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姓中年人收了笑容,驚疑不定的朝任北拱手道:“在下萬青門執事方文成,不知閣下是什麼人?”
他是識貨的人,任北方纔那一股真氣,他自問接得下來,但絕不輕鬆,這樣的高手,絕對不可能是區區任家能培養出來的,而且剛纔那個“庚”字,一看就是召集人手的信號!
任北沒搭理他,轉過頭對謝紫夜道:“待會看看,那些是最後抵達的,回去後狠狠的操練一頓!”
謝紫夜抿着嘴笑着點了點頭,一個字都沒說。
任北鄙視的看了她一眼,心道:“撞淑女裝得還真像!”
見任北不答話,方文成再次拱手道:“方某與閣下是不是有何誤會?要如何解決,還請閣下劃下道來,方某一併接着便是!”
果真是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這樣的話任北方纔對方文成說過,這纔多久,就輪到方文成對任北說了。
任北聞言,似笑非笑的輕聲道:“就怕你接不起!”
他的話音還沒落,一道龐大的身影從天而降,狠狠的砸在了黑衣奴僕中間,雄渾的氣勁將十多個凡人境黑衣奴僕震飛。
緊接着就是金不換咋咋呼呼的聲音,“師兄,啥事兒啊,用這種方式召喚弟兄們?”
頓了頓,任北還沒來及出聲,他的怪叫聲便再度響起,“喲呵,這陣勢是要打架嗎?哎哎哎,讓讓,讓讓!”
待聲音落下之時,任北就看到金不換那肉山一般的龐大身軀分開劉家的衆多黑衣奴僕走了出來。
謝紫夜朝他招了招手。
金不換當即就無視了一地死屍和雙方劍拔弩張的架勢,興高采烈的小跑過來,“俺還奇怪,嫂子你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呢,原來是偷偷摸摸的跟師兄走了!”
在場數百人,就只聽見這廝那旁若無人的叫喊聲。
被他當着任北的家人這樣喊,謝紫夜的臉上一下子就紅了。
他跑到任北身旁後,四下張望,好奇的問道:“師兄,這是什麼地方?”
任北瞥了他一眼,輕聲吐出了兩個字兒,“我家!”
頓了頓,他轉過身對目瞪口呆的任橫行和任南兩父子道:“伯父、大兄,這位是我的師弟,也是我的好兄弟金不換。”
正震驚此處竟然是任北他家的金不換聞言,立刻笑眯眯的朝任橫行和任南拱手道:“晚輩金不換,見過伯父、大哥!”
父子兩個只是瞪眼,顯然腦子還沒轉過彎兒來。
另一邊,方文成身後一個青袍道人湊到他耳邊,壓低了聲音道:“師兄,點子扎手,我等還是先撤吧,去其他城池再找一個棲身之地便是。”
被金不換的震撼出場方式嚇得膽顫心驚的方文成也有此意,當下就朝任北拱手道:“今日之時,是方某不對,方某這就退去,此地便由閣下做主!”
任北還未來得及說話,一臉和氣笑意的金不換轉過臉,神色就變得殺意凝然,猙獰的笑道:“原來是你惹到俺師兄,別走了,先伸出脖子來,讓胖爺砍個十七八刀再說。”
方文成聞言,臉色猛地一變,陰沉的望着任北說道:“閣下,可知強龍不壓地頭蛇?此地可是吾萬青門的地界兒!”
哪知金不換一聽,臉色的笑容越發的猙獰了,“哦,原來你是萬青門的人,可讓胖爺好找
!”
話音剛落,秦無忌的身影從天而降,從飄飄的落於任北身前,躬身行禮道:“師兄。”
任北點了點頭,輕聲道:“秦師弟不必多禮!”
頓了頓,他又轉過身對任橫行和任南介紹道:“伯父、大兄,這位也是我的師弟,秦無忌。”
一聽任北口中的稱呼,秦無忌也是大吃一驚,“師兄,此處是你家?”
見任北點頭,秦無忌連忙上前見禮道:“晚輩秦無忌,見過伯父,大兄。”
任橫行伸手扶起秦無忌,終於是忍不住的開口問道:“小北,你有多少師兄弟跟你一塊回家了?”
任北笑着回道:“也沒多少,三十來個罷,嗯,他們來了。”
說完任北轉過身,便間數十道身影不斷在樹梢和房檐上借力彈起,飛速朝這飛奔而來。
“嘭嘭嘭”,一連串悶沉的落地聲響起,數十道身影整整齊齊的落於任北身前,他們一落地,便自動的組成了筆直得橫豎都似乎拿尺子量過一般的整齊方陣。
“屬下參見旗主!”雖只有三十幾人,但他們組成方陣的那一剎那,一股子強悍的氣勢便從陣中沖天而起,那架勢,就宛如千軍萬馬齊奔騰!
一聽到這個稱呼,對面的方文成臉色突然一白,幾乎癱倒在地……就他所知,只有累土仙山斗戰堂纔有旗主這個職位,此時他也想起來了,那個傳說中將三川門碧雲老祖打成重傷的東倉靈脈鎮守,就叫任北!
任北擺了擺手,輕聲道:“諸位師弟不必多禮!”
所有庚字旗弟子直起身,立於地上就宛如一柄柄朝天空刺去的長槍一般。
和這三十人一比,兩邊人數衆多、手持兵器的數百奴僕,連烏合之衆都算不上。
見人到齊了,任北才伸手一指對面臉色煞白的方文成道:“方纔,我對他說了一句‘你找死’,他們幾個居然嘲笑我。”
“喲呵!”金不換一聽,隨手在腰間一拍,一柄黑沉沉的殺豬刀便躍至他掌心中,他提着刀便大步朝方文成走去。
秦無忌也同樣一拍儲物袋,取出他那杆造型誇張的盤龍槍,提着盤龍槍大步朝方文成走去
他們倆一動,組成了整齊方陣的三十庚字旗弟子便齊齊朝方文成逼去。
所有人,都直接將劉家的一縱奴僕給忽視了。
任北也不去管他們,轉過身,便見到任橫行和任南目光直直的望着三十幾位庚字旗弟子組成的方陣。
“小北先前未說清楚,還請伯父恕罪。小北現在是累土仙山斗戰堂朱雀營庚字旗旗主,此次前去圍剿萬青門,途徑臨江城,想起我爹留書上的交待,特地回家看望伯父。”
另一邊,金不換直徑走到了臉色煞白、全身僵硬的方文成跟前,一手提着殺豬刀,一手拍向方文成的臉頰。
方文成恐懼的擡起手臂你去擋金不換的手,剛擡起來,便見一道刺目的銀色刀氣閃過,他的手臂無聲無息的落地。
金不換垂下殺豬刀,鮮血宛如斷線的珠簾一般滴落。
方文成身後的七人見狀,頓時嚇得屁滾尿流,轉身就跑。
“嘭”,大地微微顫動,秦無忌重重的落在了七個青袍道人身前,手中盤龍槍宛如蛟龍出海般的一擊橫掃,強悍的力道,當場便將七人震飛了出去!
這七人若是有膽量一戰的話
,秦無忌和金不換或許還要費一番手腳,但他們已經被累土仙山這四個字嚇破了膽,根本就不敢動手,如此,七人竟然被秦無忌一槍震飛!
三十來個庚字旗弟子趁機一擁而上,三三倆倆便將這七個青袍道人制住。
“啊!”金不換的刀太快,斷臂的方文成過了好幾息才發出一聲慘叫,但隨即他的尖叫便被他脖子上的殺豬刀給逼了回去。
金不換伸出胖乎乎的大手,輕輕的拍了拍方文成的臉頰,獰笑道:“方纔吾師兄叫你死,你怎麼就不乾淨利落的拔刀抹脖子呢?”
滿頭大汗的方文成哆哆嗦嗦的說道:“小的,小的不知任師兄……”
沒等他說完,金不換擡手就是一記耳光,狠狠的扇在了他的臉上,當場便將他的半邊牙給扇飛了出去,“你也配叫任師兄?”
“金胖子,把他修爲廢了,帶過來!”任北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金不換聞言一撇嘴,嘟囔了一句,“真掃興!”言罷,突然狠狠轟出一拳,準確的轟在了方文成的丹田處。
“噗”方文成張口吐出一大口鮮血,直接就昏了過去。
他身後的一幫庚字旗弟子見狀,也有樣學樣,一隻只拳頭狠狠的轟在了七個青袍道人身上,頓時又是慘叫聲四起。
“嘭”金不換將方文成重重的砸在了任北身前,任北看了方文成一眼,對金不換道:“弄醒。”
然後擡起頭來,伸手朝正偷偷摸摸的向任府大門外摸去的劉鈞招了招手道:“那位劉家的家主,你是自己過來,還是我請你過來?”
就像是在配合任北的話一樣,被金不換狠狠一腳跺碎了手掌的方文成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已經摸到大門口的劉鈞身軀一僵,轉過身來,滿頭冷汗、磨磨蹭蹭的朝任北走來。
任北也不去管他,低下頭,看着慘叫不已的方文成道:“你們萬青門的人都到哪兒去了?爲何山門內一個人都沒有?”
金不換聽着方文成的慘叫聲就覺得心煩意亂,趁着任北不注意,突然一腳狠狠的踹在了方文成的心口上。
只聽到一聲清脆的骨鳴聲,方文成當場被他踹起兩三丈高,人還沒落地,就已經斷了氣兒。
任北皺眉,這死胖子的殺性,真的是越來越重了!
而任橫行和任南見狀,望着金不換的雙目中就帶上了一絲絲震撼,這個方纔看着還挺和氣的胖子,下手竟然這樣狠,一個堂堂的骨胎境高手,說弄死就弄死了,連大氣兒都不沒喘一個。
他們第一次深刻的體會了任北所說的修行界血雨腥風、刀光劍影,人命如草芥的亂象。
一腳踹死在了方文成,金不換轉身又拎過來一個青袍道人狠狠的砸在地上,“你說!不說,死!”
有了方文成這個前車之鑑,這個被金不換砸的全身骨頭都快散架了的青袍道人愣是沒敢發出半聲兒慘叫,急促說道:“任公子打爆三川門碧雲老祖法身的事兒傳開之後,掌教與太上長老便帶着門中的精英弟子不知逃哪兒去,我們這些被拋棄的執事和弟子沒辦法,就分散到各個城池裡隱藏。”
任北明瞭,真是樹倒猢猻散。
看來宋家也不去了。
他轉過身,朝任南拱手道:“大兄,這些人,還有那個劉家家主,便交給你處置了,是殺是放,你做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