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都廣之野的人不在少數,這兩年有確切進展的,也就只有徐夫人了。”禹王說着又重新拿起桌上的聚火環看道。1
禹王起身兩步,繼續回憶道:“大約在一年多前,也就是岱輿神山之戰後,她突然來到我這裡。”
說罷,他盯着巫真道:“她說靈異果已經有了下落,但要想得到,就需要借我的聚火環一用。並承諾很快就能拿到靈壽果。”
“這聚火環對我來講,並不重要,於是我便贈予她。”禹王舉起手中仿製的聚火環,又打量起來。1
“一年前?九頭鳥襲擊我們都廣之野已經有兩年之久了。”白水故意這麼一說,大家對於徐夫人的心思,也就都不言自明瞭。1
禹王雖然面色未變,但直勾勾看着聚火環的眼神,已經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話說到這裡,大家心裡基本已經全部明瞭。
禹王的怒氣,白水自然明白不是爲了九頭鳥襲擊了都廣之野。而是徐夫人明明早就知道了靈壽果的下落,卻一直隱瞞於他。直到她久攻不下都廣之野,纔來騙了禹王的聚火環。1
而巫真心裡比白水更清楚的是,禹王是因爲當着白水的面,不便說那麼多罷了。不僅是徐夫人,包括他在內,心裡想要的都遠遠不止靈壽果,莎草紙手稿與稷王的屍體,這些無不是他們心中所想的。
巫真看禹王若有所思,於是插嘴道:“看來徐夫人的上申山裡,藏了不少秘密啊。如今九頭鳥不僅與魔獸當扈合二爲一,還將這聚火環也加持了進去。照這樣下去,假以時日,這力量恐怕不可估量啊!”1
巫真這話說完,白水也點頭道:“以咱們知道的這些來看,她的目的肯定遠遠不止於此。”
“巫真,你們能確定…她還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禹王面色凝重,突然看向了巫真。
“什麼意思?”聽到禹王這麼一問,一種不好的預感立刻油然而生。巫真看他沒有回答,又追問道:“禹王,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事直接說吧。”
禹王雙眼微微合起,呼出一口氣後:“就在前幾天,徐夫人派人又來借走了聚能環的其它幾個。說是就這兩日,便派人將靈壽果送來。”1
聽罷這個,巫真與白水二人心裡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稍過片刻,巫真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道:“不過還好,禹王,你可知這靈壽果就算現在吃了也沒用吧。”
禹王側目睥睨道:“你是說它需要的那第三個藥引吧。不是隻有你什麼都知道。”
看到禹王明白自己的意思,巫真又開口道:“不管怎樣,事不宜遲。那咱們是不是現在就動身前去上申山一探究竟。”
“其實關於徐夫人,我早就發現了異常,上申山我也一直命人在暗中觀察。但從來沒有發現過任何問題。”禹王面色難看道。
“可結果來看,並不是這樣。表面愈是風平浪靜,暗地裡愈是暗藏洶涌啊。”巫真說罷,不好的預感如烏雲爬滿了他們幾人的心頭。1
“白水!”白水跟着巫真剛從房間走出,便聽到一聲急切的呼喊。
“木槿姐姐!”循聲望去,竟然是時隔許久未見的秋木槿。
好久不見的二人,雙手緊緊握在一起。雙目皆是微紅地打量着對方。
看到秋木槿的剎那間,白水衝過去差點就撲進了她的懷中。不過時隔多日未見,秋木槿已經宛如換了個人似的。一時間竟有了幾絲生分。1
秋木槿比以前看上去倒是瘦了不少,臉上帶着的些許嬰兒肥也消失不見。整體的劉海現在也被一頭整齊束起的長髮取而代之。1
一副幹練地的黑色緊身衣,外掛一件黑色短披風。腰間與兩肩的銀色護甲,讓她看上去更多了幾分威嚴。
“你長高了。”笑起來的秋木槿,滿眼盡如暖陽。說着就朝她頭頂摸到。
“木槿姐姐,你怎麼會在這裡?”在這裡遇到秋木槿,也讓白水心裡那久久不散的陰霾,頓時破了一處角。
“木槿,你來的正好,你與他們都是好友,你先把手中的事情放一放,等下就跟我們一塊去吧!”禹王看到她們這般情景,突然插話道。
原來,自從他們上次在這禹王府一別,秋木槿因獻太乙餘糧有功,便直接被留在了禹王身邊。
在這轉眼間快兩年的時間裡,秋木槿依靠自己出色的能力,爲禹王南征北戰屢屢立下汗馬功勞,現在已經是禹王身邊當仁不讓的得力干將。
而隨着秋木槿得到重用,鉤月城在這整個山海大陸的地位也跟着就水漲船高,僅僅不到兩年的時間,整體實力就提高了數倍。1
衆人稍作整備後,禹王只帶了後生笑的父親後蒙與那位黑麪多須的趙玄壇,以及秋木槿三人前往上申山。
“木槿姐姐,咱們從這裡分開後,你有再見過白玉哥哥嗎?”一找到合適的機會,想了一路的白水,終於問了出來。
秋木槿此刻正乘坐在一隻巫真召喚來的獵人蛛上,與白水食火鳥齊頭並進着。
聽到這個名字,秋木槿那些恍如隔世的記憶,一下就被抽了出來。
有時她回憶起白玉這人,就彷彿是黃粱一夢。他們一起經歷的那些事,有時真切的像是剛剛發生過,有時又覺着像是多年前的大夢一場。
她和白玉的最後一面,也只是停留在了岱輿神山秘境中。
那時,她站於貫月槎之下,擡頭望着白玉揮舞着一把短劍,怒指天下。似乎只用了一瞬間,他就做到了與這整個世界化友爲敵。1
那時,白玉的每一劍,都如一把無形的命運之劍,將他們劃開了界線。
那時,她是城主的小女兒,從小的家族灌輸,讓她能本能得辨別出利弊權衡。她有太多的羈絆,她不能像貫月槎上面的他們一樣,可以無所顧忌的與世人爲敵。
即使,當時的她也有過一絲衝動,當時也將竹葉青軟鞭緊緊握於手中。
她記得,當時她悄悄問向父親:“白玉他們會死嗎?”
他的父親秋風烈只是麻木地回道:“他們已經死了。”
秋木槿聽罷眼淚就不覺地模糊了視線,秋風烈看到自己的女兒這樣,於是又安慰道:“年少無知啊,這都是他們自己的咎由自取。現在除非有天神降臨,要不然絕不生還的可能。”
不過,當他的話音剛落,天空中那浩浩蕩蕩的火海便浩然而至。
等到火海消散,當秋木槿再次睜開眼時,自此她的世界裡就再也沒有過貫月槎、沒有過白玉、沒有過那些人或事……
“木槿姐姐……”聽到白水的喊話,她才又一次從記憶中走出。
聽到白水這樣的問話,她明白白水應該還不知道當時在岱輿神山裡面的事。1
緩過神來,秋木槿才立刻回道:“沒有。”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