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覺得去送外賣也挺好的。”
劉正掙扎着說道。
比起血腥餐廳的大boss,什麼吃人的保安,砍人的客戶,沖人的灑水車立刻和藹可親起來。
“我也覺得,但你沒得選。”
“趕緊走吧,去晚了老闆生氣我可保不住你。”
牛馬朝着門口走去。
“淦!”
劉正生無可戀地跟在後面。
“其實也不一定是壞事,老闆真想弄你還用得着見面?隨便派個人過來就把你處理了。”
牛馬安慰道。
“謝謝,並沒有被安慰道。”
司雪找他當然有可能是好事,但以他現在的運氣,待會兒好事也可能變壞事啊。
牛馬正準備開門,鬼手卻從活動木板裡爬進來了。
它似乎知道劉正的情況,直接把外賣單放到了牛馬的蹄子上。
“你這運氣...”
牛馬搖了搖頭,叼起外賣單自己出門了。
“連環計啊。”
劉正嘆了口氣。
現在他連保鏢都沒有了。
劉正看向鬼手,雖然這傢伙的實力可能比牛馬更強,但過於神神秘秘,可信度遠不如牛馬。
鬼手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然後鑽出了活動木板。
劉正無奈地出了休息室,牛馬果然已經走了。
這次鬼手沒有再帶他走外賣通道,而是來到三叉路口。
再順着通往客服部的路往前走了一截,旁邊便出現了一部電梯。
鬼手使勁一蹦,夠着了向上的按鍵。
金色的熔岩從X狀的傷口濺落,在地面上燒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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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很快打開,鬼手和劉正一前一後進入了電梯。
電梯裡並沒有樓層按鍵,而是自動運行。
足足上升了四五分鐘後,電梯才終於停下。
電梯門打開,外面是一個巨大的溶洞。
滿布着鈣化沉積物的穹頂之下,是一片金紅色的熔岩汪洋。
而司雪高坐在火海中央的白金王座上,用手撐着一邊身子打盹。
聽到電梯門開啓的聲音,她睜開了眼睛。
一瞬間,劉正好像看到了司雪的眼睛裡閃過了密密麻麻的字符。
只是沒有馬甲加成,他看不真切。
“過來。”
司雪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老闆,路在哪兒啊?”
劉正問道。
“你走的地方都是路。”
司雪淡淡地說道。
“好吧。”
他試探着往火海里走了半步,落蹄之處的熔岩立刻凝固。
只是凝固歸凝固,溫度卻沒有絲毫降低。
他蹄子的角質層不斷的被融化,所剩不多的毛髮也都發出了蛋白質焦糊的臭味。
但跟着劉正往前走的鬼手卻似無所覺,只是傷口裡的金液顏色變深了一些。
“我讓伱過來了嗎?”
司雪忽然開口。
“呃。”
劉正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
至於鬼手,它保持着向前走的動作,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卻無法再往前一步。
“我不管你在這個人類身上有什麼圖謀,但現在餐廳的老闆是我,你就要守我的規矩。”
“我和員工談話的時候,不需要有人旁聽。現在,從我的辦公室滾出去。”
“或者,和它們一樣。”
伴隨着司雪話音落下,上百根黑曜石柱從火海中轟然升起。
無數的生物或非生物被封存在石柱之中。
儘管黑曜石柱都是一樣的大小,但當劉正注視其中某一根石柱時,卻又能看到封存之物真正的大小。
有的大如山嶽,有的小若蚊蠅。
劉正忽然瞳孔一縮。
因爲他看到了一隻鳳凰,一隻身披五彩的鳳凰。
鬼手默然轉身,從劉正的身邊走過。
他現在徹底孤立無援了。
不過,劉正也沒有多少沮喪。
除了自己,沒人靠得住。
他從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他繼續向前,趟過這條熔岩大道。
等劉正來到司雪面前的時候,他已經變得只有巴掌那麼大。
只要再過幾秒,他就會被徹底焚化。
不過司雪貌似沒打算重新招人,一張黃金長椅從熔岩裡升了起來,將劉正托起。
接着,一張黃金圓桌也升了起來,上面還擺放着茶具、點心,甚至還有兩份冰淇淋。
“吃。”
司雪命令道。
既然老闆發話了,劉正也不客氣。
他爬到桌子上,圍着一塊蛋糕啃了幾口,又喝了幾口茶水。
接着他又爬到裝冰淇淋的盒子上,抱着勺子給自己來了一口大的。
所有的食物都沒有物品介紹,但劉正已經無所謂了。
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做個飽死鬼。
“嘶!”
劉正被冰得直抽涼氣。
但很快,他的身體開始迅速膨脹。
他連忙跳回了椅子上,在一陣陣血肉重組的極致麻癢中變回了原來的大小。
“行了,再吃你就要爆了。”
司雪看劉正還有點躍躍欲試,於是出聲阻止。
“好的。”
他有些遺憾,但乖巧。
“你入職多久了?”
司雪端起紅茶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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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吧?”
劉正回道。
“第四天,光看你折騰出來的事情,我還以爲你已經入職四年了。”
司雪悠然道。
“啊嘿嘿。”
不清楚她這話是褒是貶,他只能尷尬撓海藻頭。
不過說實話,劉正也覺得自己每天干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
除了送外賣之外,他的業務範圍還包括了小說創作、生物進化、升職加薪、採購食材、代遛寵物、家庭矛盾、獵頭招聘、談判專家......
淦,他自己都可以組成一個萬事屋了。
“你在外面以餐廳的名義搞事,老孃很高興。但你勾結外人偷餐廳的東西,老孃不喜歡。”
司雪伸出手,劉正脖子上的海洋之心自動飛到了她手裡。
“等等,老闆。”
他喊了一聲。
“怎麼,你不認罰?”
司雪掃了他一眼。
“認。不過我答應了人魚送她孩子的靈魂回大海,您能不能把小人魚的靈魂給我?”
劉正認真地說道。
“你有什麼資格和我提要求?”
司雪似笑非笑地說道。
“所以這不是要求,是請求。”
他的語氣謙卑。
“我聽說你有‘易怒症’,瘋起來誰的話也不好使,連奧因克你都敢調侃。現在怎麼這麼慫包?”
司雪嘲諷道。
“因爲您是我老闆嘛。”
“就因爲這個?”
“而且我確實做錯了事情。”
劉正坦然道。
雖然他不認同血腥餐廳的三觀,但也確實吃着血腥餐廳的飯。
該搞事搞事,被抓住了捱打也要立正。
“上次你讓李先生那個婊子爆了一副身體,又在寫字樓大鬧了一通,殺了它們一個經理。老孃聽了很爽,本來打算獎勵你。”
“現在功過相抵,你撿了一條命。想要回小人魚的靈魂,你能付出什麼代價?”
司雪換了個姿勢,直接躺在了白金王座上。
今天她穿的是一條高叉旗袍,動作之間,風光盡顯。
“那老闆您開個價?”
劉正試探着問道。
“開價?哈哈哈哈!!!”
司雪肆意大笑。
從她當上血腥餐廳的老闆之後,就沒有人敢讓她開價了。
“那就,給我舔乾淨吧。”
她伸出白嫩的右腳,搭在了桌子上。
以劉正的角度,只差一點點就能看到最深處。
“我這幾天都沒刷牙,不太好吧。”
他嚥了咽口水,壓下心底深深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