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即使每個人都在將這個老者與傳說中那個千年老仙兒聯繫到一塊,可當親眼看着這麼一位老人時又不太相信起來。
“我是這裡的守門人,你們若想通過這裡,就必須滿足我的要求。不然就算殺了我你們也過不去。”下垂的眼簾幾乎讓人快看不到他的雙眼,但眼眸之間還是透漏着自信。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這門就算有千萬斤我也能推開!”一向以力量著稱的仍和看着後面的大門感覺並不是什麼問題。1
“我沒有力氣跟你解釋,你們五人一塊吧,儘管去推推試試。”老人像是等着看笑話般又朝破椅上坐去。
“哼,不用他們我自己來即可!”說着仍和就已越過老人站在了大門之下。
再次看了眼這扇似乎與山體長在一起的石門,仍和緊握雙拳,雙臂上的肌肉頓時像是一顆顆凸起的小石塊鼓了起來,深吸一口氣便朝門推去。
“……啊!”最初仍和的發聲像是從齒縫之間冒出的,但隨着力量的爆發最後已經歇斯底里地吼了出來。
“沒用的,這扇門要是開一寸,成都載天就往後退一寸。開一丈成都載天就退一丈,你還覺着你能將它推開嗎?”老者說着起身就到了仍和麪前。
“這…這不可能!”聽完此話仍和再次用力嘗試起來,撕心裂肺的吶喊聲又一次響徹雲霄。
“仍和,我們和你一塊!”神茶看着拼盡全力的仍和,老者的話如果屬實,那麼即使加上他們所有人也不可能讓這大門退後半分,但看着仍和還在嘗試的樣子,神茶還是不自覺的加入了進去。
“一、二、三!”經過多次嘗試後衆人已經是滿頭大汗了,臾古一直有序的喊着口號。
“放棄吧……”突然停下的仍和麪色蒼白道。
其實衆人心中大約都明白會是這個結果,只不過看着仍和的堅持大家也就願意與他繼續努力,可這會看到真的放棄的仍和,衆人心裡同樣是不是滋味。
“仙人,你有什麼要求說出來吧。”神茶看到事已至此就覺着再多說就無益了。
“嗯,其實事情很簡單。剛在橋上時我看你的這副身體的自愈能力不錯。當然,如果你覺着你還有比這更好的東西也可以拿出來交換。”老者說着就緊盯着神茶那兩隻結實的臂膀。
“我的自愈能力?這是我吃太乙餘糧得到的,我現在也沒有太乙餘糧給不了你。”神茶倒是不遮不掩直接回道。
“我不需要什麼太乙餘糧,你只要答應我,我就能從你體內取出來。”老者抽動着下垂的臉皮用力擠出一個詭異的笑臉。
“不行!他是我們的希望,他現在肩負着救出王的重擔。如果你要身體就把我的拿去吧,如果…如果需要、把我的生命給你也行,只要能讓他們過去。”臉色一直不太好看的仍和突然站到了老者與神茶之間。
“仍和。”須靜與臾古幾乎是同時喊了出來。
還沒等神茶來得及開口,仍和就伸手示意打斷了他們的話:“如果有預言之子出現,我們四族之人都要依靠自己的能力去輔助他。而我龍伯一族向來最引以爲傲的力大無窮,竟然在這第一關就敗了,我已經沒有顏面再見父親,所以這次還是讓我來吧。”
“仙人,你看我行嗎,有什麼是你想要的,儘管拿去。”仍和說着就閉上雙眼。
“不行。我只想要他的自愈能力,除了這個我現在什麼都不缺。”老者似乎壓根就沒理會仍和,又朝神茶看去。
“好,你拿去吧。”神茶又朝外移出兩步,然後又對仍和繼續道:“這才第一關而已,根本無需大材小用,我需要的是你在重要的時刻幫我。”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老者說罷看似衰老的身軀竟然轉瞬之間就來到神茶麪前將兩指按向了他的眉間,像是積累已久的夙願終於實現,低身而顫抖地喊道:“拿來吧!”
隨着他的手指晃動,兩條細如髮絲的白光就從神茶眉心一躍而出。
看到白光,老者立刻擡頭仰臉用力一吸,兩條白光彷彿是倒流的塵煙便鑽入了他的鼻孔內。
“啊……”一聲意猶未盡的感嘆從老者的喉間呻吟着。
“快看!他的頭髮變黑了。”老人靜坐在破椅上一動不動,而衆人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看着他的變化。
不僅他的頭髮開始由白變黑,連鬆弛的皮膚也在逐漸向上拉伸着。
“啊……”又是一聲感嘆聲,老者幾乎過了一炷香的功夫纔像是醒了過來。
“你們走吧,只要讓瑪瑙犀角燭一根一根燃盡一千根雪兔子絨,你們就能進入平衡世界了。我祝你們好運!”老者說着就連聲音也變得厚重了不少,直到最後一字才緩緩擡起頭。
之前那張衰老的臉龐已經被一張甚至略帶英俊的容顏代替。
等男子將話說完,五人身後的大門便在一陣摩擦聲中應聲而開。
看着已經宛如脫胎換骨老者,幾人只是陌生的看着沒有再多一言便轉身進入。
“上面那盞應該就是瑪瑙犀角燭了,只要將它點燃,就能融化上面那層冰晶裡的機關了。”須靜望着山洞頂端中央吊着的一盞蠟臺。
“那這結冰的牆面上應該就是雪兔子了。”臾古看着在距離地面大約幾丈多高的牆面處正稀疏的生長着一些裡紅外白的小草。
雪兔子初看上去有些像某種菌類,裡面是一支血紅的主莖,而外面就像是開了一朵白色的小傘傘,這些傘狀的表面又生長着一根根猶如白髮的細絲。
“須靜,我取雪兔子的絲絨,燭臺就靠你了。”臾古說罷兩臂彎曲,弓起身體就不斷變大起來。整個變化極其簡單流暢,本就高大的臾古頓時身高就接近了兩丈有餘。
變化後的臾古徑直就走向牆壁下方,踮起腳尖正好不多不少能摘到那些冰壁上的雪兔子。
“啊!”一聲突如其來的叫聲在空曠的冰洞內傳開。
由於雪兔子表面絲絨太過纖細,臾古那粗大的手指根本無法將其捏住,於是想着就直接連根拔起交給須靜。可沒想到那些細如髮絲的絲絨上竟然全是鋒利的倒鉤,並且由於力氣太大,拿捏不好力度,到手的絲絨立刻化爲冰渣。
“你那樣不行,我感覺按照那個仙人所說的,你必須一根一根的取下才行。”須靜焦急地盯着臾古的背影。
“一根一根!這可不好辦啊,我這一個指甲蓋都比它大,上面這絲絨更是細如毛髮,這讓我根本無從下手啊。”臾古聽後立馬是焦頭爛額。
“臾古,再細你也要一根一根摘下來,在這裡咱們是都沒有退回的餘地,你必須完成。”仍和呵斥道。
“嗯,我知道。”並沒有什麼反應的臾古,只是簡單迴應道就努力擡頭墊腳又朝一棵雪兔子看去。
四人此刻也幫不上忙,只能默默盯着臾古那小心翼翼的背影。
“給他點時間,他一定沒問題的。”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樣,仍和輕聲說着。
在場之人當然沒有人會有責備臾古的意思,聽到仍和的話根本沒什麼反應。
由於臾古的身高需要墊着腳尖幾乎伸直了胳膊才能剛好摘到雪兔子。沒用多久他們就發現臾古努力墊着的雙腿已經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臾古,過來坐我肩膀上!這樣你就容易些。”宿信突然感覺他們只顧着看了,這麼簡單的幫助都忘了。
等到臾古在宿信的幫助下開始嘗試着摘雪兔子,須靜與仍和也立馬開始朝上方看去。
“這冰面極其光滑,我先試試能不能夠到燭臺。”看出臾古似乎一時半會還摘不下來,須靜也趕快行動起來。
仍和、須靜、臾古打小就一起長大,此刻看着須靜的表情,仍和就知道她有問題,但是還沒等他開口,她的身影已經平地而起化成一道弧線朝洞頂的燭臺而去。
這個冰洞就像是將整座山的內部掏空了一樣,高度粗略估計至少將近百丈的高度,夾雜着少許光亮的洞頂燭臺像是盞毛月亮掛着。
“不好!”須靜的身形在空中化出一條完美的弧形後,沒有任何停留便又落了下來。可這光滑的冰面上根本沒有任何落腳的地方,仍和雖然已經朝須靜跑去,但終歸還是晚了一步,只看須靜在牆面上猶如蜻蜓點水後便重重摔在了地上。
“差不多了,再稍等我一點!”一道微弱的聲音從臾古那龐大的軀體內說出。
將近半個時辰後,四人終於聽到了臾古的聲音。
“好了!”說着臾古就小心翼翼捏着一根細如髮絲的白細絨從宿信肩膀上落地。
在臾古他們忙活的同時須靜也已經嘗試了多次,即使每一次都從高空摔下,但仍然一刻也不敢停止嘗試。可經過幾次嘗試後,以須靜目前的能力還是達不到燭臺的高度。
“既然解封王必須需要咱們四族人一塊,這肯定是有原因的,她似乎差的已經不多,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助她一臂之力的?”看着不斷嘗試的須靜,神茶感覺仍和除了接住她以外似乎還可以幹些別的。
“一臂之力……”聽了神茶的話,仍和與須靜二人異口同聲道。
“哎,這麼簡單的辦法我竟然都沒想到。”恍然大悟的仍和立刻拍着腦袋大喊道。
仍和說着就朝一旁空地走去,站定後突然兩腿微微下蹲,然後兩手交錯手面朝上放於腿間:“須靜,過來,我這樣就能助你一臂之力了!有了我的助力就絕對能夠到燭臺了。”
看到他的姿勢須靜自然立刻也就明白過來,稍微一個助跑就一躍而起落入仍和兩掌之內。
雖然是第一次配合,但仍和與須靜還是十分默契。一升一落,借力用力,須靜在仍和發力的同時已經完美升空。
在成都載天的這四個族人中,世代都在暗自較勁兒,雖然平日裡彼此也相對友好,但終歸是不會在實戰中有所溝通,更別說有配合一說,因此他們幾人這樣看似簡單的配合,已經在無形之間開啓了巨人族的一個新篇章。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