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兩手?”任北驚訝的看着自己無意中撞到的強壯修士。
謝兩手略顯侷促的挫着雙手,訕訕的笑道:“大長老。”
任北拉着他坐下,問道:“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來了也不來見我?”
謝兩手垂着頭,低低的說道:“大長老日理萬機,我那好意思打攪。”
任北笑着拍了拍他的減半肩膀道:“這是什麼話,要說咱們可還是同門,怎麼能這麼生分。”
謝兩手擡起頭來,一個風華正茂、前途無量的大老爺們竟然露出了一個幽怨神情,“您還記得咱們是同門,你自己說,你多少年沒回紫幽島了?”
任北算了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嗯,是有四五年沒回去了,這幾年實在是太忙,抽不開身,島上的弟子都怎樣了?“
他那能說他被出雲抓走囚禁了四年多。
謝兩手點頭道:“除了整天纏着我問您哪兒去了,其他的都還好,這些年掌門送到島上的各項修行資源都不差,還陸陸續續的又收了一些弟子入門,現在島上已有弟子三百餘人,最年長的羅鋼、楊昊、餘淼、張炙、王厚他們五個真傳弟子都成十五六歲的大小夥子了,年幼的才兩三歲,還在紫幽島上玩泥沙。”
“三百多個?”聽到這個數字,任北都有點驚訝了,當年他離開紫幽島時,島上可是才二十來個弟子。
謝兩手再此重重的點了點頭,“您放心,我們都牢牢的記着您的叮囑,品格不過關的,絕不會讓其入門,島上那三百多個,入門弟子只有八十多個,其餘都還是記名弟子,還在考察當中……對了,掌門把羅鋼和楊昊他們五個都叫來見見世面來了,您沒看見麼?”
任北茫然的搖了搖頭,當年他在紫幽島時是易容,那五個小傢伙也都只是十來歲的豆丁,現在他恢復了真容,他們也都長成大小夥子了,即使是見面,只怕也都認不出來了。
謝兩手顯然也想到這個問題了,一拍額頭,取出法螺給他們五個傳訊。
沒過多久,四個做引路小廝打扮的年輕小夥子和一個做侍女打扮的溫潤少女就一起過來了,任北目光一掃,赫然發現,這五個小傢伙一水兒的凡人境九重,而且是氣息極其沉穩,一看知道壓制境界有段兒時間了。
五人見任北和謝兩手站在一起嚇了一大跳,只當是謝兩手什麼地方冒犯到這位如日中天的血屠公子了,連忙快步走過來,集體一揖到底:“屬下參見會長大人。”
見過了禮後,年紀最輕,長着一張娃娃連,依稀還能看出當年那個領粥救母的小不點影子的楊昊又是恐懼又是焦急的帶着哭腔道:“可是俺們叔叔冒犯了會長大人?萬請會長大人海涵,俺們叔叔生在鄉下,沒見過世面,衝撞了會長大人,會長大人要罰就罰俺們幾個罷。”
言語、強調、神態都把握得恰到好處……要不是這小傢伙一雙滴溜溜的小眼睛一直偷偷摸摸的瞄着自己的反應,任北還真看不出什麼破綻。
任北偏過頭,瞅着謝兩手道:“你教的?”
謝兩手還頗爲自得的連連點頭,“咋樣,不賴吧?這可是俺的保命絕活兒,一點兒沒藏私,全教給他們幾個了。”
五小聽得一頭霧水,心裡都在嘀咕着,怎麼着大總管還認識血屠公子?看不出來啊!瞧他平日裡土了吧唧的,怎麼看都是個土著海匪,上哪能認識血屠公子啊?
任北轉過來臉,臉微微一般,威嚴陡升,“你們五個,真不認識老子?”
他自個吐槽一個個前輩高人沒個前輩高人樣兒,張口老子,閉口揍死你,但輪到他理直氣壯的對後輩自稱老子的時候才發現,真他孃的爽!
五小顫抖得齊齊點頭……這滿院子幾千人,誰不認識你啊!
任北無力的一揮手,取出一張易容面具往臉上一扣,“瞅着眼熟麼?”
“大長老!”五小齊齊驚呼出聲,那目瞪口呆的小模樣,簡直比某個乞討爲生的小乞丐一夜醒來發現自己其實是某個大門派掌門的私生子還來得刺激!
嗯,嚴格來說,成爲血屠公子的弟子,本來就比成爲某個大掌門的私生子要刺激!
任北自己都還沒意識到,他在東海下一代修士眼裡,也在一點點的變成一個遙不可及的傳說。
任北收起面具,微微一笑,宛如萬丈高峰一般高不可攀的威嚴煙消雲散,剩下得盡是長輩的慈祥笑意,“這些年太忙,實在是抽不開身回去看你們,怎麼樣,可一切都好?”
話音剛落,身形最高大,嘴邊已經冒出短短胡茬的冷峻少年就一字一頓的強調道:“五年九個月零七天!”
任北愣了愣,忽然反應過來,這是他離開紫幽島的時間。
“你記得這麼清楚,本長老要不給你點獎勵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啊!”任北溫和一笑,隨手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個長條錦盒扔給冷峻少年,神態隨意的說道:“聽說是柄魔劍,你先不要嘗試煉化,當成凡鐵使上一些年頭再說,要還覺得駕馭不住,再來找本長老,本長老替你封印器靈。"
任北扔得隨意,但錦盒卻是壓得冷峻青年腳下蹭蹭蹭的往後退,其餘四小見狀,連忙考上來,齊齊發力扶住錦盒,臉漲得通紅了才穩住了冷峻青年。
謝兩手看着冷峻青年手裡的錦盒,臉上寫滿了羨慕兩個字兒,“這是劍神前輩送您的飲血魔劍吧。”
任北斜睨了他一眼,不陰不陽的問道:“怎麼?你想要啊!”
謝兩手一抖,連連搖頭,“不要、不要,俺是使錘子的,要那玩意幹嘛!”
任北再度將目光轉向五小,輕聲說道:“正好本長老後有些大動作,你們既然來了
,就留下來多看看,多學點東西……”
頓了頓,任北隨手扔出五面紫青雙色令牌,“拿着這面令牌,任何時候都可以直接去止戈院見本長老,好了,你們都去做事,待本長老忙過這兩天,再和你們仔細敘敘。”
五小單膝跪地,給任北行了一個大禮,“弟子告退。”
任北點點頭,示意他們自己離去。
待他們五個離去後,任北纔對身邊的謝兩手道:“還不錯,算是盡心竭力,怎麼樣?我也送你一份大禮?”
謝兩手卻好像知道任北要說什麼,搖了搖頭道:“您真要送我大力,就給我一面紫幽派外面總管的令牌罷!”
任北笑了,“你說我是該認爲你是想要放長線釣大魚呢?還是認爲你真享受現在的生活?”
謝兩手聳了聳肩,“您怎麼想都可以,反正我也就是您手裡的螞蚱,蹦達不出啥花樣。”
“哈哈!”任北終於認不出大笑出聲,“你到是有自知之明,行了,自己找地方喝酒去,容後再敘。”
言罷他就轉身離去。
待任北離去後,謝兩手忽然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額頭上一下子就冒出許多豆大的汗珠,“這傢伙,更變態了!站近點都覺得受不了。”
另一邊,楊昊看着身前的長條錦盒,羨慕得都快流口水了,“大師兄,打開瞅一眼唄?”
羅鋼搖頭,慢吞吞的說道:“魔劍危險,等咱們回島了再打開。”
張炙的眼神還有些發直,推了推身邊的王厚道:“二愣子,你說咱們是不是在做夢啊?”
王厚的精神也有點恍惚,側過臉對餘淼道:“師妹,你掐俺一下唄。”
餘淼纔不猶豫,伸出兩根兒纖纖玉指掐起張炙的胳膊上的一塊兒肉就旋轉了好幾圈,疼得他當場就倒吸了一口涼氣,回過頭看着餘淼怒聲道:“老三讓你掐他,你掐我幹嘛!”
餘淼挺起還未發育的胸夠,仰頭道:“不准你欺負三師兄!”
張炙撇了撇嘴,沒和餘淼爭執,而是回過頭揉着被餘淼掐疼的胳膊道:“疼就說明不是在做夢……莪滴個娘誒,血屠公子成了咱們的大長老,以後咱們在東海修行界行走,誰還敢招咱們。”
餘淼聞言冷笑,“是麼?你要敢爲非作歹,大長老第一個掐吧死你!”
“你!”張炙對餘淼怒目而視,餘淼毫不示弱的針鋒相對。
“好了!”羅鋼終於開口了,只兩個字,卻讓像兩隻公雞一樣的餘淼和張炙同時放棄對峙,回過頭認真的聽羅鋼說。
羅鋼將目光從身前的錦盒上移到張炙身上,慢吞吞的說道:“四師妹說得在理,我們不能給大長老丟臉,更不能給他添麻煩。”
“小弟記下!”這時張炙沒在反駁羅鋼,而是很順從一口應下,看來羅鋼這個大師兄還是很有份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