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主任見我說得有理,就對我說:“你下午給我做那個事情,別的你就別做了,月初也沒有多少事情,看看像你說的那樣,礦裡是有些機構不太合理,應該改一改”。我看着唐主任真的已經當真了。
我撕下兩張對唐主任說:“我把劉主任的票一起拿了”
說完把剩餘的給了唐主任。
唐主任拿到電影票就走了,辦公室只剩下我和小胡兩個辦事人員。
我正趴着桌子上寫着提案,劉主任進來了。他沒有看我和小胡一眼直接進了他的專屬辦公室,然後碰地一聲關上了們。
我走到劉主任的辦公室前敲了敲門,屋裡傳來一聲“什麼事情?小夕進來吧,門沒有關”那時候的門鎖不是磁卡鎖,一碰上是關不上的,除非插上那道插銷。
“我給你把票領來了,”我進門就說。
“什麼票”他問。
“電影呀”我說。
“給你兩張連號的,你跟楊潤一起去看吧”我壓低嗓門告訴他說。
劉主任一笑,然後對我說:“你還是自己拿去看,我如果要看,我自己會去拿票的”
他從我的手中抽出一張票看了看說:“等一會兒你去找那個胖子,去拿三張,給楊潤的爸媽送去,我給你寫個條子”說完,拿起筆揚揚灑灑在紙上寫上:請給宣教科另加三張票。劉玉明。1980。
我一看這字寫得龍飛鳳舞,尤其那個簽名寫得更漂亮。心想,當頭頭真好,買個票都還要開紙條子走後門。
我怕小胡見着不好,就把捏着劉主任寫的條子的手放在褲兜裡。
小胡見我出來了,湊到我面前小聲說:“小夕,唐主任給你安排的事情別忘了。我下午有點事下車間去了”我心知他也想趁機溜了。
“當然,我怎麼能忘記呢”小人物生存在夾縫中,應該當聽話的小綿羊。
我見小胡一走,我趕緊開溜去服務公司領票。
我再次踏進服務公司時,我遞給那個胖子說:“姐,劉主任要我來的”說着把條子給了她。
她接過來一看,本來沒有笑意的臉,瞬間擠出了滿面的肉折。“你真會說話,叫我姐,”話一出口,滿口的一股大蔥臭味,直衝我的鼻子,我被嗆得關閉了我的呼吸。
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這麼小,就到宣教科去了,今後一定有出息”心想她到底是不愧爲經常人打交道的人,很會拍馬屁。
我笑了笑問“姐,有連着這個位子的嗎”我給了她看了我的票。
她看了看,很耐心地尋找連號的座位。
見其他人等得不耐煩了,我對她說:“算了,不找了,就隔一個兩個位子也行。姐,今天什麼片子呀”我好奇着想知道影片的名字忍不住問了一句。
“香港的片子《射鵰英雄傳》很流行的。最好看,要不然票怎麼會那麼緊張呢?”
##六十一秘密露相
聽到香港二字就很神秘,畢竟那時候的香港都是禁區,對我們來說誘惑力太強了。
我拿了票就打算趁中午去學校找師姐,然後一同去師傅家。
六月的中午,太陽還毒曬着大地。我走在熟悉的小路上,平時有很多黑色的大螞蟻忙碌着,此時也不見影了,可能也怕熱躲涼去了。
等我趕到學校時,學生正在吃中飯。
有的蹬着,站着在走廊上,
還有的坐在教室座位上吃邊說着笑話。
我匆匆趕到楊潤的寢室,見她也端着碗在吃,我進去就說“快去給我端飯去,我還沒有吃飯”
楊潤見我突然降臨驚訝說:“你不是要學習嗎?怎麼這個時候來呀”
“等一下告訴你,吃飯了再說”我說。
楊潤趕忙放下筷碗,到食堂給我打飯去了。
我怕她給我飯打少了,在她身後補了一句“飯打多點,八兩”那時候,不知是缺油還是肉吃的少,我的飯量特別大。
楊潤轉過身來給把舌頭伸得老長對我做了一個鬼臉,答應着:“你是餓鬼變的。”
楊潤到食堂給我端來八兩飯和酸菜、豆渣;楊潤說:“沒有肉了,將就吧”
我一看那個碗,不叫碗,應該叫盆,像洗臉的盆子那麼大,飯菜堆得老高,我笑了說:“你要把我漲死呀”
“你不是要八兩飯嗎”楊潤說。
“食堂裡的師傅們問我幾個人吃的,我說一個人吃的,他們問我是大肚婆嗎”
我聽後也忍不住笑了,把我本來吃在嘴裡的飯笑噴了一地。
我一邊吃着飯,一邊告訴她說“今天看電影,知道不?”
楊潤點點頭說:“知道,我們的體育老師說過”
“你的消息蠻快的嘛,好看的香港片射鵰英雄傳”我說。
“你的親愛的給他丈母孃買的”我學着劉主任的樣子和口氣遞給她三張票。
楊潤被我逗得哈哈大笑。她接過票看了一眼又一眼,那感覺像稀奇寶貝一樣,要不是吃飯端着碗,還真捧在心尖尖上了。
“這張挨着劉主任的,你拿着,再把那三張中給我一張”我指指她手中其中一張票說。
“你有膽子去露面呀”我問她。
“呵呵,我不知道,我是沒有膽子的”她住了笑小聲說。
“還是隱瞞一點好,他還沒有離婚呢,影響不好。”我說。
楊潤點點頭。
“我回家了以後再說,你去我家嗎”她問。
“我當然要去,不然我跑來幹什麼?”
狼吞虎嚥的我,看着楊潤斯文一粒一粒數着吃飯就忍不住說她“怪不得你這麼瘦,我可不行,一口不吃飽,都餓得發慌”
八兩飯一會兒被我一掃而光了。
她伸出手摸摸我的肚子說:“那麼多飯,你吃到哪裡去了,一臉盆子呢”
我哈哈一笑說:“我也不知道”。
吃完了飯,我抓起她的手看了看她戴的那塊錚錚發亮的梅花手錶說“啊,才6點呀;我忘記一件事情了,我得先走一步”
楊潤說“瘋瘋癲癲的,有什麼事那麼急?”
“我答應給唐主任寫一個東西的。反正不急,八點才放電影。我們在電影院碰頭吧。我在哪兒等師傅和師媽”
楊潤送我出來的時候,就見丁老師站在門前望着我們兩個。我離開了學校。
楊潤此時想起早晨的戲語,心裡想:“他不會當真請我看電影吧?,要是真把票買來了,我怎麼回絕他呢”
丁老師看見楊潤,站在那裡忐忑不安,神情有點畏畏縮縮的樣子,臉紅紅,全失了在球場上的威猛之相,反倒覺得有點扭扭咧咧的女人氣了。
見到楊潤,口齒有點打結了:“楊,楊,楊老師,”一連串的楊字就知道丁老師內心的激動和
膽怯
楊潤見他這樣扭捏,反倒不好意思了說:“丁老師,什麼事情呀,”楊潤故作不知的樣子問。
楊潤走進屋裡,見丁老師站在門外,楊潤也不好意思請他進來坐,那時候,很少有單身男人到單身女人的宿舍去,如若別人看見了,還以爲是對雙成對的人談愛呢。
丁老師見楊潤已經進去了,走到門邊說了一句:“晚上,我,我,我請你看電影”說完,快速地把票放在書桌上就跑了。
楊潤拿起那張柔的鄒巴巴的票看了看,就知道這張票在手上捏了好久,要不然怎麼變了樣。
楊潤明白丁老師的意思,喜歡自己而有不好意思得明說。
楊潤卻擔心丁老師的出現都有點惶惶不安,她怕玉明知道了怎麼辦,怕他誤會。心裡想還是拒絕爲好,等一會兒還是把票送還給丁老師爲上策。
想好了主意,把票放在抽屜裡,倒在牀上想休息片刻來解除一天的勞累。
閉上眼睛,耳邊風扇呼呼的旋轉聲均勻地傳來,思想跳躍着想起劉玉明此時在幹什麼呢?一時間,她睏乏的身體而腦中卻沒有半點睡意。
楊潤喜歡把自己的感情通過指尖,讓文字來表達自己的心情,現在,她思念如潮水一般涌來。
楊潤爬起來,坐在書桌前,牆上的小圓鏡影幻出她的美麗臉龐,用手梳理一下因剛剛躺在牀上有點凌亂的頭髮,對着鏡子凝視了一會兒自己的容貌,自己朝自己微微一笑。
翻開日記本,擰開筆,凝視着潔白的紙箋,筆尖遊走出湛藍的文字:思念猶如起伏的海波,記憶就變成翻滾的浪花,驚濤駭浪敲擊着我的心。在這每時每刻的光陰中,我的思念之舟猶如沒有繩索羈絆的船隻,沒有桅槳的驅使,有一股強大的全是由愛堆積成的水波,正把它推向我的心靈深處……
玉明,我非常想你,非常愛你,我用你給我的柔情,安撫我非常想你的心,我常在想,時光深處,世外桃園,紅塵之外,你掙脫羈絆你的繩索,我逃避世俗的眼光,你我能夠彼此相愛相依,共度良宵美景。
可我知道,這個愛,深了思念的色澤,情融融,意漫漫,說不完的相思,訴不完衷腸,無邊愛意纏繞着我的心房。
我---像深夜灑落露珠迷戀美麗的花朵一樣,迷你,戀你,愛你---像霧,像夢,看不透,摸不着。
我的日日夜夜有你。都說那情像露珠,是星星掉下的淚滴,清晨來時則化成空氣。漫漫長的夜,幽幽怨怨的思念。撫摸心音,我不知道我的思念,牽掛要走多遠?。我輕輕揮手間,思念,牽掛希望與你的腳步日夜陪伴,我會依然期盼守着那份愛的溫暖。
心中的一片相思林,林中有一個小屋,我住在小屋中守着這片相思林,守着相思花開,守着相思豆紅……幾多企盼,幾許相思,像吐不盡的蠶絲,盡數幻化在曼妙的夢境裡。
當夢被黎明輕輕地喚醒,朦朧中我不願睜開盪漾着幸福的雙眼,我只想永久擁抱着你與你纏綿溫柔……
我害怕現實會給我帶來無限的期許與等待,如果能讓我生生世世與你相守,這是我幾千年共修渡來的福分,愛你並沒有什麼理由。
楊潤打開門,又覺得外面的熱氣涌進了房間,使屋裡更加熱了。她站在門外,看看天,太陽的光照似乎化了,一片炙熱泛着耀晃晃的白光,熱了還熱的難受,她覺得天氣要變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