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天佑還是決定用此陣法消滅明傑,畢竟明傑現在是鬼魂,飄蕩在人間,無依無靠,和所謂的孤魂野鬼差不多,消滅他,也算是幫助他了,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屬於現在的他。
而張申那邊,雖然張申已醒,但感覺身體渾身無力,有種只要閉眼就再也睜不開的感覺,走到洗手間,對着鏡子看看自己的臉,面容憔悴,臉上暗淡無光,更另張申想不到的是,天佑所說自己額頭上的黑氣,竟然自己都能看見了,想想天佑爲自己做的努力,無果。張申像是墮入萬丈深淵一般,看來自己的人生只能走到這裡,想想自己估計活不了幾天了,就利用剩下的時間做一些有意義的事。
“咚咚咚”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張申愣了一下,不會是天佑來了?然後去開門,“原來是你啊。”
“怎麼?好些了沒?”林子看着張申額頭上的黑氣,心想,說這話不是砸自己店的招牌嘛,林子只好苦笑道:“天佑受傷了,讓我來看看你!”
說這些話時,林子的視線一直放在張申身上,因爲林子在來之前開通了冥途,希望在張申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通過眼神交流,使明傑放棄附張申的身。不過看起來好像沒有用,明傑完全不理會林子,當林子不存在一樣。
“待我給他說聲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哎,別這麼說,我也不會什麼本事,幫不了你,天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放心吧,我先回去。”
回到醫院,林子把張申的情況給天佑說了,天佑想了想說道:“看來明傑並沒有想放過張申,既然這樣,也不要怪我無情了。”
天佑讓林子給他辦出院手續,林子死活不肯,天佑想出了一個點子。在林子上廁所期間,天佑偷偷的走出病房,看到熟悉的醫生與護士,天佑當做若無其事的樣子衝着他們擺手,這樣就消除了他們對天佑的疑心,以爲天佑是出去散步呢。
林子從廁所出來,看着空蕩的病房,暗叫一聲不好,趕緊跑到護士臺詢問情況,得知天佑出去散步了,林子纔不那麼緊張了,但林子知道,天佑德鬼點子多的很,你們說他出去散步了,他這一散步就是一輩子,再也不會回來了。
天佑走出醫院,一臉興奮,終於逃脫出來了,立即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到‘無人居’,帶上赤炎劍,又急忙離開。看的建叔一愣一愣的,想說話,天佑已經走了,這令建叔很是費解。
接下來,是林子回來了,這次建叔拉着林子問:“怎麼回事?天佑剛纔回來,又急忙走了。”
“走了?!”
建叔驚恐的點了點頭。
林子立即跑出去,去追天佑。建叔一臉迷茫,這二人是怎麼回事?
隨後,天佑前腳走進張申的家,拉着張申離開,後腳,林子就過來了,拍了半天門,不見有人開,林子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但也毫無辦法,因爲他也不知道天佑去哪裡了。
天佑問張申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地方比較空曠,得知,不遠處有一家廢棄的工廠,可以利用。告訴出租車司機這個地址,開車駛去。
到了地方,天佑一看,果然符合自己的要求,只是雜草叢生,有半人之高。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必須要抓緊時間準備,天佑想出唯一能對付明傑的陣法就是,茅山道士之術—通靈符,一定要控制好時間和方位。
所謂通靈共分爲三個層次,一爲將靈,即爲所謂乩童階段,其爲將身體做爲神靈與人。溝通的管理,所用爲神靈之力。二爲附靈,即爲修持者有些許能力,而神靈只在旁輔助,爲神靈與人的共力。三爲通靈,即是人自身的神通力。通靈分別請上身、聽到、感覺和看到,共分六通,每通三階段,分別是覺通、眼通、耳通、心痛、靈通、神通,初爲鬼神通,即鬼蜮,二爲慧通段,即人間神域,三爲神通段,即爲先聖神域,而人之修行最高至靈通,因進入神通則爲神了。
天佑手提毛筆,蘸上硃砂,口中唸咒,一筆到底,不拖泥帶水,一道通靈符一氣呵成。爲了以防萬一,天佑又畫了驅鬼符,塞進張申的口袋,因爲通靈符所發動的陣法,不管是人還是鬼,只要進入就如同遭遇千刀萬剮的酷刑一般。
做好這一切,天佑給張申說:“你身上的東西一出來,你就趕緊跑出來,不然我也無能爲力。”
張申聽完壯了壯膽,點了點頭。
天佑擡頭望了一眼天空,“我開始了,準備好。”說完,天佑一手拿着通靈符,一手接劍指,嘴裡唸叨着咒語,使用通靈術召喚出神靈,擺出七煞鎖魂陣,雖然這招很惡毒,但天佑立下了決心。
咒語剛停,只見張申腳下有些變化,一道道光圈向外分散,之後光圈圍着張申,七個黑影站立在光圈周圍。
所謂七煞鎖魂陣,此陣乃茅山陣法,是一個非常惡毒的陣法,由魑魅魍魎魈魃魋這七煞困守,陣法最強之處在於變幻莫測,腳踏八門,牽一髮而動全身,日夜對拘留在陣法內的亡魂進行噬心摧殘,直至魂魄飛散,這種陣法要求施法者必須非常冷酷甚至殘忍,才能吸引七煞驅動陣法。
雖然天佑一向很熱心,心軟,但人都會變的,至少在某一件事情上會變,可以看出天佑要消滅明傑的心事多麼堅定。
眼見明傑的魂魄從張申身上探出頭,七煞對着明傑就是一陣攻擊,當然張申也不幸免,天佑見明傑的魂魄已經完全脫離了張申的身體,對着張申大喊:“快跑出來。”
天佑身體顫抖着,看來這個陣法,開啓不簡單,維持時就更加困難了。
張申咬着牙,向陣外跑去,由於天佑之前給張申驅鬼符的緣故,所以減輕了七煞對張申的攻擊,就在張申快要跑出圈子的時,明傑向前一撲,把張申拉倒,顯然他也知道,如果張申出去了,天佑一定會發動此陣的最大功力。
此時,張申就剩一條腿在圈子裡,看的天佑這個着急,如果不快一些,自己根本支持不住直到消滅明傑。明傑也不顧七煞對他的摧殘,死命的拉住張申的腿,求生的欲,望激發了張申的潛能,手腳並用向前爬去。
可能明傑是被陣法消弱了實力,亦或許是張申急了,爆發了小宇宙,竟然爬了出來。
天佑見張申爬出來,大喜,喊道:“囚於鬼兮不妄仁,諸請八門化凶神!急急如律令!”
只聽明傑一聲慘叫,在圈中抱着頭痛苦的呻吟着,他想衝出那圈子,爬到圈子的邊界,卻好像被一堵無形的牆給擋住了,只能痛苦而不甘的撕撓着。
看着這一幕,天佑又心軟了,難道真的只能用這麼惡毒的陣法才能消滅明傑嗎?想着想着,天佑走神了,明傑的嘶叫聲不在那麼強烈。
張申看着這幕,以爲又發生了什麼事,連忙喊天佑。聽到張申喊自己,天佑才反應過來,看着此刻落魄的明傑,天佑差點再次走神。想什麼呢?昨天不是堅定了自己的內心嗎?如果不堅定自己也不會發動七煞鎖魂陣。現在怎麼了?可憐人家了嗎?
天佑深呼吸一下,閉上眼睛,集中精力,發揮最大效果的七煞鎖魂陣。俗話說眼不見爲淨,但一聲聲空靈的嘶吼聲,貫穿天佑德耳朵,最終天佑放下了雙手,放棄了維持陣法。
“怎麼了?”張申驚呆了,問道。
“沒什麼,他現在活不了多久了,讓他自生自滅吧。”
雖然天佑不在維持陣法,但那陣法的圈子卻還在,似乎在一點點消失,明傑向前爬去,抓撓着那堵看不見的牆,嘶叫聲響徹夜空。
淚,竟然是淚,明傑一次次撞擊着無形的牆,每壯一次,身上就冒着青煙,一次比一次濃烈。
天佑驚呆了,這算什麼?死前的悔改?天佑心中充滿了悲痛,多想上前去扶明傑,但是不能,他已經無力迴天了。
“求求你,給我個痛快,不要這樣折磨我。”
其實,天佑是知道七煞鎖魂陣是對亡魂進行噬心摧殘,但他還如此堅定的使出這種陣法,有他的道理,爲的就是讓明傑明白,你附在人身上,不也是對人類使用‘七煞鎖魂陣’嗎?爲什麼不爲別人考慮一下呢。
天佑看了一眼明傑,說聲對不起,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咬破右手食指,在左手手心畫了一道破煞符,狠了狠心,拍在明傑的額頭上。
這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嗎?天佑一次又一次問自己。
明傑消失了,就如同從來沒有來過人間一樣,唯一留下的就剩記憶。
此刻的天佑,心情極其複雜,癱倒在地上,抽出煙點了一根,苦笑道:“這就是命運。”
張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問道:“看起來你心情不是很好。”
“恩,剛纔消滅的是我兄弟。”
張申不在說話,拍了拍天佑的肩膀說:“謝謝你救了我,其實,這樣,也是在幫助他,畢竟這個世界不屬於他,只要良心過的去就行了。”
是啊,希望明傑來生還做自己的兄弟。
天微微亮起,天佑又來到了醫院,躺在病牀上,呼呼大睡,似乎一切還是那麼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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