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不好,小說家要偷家
“很抱歉,打擾你了,前輩。”
小說家開口就先道歉,有禮貌到讓人心疼。
劉正斜了牛馬一眼,和小說家比,他認識的其他詭異居民都只能算化外蠻夷。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都給你戳出來。”
牛馬示威式地晃了晃斷角。
“嘁。”
他移開了目光。
“沒事,我們兩個不用這麼客氣。說吧,什麼事?”
劉正問道。
“是這樣的,大都會作家協會舉辦了一場沙龍舞會,邀請我參加。我想請前輩作爲我的男伴,陪我一起出席。”
小說家說道。
“哈?”
他愣了一下。
“我知道這很唐突,如果前輩不願意那就算了。打擾了,前輩。”
小說家以爲他是不願意,語氣平靜地說道。
但劉正卻能從那平淡如水的語氣之中,感受到如絲如縷的悲傷。
“哦,我不是意外伱邀請我,我是意外你竟然會收到邀請。”
他並不委婉地說道。
“啊?”
小說家低呼了一聲,然後就沉默了。
空氣中肉眼可見的尷尬。
正當劉正想要不要說點什麼緩解一下氣氛的時候,她終於開口了。
“前輩,別看我長篇寫成這個樣子,其實我短篇寫得還是可以的。不信您可以看看。”
彷彿爲了證明自己,她很快就發來了好幾條短信。
劉正點開了第一條,然後瞳孔地震。
“我和我的青梅竹馬喝醉酒以後上牀了,我以爲,十年的喜歡和陪伴終於有個結果。”
“但誰知道醒來後,留在我枕邊的只有一顆緊急避孕藥和兩千塊錢。”
“我打電話質問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漫不經心地說道,沒什麼意思,你說了小美的壞話,我只是幫她出口氣而已。”
“我心痛如絞,因爲我知道,小美是我們班的班花,也是他在追求的女生。”
後面的內容大概還有一兩千字,但他沒敢再看下去。
因爲他怕自己的眼睛會瞎掉,而且是不可再生的那種。
“前輩,這是我最得意的幾篇作品,您覺得怎麼樣?”
小說家期待地問道。
“嗯,在情緒調動方面還是挺厲害的。”
劉正絞盡腦汁想出了一箇中肯而正面的評價。
“前輩果然厲害,一下就看出了短篇的精髓。”
小說家佩服地說道。
“以這種小說的篇幅,它也不可能往別的方向走。”
他回道。
小說尤其是網文的根本就在於情緒,但情緒有很多種,收穫感、新奇感、探索欲等等都是情緒的一種。
長篇網文因爲篇幅夠長,就可以根據題材類型選擇側重的情緒調動,同時也可以穿插其他的情緒表達。
但短篇不行,篇幅就那麼多,只能選擇最強烈、最淺顯、最容易引起共鳴的情緒,而且調動和表達方式也會非常的直接且粗糙。
不能說短篇就比長篇低劣,只是劉正這種看慣了長篇也寫慣了長篇的人再看短篇,就會有一種古典音樂家聽DJ的感覺。
“是這樣的。我就是因爲看到了短篇的侷限性,所以才轉向長篇的。”
小說家認同地說道。
“其實寫短篇也挺賺錢的,不比長篇差。沒必要冒險轉向。”
劉正真心實意地說道。
實際上,從短篇轉長篇何止是轉向,和轉行也沒多大區別。
“長篇是肯定要寫的,寫短篇只能賺錢,寫長篇才能往更高的層次走。”
小說家搖了搖頭。
“好吧。反正有什麼問題你就問我,我會的都會教你。”
如果他還在這個副本里的話。
對於這些詭異居民來說,更高的層次可能還有別的更深刻的含義。
雖然劉正也不知道寫個小說能進化成什麼更高的層次,但他也無所謂。
“那前輩是答應當我的男伴了嗎?”
小說家問道。
“答應了。”
他幹過的兼職多了,男伴還算是比較體面的了。
“太好了!”
小說家開心地說道。
“不過,外賣就得你自己點了。”
“這個當然。對了,前輩有合適的衣服嗎?這個沙龍規格還是比較高的,要穿得正式一點哦。”
小說家提醒道。
“沒有,而且我們工作的時候也只能穿制服吧?”
劉正想了想說道。
主要是他不好換,把傳奇馬甲換掉他的戰鬥力就要爆降了。
“那好吧,血腥餐廳的制服倒也拿得出手。不過,前輩還是要稍微打扮一下哦。”
小說家也沒有強求。
“打扮啊,行,沒有問題。”
劉正應下了。
要說打扮,他可是認識一個個中高手的。
“那今晚七點,不見不散。”
小說家掛斷了電話。
“是那個幫你撈人的娘們兒?”
牛馬突然問道。
“沒錯。”
劉正點頭。
“不好,她這是要直接偷家啊。壓她的人是最多的,賠率都降到1:1.1了。”
牛馬沉吟道。
“那祝你們通通血本無歸。”
他給這幫閒得蛋疼的傢伙送上了衷心的祝福。
牛馬渾不在意。只當做他是因爲自己不能壓注,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大佬,幫我給老大哥打個電話唄。”
“幹嘛?”
“你剛剛不是聽到了嗎?小說家讓我陪她出席沙龍,得打扮打扮。”
劉正說道。
“就你這副德行,打扮得再撐頭也不像個人。”
牛馬嘲諷道。
“說得好像你就像個人一樣。快打快打,你那二十七萬還是人家幫忙才賺到的。”
要不是小說家幫忙把夜鶯撈出來,後面的倒墓運動也就不會成功了,牛馬也就撈不到一大筆外快了。
“哼,什麼時候輪到你催老子了。”
牛馬說歸說,還是打了電話。
“牛馬啊,這幾天你給我打的電話,比你去年一年給我打的電話都多了。”
接通電話後,大白鵝吐槽道。
“沒轍啊,老大哥,誰讓我攤上一個不省心的小弟呢。”
牛馬剜了劉正一眼,後者擡頭望天花板。
“趕緊的,有什麼事情和老大哥說。”
牛馬把電話遞給了他。
“老大哥好!”
劉正精神滿滿地打了個招呼。
“不怎麼好。你可把我們客服部折騰得不輕啊。”
大白鵝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老大哥,你要的魚一會兒出去我就給您帶回來。”
他顧左右而言他。
“年輕人,轉移話題這招對我是沒用的。”
大白鵝微笑道。
“這個也不能怪在我頭上嘛,畢竟那根吊是不列顛部長自己同意裝上的。”
劉正只好耍無賴。
“但東西是你找回來的。你知道嗎,這段時間客服部是人人自危啊,就連我都不敢一直在外面待着。”
大白鵝吐槽道。
“那根吊那麼猛的嗎?”
看着挺乾巴的啊,難道泡水了就會膨脹?
“何止是猛,簡直是猛過頭了。你到底是從哪兒弄到的?”
大白鵝好奇問道。
“是從一個木乃伊醫生那兒買來的。”
劉正說道。
“難怪了,那些木乃伊身上的東西確實效果很好。當初我還在廚房的時候,很是流行過一段時間木乃伊料理。”
大白鵝說道。
“啊?那後來呢?”
“後來因爲食材供應不足,加上市政廳打了招呼,就把菜單給撤了。”
大白鵝說道。
靠,難怪尼羅河醫生說拉的後裔只剩下他和塞莎了。
合着其他人都被血腥餐廳給做成菜了啊。
尼羅河居然沒有一見面就弄死他,也不知道是心太大還是牛馬的面子大。
劉正看了牛馬一眼,心中有了些猜測。
不過現在還不方便問,等打完電話再說。
“也不是沒有好處嘛,不列顛部長的性格應該陽光多了?”
他說道。
“確實陽光多了,而且精力極其充沛。昨天一天就換了三個版本的客服部工作條例。”
大白鵝呵呵一笑。
“啊哈哈哈。”
這些劉正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能打哈哈。
“別的事情就算了,你得想辦法幫不列顛部長敗敗火。不然照這麼折騰下去,客服部的人就要集體申請調崗了。”
大白鵝說道。
三大部門的員工是可以申請調崗的,批不批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只是這種集體申請調崗,對部門主管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
“我一個新人能有啥辦法?”
劉正苦着臉。
這下才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果然,走捷徑總是會付出代價的。
“解鈴還須繫鈴人,你不是從那個木乃伊醫生那裡買的嗎?那你就去找他啊。”
大白鵝提醒道。
“對哦。”
他恍然大悟。
而且,正好也可以去商量一下給下水道切痔瘡的事情。
“好了,我的事說完了。你找我什麼事啊?”
大白鵝問道。
“哦,是這樣。我要陪人出席什麼作家協會的沙龍舞會,想請您幫我打扮一下,化化妝什麼的。”
劉正說道。
“是雌性嗎?”
“是。”
“怎麼認識的?”
大白鵝的八卦之心一點也不比牛馬小。
“這個,要不等您幫我化妝的時候再慢慢說?”
他耍個了心眼。
“可以。那是你過來,還是我過去?”
大白鵝問道。
“還是麻煩您過來吧。”
萬一被不列顛抓住,那可不是脫層皮那麼簡單了。
“這樣啊,那得再加五條鮮魚。”
“好。”
劉正一口答應。
“那我現在過來?”
“不着急,等我再給您電話。”
他待會兒得先去下水道一趟,別把妝給薰花了。
“行。”
掛斷電話,劉正看向牛馬。
牛馬神色微動,似乎猜到他要問什麼,慢慢退向草堆。
但劉正又怎麼會放過它。
“大佬,塞莎是不是你救出去的?”
他徑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