自己從血神宗宗主的手上逃脫的可能性,是不是爲零的時候。
另一邊,天膳老人眼見那五名行者進入了攻擊範圍。
於是,其人再一次發動了煉獄峰。
一瞬間,漆黑如墨的黑潮再一次,從師弋的身體之內涌了出來。
直接朝着那五名金蓮寺行者攻擊了過去。
面對勢不可擋的黑潮,那五名行者大驚失色。
心知中了埋伏的他們,連忙向着後方退去,想要藉此躲避黑潮的追趕。
可是,有着之前那些修士結社的胎光境修士作爲前車之鑑。
一旦進入了煉獄峰的攻擊範圍,又哪裡是後退可以躲避的。
不出所料,一截一截形同鎖鏈的手臂,再次從黑潮之內伸了出來。
迅猛無比的朝着那五人直接抓了過去。
就在師弋以爲這五名行者,終究難逃一死的時候。
一道震徹人心的佛號,突然在天地之間響徹:
“稽首皈依蘇悉帝,頭面頂禮七俱胝。
我今稱讚大準提,唯願慈悲垂加護。
南無颯哆喃,三藐三菩陀。”(註釋1)
隨着這一聲佛號響起,那五名行者的身體之上,突然升起了一層帶着耀眼金光的護盾。
接着,那些手臂碰觸到了這五人身上的護盾之後。
就如同冬雪遇到了暖陽一般,嘩的一下就完全解體了。
而這個時候,那五人的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名中年行者。
只見其人擋在了那五個已經懵掉的行者身前,面對洶涌的黑潮直接大喝了一聲。
河灘上的一層砂石夾雜着泥土,在其人的喝聲之中直接被掀了起來。
以遠高於黑潮的聲勢,直接將其淹沒在了一片砂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