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昭王長腿一邁就站在了浴池裡,然後看向了嶽茹嵐,嶽茹嵐依舊站在那裡,頗有幾分的不知所措。
“難道你不會洗浴?”英昭王疑惑的看向了嶽茹嵐。
嶽茹嵐擡起眼睛,就看到英昭王赤裸了上半身,眼神中滿是質疑。
“會,額,會……”嶽茹嵐結結巴巴的說道,小臉都紅透了,“我只是沒有伺候過別人。”
英昭王點點頭,似乎對嶽茹嵐的回答很滿意,聲音有些低啞的說道:“先舀水給本王衝一下。”
嶽茹嵐聽了走過去拿起木瓢,舀了一瓢水,蹲在浴池邊上,傾身就從英昭王的肩膀往下倒水,水流潺潺,流過英昭王的後背,這健美的身形,看着真叫人血脈噴張。
英昭王只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頭微微往上揚起,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
水流滑過光滑的胸膛,在腹部的溝壑流轉,嶽茹嵐癡癡的順着水流看去,就看到腹部一個長長的傷疤。
疤痕在光潔的皮膚上分外顯眼,不由的伸出手,撫摸上那道傷痕。
“這……”嶽茹嵐開口,此時聲音已經黯啞。
“十五歲那年,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留下的。”英昭王淡淡的說道,說的那麼輕描淡寫,但是這麼清晰的疤痕,可以想象到,當時傷的多麼嚴重。
十五歲,千里走單騎,率領北部邊疆的軍隊,硬是打出一條血路。
那個時候,他還是一個孩子吧!
嶽茹嵐的手更加輕柔起來,英昭王卻是一把將她的手抓住,握在手心裡。
“別動!太癢了。”英昭王說道。
嶽茹嵐擡眼,一瞬間竟然有些眩暈,英昭王的手心溼溼的,手在他的手心裡,感覺到黏膩,忍不住掙扎了一下,英昭王順勢鬆開手,將已經淋溼的毛巾扯下來,丟在一邊。
“你出去吧!”英昭王淡淡的說道,舒適的躺在了浴池裡。
嶽茹嵐放下木瓢,走了出去,手上還留着他手心的溫度,房間裡依舊是氤氳着熱氣,周圍一切還是很熱,但是此時她的心卻是冰冷。
剛纔他們靠的那麼近,近的她能感覺到他越來越粗重的呼吸。
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甚至沒有一個吻。
嶽茹嵐的感覺不是如釋重負,而是一種失落!
他在嫌棄她!
嶽茹嵐深吸一口氣,想要將這種想法趕出腦子,但是卻不停的鑽入她的腦海,她的身體,她的心裡,她的骨髓。
嫌棄她!
嶽茹嵐感覺眼睛有些酸脹,竟然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感覺,甚至覺得委屈。
而此時,英昭王放鬆了躺在浴池裡,每天晚上,總是想要躺在水裡放鬆一下!
他也想到了嶽茹嵐,想到了嶽茹嵐看到他身上傷疤的時候,眼睛裡流露出來的憐惜。
那次是真的很危險,幾乎喪命,而他們聖靈帝國也因爲那次的戰敗,而丟了兩個城池!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立誓要將所有的失地都打回來。
一晃眼,八年過去了,如今北疆平靜,凌影國的大
皇子都是他們聖川帝國的質子。
但是,聖川帝國這塊肥肉,可不僅僅凌影國覬覦,還有臨照國,久真國,邑堇國,都虎視眈眈,所以這次秋狩,一點都不輕鬆啊。
英昭王微微閉上了眼睛,而此時他腦子裡想的竟然不是秋狩的那些麻煩事,而是嶽茹嵐剛剛的神情。
“或者,當時不該留着她那條命!”英昭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一晚上,英昭王再也沒有叫嶽茹嵐做什麼,甚至從浴池走出來,都沒有叫她。
一早醒來,嶽茹嵐就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英昭王已經離開了,只是昨日恍若是一場夢一般,如果不是自己就躺在英昭王的院子裡,簡直真的當是一場夢了。
“小姐!”瑩兒走了進來,嘴角帶着促狹的笑容,“小姐,我們回去更衣吧。”
嶽茹嵐點點頭,說道:“讓人把這裡收拾一下。”
瑩兒點點頭,特意留意了下牀榻上,當看到沒有絲毫的異樣,眼裡閃過一抹的遺憾,雖然知道自家小姐已經是不是完璧,但還是盼望着些什麼。
畢竟英昭王能夠要了小姐,地位就能夠稍微鞏固一點,如果能夠生下一兒半女,那就更好了。
嶽茹嵐回到清香園,正在吃早飯,劉管家走上來,說道:“王妃娘娘,楚舉求見。”
“叫他進來!”嶽茹嵐說道,心中暗想,昨天剛剛從他那裡回來,今天他來難道是因爲蘇林已經到了?
楚舉一進來,就神情閃爍,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最後只是巴巴的看着嶽茹嵐,等着她問。
“怎麼了?有事說事!”嶽茹嵐問道。
楚舉支吾了一下,一咬牙,說道:“凌影國發下狠話,如果我們煙花巷的畫舫不立刻離開聖川河,就要鑿沉!王妃娘娘,這……”
“就這麼點破事?鑿沉就鑿沉唄,還沒鬧出事兒來,就別找我!”嶽茹嵐淡淡的說道。
楚舉瞪大了眼睛,說道:“我們翠微樓倒是沒什麼,寧願爲王妃肝腦塗地,但是其他花樓的老闆不同意了,個個都吵着要走,攔也攔不住啊。”
“多大點兒破事啊!讓他們頂着,損失本王妃出!”嶽茹嵐豪氣的說道。
楚舉都沒想到嶽茹嵐這麼大的豪氣,興高采烈的說道:“好,我這就和他們說去。”
“等等!這裡有五千兩,給每個畫舫分分。”嶽茹嵐對瑩兒使了一個眼色。
瑩兒狠狠的瞪了楚舉一眼,她跟着嶽茹嵐在相府的時候窮慣了,現在拿出五千兩銀子,簡直是肉疼。
楚舉高興的接過來,轉身走了。
嶽茹嵐看着楚舉的背影,嘴角勾起一個笑容來,自言自語的說道:“真是沒想到,竟然來的這麼快!”
不大工夫,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從景蘭苑的後面走了出來,雖然穿的衣服料子價格不菲,但是那張臉卻是平凡普通。
翻身上馬,就朝着帝都方向去了。
城門口,小三霸和四個紈絝子弟一字排在城門口,正等的無聊,就看到官道上嶽茹嵐快馬揚鞭而來
!
“何不快!”小三霸叫了一聲,嶽茹嵐一勒繮繩,馬兒猛然站了起來,造型好不威猛,引得城門口很多人都看了過來,都在揣測這到底是哪家的公子,這麼霸道。
嶽茹嵐翻身下馬,說道:“人太少了!把你們家裡的家僕多帶幾個!”嶽茹嵐吩咐道。
“何不快,你到底要我們這些人幹什麼?”
“砸場子!”嶽茹嵐淡淡一笑,說道。
一聽是砸場子,小三霸這些人精神了,他們橫行帝都,最喜歡幹這種事情了,此時一個個的眼睛都瞪了起來,吆喝道:“砸哪裡的場子?我們哥們幾個,可都是不是吃素的!”
“聖川河,凌影國長公主的畫舫!”
嶽茹嵐這話一說完,個個都縮了脖子,變成了鵪鶉。
我的媽媽啊,這場子似乎有些大,他們這些人雖然強勢,在帝都堪稱一霸,但是也知道柿子要捏軟的,這凌影國長公主的畫舫,那可是硬來頭,他們不敢啊!
“怕了?”嶽茹嵐問道。
“這倒不是怕,問題是我們怕砸了這畫舫,我們回去不好交代也就罷了,把我們全家都連累了,這就不行了。”小三霸說道。
嶽茹嵐輕笑一聲,說道:“如果是我們聖川帝國公主的畫舫,自然是不能砸,現在這長公主是凌影國的,你們怕什麼?”
“可是,這……”小三霸還有一些顧慮。
嶽茹嵐卻說道:“如今秋狩就要到了,我們聖川帝國,想要在秋狩脫穎而出,怎麼能夠讓一個異國公主囂張啊。”
小三霸這些人聽了,心裡有些動搖了。
嶽茹嵐又加了一把火,說道:“想想,那些帝都的名媛,現在個個都以能夠進入凌影國長公主的畫舫爲榮?憑什麼要讓一個異國公主這麼囂張?讓她在帝都風光?任憑是一個有血性的聖川帝國人,就不應該任由這種風氣滋長!”
聽了這話,小三霸的眼睛就紅了。
李家小姐,每天都說什麼凌影國長公主怎麼怎麼樣,每天想着如何能夠得到凌影國長公主的請柬,如何能夠成爲畫舫的座上賓。
這實在是丟了聖川帝國的面子!
“好,只是沒有一個由頭,我們就這麼上去砸場子,於情理不合啊!”小三霸說道。
嶽茹嵐拍了一下他的頭,說道:“爲什麼非要讓你們今天來?自然是今天有了一個理由!”
小三霸這些人跟着嶽茹嵐一起,朝着聖川河走去。
此時聖川河可不太平,因爲得到了嶽茹嵐的支持,花樓的畫舫在楚舉的授意下下,對長公主的命令視而不見。
此時各家畫舫人來人往,歌舞昇平,相比起來,自以爲高雅的長公主的畫舫此時黯然沒有了顏色。
翠柳氣鼓鼓的站在畫肪上,對端坐在裡面的凌紅豔說道:“長公主殿下,那些畫舫好不熱鬧,這樣下去,拉低了我們畫舫的檔次!真是太過分了。”
凌紅豔此時神情淡然,嘴角帶着冷笑,說道:“就讓她們再囂張一會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