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搖搖頭,小芽回憶的話,讓她醍醐灌頂,想起方纔與杜伊說的話,這才知道自己做了件多蠢的事情。
“沒忘,小芽,你說我該怎麼辦?罷了,直接用行動證明吧。明日一早,伊伊那邊若是答應,咱們就去找杜衡要銀子。我如今是他的平妻,花他一點銀子,是應該的!”
杜衡花在她身上的銀子,可比以前那些人少了許多。她柳煙原來的身價有多高,在鳳城裡,隨便找一個人問一下都知道。
只是如今她是柳如是,再也不是那個在風塵中飄零的可憐女人了。
“小姐能這麼想,那是最好不過了。現在先別想那麼多,早睡早起,對孩子好。明日就是小年了,小姐可能都沒想過,自己還會有回京城的一天吧!”
小芽說的話,讓柳如是鼻尖一酸。待洗漱後,安靜地躺在牀上,看着眼前漆黑的一片,思緒卻飄遠了。
曾經她也是那般的無憂無慮,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後院之中。直到有一天,有人帶着人上門要抄家了,她才恍然大悟起來。
她娘原本將她藏好了,只是當她親眼看到她娘被那些人凌辱的時候,一下子沒忍住,便尖叫了出來。
她的聲音極小,可還是讓那些人的其中一個聽到了。而那人,卻是她念念不忘地心上人。他將所有的人都支開後,將她的清白給毀了。
這也就罷了,他居然拿着一條拇指粗的蜈蚣,放在她的腳環處,想要了她的命。那就是那一次,她才得中了毒,留下的病根吧。
想到這,她心裡暗自生恨,男人,果然都是不可靠的。那個男人的臉,她這一輩子都忘不掉。
相門之後又怎麼樣,如果紫奕楓能倒下,他那一家,也得跟着倒下。而這前提,砍斷他們的所有資金,再將他們圈起來,慢慢的玩。
這一夜,柳如是都處在報復的快感中。待天一亮,便起身來到杜伊的房門。既然是合作,那麼這些事,都必須都得告訴她,才能得到她的幫助。
“伊伊,我有事與你說!”
杜伊剛伸完懶腰,聽到這話,便將人迎進自己的房間內。看來柳如是已經做好了選擇了,而且如她心裡所期待的的那般吧!
“伊伊,當初你問我毒……我現在只有一個目的,替我爹平反,找回我的兄弟姐妹。另外,我要王浩然死無葬身之地。若不是他,我也不會淪落到那地方去。那個畜生,當着我的面,毀了我孃的清白,我要他不得好死!”
柳如是說道激動之處,淚眼漣漣,雙手緊緊地捏着繡帕。
“這個我現在還答應不了你,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一個倒下的話,其他的都會跟着倒下。到時候我會與他說一聲,讓人交給你,隨你處置!”
得到杜伊這話,柳如是便知道這事算是成了一大半了。只要杜伊肯幫忙說,紫弈城不會不答應的。
“接下來你有什麼計劃,需要用到我的,你只管說!”已經確定好了目標的柳如是,臉上的表情,變得堅硬了不少。不過一
會兒她還得去靈園用早膳,她不能給杜伊帶來任何麻煩。
“行,你先去洗洗臉,眼眶有些紅,若是被看出來,杜衡還以爲我把你怎麼了!”杜伊輕輕搖頭,心中有恨的女人,就是不一樣,看起來變得堅強了不少。
還不等柳如是過去,杜衡又來了。這次他的身後跟着的,居然是凌芬芳和杜淩氏。杜伊沒想到她會回來,想來也是知道過節了,所以纔回來的吧。否則她堂堂一個國公府的嫡出小姐,怎麼可能寄人籬下地過節。
當杜伊看到那原本針鋒相對的婆媳兩,此刻手挽手地走在一起,便強忍着笑意。看來他們是有了共同的目標了吧。
柳如是肚子裡的孩子,就是要搶奪他們的財產,所以才決定聯手了嗎?
誠如杜伊所料,凌芬芳原本就迫不及待得想要回來,還未等天亮,便帶着桂兒回來了。當杜志高看到她的時候,還納悶了一下。她的回答則是,過節了,該回來。有相公在的地方纔是家,那國公府是她的孃家,沒道理放着相公不管,獨自一人在孃家過節的道理。
因這番貼心話,又讓杜志高感嘆了很久。加上夫妻兩原本是新婚燕爾,離別了幾日,便如膠似漆,你儂我儂了一番。這邊伺候好了杜志高,以爲算是暫時不會出什麼意外的凌芬芳,猛然從杜志高的嘴裡聽聞柳如是懷了身孕的話,這下可急壞她了。
杜府如今的銀子已經不多了,到時候杜紫琳出嫁,還得給一筆嫁妝。倘若柳如是生下一個男娃,那家產還得分出去一般,她的好日子豈不是是完全沒有指望了。
想通了這些後,她便親自去杜淩氏那邊請安,又討好賣乖了許久。兩人算是有了共同的目標,那便是出去柳如是肚子裡的孩子。
“老爺,你怎麼來了?如兒正準備過去找你呢!”柳如是看到杜衡前來,他的身後跟着杜淩氏與凌芬芳的時候,下意識的捏了捏裙角。
杜淩氏她並不怕,只是那個凌芬芳,這個女人的心眼很多。只怕一不小心,就要着了她的道。
“我來是想問問伊伊的師父,到底同不同意,要什麼條件纔會肯答應。還有伊伊到底幫忙說了沒有?”杜衡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絲毫的客氣。
杜伊帶着小帥正在吃早餐,便聽到飯廳外傳來熙熙攘攘地聲音,看了一眼小帥,道:“你先吃,孃親出去看看!”
車大夫也算是吃飽了,將嘴擦拭乾淨後,這才緊跟在杜伊的身後,來到院子。
“伊伊,你可算是出來了。你這丫頭,好生大的膽子,居然敢攔住我的去路,我可是你叔父!”
杜衡沒有發現,他早就沒有了之前的面具,對面杜伊的時候,開始漸漸得變得不耐煩起來。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成了下意識的命令。
只有他自己認爲,他對杜伊一如既然,杜伊應該會感動,會聽他的話吃纔是。
“叔父,我的丫頭沒有錯。不管是什麼人前來,都要事先經過主人的同意才行,並不是誰都能闖入的。不知道叔父這一大早,帶着這麼
多人前來,有何貴幹?”
杜衡眯了眯眼,看着杜伊的態度,略微沉思一下後,這才緩和口氣道:“伊伊,是這樣的,叔父就是想問問你,昨日的事情,怎麼樣了!”
杜伊直接回頭,問身後的車大夫:“師父,我叔父的意思說,他想讓你以後每日早晚幫我小嬸孃診脈,不論價格多少,都可以,你的意思呢?”
杜衡一臉不是很贊同地看着杜伊,她都沒幫忙說話,只不過是中間傳遞一句話,這與他預期的不一樣。
“不幹,多少銀子都不行。現在快要過年了,老夫沒那麼多閒工夫!”車大夫不滿杜衡的態度,他今日可是要比昨日還要囂張許多。
“叔父,你看到了,我師父不同意,那伊伊也沒有辦法了。”杜伊聳了聳肩,表示無可奈何。
杜衡氣急敗壞地盯着杜伊,其實他並不是真的非車大夫不可。只不過是看柳如是信任他,爲了讓柳如是信任,他纔不得不提出這個要求的。
“伊伊,叔父子脈單薄,你就幫幫叔父,求求你師父,要多少銀子,我都答應。反正也就早晚的一次把脈罷了。你們都住在一起,也不用跑來跑去的耽擱許多的時間。”
“師父,要不,你幫幫把把脈?我叔父都說了,也沒多久的時間,也不會耽擱太久的。”杜伊這才勉爲其難地說了句話。
“不行,老夫說了不答應就不答應,給多少的銀子都不行。老夫之所以來,還不是來看小帥的,若不是因爲他,老夫纔不來!”
車大夫完全配合着杜伊,將劇情演的淋漓盡致。
“師父,沒事的,就是順手的事情。要不我讓白梅紫丁每日多做一些好吃的孝敬你,你看如何?”
“這……”車大夫略微猶豫了一下。
“師父,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叔父,我師父已經答應了。只不過這診費這塊,你看着怎麼給吧,若是沒有的話,那就多給糕點什麼的也行。”
杜伊前面的話,讓杜衡很是欣慰,之後後面那句若是沒有的話,這讓他十分不愛聽。他現在是沒什麼資金,但還不至於到就那麼一點診費都給不出來。
“不知道這診費是多少的銀子?”
車大夫這才朝他這邊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柳如是道:“一百兩銀子,只要老夫還在這府裡住一天,老夫就能保證她與肚子裡的孩子平安無事!”
杜衡一聽一百兩有些肉疼,現在的銀子並不是那麼好賺的。只是想到子嗣,便咬咬牙,也覺得可以認了。
“不知道這一百兩的時間是多久,若是一兩天,那咱們就按天來算!”杜衡覺得這一百兩,至少也得要一個月吧,一個月都太短了,最好到柳如是生產才行。
“一直到過完這個年,你若是同意,就給銀子走人。要是不同意,那直接走人,別在這院子裡吵吵鬧鬧的。”
車大夫說着這話,皺着眉頭看了杜衡一眼,隨後在杜伊耳邊道:“丫頭,這一百兩是爲師的伙食費,你可得給爲師做些好吃的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