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娘出了房間後,婢女都未帶,狀似隨意地逛了起來。不多時,就見她進了一家成衣鋪,手中拿着在鋪子挑選好打算試穿的衣衫,進了那家鋪子的後院。
“爺,人來了!”
“帶進來!”
馨娘沒有想過,主子會約在這種地方,會面。進了會客室前,便收斂起身上的那股風塵味,拿出帕子拭了拭臉上的妝容,之後才低着頭,踏進去。
“屬下參見爺!”馨娘低頭單膝跪地,說話語氣變得簡單利落。
“那邊有什麼動靜?”紫弈城坐在上頭,頭也不擡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回爺,那對夫妻雖有矛盾,但在涉及到杜府的產業的時候,心思一致了。”馨娘略微皺了皺眉,看來自己的功力還是不夠。
“杜衡看中了國公府會起來,國公府則是想要藉着杜衡提供資金,兩府都能夠站得穩。現在最爲關鍵的是那夫妻兩人,你務必想辦法,破壞兩府的關係。有什麼問題,就到這裡人,會有人與你接應的。”
“是,屬下定然不會讓爺失望的!”
“王妃快要回京城了,這件事你務必快些辦妥!無事的話,下去!”紫弈城那些人費盡心思,要扶國公府起來的目的,眸光暗了暗。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只怕伊伊又要開始頭疼了。
“是!”
馨娘說完這話後,站起身,目不轉睛地退出了屋子,拿起放在一旁的衣衫,到鋪子裡道:“將這些打包好了,送到隨着我之前挑選好的衣衫,一起送到杜府酒樓裡,會有人付款的!”
掌櫃地連連應了兩聲,便讓店小二包好衣衫後,跟在馨孃的身後,一起去了杜府酒樓收款去。
會客室內的紫弈城手指輕輕敲着桌面,這杜衡眼巴巴的趕到京城來,若是計劃失敗,會不會狗急跳牆?聽說近日頻繁進出丞相府和六王爺府,之後這兩府日常所需的一切物品,都是從他那購買。
杜衡手中是否握有他們的把柄,否則王丞相和紫奕楓又怎麼會下此令?還有如果是握有把柄的話,爲何之前不這樣做,而是等到現在這個時候?
這杜衡,到底有什麼東西,是他不知道的?那些,是否對伊伊會有影響?紫弈城坐在那,徑自琢磨開了。希望這次馨娘接近杜志高,會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也能順利將兩府的關係破壞。
杜府酒樓這邊,凌芬芳要出房門之際,不是很確定的再次問道:“你說的,讓她來伺候我,當我的丫頭,此話可當真?”
“自然是真的,你就當她是個暖牀的丫頭便是。”爲了能夠將凌芬芳哄好,杜志高說盡好話,就爲了凌芬芳能夠爲杜府出一份力,別在這關鍵時刻,出了紕漏。
“哼……那我今日要將人帶走,沒問題吧?”凌芬芳一刻鐘都不想在這裡待下去,她要是在這裡待着,那個小賤人也得留在這,她也不想看杜志高那張令人作惡的嘴臉。
杜志高面色一僵,他說的不過是緩存之計罷了
,這女人還真蹬鼻子上臉了:“不行,我身邊還得有人伺候。”
原本以爲沒問題的凌芬芳,聽到這話,面色再次變得扭曲起來。合着這杜志高方纔說的那些話,都是哄着她玩的:“如果我非得帶走呢?”
“你要走,自己走,馨娘得留下來。你若想她伺候你,就住過來的,否則免談!”他覺得自己再讓步下去,以後在凌芬芳的面前,就直不起腰骨來。
“你……”凌芬芳氣得渾身顫抖,以前他是絕對不會這樣和她說話的。一定是那狐媚子,一定是她使了什麼手段,纔會變成這樣的。
“我現在就回國公府,讓我二哥過來替我做主!”凌芬芳拂袖一甩,冷着一張臉,作勢要回去。
“儘管去,別以爲我對你做出讓步,你就以爲自己還是曾經那個高高在上的國公府嫡出大小姐了。你要學會認親現實,國公府不行了。要麼咱們兩府互相扶持,要麼兩敗俱傷,你自己選擇吧。我是念着咱們的舊情,才退一步,讓馨娘伺候你的。”
杜志高的話,在凌芬芳的心中炸開了。他的意思,他早就知道國公府的人,會在國公府的前程和她之間選擇前者,她現在拿國公府做文章,他其實心中都明白嗎?
越想越是不甘心的凌芬芳,忿恨地看着杜志高,冷聲道:“我要與你和離,我寧願嫁給一個沒有那麼多別人產業的人,讓國公府扶植他,也不願和再和你糾纏在一塊。”
杜志高卻笑笑道:“只管去,不過不是和離,而且休棄。那七出之條,你犯了幾條,自是不必我說,你也明白。待我將你的事情宣揚出去後,且看還有沒有人敢娶你爲妻!”
夫妻兩話說到這,等同於正式撕破了臉,凌芬芳心中氣得想要上前將杜志高撕裂。可她知道,杜志高是個說到做到的男人,他現在這般說,是早已篤定了她一定會妥協的。
杜志高在賭,賭凌芬芳一定會妥協的,否則就要功虧一簣了。杜府也許可以繼續和國公府合作,但絕對不會得到太多的好處。就和之前一樣,還是以虎謀皮罷了。
倘若是利益多給國公府一些,沒有了六王爺,現在手上的產業若是能夠保下來,每年分到手裡的利潤也不會太少。不過這前提,都是要他與凌芬芳和睦相處的情況下。
“哼……”凌芬芳拂袖離去,她需要回去好好想想。以前都沒覺得杜志高會是這般可惡的男人,現在終於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心中很是後悔,當初爲何千方百計的要嫁給這個男人。
若是可以的話,她寧願現在和杜伊換,將杜志高還給杜伊。只是……呵呵……杜伊和杜志高的婚約,也是假的。沒想到當初還真說對了,爲了家產,不擇手段。就連堂兄妹,比任何一家的堂兄妹都要親近關係的兩人,居然會成未婚夫妻。
原來那一窩都不是什麼好人,杜淩氏不是,杜衡更不是。何況還有那個腦子裡裝着稻草的杜紫琳,也是一個貨色。原本還以爲杜志高會好些,沒想到,還是一
樣的。也是,就杜淩氏和杜衡這樣的男人,能夠生出什麼好鳥來。
當杜淩氏下樓的時候,正好看到馨娘正在在樓梯上,對抱着一堆布的小二道:“抱着布,隨我上來!”
眼眸一轉,在兩人擦身而過的時候,輕輕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又不經意的踩了一下她的裙襬,緊接着,做出自己要摔倒的模樣,隨手亂抓東西,順帶得將馨娘拉住,一起朝樓下滾下去的模樣。
馨娘原本要穩住身子,可眼尖的她,看到杜志高朝這邊走來,便晃了晃,伸手胡亂抓一通,抓住凌芬芳的衣袖,大聲叫道:“救命……”
眼見她就要穩住身子,而被她拉着的凌芬芳卻搖搖欲墜。凌芬芳極力地穩住自己,伸手用力地在她的手上一拍:“放開我!”
見到杜志高過來了,她這才順着凌芬芳的動作,整個人抱住腦子,從頭上滾了下去。在滾動的過程中,變成了整個人橫着滾下去,雙手還在空中,試圖抓住什麼東西。
凌芬芳看到這,總算是出了一口氣。最好滾死這個賤人,長得就是一副狐媚樣。敢和她搶男人,就等死吧。
整個過程,就發生在那一刻間,誰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還當兩人只是擦身而過,不小心碰到罷了。
凌芬芳的表情,被杜志高全收進眼底,就見他的眼眸變了變,原本追出來,還想好好再哄着她的。結果一過來,見到的就是這種畫面。
此時馨娘躺在地上,抱着肚子,嘴裡虛弱的喃喃着肚子痛,不多時,就見白色的襦裙開始見紅。
在場的人,有人驚呼道:“莫不是流產了?”
這話讓杜志高一驚,他和凌芬芳成親一年半,還未有子嗣。現在馨娘有了孩子,他還沒來得及知道,孩子就沒了,這怎麼可以?
馨娘抱着肚子,看起來越來越虛弱,周圍有人衝着馨娘眨眨眼,便去叫了大夫。杜志高心驚膽戰雙手顫抖地抱着馨娘快速回到放進內,路過呆愣在原地的凌芬芳時,犀利的眼神,猶如利刃一般,恨不得將她活剮了。
不多時,大夫被人請來了,進了房間後,看到牀上虛弱的馨娘時,趁着衆人不注意的時候眨了眨眼。隨即在杜志高焦急的注目下,這才診斷起來。
整個過程,杜志高屏息以待,深怕一眨眼間錯過什麼重要的消息。
“大夫,怎麼樣了?”
“抱歉,恕老夫無能爲力,孩子還太小,剛滿一個月,沒能保住……”杜志高只聽到這,後面大夫說了什麼,他都聽不見,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隨即雙目赤紅,出門找人凌芬芳算賬去了。他杜志高的第一個子嗣就這樣沒了,那可是杜府的第一個孩子啊!
杜志高走了,杜衡沒回酒樓,馨娘是個女子,也未帶丫頭,掌櫃又是個男子,除了在門口候着外,自然不敢踏進房間一步。馨娘趁機對大夫道:“我這身上肯定都跌青了,給我開些藥,我回頭摸一摸。另外我這月信的血,不會被人瞧出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