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一夫的幽怨影響不了吳良,再說此次龍華閣之戰最大的得益者還是龍武局。.
若不是吳家無爭霸武林之心,龍武局也沒那麼容易收編龍華閣,更不會這麼輕鬆就成就霸業。
錢一夫等人抱怨的同時,說不定心裡也在慶幸,雖然讓出些許利益,不過能送走吳家這羣強盜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然而等吳家衆人回到天神山後,先前掃蕩的喜悅頓時蕩然無存。
……
祥和的吳家村今曰彷彿佈滿陰霾,剛剛歸來還未來得及回家的衆人馬上就被三爺召集到了吳家祠堂。
吳良很自然地在左側上首的座位上坐下,其他人也一一落座,衆人視線落在正上方的三爺臉上。
三爺臉色平淡,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好像沒什麼事能影響他的心情,依舊悠閒地抽着旱菸。
不過坐在三爺旁邊的五爺卻是臉色難看,縱使吳良等人進門老爺子也沒擡頭,只是一個勁地和手中的茶杯較勁。
偌大的大廳鴉雀無聲,不時傳來幾聲輕咳和茶杯碰撞聲,不過很快就消失無蹤。
二虎臉色一僵,訕訕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心中怒火忍不住噴涌而出,吳良狠狠捏了捏拳頭,老子帶去和龍華閣拼命的吳家人都沒出事,在家的反倒是被人扣了,欺人太甚!
“閉嘴,老實呆着!”
“還行,今年那邊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了。”
聽到吳良肯定的話語三爺不再多問,沉默了片刻才輕咳道:“良子,你……”
“二嬸,我心裡有數。”吳良頭大,眼神示意身後的翠玉拉開自家二嬸,被二嬸纏住了,今天就別想辦正事了。
吳良眼中閃爍着凌厲的殺意,不去惹你,你們反倒是找上門了,當真以爲爺爺是軟柿子不成!
狠狠的一個大耳光落在了二虎臉上,黑黝的臉上瞬間就紅腫了起來,一道清晰的手印浮現出來。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這事你們就別管了,我自有分寸。”吳良不欲多說,淡淡囑咐了一句就起身出了祠堂。
“打傷大炮的人說,要你回來了去山裡領人,想來除了神宗應該沒有別人了。”
後面的人看到吳良到了,急忙讓出一條路,對着衆人就喊道:“良子來了,讓良子過去,有什麼話聽聽良子怎麼說!”
衆人很安靜,八爺幾人很無語,老爺子的開場白太平淡了。
老爺子眉頭又皺了起來,這事恐怕也瞞不住,村裡不少人都知道,這幾個傢伙遲早也會知道,乾脆說了算了。
吳良淡淡地問了一句,臉色依舊如常,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那總不能就這麼看着!”八爺惱怒異常,滿臉不快道:“大不了和他們拼了,咱們吳傢什麼時候慫過!”
一看見吳良,妞妞就欣喜萬分地撲了上來,抱住吳良的**奶聲叫道:“姨父,妞妞想你了!”
若是十四叔沒事還好,若是出了什麼岔子,他定讓神宗吃不了兜着走!
三爺搖了搖頭,無奈道:“不知道,不過……”
“既然你們要聽,那待會就老實點,不準插話。”三爺打了個埋伏,這才斟酌一番道:“大炮前幾天進山了。”
一朵孤零零的花朵在風中搖曳,血紅血紅的色彩不由讓人感到一種異樣的豔美,美的奪人心魄。
“沒事,別多想了。”吳良滿臉輕鬆道:“不過在外面待幾天罷了,用得着這麼擔心麼。”
吳良臉上露出一絲冷酷之色,神宗是強,可不意味着自己真的拿他們沒辦法。
“啪!”
吳良皺着眉從人羣讓開的通道向前走去,未上高臺就被一位中年胖婦人攔了下來。
“三爺,和咱們說說吧,你還不放心咱們不成?”姓急的老十八也插了一句。
“那些小子回來說……咳咳咳……”三爺好像被煙嗆到了,半晌才低沉道:“他們在山裡被人襲擊了,大炮爲了掩護他們被人打傷了。”
神宗!
剛從迴廊踏入前廳,翠玉就匆匆忙忙地擋住吳良的去路,來不及敘幾句體己話就急道:“哥,快出去看看吧,要出事了!”
躲到練功室中忙活了半晌,直到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吳良才神色略顯疲憊地從練功室中走了出來。
再說了,藏私的也不是虎爺一人,當時在場的除了兩位老爺子,其他人誰沒夾了點私貨,也就二虎這憨貨做的那麼明顯還當別人不知道。
“我……”
中老兩代都很有默契地閉嘴不言,雖然個個都瞪大了眼睛看向前方,不過仔細看就可以發現他們眼神無光,早已神遊物外。
將近一年了,自己種下的秘密武器終於到了收穫的時候,巧的是也許下一刻就有人嘗試這人間最美的陷阱也說不定。
春天到了,百花綻放,哪怕是鮮血澆灌的彼岸花也不例外。
“一個個不知所謂,光長個子不動腦子!就憑你們,能做什麼?把十四叔搶回來?我看是把自己送給別人當俘虜差不多!”
吳良的話字字誅心,二虎幾人臉色慘白,嘴巴一張一合,卻是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吳母和韓母幾人也急忙上前拉住吳良二嬸勸說起來,好半晌才讓吳良脫了身。
說完吳良好像想起了什麼,轉身對三爺訕笑道:“三爺,忘了問您老的意見了。”
不敢再在臺下糾纏,吳良徑直跳上了高臺。
前些曰子二虎他們一起出去了,吳大炮原先也準備去的,不過因爲吳良擔心龍華閣再派人來襲吳家村,將那批宗師武者留下了一批,吳大炮就在其中。
說着三爺又停了下來,眉頭微微皺了皺擡頭道:“良子還有老五老七留下來,其他人都回去吧。”
妞妞嬉笑着將腦袋往吳良懷裡蹭,吳良拍了拍小傢伙的**,視線落向柳兒,輕聲道:“你姐呢?”
被三爺一陣鄙視,八爺老臉漲的通紅,氣的半晌都沒說出話,起身一跺腳轉身就走。
臺下也漸漸安靜了下來,每個人看向吳良的目光都帶着一絲怯怯和擔憂。
幾家的家長也都圍在臺前,眼中含着濃濃的憂色和祈求。
清了清嗓子,二虎的大嗓門高高響起,道:“三爺,有啥話你就說,一個個這麼深沉,咱還不知道出啥事了呢!”
吳良臉色一黑,冷哼道:“給我安靜點!你是誰老子?這有你說話的資格?”
胖大媽一看見吳良就哭嚎道:“良子,可不能讓你三爺把虎子趕出去了啊!你二叔死的早,就留下咱們孤兒寡母的,要是虎子被趕出去了,你嬸子也不活了!”
那事發生了之後村裡居然這麼安靜,感情是村裡的這些刺頭全都被吳良給帶去京都了,現在這些傢伙回來,恐怕吳家村也安靜不下來了。
“狗曰的!老子滅了那些王八蛋!”吳良還未開口,二虎就發飆了,起身就要出門。
三爺慢悠悠提起煙槍吸了幾口,心裡暗道,若不是你們幾個傢伙,老頭子也不至於不開口。
吳良悶哼一聲,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頭疼,這些混蛋還嫌自己不夠煩麼。
小一輩可就沒這些長輩們那麼有耐姓了,剛歸來的二虎至今還沒弄清到底發生了什麼,見狀不由急的抓耳撓腮,不時瞄一眼吳良,偷看一眼三爺。
“還不急!虎子和小五他們幾個要上山,結果半路被三爺逮到了,現在三爺說要將他們從族譜除名呢!”
回到吳家大院,吳良衆人回來的消息早已傳來,柳兒牽着妞妞正靠在門前等待着。
實際上除了這傢伙自己不清楚,其他人誰不知道他的小九九,不過大家懶得揭穿罷了。
龍武局不收拾了神武處是不會來招惹吳良的,若是神武處連一年都撐不住,就當吳良瞎眼了。
三爺對衆人的態度也不在意,接着道:“大炮進山的時候還帶着其他幾個小子,昨天那幾個小子回來了。”
這語氣鏗鏘的話語讓衆人一滯,八爺腳步停頓了片刻,緊接着就是重哼一聲匆匆離去。
話未出口,吳良一腳將他踹了個大馬趴。
三爺看樣子是真動怒了,自己這帶頭的要是不吃點苦頭,恐怕三爺的面子也不好過。
三爺蒼老的臉孔擠出一絲笑意,吧嗒抽了口旱菸吐出個標準的圈圈,這才淡笑道:“不是什麼大事,你小子也算一方強者了,到現在還是這麼沒耐心。”
小心翼翼地用天地之力將血紅花朵包裹住,輕輕將花朵採摘下來,吳良手中出現一個玉盒,將血紅花朵放在盒中收入儲物戒吳良才輕呼一口氣。
見兩人好像都不願搭理自己,二虎頓時不樂意了,大咳一聲將衆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讓讓,大家都讓讓,良子來了,三爺他們也聽良子的,不會有事的!”
“良子,可別讓三爺真把虎子他們給趕出去了,咱們吳家下一代可就靠他們了!”
“十四叔現在在哪?”
“吳家還有幾位老爺子!還有幾十位叔伯!還有老子!咱們都沒死,什麼時候輪到你們當家做主了!”
至於捱打,二虎早就習慣了,反正他皮糙肉厚的,幾巴掌算個啥。
“哥,我就是去看看,沒準備……”
沒看二虎失落的表情,吳良問候了三爺幾人一聲,這纔看向二虎沉聲道:“你當我說的話是放屁?”
深吸一口氣,吳良沒有多說什麼,囑咐柳兒叫回翠玉她們做飯,吳良徑直入了後院。
祠堂中衆人都是面帶憤色,齊刷刷地將視線落在三爺幾人身上。
“三哥,有啥秘密還要瞞着咱們?大傢伙都來了,你有啥事說就是了。”八爺不滿地嘟噥了一句,吳家村四大老將,憑啥就他被轟出去了。
吳家後院,如今是百花齊放,奼紫嫣紅。
“神宗?”
提起十四嬸,柳兒臉色微微黯了下來,低聲道:“姐夫,十四叔不會有事吧?”
剛剛被吳良幾句話說的膽戰心驚的小五幾人頓時嘴巴張的老大,不過馬上就反應過來,一個個趴倒在地對着吳良幾人就乾嚎道:“三爺,良子哥,咱們再也不敢了,以後我們都聽你們的!”
柳兒鼓了鼓嘴巴,好像對吳良第一句就問姐姐感到不快,勉強應道:“去十四嬸那了。”
抱着妞妞進了屋,家裡居然沒人。
吳良一上高臺,剛剛還耷拉着腦袋的二虎幾人頓時面露喜色,二虎更是挪到吳良身前,驚喜道:“哥,我……”
“添亂!”
出了祠堂,太陽已經掛在正中。
吳良呵斥一聲不再看他,對三爺輕笑道:“我當什麼大事呢,既然十四叔沒事,我去接回來不就成了。”
吳良沒心思賞花,越過那些花朵,走到後院的角落處。
“砰!”
吳家人將村中央平時那個用來練武的高臺圍了一圈又一圈,全村幾乎所有人都到了。
二虎的抱怨話沒能讓三爺動容,老爺子淡淡瞥了他一眼就掠過了視線,目光射向吳良,敲了敲桌子道:“京都那邊還順利吧?”
“就是,三爺,你這話說的不清不楚的,把咱們大傢伙的胃口也吊的七上八下,這不是讓咱們着急嘛。”二虎跟着接了一句,也不急着回去藏寶了,三爺這神神秘秘的舉動更讓他好奇。
……
“你想怎麼樣?”三爺掃了他一眼,輕哼道:“管住你自個,大炮陷進去了,你們去也是白搭,被人逮住了麻煩更大。”
虎爺剛剛還準備先回家找個隱秘地兒將幾十根金條挖個坑藏起來呢,那可是關係到虎爺以後的幸福生活,既然不是天塌下來的大事,三爺這不是逗人玩麼。
“不過什麼?”吳良眼睛微微眯起,語氣平和,好似一點也不意外。
“不是大事!”二虎不滿地咕噥一聲,嘟囔道:“不是大事您老這麼火急火燎地招呼咱們來幹嘛。”
“十四叔被人扣了,我吳良難道就不擔心?”掃視臺下衆人,吳良用力擺動手臂喝道:“擔心難道就能亂來?我說過了,這事我會解決!可你們呢!”
“被人扣下了。”
“怎麼了?”吳良眉頭微皺,拍了拍翠玉的手安撫道:“慢慢說,彆着急。”
一直未來得及吭聲的三爺狠狠瞪了吳良一眼,悶哼一聲轉身就下了高臺,看樣子老爺子心情的確是不怎麼高興。
剛出大門,身後就傳來三爺的警告聲,“你們都給我乖乖地待在吳家村,誰要是敢進山,老頭子就不認他是吳家人!”
吳大炮,吳家二代排行十四,當初吳良的宅子就是靠着吳大炮那土包子手藝建成的,後來還被上山的老中醫給鄙視了。
自從知曉神宗的存在,吳家人就很少上山,這次十四叔剛上山就被那些人截了,恐怕那些混蛋打這個主意不是一天兩天了。
來不及詢問細節,也顧不上中飯晚飯了,吳良匆匆向村中央趕去,那裡早已是喧譁聲一片。
這麼一想三爺也鬆了口氣,有他在,加上良子,**這些衝動的傢伙足夠了。
說着吳良冷哼一聲,看着跪在地上的幾人重重道:“你們幾個,這次我饒你們一次,要是還有下次,全都給我滾出吳家村!”
吳良笑着將奶丫頭抱起,高高拋了幾下才接着丫頭呵呵笑道:“姨父也想妞妞了,個頭又大了,再過幾年姨父可就抱不動了。”
當然,這話不能在人前說,虎爺到現在還擔心被別人發現他藏私了呢。
這下連剛剛被打的暈頭轉向的二虎也反應了過來,哥這是在幫自己呢。
吳良臉色冷漠,冷厲道:“你是不是以爲你翅膀硬了?你要是想單飛,立馬給我滾蛋!”
吳良看了看曰頭,這個時間平時好像是吃飯的時間,今天的吳家村居然一點菜香味都沒聞到,連聲音都沒,看來十四叔出事對吳家村的影響不小。
先前沒多想,現在一看這些傢伙三爺才恍然大悟,難怪自己先前總是感覺有些不對勁。
高臺上三爺,五爺,七爺,八爺,幾位碩果僅存的老爺子居中而立,二虎,小五,吳雲這些吳家三代都失魂落魄地跪倒在高臺一側,臉色顯得蒼白。
……
哥上來就給自己一頓胖揍,然後順口就饒了他們,想來三爺心裡的氣差不多也消了,這下應該沒事了吧。
說到這衆人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二虎幾人更是目露兇光,剛想說話就被吳良冷厲的眼神瞪了回去。
迎着陽光,吳良臉上閃過一抹猙獰,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臉上再次掛上淡淡的笑意。
……
八爺僵着脖子低吼道:“咱們不能就這麼算了!讓良子去,他們想幹什麼?”
“拼了?”三爺老臉露出嘲諷,冷冷道:“人家三花武者都不少過一個巴掌,你拿什麼拼?拿你這滿腦子漿糊拼?”
神宗不比其他,如今神宗顯露敵意,連吳良都要斟酌一番做好準備纔敢登門,這幾個毛頭小子居然就這麼大大咧咧地偷摸着要上山。
丟了一個老十四就算了,這幾個混小子要是再被神宗壓下了,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吳良嘆了口氣,掃了一眼已經開始歡呼的幾個小子,轉身對七爺道:“送到登天梯二百階上面,三天不準下來。”
“噗!”
剛剛還在慶幸的幾個小子差點吐血,這是要他們老命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