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軒說完看了一眼紅錦等人:“我們還是回去再說吧。”
紅錦正在支着耳朵聽他嚇人的理由,去不想等來這麼一句話;唐偉誠給了他一個大白眼,而浩宇上前給了他一拳:“居然耍我們。”
花明軒不客氣的還了回去:“敢打我,小心我讓人拿了你打板子。”他的心情顯然因爲嬉鬧而好了一些,只是眉宇間的煩憂卻並沒有消開。
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能讓他如此在意煩惱呢?和上一次他們需要可以賺幾十萬銀子的的事情相比,這一次煩惱更甚。
因爲花明軒和胡正豪兩個並沒有做什麼努力,好像就要直接放棄在努力的感覺;這讓紅錦很不舒服:天大的事情也有解決的法子啊。
等到了鳳府,花明軒一開口卻把紅錦等人都震住了,而紅錦也再不認爲天大的的事情都有解決的法子了——就算是有,也不是她能想出來的。
紅錦自醒來之後,便只顧着自己眼前的事情,對於現在是什麼朝代,皇帝是誰等等諸如此類的事情,她是根本想都沒有想:因爲她根本就不是學歷史出身的,所以不管現在是什麼朝代,對她而言都是相同的陌生。
能記得起來的歷史?小說和電視劇中的印象比較深刻,只是能做爲依據嗎?歷史書中的東西已經隨她工作多年,早就丟到爪哇國去了。
現在她的就像聽天書一樣,原來這裡不是她所不知道一個朝代:嗯,看來她疏忽的正好;而當朝的皇帝年近六十膝下無子!
“什麼?無,無子?”紅錦有些結巴,她有些不敢相信天家會亂成什麼樣子;一個普通的富戶如果無子,都會引來很多相關、無關的貪心。
此事太大了,天下之根本就是皇子啊。
“對,無子。”花明軒很有些無奈:“後宮佳麗三千,不是沒有人誕下皇子,只是卻無一人長大成人;而在前一年皇帝的身體開始變弱,已經不可能再有皇子了。”
不用花明軒說,紅錦也能想象到因爲皇帝無子,天家宗室們會是如何的爭鬥;而朝廷的官員們又是什麼樣的心思:擁立啊,誰擁立了“明主”誰就有功,就會有潑天的富貴。
“而我很不幸,是皇帝的親侄子之一。”花明軒扁了扁嘴,“不幸之中的大幸就是我只是其中的之一。”他不想做太子,更不想做皇帝。
“於是,你就跑了。”唐偉誠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個怪物,帶着欣賞看一個怪物。
花明軒不客氣的飛起一腳:“你不是識破了我們兩人的身份嗎?你還裝什麼裝。”
“我知道是我知道的,如果你們不說,我怎麼敢對人提及?”唐偉誠攤手:“由你說開是最好不過的,我只要問一句就算是完成任務。”
花明軒沒有心思在玩鬧,他輕輕一嘆:“我原本是想等皇儲定下人來再回京,離開那些黑的、白的漩渦,不想邊關卻在此時有了變故,幾十萬大軍壓境而國庫空虛,要開戰內亂立時便會起來,所以我們纔會着急籌備銀兩。”
“那時本以爲已經無法,只能乖乖回家中聽家中老頭們的安排,看看能盡多少力了;不想大姑娘此時給我們想出奇招,我們便悄悄的蒐集了一些菸草,趕出了一批精美之物送給了各國的王子們,各方施壓雖然解了邊境之危,可是敵軍撤的並不遠,隨時還有開戰的可能,銀子還是需要的。”
“我們便急急的往家裡送信,開始秘密的大片種植那些菸草——雖然我們防備的很嚴,可是依然讓人知道了是我們弄出了那些菸草來,所以恪王叔便盯上了我們兩個,終究還是找到了我們兄弟。”
花明軒搖搖頭:“恪王叔,他有兩個兒子,只不過性子和他很有幾分相似,絕不配做人君的。”他一句話,大家都明白了,恪王爺的兩個兒子一樣好男風。
“現在有不少人在尋找那些香菸的出處,不過除了找到香菸和我們有關之外,並沒有查到其它。”花明軒撇了撇嘴:“不然,我想就算有人知道我正和正豪在鳳城,也會‘幫’着我們瞞下去的。”
紅錦在心中輕輕一嘆,花明軒和胡正豪所說的事情都那麼的遙遠:她們和花、胡二人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看了一眼容連城,心中想了良久還是決定站到花、胡二位的身邊,她是想安穩度日,可是花、胡二人幾次救過她和浩宇,在此時就算他們姐弟不能幫花、胡二人什麼,至少他們會站在花、胡二人身邊。
當時紅錦以爲憑着花、胡二人可以打消別人的貪心,不會想染指香菸的;可是就算花明軒是親王也一樣難以打消所有人的貪心。
現在尋上門來的是恪王,日後還會有幹什麼王尋來還真難說呢;雖然香菸退了幾十萬的大軍一次,但是看看眼下紅錦還真是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做香菸生意的人不是她;不然現在她怕是早就已經被人分屍幾段了。
自花、胡二人的房裡出來,容連城和浩宇在一旁說話,唐偉誠輕輕的說道:“大姑娘是不是怕?”
“我只是一個小女子,當然是怕的。奪皇位的遊戲,可不是我們能玩得起的,就算是花兄沒有那個心思。”紅錦直承自己心有懼意;“怕,怕並不等於會離開。”
唐偉誠笑道:“知道怕的人總是會活很久;不過,也不必怕的,就算是怕現在也晚了;就算是我當時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晚了,我們已經被人當成了花兄的人了。”他的身份不同,他是皇商家的二公子。
最主要的是,唐家的嫡子唐三公子和唐家大公子支持的皇子不是花明軒;而他被當成了花明軒的人之後,就算是辯解也已經無用。
“危險也是機會,更何況花兄只是無意爭奪,只要他能堅持這一想法並且表明,那麼日後不管是誰坐上了那個位置,他都是贏家,大贏家。”唐偉誠輕輕的道:“贏的人,包括我們這些人。”
紅錦的頭腦一下子清明過來,是的,很大的機遇;不要說花、胡二人對她有救命之恩,就算沒有恩情,就如唐偉誠所說現在她和弟弟在很多人眼中,就是花明軒的人;如果離開了花明軒身邊,說不定立時就會有殺頭之禍。
好在,現在她還在外圍,最外圍,並不是被人注意的那種人;像唐偉誠,怕是早已經被人盯上了,就如同胡正豪一樣。
至於容連城應該不會歸爲花明軒的人,因爲容家的財力、人力都和花明軒沒有一點關係。
相信鳳城很多人在當夜都失眠了,不過最興奮的莫過於鳳德文;而紅錦夫婦睡得很好,雖然睡前也說了好一陣子話。
花明軒和胡正豪終究沒有離開鳳府,他們只是搬到了鳳家最大的院子裡,而鳳家的外面也多了一些人。
雖然新知府明顯偏頗方家,但是因爲花、胡二人的緣故,所以鳳家並沒有受到什麼刁難,生意也在浩宇的努力下,一天比一天好轉;當然也離不開紅錦的努力,只是衆人都沒有看到紅錦教弟而已。
終於,鳳城的事情都做完了,紅錦和容連城可以回新城了。
在他們夫婦決定明天要回新城的前一天,珠姑娘忽然來告辭,說她要回去了;紅錦當然有些驚訝,問她爲什麼如此着急着回去,卻並沒有開口挽留她。
珠姑娘倒是不意外紅錦沒有請她一起回家:“這邊鋪子裡的事情處置完了,府中姑母還等着我回話,所以就不等嫂嫂和城哥哥了。”
紅錦微微點頭:“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便留妹妹了,路上小心。”就這樣打發了珠姑娘走人。
珠姑娘雖然近些日子一直待紅錦很好,甚至帶一些討好的意思,但是紅錦還是不喜歡她,尤其是她還稱容連城爲城哥哥,更讓她聽得刺耳。
她在想,珠姑娘年歲也不小了吧?她應該找個合適的時機,提醒一下容夫人給她找個好人家了。
紅錦要走免不了各房走一走,真情假意總要告個辭的;如此轉過一圈,回到房中時,紅錦還真是累壞了。
蘭初扶她坐下:“雁姑娘來過,看到姑娘不在就回去了。”
紅錦倒沒有想到她會來,輕輕點頭:“我知道了。”話音剛落,那邊就有人通報:“雁姑娘來了。”
還真是有心人啊,紅錦想不見也不行:“快請。”
雁姑娘進來見過禮之後,便把五福支了出去,她身邊便沒有一個人了:“大姐姐好,雁兒在大姐姐走之前,有幾句話要說。”
紅錦微笑:“雁妹妹實在是太過客氣了,有時間到新城走走。”她當然只是客氣。
雁姑娘卻鄭重起身拜了下去:“大姐姐,明人眼裡不說暗話,表姑母請我們一家人來此爲什麼,想來大姐姐是心知肚明的;今天雁兒也是想來想去纔有勇氣來見姐姐,如果姐姐真心想聽雁兒的話,雁兒便把話說個明白,絕無一字虛假。”
說到此處她擡頭看了一眼紅錦:“如果姐姐不想聽,那麼雁兒便就此告辭,姐姐當雁兒沒有來過吧。”
紅錦低頭想了想:“爲什麼?”
雁兒聽得懂紅錦的話:“得失之間,雁兒不想失了自己的本心,陪上了自己一生的幸福與人做個棋子,由人操控一生。”
又是一個得與失,紅錦微笑了:她想到了唐偉誠的那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