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北再次逃之夭夭……
而那些百里家奴僕,在兩個死無全屍的前車之鑑後,也終於明白,任北不同於那些他們可以隨手碾死的凡人境武者,看他捂着腰眼活蹦亂跳逃跑的模樣,他們心中估計,這變態至少還可以拉一個人墊背!
除了兩個死無全屍的和三個不是重傷就是殘廢的,還只剩下五人,兩成被拉去墊背的機率實在太高,高到他們寧可看着任北逃脫,也不願去賭自己不會倒黴到撞上那兩成機率。
反正還未晉升骨胎境的百里子嬰早就不知被他們甩到哪裡去了,放任北逃脫之後,回去就說追不上,頂多捱上一頓罵,總比拿命去賭那兩成機率要好,而且萬一這小子真那麼生猛,還能拉兩人墊背呢?四成的機率可就更高了!
五位心懷鬼胎的百里家奴僕就這樣心照不宣的,一直護送任北到了地魔窟三層的入口前,目送他跳入地魔窟第三層,才一臉遺憾、慚愧的回去覆命了。
……
“噗”任北一落地就噴出了一口鮮血。
地魔窟三層內到處都是骨胎境級的魔修,他不敢亂走,可擔心百里子嬰再領人追來,他又不得不走。
這次他全靠着一股子不要命的狠勁兒才得以逃脫昇天,想想他被那五個衝在最前方的百里家奴僕圍上的時候,他心都涼了半截,心中還想着今兒就這麼交代了,可惜兩世爲人都還是個處男云云。
那個猥瑣奴僕真是乾元界最佳敵人,雖然捅了他一刀,但看在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自爆替自己阻敵的份上,任北原諒他了,等回了地兒,去他自爆的地方給他立塊碑,上邊就寫:快跑,我要自爆!
任北抓起大袖抹去嘴角的血跡,看着自己再一次成了乞丐裝的白袍,他下定決心,回去了一定給自己弄一身兒戰甲!
他提着萬鈞戰刀,小心翼翼在朝一片高大石林走去,每前行百丈,他都要停下來仔細感應周圍的氣息,確定沒有任何異常後,纔會繼續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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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不得任北不謹慎,來地魔窟的路上雷豪絮絮叨叨的嘮叨了他兩個時辰,一直在告誡他不要下地三、不要下地三,就是因爲他清楚,以任北的實力,碰到幾個骨胎境一重、二重的魔修,還能逃脫、甚至反殺,但若是遇到一兩個骨胎境六重的魔修,他便無論如何都掙脫不了,除非他身上的霹靂火雷珠多到可以按打計。
走進石林後,任北前進的速度跟慢了,往往前行數丈,他都要感應良久。
他這般前行了不知多久,直到他覺得失血過多,頭都有些發暈的時候,他終於在一座十多丈高的石鐘乳上看到了一個山洞。
他心頭一喜,將萬鈞戰刀收入儲物袋中,腳下輕輕的一點,身軀沖天而起,準確的落在了山洞洞口。
他走進山洞,心中終於是鬆了一口氣,只見這個山洞和他之前的石室差不多大,似乎是某種飛禽的巢穴,地上還有羽毛和血跡,等等,血跡……
任北心中一驚,一拍儲物袋,萬鈞戰刀躍至他手中。
可惜,已經遲了。
一柄尖刀已經抵在了他的後背上。
剛剛纔被人用匕首捅過,現在又被人那刀子抵住後背,任北當場就要爆發了,他萬鈞在手,山洞內又是如此的狹窄,他只要轉身一招烈焰焚天,那麼,哪怕是骨胎境四重的高手,他都機會幹死!
至於會不會同歸於盡,抱歉,任北發起狠來,絕對是連他自己都可以捅的主兒,這種想法,現在壓根就不會出現在他腦子當中。
就在他準備轉身拼命的時候,背後響起一道略顯虛弱的柔和
、生硬女子聲音:“別動!”
任北心中的怒意一下子就偃旗息鼓了,他任北有個原則,除非是威脅到他的性命,或者他所重視之人的性命,不然,他不殺女人。
雖然他看不到身後的女子,但感覺抵着他後背的尖刀不停顫抖,怎麼都不像是能威脅到他性命吧?
身後這個女子出現的是如此的詭異,任北哪怕是放鬆了警惕,但《五行混元功》賦予他的五行靈氣感知力,讓任何人或獸靠近他周身十丈之內都別想瞞過他的感知!
這個女子竟然悄無聲息的摸到他身邊,要麼是修行什麼隱匿氣息的輔助功法,要麼就是有什麼可以隱藏自身氣息的法寶,任北覺得很可能是前者,因爲他知道可以隱藏自身氣息的法寶有多難得。
“你是來殺我的嗎?”見任北沒動,他身後那女子又開口了,柔和的聲音有些顫抖,生硬的強調卻讓任北握刀的手緊了緊。
他聽過這樣的腔調,那是在上界,而用這樣的生硬腔調與他說話的人,是一位魔君,與他私交還不錯。
魔修,沒有擺脫濁氣對心神的影響之前,絕對是能一刀砍死就千萬不要用兩刀的貨色,但若是能擺脫濁氣對心神的影響……那倒是可以考慮兩刀砍死,沒砍死再考慮要不要坐下來談談。
“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爲什麼要追殺你?”任北開口了,實話實說。。
身後那個女魔修沉寂了,似乎是在分辨任北這句話的真假。
任北腰間的傷口還在流血,體內的傷勢也快要壓制不住,他等不了了,他不可能將自己的生死交給一個素未謀面的魔修,他身軀一繃,轉身就準備玩命兒!
“你有吃的嗎?”女魔修終於開口,內容卻讓任北一愣。
見任北沒答話,女魔修竟然頗有些急促的解釋道:“我不是要搶你的食物,我,我拿寶貝換。”
在這樣的形式下,聽到這樣的話語,任北驚愕得差點把萬鈞戰刀都扔了,但隨即他又笑了,似乎是很有意思的一個魔修啊。
他隨手將萬鈞戰刀插在了地面,但他突然的動作,卻嚇得身後那個女魔修手一抖,尖刀刺入了任北的肉中。
任北微微一挑眉,開口道:“喂,你刺傷我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刺傷你的!”女魔修嚇了一跳,一下子將尖刀拔出來,連聲道歉道。
刺沒將任北刺疼,這猛的一拔,反倒將他給拔疼了,他轉身朝身後看了一眼,藉着微弱的光芒,他看到了一位年紀約莫二十歲上下,一襲繡着蝴蝶的紫色流仙裙,紅髮黑眸,臉似葵花籽,眉似柳葉、眼似盈月、膚如凝脂,額頭上一隻鏤空紫蝶花鈿熠熠閃光……陰暗的山洞似乎一下子變得明亮了。
任北的目光有些呆滯……怎麼可能有這麼漂亮的魔修?
“對不起、對不起,青青不是有意要刺傷你的……”女魔修還在道歉,見任北不說話,急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任北迴過神來,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心道自己一定是看錯了,怎麼可能有如此漂亮的魔修!
等他再睜開雙目再次定神看去,心中頓時道:“果然是看錯了!”
只見那一襲漂亮的紫蝶留仙裙似乎經受過刀劈劍砍,破破爛爛的,不比他身上的乞丐裝好得到哪兒去;紅髮凌亂得跟個雞窩一樣,也沒個髮型;臉似乎也多日沒洗過,髒得像個小花貓一般;漆黑宛如夜空般的雙眸帶着淚水,愛哭鬼……等等,黑眸?
“原來是個混血!”任北恍然,難怪這個自稱青青的魔修和其他魔修截然不同,原來乃是正道修士和魔修結合誕下的孩子
!
“青青是吧?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別哭。”任北露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慢慢說道。
“你真的不怪青青?”眼看着就要哭出來的青青一下子就不哭了,揚起小臉,漂亮的眼睛中還帶着淚水忽閃忽閃的望着任北。
“真的不怪,你快點把眼淚擦乾。”任北最怕見到女人流淚,女人這種生物,怎麼就那麼喜歡哭呢?像男人一樣流血不流淚不是很好麼?
青青聞言,飛快的用一雙白白嫩嫩的小手將眼淚擦乾,然後眯着眼睛對任北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
看到這個笑容,任北不由的往洞外望了一眼,地三真怪,光線怎麼一明一暗的呢?
“你是要食物對吧?”任北忽然想起來她剛纔拿刀抵着他的目的,心中再次感嘆了一句師傅說的離女人遠點太正確了,爲了點食物都可以拿刀威脅他,如果不是反應快,已經揮刀和她拼個你死我活了。
他坐在來,一拍儲物袋,取出一張精緻的玉石條几,然後開始不斷從儲物袋中取出食物,燉犄角羊、清蒸黃金鯉、暴炒紫錦雞……不一會,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菜餚便擺了滿滿一條几,這些都是林俊彥儲物袋中的,不值靈石,扔了又可惜,反正儲物袋空間夠大,他就一直沒扔。
他不好口舌之慾,除了必要的進食之外,他很少吃食物,就算是吃,他也更喜歡自己做的清淡小菜,他師傅向震山好這個,倒是將他逼出了一身兒不錯的廚藝。
末了任北還取出一罐清水和一件他自己穿的白袍遞給青青,然後他便準備閉目療傷了。
哪知青青雖然看着一條几精緻菜餚饞的直咬手指,卻一直沒動,任北見狀問道:“你不是餓了麼?怎麼不吃?”
青青歪着小腦袋想了片刻,苦惱的道:“青青的儲物袋紫紫弄丟了,沒有寶貝換這些食物。”
似乎是受不了這些美食的誘惑,她彷彿下了很大決心的取下額角上貼着的鏤空紫蝶花鈿遞給任北,道:“紫紫弄丟了青青的儲物袋,青青就用她的寶貝換食物,嗯,就這樣!”
任北啞然的看着青青遞過來的女兒家首飾,心道這算什麼寶貝,“不用交換,這些食物就當是我請你吃!”
青青雖然單純,但並不笨,一看任北的神色就知道他不拿這件寶貝當回事兒,急聲道:“你別看不起這件寶貝,這可是紫紫求了很久,父皇才肯賜給她的寶貝,紫紫要是知道,一定會罵青青的。”
任北沒接,還父皇,這傻妞兒不會是坤元界那個俗世王朝的公主吧?不過,坤元界不是六位魔皇直接統治的嗎?那來的俗世王朝?
青青又快哭了,揚着小臉淚眼朦朧的哀求道:“你收下吧,青青真的很餓,可紫紫不準青青隨便吃別人的東西,你收下了了,青青就不算是隨便吃別人的東西了。”
一見眼淚,任北瞬間敗退,直接伸手接過了那個蝴蝶狀的首飾。
可這枚看似和尋常首飾沒什麼兩樣的紫蝴蝶一如手,任北就立刻覺得不對!
這枚紫蝴蝶內有寶禁存在,但他現在還沒靈識,無法探知紫蝴蝶內是什麼寶禁,他只得試探性的注入一道真氣。
然後,他便詫異無比的發現,他自身的所有氣息,全沒了!
嘴裡叼着一塊兒紫錦雞的青青見狀,朝任北露出了一個得意的表情,似乎在說,我沒騙你吧!
任北已經驚呆了,隱匿氣息寶禁,已經在乾元界絕跡多久了?這枚紫蝴蝶價值連城啊,這傻妞兒竟然拿它來換一頓飯?
任北心底再度在女人這個名詞後邊那一連串貶義詞中加了一個詞:敗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