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四面環山,幾乎看不到人煙的山凹;雜草幾乎將一條小路遮擋得看不見了。如果不是劉玉明畫了路線,楊潤幾乎看不出這還有路可尋。聽劉玉明講,這是到他家去的必經之路。
她站在這寒風裡凍得直跺腳,焦急地希望着劉玉明的身影出現。
當夜幕即將來臨時,劉玉明的身影出現了。
她高興極了,遠遠地朝他揮手,喊道:“你怎麼纔來了,我都凍僵了”說完,興奮地撲向劉玉明的懷抱。
劉玉明滿臉愧色,將楊潤凍僵的手揣進懷裡說“不好意思,我有事情纏身了,搞到這麼時候才趕到,對不起呀,我的老婆”“我們趕緊走吧,天快黑了。”說着伸手將楊潤放在石頭上的袋子擰了起來。
“還是我自己來”楊潤見劉玉明也提了很多東西。
“繞過這山崗就可以看見我家對面的那座大山了”劉玉明說。
“這麼遠呀”楊潤邊走邊說。
以前,只聽劉玉明說過他住在很偏僻的農村,但沒有想到有這麼遠。
“是呀,爬到那山頂了,再往下走幾個彎就到了”劉玉明說。
他們兩個一路甜甜蜜蜜地說說笑笑,天就慢慢黑了下來。
劉玉明見楊潤額頭上滲出很多汗珠子說:“很累吧,不如我們在那邊坐坐再走”他指了不遠處一塊大石頭說。
楊潤感覺陰森森的有點害怕說“那邊怎麼那麼黑,我害怕”
“不怕,我帶有電筒”說着從包裡掏出電筒打開燈朝那塊石頭晃了晃。恍惚間,楊潤看見那塊石頭後面長着很深的茅草和雜亂的樹枝。
“我們坐一會兒吧”劉玉明不管楊潤害不害怕,就牽着她的手走到大石頭旁。
楊潤很害怕說:“我們到別處坐吧,我有點怕”
“呵呵,你看,我坐在這不是很好嗎?”說着,劉玉明將包放在地上,然後獨自坐在岩石上了。
“你看這有什麼,我不是好好的嗎?”劉玉明說着將楊潤拉到身邊坐下。
劉玉明擁着楊潤,柔情地說:“要是這世間只有你和我多好呀”劉玉明遙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實際上,他正窺視着四周是否有人走動。
“嗯”楊潤幸福地回答着。
“你餓了吧,我去拿點吃的”說完,劉玉明鬆開擁着楊潤的雙手,從石頭上跳了下來。
劉玉明從包裡拿出一盒月餅說“先吃這個墊墊肚子,我們還有一段路才能到家”說完遞給楊潤一個月餅。
他們兩個在黑夜中吃完了月餅之後,劉玉明說“走吧”
就在楊潤從石頭上站起來的瞬間,劉玉明突然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還未站穩的楊潤用勁全身力氣推了下去……只聽得淒厲一聲尖叫“啊……”楊潤就像一個沉重的石頭一樣墜落下去……隨後,只聽得刷刷刷的聲響逐漸消失在夜空。
等一切
平靜下來之後,劉玉明驚魂未定地站在哪兒發愣,隨後他發瘋一般將楊潤的所有東西扔向楊潤消失的地方。
然後,他找來一根樹枝,將他們兩個站的地方打掃一遍,他用電筒照了照地上,看不出一絲痕跡之後,他纔拿着自己的東西倉皇而去。
他飛奔在熟悉的路上,驚魂望着天空發誓地說“天老爺,不是我有意害楊潤,因爲她知道我的事情太多了.不得不痛下狠手,纔有我生存的餘地。你也知道螳螂的生存之道也是殺死對方纔能滿足自己的需求,她對我的奉獻我知道。我永遠感謝你楊潤!我會把你的靈位放在我隱秘的地方,直到我死也會把你帶的。”
又念念叨叨地說“吳礦長這個老東西早就懷疑你了。如果公安局是你盜取鉅款,你遲早也是死;我不過是提前給你行刑罷了”
唸到這兒,他掉頭朝楊潤消失的方向跪地拜了拜。
快到家的時候,他的腿還在發顫哆嗦着。爲了安定情緒,他尋了一塊石頭坐下,平定一下驚魂的心。
他知道,只要楊潤掉入這個深潭,幾乎生還的希望很渺茫。
那個地方很少有人顧及。從小,他就聽到大人們威脅哭鬧的孩子時就會說“你要不聽話就把你丟到這深潭裡。”
可想而知,這個深深的洞穴就是生與死的鏈接處,也是進入地獄和天堂的通道。
劉玉明回到家的時候,父母剛躺在牀上,劉老根心想:這麼晚了還有誰來串門?他催老婆去開門。
劉玉明的母親打開門卻見兒子帶着一大摞東西回家了。
忙問“玉明,這麼晚纔回家?”
“嗯,我明天一早要去省裡,因爲出差時間長,所以回家看看”
“你還知道有家呀,你呀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父親見到兒子回家,披着衣服起來了。
“你走小路回來的?餓了吧,吃點東西?”他媽媽朝他渾身上下打量着問。劉媽媽看到兒子的褲腳有不少泥土。
“嗯,下點面吧,我喜歡家裡自己壓的麪條”說完,將東西放進堂屋椅子上。
吃過母親做的麪條後,這一夜,劉玉明幾乎沒有睡着。楊潤的笑臉始終留在他的腦海裡,怎麼也趕不出他的腦海。
一閤眼,楊潤披頭散髮、露出猙獰的面孔,向他大聲的吼叫“還我命來……我要報仇!我要報仇!”說着伸出像鷹一般的爪子抓向了他。
他害怕了,害怕有因果報應,冥冥中向楊潤許諾:只要你不找我,我會給你立長生位的。如果你願意等我,轉世以後我們再在一起吧!這個許諾剛剛說完,他就不害怕了,心也安穩了,沉入了深睡狀態。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他就被家裡的一隻大公雞叫醒了。
他忙起牀後洗臉刷牙。他媽媽起來後就問“怎麼就起牀了?”“我要回礦了,省裡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辦理”
“秋蘭和朝朝怎麼樣了?”媽媽期望的眼神看着他問。
“他們好好的。有工作了,不愁吃,不愁穿的,孩子也跟着她,難道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您就別擔心了。”劉玉明安慰媽媽說。
“唉!畢竟朝朝是我劉家的血脈呀。我們都老了經不起折騰了”他媽媽擔憂地念叨着。
“我在省裡成立了一個辦事處,那裡就是我負責的。”劉玉明想着自己沒有了回顧之憂,他的心情好了起來。
“怪不得你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他爸也起牀了。皺着眉頭說了這麼一句。
劉玉明見父親還記恨着他離婚的事情,將一疊錢交給媽媽後對他們說“我這次回家就是跟您老商量娶吳礦長女兒一事。他要我回家與你們商量,我想入贅他家。”
劉老根見兒子又入贅,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就很生氣,罵道“你除了學會入贅之外,難道你就什麼都不會了嗎?上次也是如此,這次有是如此!我那有臉見老祖宗?”說完將卷好的一支捲菸捻碎,狠狠地丟在地上。
劉玉明也不回答他父親的話,又說“到時候有人問起這件事情,就說我白天就到家了,跟你們商量婚事。朝朝放假後我帶回家讓你們瞧瞧;然後接你們去礦裡定根報日。到時候接我姨媽去做媒人”說完揹着他的揹包就走了。
聽見兒子的強硬的語氣,氣得劉老根在他身後吼叫“我沒有這個你這個兒子”。
劉玉明瞧見吳礦長的臉色還是那麼陰沉,失竊的事情對他打擊太大。心想:他沒有發現楊潤失蹤之前自己的政審搞好就如意了。瞧他沒有在意楊潤的去向,說明他還沒有發覺楊潤失蹤!
“我已經跟我父母說了,他們在雅麗放假後前來您家,過禮(給女方聘禮)之事,到時候一起商量結婚日期。”劉玉明小聲卑微地向吳彙報着家裡的一切。
其實,他回家根本沒有和父母商量,只是武斷地給兩位老人說了這件事情的安排。
“您看我的檔案和政審?....”劉玉明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安心去吧,檔案會派人搞好;要是上面來了人來,我會打點好一切的。既然雅麗跟了你,也是我家一份子。這件事情我會親自監督辦好的”
“謝謝伯父”劉玉明此時無比感激。
“怎麼還不改稱呼?”
“呵呵,我還不太習慣,對不起,爹爹”劉玉明跟着雅麗叫爹,他感覺這個爹字從他口中吐出來,舌*頭都不聽使喚了。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不過,只有兩個人辦公室沒有雜音,還是被吳礦長聽到了。
他笑了笑,點點頭說“好好幹吧,只要你能考得起省裡的職位,我哪裡有不放你道理呀;常說人往高處走,水往地處流;你到了省城,雅麗畢業後也一定分在省城上班。這樣多好。在礦山也不是長久之計呀”
“爹,您真是豁達之人。”劉玉明恭維地說。
幾聲爹一叫,把個吳礦長叫得忘記存摺被偷的痛苦;他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