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錦沒有料到風浩天平日如同霸王一樣的人,一直以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寧氏在世時不知道用多少話嚇過他,可是他從來沒有當回事;可是先卻被兩句話就嚇得暈死過去,直直摔倒了地上!
銀綾和金綺立時便嚇壞了,飛奔撲過去抱住風浩天:“浩天,浩天,你醒醒,醒醒啊。”她們哪裡想到自己的弟弟會如此不濟事呢?這還是那個什麼也不怕的霸王嗎?
如果知道風浩天不禁嚇,就是打死銀綾和金綺,她們也不會對風浩天那樣說話的。
金綺、銀綾一邊一個搖了風浩天半響,也不見他有反應;兩個人便慌了神一個直着嗓子叫大夫,一個猛得轉身看向了紅錦;看向紅錦的人非金綺莫屬,她跳到了紅錦的面前:“你現在滿意了?如果浩天有個萬一,我就要你們姐弟統統下去陪他!”
就好像剛剛嚇風浩天的人裡沒有她一樣,她把所有的錯都推到了紅錦一個人的頭上。
“你個惡毒的人,害死了我的母親,現在又害死了我的弟弟,你還有臉站在這裡掉眼淚;不要說是死一個丫頭,就是滿府的丫頭死了也不值浩天一個腳趾。”看到紅錦不言不動的,金綺越罵越氣便撲了過去要撕打紅錦:“我給你拼了!”
紅錦早已經在方便她,在她撲過去之前就走了兩步正好避開她;金綺收不勢撲倒在椅子上,連人帶椅子摔倒地上。
皮外傷是免不了的,不過並沒有什麼,只是她好像扭到了胳膊,痛得在地上直叫。
紅錦回頭看了她一眼,並沒有理會她:自己跌倒能怨哪一個?她已經走到風浩天的跟前,銀綾看到紅錦過來也失去了冷靜:“你離我弟弟遠一些,都是被你害的,你還過來裝什麼好人。”說着話,她用力推了一把紅錦。
紅錦當即站立不穩向一旁退去,可是她退了兩步之後,無巧不巧的就踩向了風浩天的腳:是狠狠的對着腳掌前面踩下去的。
此時風浩天的腳尖是向上的,這樣踩下去雖然紅錦的腳滑到了一旁,卻也是痛不可當的;他慘叫一聲坐起來:“母親,救我,救我!痛死我了,救我。”
紅錦知道風浩天只是嚇得暈了過去,給他兩個耳光他立時就能醒過來;不過銀綾不讓她靠近,她便只能用踩的了。
要知道,她也是爲了“救”風浩天,當然是一片好心;所謂送佛送到西,所以她這一腳可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沒有半分保留。
看風浩天到現在還抱着腳在慘叫的樣子,他的腳八成骨頭出了點問題。
紅錦又後退了兩步,看向銀綾:“他醒了,中氣十足。”意思就是說,風浩天死不了。
銀綾雖然惱怒,可是事實就是如此;她只能咬緊牙關不說話,偏過了頭去免得自己再說出什麼讓鳳紅錦不顧一切的話來。
紅錦卻接着說道:“可是,我的若蝶卻、卻??????”
銀綾無話可說了,她知道在此事上是她們理虧,就算是氣得要死也只能福下去給紅錦道歉,並好言相勸。
紅錦哭着道:“另一個孩子呢?”
銀綾愣了愣,纔回頭問風浩天:“另外的孩子呢?”
問的同時,她心下卻在轉着心思:到現在爲止一切都由紅錦牽着他們的鼻子走,所以最好的法子是能捏住鳳紅錦的一絲半點痛腳,到時遍有了與她商量的餘地。
風浩天卻只顧着自己的腳痛,根本沒有理會紅錦和銀綾的話。
銀綾又追問道:“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個孩子?”她一面說一面給風浩天使眼色。
風浩天卻完全沒有理會銀綾的目光,抱着腳尖痛叫到:“死了,死了!我都不活不成了,你們還問什麼孩子。”他哭叫道:“我要去外公家,我不要死!”
他認爲只要到了寧府,便不會有人敢去捉他;只是寧府就那麼喜歡收留他嗎?這一點風浩天是根本不會想的。
銀綾聞言看了弟弟一眼,心下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回身道:“姐姐,當年的事情我並不知道;因爲那樣的事情我們姑娘家不好打聽過問的,不過我在不經意間聽到婆子們說的幾句閒話,說是孩子當年已經??????,送到姐姐那裡可能是浩天千辛萬苦找回來的,另外一個怕是沒有這個福氣了。”
紅錦盯着銀綾,半響沒有說話;看得銀綾心下發虛:“大姐姐,你、你不要緊吧?”
紅錦不理她上前輕輕踢了風浩天一腳,踢得是他不受傷的腿:“你說,另外一個孩子在哪裡?不說我現在就送你去宗祠!”
風浩天聽到這句話嚇得一哆嗦,剛想開口就被銀綾攔下了:“姐姐,那個孩子當年已經死了;怎麼說浩天也是我們的弟弟,你就不要再往他身上加罪責了。”她這是在提醒風浩天。
紅錦冷冷的盯着銀綾,過了半響看得她額頭出汗了。忽然一揮手喝道:“給我砸!狠狠的!”
春雪等人答應了一聲就要動手,金綺大怒:“誰敢?”她跳了起來,用不痛的一隻手誓起了雞毛撣子。
紅錦看下金綺,一步一步的逼近她:“誰敢?我敢!我倒要看看誰敢攔我,你攔,或是不服——那好,我們就去父親那裡,去宗祠里弄個清楚明白!我是巴不得的。”
說完,掃了一眼屋裡的人,她狠狠的吐出一個字:“砸!”
“不準!”金綺大叫。
紅錦盯着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砸,不準給我留下丁點兒東西!”
翠娟沒有想到紅錦會讓人砸金綺的屋子,急忙上前道:“等一會兒、等一會兒;你們這些丫頭怎麼當真呢;大姐姐,自家姐弟有什麼事兒好好??????”
春雪等人並沒有理會翠娟,向博古架走了過去。
“你給我閉嘴!”紅錦瞪向翠娟:“你不想自己屋子被砸,就給我站遠點兒。”
翠娟被喝得臉上一紅,一口氣沒有緩過來呆在了當場。
銀綾聽着,看着臉色漲得通紅,呼吸急促氣得說不出一個字來;她知道紅錦這是砸給她看的,因爲她攔下了浩天的話,因爲她給了浩天暗示。
風浩天當然聽懂了銀綾的暗示,他雖然紈絝但是性命攸關的事情還是能明白的,知道另一個孩子的事情不能提,至少不能當真紅錦的面兒提了;她記住了銀綾的那一句“添罪責”。
紅錦的目光在屋裡的衆人臉上掃過一遍:“你們哪個不服,儘管可以給你們老爺說!金綺,你屋裡的東西碎了,也大可實話實說,就說是我讓人砸了的,讓父親來爲你做主;我到時絕不會推諉。”
金綺氣得雙眼通紅,撲過來要打紅錦,可是腳下剛動就被銀綾攔下了。
銀綾走過去拉着金綾給紅錦跪下了:“大姐姐,我們知道我們做錯事情惹你生氣了,可是看左我們年幼不懂事的份兒上,繞了我們這一次吧。”
她不得不以這種方式來阻止紅錦,因爲根本沒有其它的法子能攔下紅錦來。
紅錦看着銀綾:“你知道如何能讓我不砸這裡的。”她當然聽出了銀綾對風浩天的暗示。
銀綾咬着牙沒有答話,然後就一個頭一個頭的對着紅錦叩了起來,每一個頭都結結實實的叩在地上;不大一會兒,她的頭上便有了青紫色。
紅錦避開了,她沒有受銀綾的大禮,看向因爲銀綾跪下而停手的春雪等人:“砸!”
聽到紅錦的話,春雪等人便不客氣的對着屋裡的東西狠砸了起來,先砸得當然都是瓷器;再也不會有什麼能攔住她們砸下去了。
春雪等人砸得金綺全身得肉都在跳,她心疼,她氣惱;看着還在不停叩頭的銀綾,她跳起來衝過去就打春雪。
紅錦立時道:“來人,去請你們老爺過來!”
金綺的手舉起來卻怎麼也打不下去,眼睜睜的看着春雪把她最心愛的瓷器舉起來、鬆手,瓷器落到了她的腳下變成一堆碎片。
她氣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卻因爲紅錦的話不敢打春雪等人一下。
銀綾見此大哭起來,一面哭一面大力叩頭:“大姐姐,你高擡貴手,做妹妹的求你高擡貴手了!”她的額頭不幾下便已經見血。
屋裡的丫頭婆子都偏過頭去,心下都認爲紅錦做得太過火了;怎麼說若蝶只是一個丫頭,大姑娘如此爲難三姑娘和四姑娘,尤其是爲難四姑娘到如此地步實是不應該;有道是得饒人處且饒人,殺人也不過頭點地,大姑娘也實在太狠了些。
紅錦走過去一把拉住銀綾:“你想讓我罷手?”
銀綾哭着求懇:“念在我們都是手足的份兒上,就繞了我們這一次吧;來世我們給大姐姐做牛做馬??????”
“不必了!”紅錦打斷了她的話:“現在你想起來讓我繞過你們,可是你們兩次買通了匪人要取我性命時,我要向誰求懇繞我一命?!你說,銀綾,你只要說出來,你們曾繞過我那怕半次,你們曾視我爲手足一絲,我今天就繞過你們,從此以後待你們如浩宇一般!”
銀綾拼命搖頭,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不、不是的???????”
“你不要告訴我說是我誤會了你,那些匪人和你們沒有半分關係;不要把旁人都當傻子,我除了你們從無與人結有舊冤,而鳳家也只要你們能指使得了那些匪人——自古官匪是一家,這一點人人都知道!”
“說吧,銀綾,我就聽你一句——如果你們繞過我半分,如果你們視我爲手足一絲,我今天立時回去,砸壞的東西我也全部賠給金綺!只要你說出來。”
紅錦盯着銀綾的眼睛:“說啊,不要以爲用了苦肉計就可以逃過去;你要用苦肉計並不夠資格,因爲你、不是好人,因爲向來只有你們欺負人的份兒,今天不過是得了這麼一點報應便受不住了?那你們買匪殺我時,可曾想過我的心情?”
“那些死在匪人刀下的丫頭婆子們,你又可曾想過她們的心情?你們可曾繞過那些無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