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母血陰雷!”任北一見柳爺取出那兩枚血色珠子就知道不好,雙手不斷的結印,渾身混元真氣好似不要錢一般的傾瀉而出,同時張嘴噴出一道精血凝成的血箭。
得到任北的雄厚真氣和精血的支持,千重山猛地再次膨脹了一圈,變成了一座足有小房子大小的鋼鐵山峰!
“落!”
“嘭、嘭!”兩枚血色珠子在千重山底部爆開,兇猛的力道的將已落到了柳爺頭頂上的千重山震得後退了兩三丈。
“噗哧”,反噬之力直接作用於任北身上,他當場噴出了兩口血,掐着法訣的雙手也是鮮血四濺。
但他到底是撐住了,雙手間的法訣並未被震散,千重山飛起一兩丈高後再度重重落下。
這次,柳爺沒有了雷珠,絕望之下舉起哭喪棒去撐千重山。
“嘭”,龐大的千重山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任北散去雙手間的法訣,朝千重山一招手,千重山搖搖晃晃的飛向任北,同時快速的縮小,落到任北手中之時,再度變成了巴掌大小。
而方纔柳爺立身之處,只剩下一團鑲嵌在泥土中爛肉,連他的儲物袋都爆掉了。
“千幽,快帶我和他的屍體離開此地!”任北收起千重山,雙手劇烈的顫抖着。
千重山的消耗太大了,他此時已是賊去樓空,連邁步的力氣都沒有。
千幽應了一聲,一個俯衝,一手抱起任北,一手提起那個戒律堂弟子的屍體,隨意選了一個方向快速掠去。
柳爺的身軀都變成一對肉泥了,自然也就沒了可以證明他擊殺柳爺的證據,但任北並不擔憂仙山會不承認的他的功勳,以那幫長老控制慾強得變態的尿性,這樣重要的戰鬥,肯定是以全程追蹤,任北敢賭一塊雜品靈石,籠罩着這一片山脈的衆多陣法中,絕對有投影陣法!
昨日對任北進行公審的大廳內安置着一座寬有十多丈、高有五丈的玉石屏風,此時玉石屏風雪白的平面上整整齊齊的排列着一百個畫面,每一個畫面中都有一道人影,其中還有幾個畫面正在發生激烈的戰鬥。
而昨日曾經坐在廳內的衆多長老又端端正正的坐在了玉石屏風的正前方,全都聚精會神的注視着玉石屏風上的畫面。
任北的對頭、山河堂副堂主林正浩突然站起來,大聲宣佈道:“戒律堂楊鐵山戰死,鬥戰堂任北擊殺一人!”
話音落下,玉石屏風上的一個畫面自動消失。
“以骨胎境二重的修爲御使千重山、強殺骨胎境九重,嘖嘖,南宮,你收了一個好徒兒啊!”一位長老偏過頭,一臉驚歎對南宮輕嘯輕聲道。
“這小子還算成器,沒給他爹丟臉!”自家徒兒在衆多長老、堂主面前露臉,南宮輕嘯也覺得與有榮焉。
那名長老聞言,笑着調侃道:“還算成器?當年你和任天行骨胎境之時,也沒這麼驚才絕豔吧?”
…
…
任北睜開雙目,張嘴吐出一口暗紅色的淤血。
他環伺四周,幽暗、空曠的山洞內寂靜得讓人心中發毛,旁邊一條足有常人腰身粗細的大蟒屍體還散發着濃郁的血腥味兒。
“哎……”任北幽幽的嘆了一聲,嘆息聲在山洞內來回蕩,不斷將嘆息聲中的黯然之意放大。
這似曾相識的環境,讓任北止不住的想到了在地魔窟修行、和謝紫夜並肩作戰的那段時光,今日若是謝紫夜在,斬殺那個自稱柳爺的冥聖白骨山修士絕對不會如此的艱難。
時光若能倒退、人生若能後悔,那該多好!
“老爺,您醒了!”千幽從洞外飄進洞內,恭恭敬敬對任北行禮道。
任北微微頷首,“什麼時辰了?”
謝紫夜回道:“月上中天,子時。”
任北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塵土,“走罷!”
今日和那個柳爺一戰,他怕引來其他的冥聖白骨山修士,沒敢拖沓,一出手便是壓箱底的大招和最強的殺器,但過程依然如此的艱難,若不是他見機快,就被柳爺以兩枚子母血陰雷給翻盤了。
這無疑是證實了他的推斷,冥聖白骨山的一百修士都是有備而來!
現在他最擔憂的,便是那兩枚子母血陰雷,到底是柳爺自己的收藏,還是冥聖白骨山分發給他們的,若是後者,此戰可就真危險了。
踏出山洞,一人一鬼還沒走多遠,心不在焉的任北突然一腳踩在了一條藏在厚厚落葉下的鋼索上,突然,一個鑲嵌着密集尺長剛刺的鐵板從天而降。
“千幽,警戒!”任北輕喝了一聲,萬鈞戰刀躍至他手掌手,一擊凌厲無匹的上撩,輕而易舉的便將鐵板分成兩半,那隻鐵板後竟然還藏着一個臉盆大小的布包,任北這一刀將布包劃破之後,布包內立刻灑出大量的灰色粉塵。
任北反應極快,當即緊緊的捂住口鼻,身形暴退。
他剛剛退出四五丈的距離,腳下有踢到了一根鋼索,只聽到數道悶沉的機括聲,剎那間,數十根烏黑的弩箭從四面八方射來,這些弩箭的角度極其刁鑽,籠罩他全身要害的同時,還將他所有的退路都封死。
任北不知周圍還有多少連環陷阱,不敢再退,站在原地急速揮動萬鈞戰刀,準確將所所有弩箭挑飛。
“老爺,東南方有人過來!”上方的警戒的千幽忽然開口道。
任北身軀騰空,提刀急速朝東南方迎去。
但奔過來的兩人卻讓他有些無語。
王朝、馬漢。
殺氣騰騰的撲過來的兩人一見任北,臉上一滯,訕笑着行禮道:“任師兄!”
“千幽,住手!”任北先喝止了已經無聲無息摸到兩人身後的千幽,然後一指身後,道:“這些陷阱是誰佈置的?”
聽到任北的喝止聲,兩人猛地回頭,邊見一襲猩紅長裙、正衝他們獰笑的千幽,差點就嚇尿了,大晚上的,嚇死人啊。
見二人哆哆嗦嗦的模樣,任北無奈的輕聲道:“千幽,別嚇他們!”
千幽點點頭,輕飄飄的飛至任北上空,不懷好意的打量着二人。
好一會,王朝才向前邁出一步,磕磕巴巴的拱手道:“稟任師兄,是小弟佈置的。”
任北點點頭,道:“環環相扣、心思不錯,但這些尋常的陷阱對骨胎境修士沒有多大作用。”
見任北臉上沒什麼怒意,王朝的膽子就大了許多,“任師兄,這些陷阱只不求殺傷,只求能短暫的纏住陷阱中的人,好讓小弟和馬漢兄弟有時間趕過來。”
任北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說的是將這些陷阱全部換成法器、陣法,應該就可以殺傷骨胎境修士……你是獵戶出身?”
王朝雙目猛地睜大,他怎麼就沒想到呢,“讓任師兄見笑了,小弟家中世代捕獵,小弟自小耳須目染,也就學會了這一門手藝。”
任北惋惜的點點頭,“可惜了,若是早些得知,準備妥當,你這門手藝在這片深山老林裡就可以起到大用,對了,你們倆是怎麼到一起的?”
馬漢訕笑了兩聲,道:“小弟也遭了王朝的道,若不是他來得及時,就差點傷在這一串陷阱裡。”
任北聞言,回過頭仔細看了看方纔那一片陷阱,頓時就發現,除了那些弩箭,周圍至少還有數十個陷阱、後招無窮!
他頓時對王朝刮目相看,這傢伙的心思很縝密啊,若是給他配上一個陣法師和一個煉器師,他一個人就能弄死這一百冥聖白骨山修士。
他仔細的思忖了半響,道:“能否把這些陷阱弄得更密集一些,密集到來人只要落入你的陷阱之內,一時片刻就絕對不能破開陷阱出來?”
王朝想了想,無奈的攤手道:“正如師兄你所說,這些陷阱都是凡俗的玩意兒,佈置得再密集、再精巧,落入陷阱中的人只要捨得付出一點代價,便可以衝突陷阱。”
任北一揮手,扔出一大堆兵器,還有一些罈罈罐罐和四具銅屍,“你看這些玩意幫不幫得上忙。”
這些兵器,都是下品寶器,是他從衆多戰利品中挑選出來,預留給庚字旗衆多弟子的,而那些罈罈罐罐和四具銅屍,都是閻王儲物戒中的收藏,盡是一些陰毒的玩意兒,他雖然不喜歡,但還是留在了儲物戒中以備不時之需。
王朝走到這一大堆物件兒中,仔細的打量衆多物件兒,不認識的任北就解釋給他聽,弄完之後他眉頭緊鎖,但仍然點頭道:“可以一試,但還有一個問題,陷阱一旦佈下,就不能移動,太過於密集,中招的機率就小了。”
任北笑了笑,“這你不用擔心,會有人自動送上門來的。”他一擡頭,目光落在了千幽的身上。
八階鬼兵級的厲鬼,對最愛煉鬼、煉屍的冥聖白骨山修士來說,那絕對是不亞於瓊漿玉液於老酒鬼、脫光洗淨的絕世美人兒於老嫖客,只要讓她出去轉悠一圈,還怕沒有冥聖白骨山修士上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