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折斷了雙腿的至妙宮高階修士,其人的另外兩名同門想要將,那一雙斷腿拾回來重新幫其人接上。
可是,那二人無論如何也無法做到。
因爲那斷掉的雙腿實在是太重了,他們二人哪怕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無法將那斷腿移動分毫。
當這兩名同門,將這個壞消息告訴了其人之後。
這名至妙宮高階修士,纔不由得驚慌了起來。
兩名同門自然不可能,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
眼見斷掉的雙腿並沒有距離太遠,其人想要爬過去,自己將斷肢給重新接回身體之上。
可是,這個時候其人才發現。
不止是他斷掉雙腿的沉重無比,就連他自己的身體也是一樣。
其人趴在地上,想要擡手向前挪動都顯得極爲困難。
更別說拖動沉重無比的身軀,爬到斷肢附近了。
這個時候,這名至妙宮高階修士,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不遠處的斷肢。
可是,其人卻完全沒有接近的辦法。
隨着報身能力的持續時間結束,這名至妙宮高階修士發出了一聲慘叫,斷掉的雙腿已經無可挽回了。
另一邊,雙方的戰鬥仍在繼續。
那名遁甲宗高階修士眼見師弋直接衝了過來,其人知道對方這是將他作爲了攻擊目標。
這種狀況在其人出聲點明對方的弱點之後,他就已經能夠想到了。
畢竟,這種舉動無異於去扒對方的衣服,無論是誰都受不了這樣的行爲。
所以,師弋此時的舉動這名遁甲宗高階修士,在一開始已經猜到了。
原本,其人以爲在衆多同階的保護之下,還有神識觸手所佈下的天羅地網。
對方就算對他起了殺心,也終究是拿他沒辦法的。
然而,讓其人沒有想到的是。
師弋的巫器在這個時候,達到了免疫神識攻擊的程度。
這使得師弋完全無視了神識觸手,直接朝着他這個方面衝了過來。
眼見如此,其人不禁有些後悔剛剛的莽撞發言。
不過,現在後悔也沒有用處了,其人唯一能想的辦法就是自救。
好在壬道屬於相當特殊的一個流派,最擅長的就是通過推衍,在陌生環境之下實現保命的目的了。
這個時候,這名遁甲宗高階修士的壬道功法,在其人的體內全力運轉。
這個時候,念頭在其人的識海之內,以常人數倍的速度碰撞着。
藉助壬道流派的推衍之能,其人快速的分析着周圍的地形,以尋找到遏制對手接近他的方法。
這個過程可以說是相當迅速的,彈指之間其人就找到了對敵之策。
下一刻,其人直接召喚出本命法寶,對着身前看似完整的地面猛得一戳。
地面竟然在這遁甲宗高階修士的一戳之下瞬間開裂,一大塊地層轟然崩塌。
那火山之下的滾燙岩漿,竟然順着裂開的地縫直接噴濺了出來,並且師弋自身正處在岩漿噴濺的範圍之內。
這種好像巧合一般的事件,讓師弋不禁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沒錯,師弋所感覺到的這種熟悉,正是來源於曾經師弋與方隱川的那一場大戰。
這一刻,師弋感覺對方的手段,就好像是運道一般。
其實,師弋會產生這種感覺並不奇怪。
因爲本質上,壬道和運道都是化不可能爲可能的一類能力。
其中的區別則在於,運道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運道修士知道,運道能力可以引發,各種傾向於其人的事件。
就以眼前弄塌地面釋放岩漿爲例,運道同樣可以做到。
可是,運道修士卻不會知道,這種現象之所以出現的原因。
而壬道修士則不然,他們通過推衍之能。
明確的知道攻擊哪裡,會出現如眼前的這種現象,更知道形成這種現象更深層的原因。
修真界曾有言,如果存在一擊沉沒一片大陸的可能性,那麼最終能夠找到這個方法的一定是壬道流派。
這種說法雖然有往壬道修士臉上貼金的嫌疑,但是卻也從側面說明了這個流派的潛力有多強。
作爲由修士始祖的大禹所創立的禹步,進而衍化而來的流派。
壬道無疑是屬於,相當古老的一個流派分支了。
跟不上時代的老古董,終究被時間所拋棄了。
就比如,此時幾近絕跡的鍛體一道。
壬道能夠流傳至今並且依舊繁盛,那就說明這是一個,能夠適應時代的流派。
壬道歷經無數歲月所沉澱的,也必然不是糟粕而是底蘊。
正因爲對壬道這一流派瞭解且重視,之前師弋纔會覺得,在羽山山腹能夠活下來的應該是遁甲宗宗主,而非那至妙宮的張如山。
可惜,再怎麼厲害的流派,也擋不住被人揹後捅刀子。
遁甲宗和至妙宮在恭國之內雖然是敵人,但是面對國外勢力的時候,那就應該算是自己人了。
估計,當時的遁甲宗宗主也應該是這麼想的。
可是,其人萬萬沒有想到,真正的幕後黑手正是至妙宮這個老對手。
爲了使得遁甲宗宗主放下戒心,張如山不惜讓元崇海一道神識衝擊。
連他至妙宮門下的數百中階修士,也一同殺死。
正是因爲這一節,師弋最初也以爲至妙宮同樣是受害者。
直至之前聽到林傲說起,至妙宮一行三名高階全部活了下來,這時師弋才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勁。
雖然師弋沒有看到當時的畫面,但是憑藉如此狠辣的手段。
要說張如山在最後,沒有幫着雁柳兩國趁機偷襲遁甲宗宗主,師弋說什麼也不會相信的。
想必,遁甲宗宗主在面對張如山的偷襲之時,也一定是滿臉錯愕非常意外的吧。
單就此事而言,遁甲宗無疑也是個值得同情的受害者。
可是,遁甲宗在妥協之下。
竟然和至妙宮一起,將黑鍋扣在了同樣無辜的師弋的身上。
從受害者變爲加害者,這種角色的轉變讓師弋,怎麼都對他們同情不起來。
如今,師弋對於遁甲宗的惡感,絲毫不比至妙宮這個始作俑者少。
這時,眼前地面塌陷之下,大量岩漿噴涌而出。
那些岩漿如同一層火紅的幕布一般,直接將師弋與那遁甲宗高階修士分割開來。
師弋心知壬道可以在特殊環境之下,引起茫茫多的變化,以此來阻礙自己接近。
不過,此時師弋的殺心已起,卻不想要就此停下追擊的腳步。
一念及此,師弋一頭扎入了眼前的岩漿帶之中。
果然,當師弋進入岩漿當中之後。
周圍的所有環境,盡皆被紅色的岩漿所阻擋。
噴涌的岩漿不斷的變幻,師弋很快就在其中迷失了方向。
很顯然,那遁甲宗高階修士不止是利用本命法寶攻擊地面,致使岩漿噴涌那麼簡單。
其人的攻擊還導致岩漿的噴涌,暗合了某種特殊的困陣,導致師弋完全無法從其中走出去。
面對這種困陣,最簡單的破解辦法,就是摧毀構成陣法的根基。
例如在羽山之內的鐘乳石林,那裡的陣法根基,就是石林當中的大量鐘乳石。
羽山之內的鐘乳石林因爲面積巨大,所以想要將之破壞,並不是那麼簡單的。
而如今師弋身處的這一片岩漿噴涌區域,雖然大小遠遠不及鐘乳石林,但是想要將之破壞也同樣很不容易。
因爲構成陣法根基的熔岩,是從地底不斷噴射而出的。
哪怕師弋使用寒氣,也無法完全凍結不斷噴涌的地熱。
畢竟,範國的地下乃是一個巨大的熔岩之海。
而即便師弋能夠利用暴力,改變地面裂口,使得熔岩噴濺方式發生變化。
但是,無法阻斷岩漿噴濺,有可能會使得周圍環境變得更加複雜。
不過,那遁甲宗高階修士想要,就此困住師弋還是想多了。
下一刻,師弋的功法在體內快速運轉。
大量的寒氣以師弋爲中心,不斷地向着四周涌動。
果然,就像師弋所猜測的那樣。
寒氣在釋放之初,雖然能夠使得岩漿凍結,但是那些岩漿是會不斷噴涌而出的。
所以,寒氣也只能起到一時的效果而已。
師弋對此自然是心知肚明,師弋之所以這麼做。
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單純的使用寒氣來抑制岩漿的噴涌。
在運轉功法的同時,師弋還開啓了實身能力。
實身擁有爲其他目標,附加自重的能力。
而這一次在師弋的控制之下,實身的作用目標,乃是從師弋身體之上所釋放的寒氣。
經過實身作用的寒氣,同樣擁有了非常大的自重。
當然,哪怕寒氣凝結成水或者是冰,這種特性依舊存在。
這種重量一直會存在到,實身的附加效果結束。
而在此期間,這種帶有強大自重的冰晶。
它們混合着已經冷卻熔岩,會將所有岩漿的噴涌位置全部抑制住。
如此一來,那遁甲宗高階修士指望用岩漿來困住師弋的手段,直接就不攻自破了。
果然,在師弋寒氣的覆蓋範圍之內,那些岩漿一觸之下馬上就停止了噴涌。
沒有了如紅色幕布一般的岩漿遮擋,那遁甲宗高階修士就此出現在了師弋的眼前。
其人對於師弋能夠如此之快的破解他的手段,顯然是有些錯愕的。
而對於壬道的忌憚,讓師弋不想再給予其人出手的機會。
只見師弋一個箭步,身形在這一瞬間被拉成了一條線,嗖得一下竄到了那遁甲宗高階的面前。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徹骨劍出現在了師弋的手上。
師弋雙手持劍並將其高舉過頭,在師弋快速將體內的寒氣注入徹骨劍之後。
徹骨劍在寒氣四溢之下快速被冰封,並且在冰層的包裹之下越變越大。
原本徹骨劍通體全長三尺三,在冰晶的包裹之下,直接變成了如同巨人所使用的武器。
而這個時候,師弋已然來到那遁甲宗高階修士的身前。
下一刻,師弋以實身爲徹骨劍增加自重。
然後,將高舉過頭的徹骨劍,直接朝對方劈了過去。
在徹骨劍巨大的鋒刃,與那遁甲宗高階修士蒼藍色的法華碰撞的一剎那。
一聲巨響震徹天地,強大的氣浪夾雜着大塊的碎冰,不斷地向着四周飛濺。
有些沒來得及張開法華的恭國高階修士,直接被這氣浪給掀飛了出去。
當冰雪與氣浪消散,站在正中央的兩個人顯露出了身形。
當看清楚那兩個身影之後,在場的恭國高階修士的臉上,都不禁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因爲那正中央看似站着兩個人,可是有一個人卻是被另一人,以長劍挑在半空當中的。
而這個受害之人,很顯然不可能是發起攻擊的師弋,那麼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
順着在場恭國高階修士的視線,朝那個方向望去。
只見師弋傲立當場,單手擎着徹骨劍。
而徹骨劍的另一端,則掛着那名遁甲宗高階修士的屍體。
其人此時被徹骨劍穿喉而過,直接挑在了半空。
而看其人身上,那自上而下的巨大斬痕。
很顯然,這名遁甲宗高階修士的法華沒有擋住,師弋那狂暴的破盾一擊。
甚至其人致死都沒能打開報身能力,直接就被師弋一劍給結果了。
師弋向來遵循着,殺人不過頭點地的行事作風。
哪怕是再深的仇怨,師弋也不過是一劍殺了了事。
報仇雪恨天經地義,是仇人的師弋一個都不會放過。
不過,折磨對手的事情,師弋不想也不屑去做。
當年與師弋有着十年恩怨,師弋兩度差點死在對方手上的方隱川,師弋也不過是一劍泯恩仇而已。
活着的仇人尚且如此,師弋更不會對虐屍有什麼興趣。
師弋之所以以徹骨劍,挑着這名已經死亡遁甲宗高階修士的屍體。
不過是爲了達到,之前所提的攻心這個目的而已。
在場一共十名恭國高階,即便排除掉已經死亡的一個,那同樣還剩下九人之多。
師弋雖然擁有斬殺高階的實力,但是有個前提是對手不能逃走。
然而,很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畢竟,對方是人而不是檮杌,這種連腦袋都是實心的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