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到玉兒嘰嘰喳喳鬧騰個不停,臉色緩和不少,幫勸道:“是呀,畫舫可不是尋常人家能上的,今日姑娘如有幸上去了,肯定會得到某位貴人的饋贈的。”
“是呀,是呀,小姐去嘛,玉兒從來沒上過畫舫,好奇的緊。”玉兒可憐兮兮地拉着夏瀟瑤的衣袖,眼巴巴地望着後者,那副女兒家的撒嬌模樣展現地淋漓盡致。
玉兒知道夏瀟瑤軟硬不吃的性子,但她唯獨招架不住她的撒嬌。瞭解到這一點後,玉兒屢試不爽。
夏瀟瑤沒好氣地剜她一眼,衝着老者點點頭,而後伸手朝桌上的紙條堆裡隨機抽了一個遞給老者。
老者笑容可掬的攤開紙條,視線在觸碰到紙條上的文字時,瞬間一凝,神色有些古怪地擡眼看了下夏瀟瑤,旋即扯出生硬的笑容:“這題有些難。從出題到現在都好幾年了,無人回答正確……”
夏瀟瑤心裡有些差異,不置可否的挑挑眉:“請說……”
老者震驚於夏瀟瑤鎮定自若的表現,旋即也不再扭捏,高聲唸了起來:“上鉤爲老,下鉤爲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請姑娘對下聯……”
夏瀟瑤聞言一愣,這對子不是她那個世界的經典名對嗎?
衆人聽到這個對聯都嘖嘖舌,露出一副艱難的模樣,紛紛交頭接耳,討論起這對子的來歷。顯然他們對這對子非常熟悉。
據說,這對子是在四年前的七夕節出現的,當年沒有一個人對出下聯,而後幾年許多對聯愛好者好好將其研究了一番,也沒有任何結論。於是這對子便成了絕對!
很多人好奇是誰出的上聯,可舉辦活動的老者說主人特地吩咐過,對出下聯的才能知曉他的身份。
這一舉動無疑加重了此人的神秘色彩。雖然大夥兒都很好奇他的身份,但礙於對子的難度,都望而卻步。
老者細細觀察着夏瀟瑤的神色,有些焦急地等待她的答案。這對子已經被冷落了好幾年,這下再度被人抽中,不知道能否解開謎底。
夏瀟瑤沉吟片刻,嘴角綻放出一抹笑意,看在老者眼裡,瞳孔瞬間放大……
果然,不出意料……
“一人是大,二人是天,天大人情,人情大過天。”夏瀟瑤在衆人期待的目光裡,掀了掀嘴皮,那份自信那份泰然自若,看在大夥兒眼裡尤爲耀眼。
“前輩,我這下聯如何啊?”
夏瀟瑤看着老者震驚地合不攏嘴,心裡涌上一股笑意,故意提高嗓門詢問他的意見。
老者僵在原地,忘記反應,只是略顯滄桑的眼眸裡閃耀着濃濃的震撼之色,看在大夥兒眼裡,顯得有些滑稽。
“你……你……”
老者吞吞吐吐了半天,硬是沒說出句完整的話來。
“絕對,絕對啊!”老者嘴脣蠕動了良久,才緩緩吐出心中的感嘆,兩眼早已染上些溼潤。
衆人都將夏瀟瑤的下聯反覆斟酌了半天,才從震驚中緩過神,嘴裡同樣大發讚歎。
真是完美詮釋了對聯的絕妙之處啊!
夏瀟瑤微挑眉頭,心裡竄起一股心虛。下聯可不是她對的,她不過是利用古代人的成果罷了。
老者步伐焦急地走向夏瀟瑤,眼睛死死盯着她,帶着不知名的情緒。
“恭喜你,姑娘,這邊請……”說完,老者擡起手指向湖岸邊的木筏。
老者的話剛宣佈完畢,衆人都猜測起來,這姑娘到底要上誰的畫舫。
“呵呵,姑娘這邊請。”老者見夏瀟瑤沒有任何欣喜的表情,只是愣在原地沒有動作,雖然有些詫異,但依然堆滿笑容,諂媚地爲夏瀟瑤帶路。
夏瀟瑤接收到衆人豔羨的眼神,無奈的搖頭,她知道如若當面回絕了這番好意,必然成爲衆人羣攻的對象。不過,她對這主人倒還有幾分好奇。
夏瀟瑤只有點點頭,跟着老者朝岸邊木筏走去。
木筏劃得很快,不一會兒便到了湖中央。湖中央停着許多畫舫,張燈結綵的好不漂亮。
每個畫舫上都坐滿了歌妓和舞姬,她們吹拉彈唱,歌舞笙簫,使出渾身解數討取畫舫內主人的歡心。唯獨夏瀟瑤要去的畫舫,一片黯淡之色,沒有絲毫節日的喜慶。
“姑娘,畫舫到了。”船伕將船停靠在畫舫旁邊,朝夏瀟瑤喊道。
夏瀟瑤微微頷首,在玉兒和船上的下人的攙扶下上了船。
坐在輪椅上的夏瀟瑤環顧四周發現,船上並沒有什麼獨特之處,只是比一般的船要大上許多,但跟其他畫舫比起來,它決然稱不上豪華。
船上連個唱歌的女子都沒有,冷清的讓人生寒。
“主子,終於有人對出下聯了。”一位在外面伺候的僕人瞭解夏瀟瑤的來意後,恭敬地站在畫舫布幔外低聲稟告。
布幔裡傳來一聲略微詫異的聲音:“哦?”
顯然,他沒想到今日會有人對出下聯。
“主子請他進來。”沉吟片刻後,另一道聲音再度響起。
夏瀟瑤待布幔被掀開的那一霎,看見一位白衣黑髮的男子慵懶地倚在榻上,白皙的手指擋住書本頁面之間,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氣與妖氣,濃密的睫毛在垂下眼瞼時像落下了漂亮的黑鳳翎。黑髮披在雪白頸後,平凡的臉蛋上洋溢着不平凡的高貴氣息。
“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夏瀟瑤渾身一震,而後很快將驚訝埋藏起來,冷冰冰地咦了一聲。
男子聞言也擡起頭,眼裡閃過一絲詫異,僵硬冷漠的表情在看到夏瀟瑤的那一瞬溫和了許多。
“我也沒想到會是你。”漳宇塵掀了掀嘴脣,慵懶的話帶着罕見的溫度。
“對聯出地不錯……”夏瀟瑤定定地看着他。
漳宇塵深邃的眼眸望進夏瀟瑤的瞳孔,意味不明地說:“你下聯也不錯。”
當時孔弈成給他念出夏瀟瑤的下聯時,他同樣很震驚,就連他都無法對出如此精湛的下聯,沒想到竟然出自一個女人之口。不過心裡卻透着隱隱的驕傲。因爲這女人是他看中的。
“你的秘密不少。”夏瀟瑤不理會他的稱讚,眼神
裡露出一絲探究。
看到夏瀟瑤的冷硬的表情,漳宇塵面上浮起一層笑意,帶着戲謔的聲音:“你想了解我?”
這幅模樣的漳宇塵是罕見的,連站在一旁的孔弈成和尤濤都禁不住挑眉露出驚詫的表情。
夏瀟瑤卻不以爲意,這樣子的他見多了。
這個男人外表冷漠,實則腹黑。
“不想……”夏瀟瑤冷着臉不留情面的回絕。
話音剛落,她便是看見那張本還掛着淺笑的男人臉色一變,一股內力朝她洶涌而來,將她的輪椅直直地拉近塌邊。
漳宇塵一把扣住夏瀟瑤的下顎,將其高高擡起,聲音帶着不宜擦覺的沙啞,更像是呢喃:“你是我的女人,腦子裡必須想着我的事。”
霸道!
好幾天沒見到漳宇塵,此時近距離的看他,夏瀟瑤心裡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緒。
那雙深邃清澈如冰晶一般的眼睛閃爍着動人的光波,挺立的鼻樑淺淺地呼出冰冷氣息,那張不知道侵犯過自己多少次的薄脣,略顯蒼白卻難掩魅惑,此時半張半合緩緩吐出對她的警告。
“你易了容也好看。”夏瀟瑤不明白自己爲何會被一張平凡的臉蛋蠱惑心智,鬼使神差地讚歎一句。
聽完,漳宇塵渾然一愣,蹙起的眉頭因爲她的讚美瞬間舒展開。
“我的本來面目更好看……”漳宇塵心尖跳耀着少有的歡愉,將嘴脣湊近夏瀟瑤的耳垂,輕輕咬了一口,低語道。
立於一邊的孔弈成和尤濤面色尷尬地不敢去看漳宇塵,步伐急促地退出了畫舫。
主子調情,他們可不敢圍觀!
夏瀟瑤擦覺出尷尬的氣氛,一把推開他,面癱的表情總算飛上一抹薄怒:“登徒子,連殘疾人都不放過嗎?”
漳宇塵聞言眉頭一皺,掃了一眼夏瀟瑤的廢腿:“放心,會好的。”說完他站起身一把橫抱起失神的夏瀟瑤,嘴角咧出一個壞笑。
夏瀟瑤洞察出他的壞心眼,一個刀子手毫不手軟地朝他劈去。
漳宇塵腦袋一歪迅速避開她的攻擊,抱着夏瀟瑤的手迅速擡起,朝她肩膀窩子一點,眼神裡全是警告。
“看來還是不治的好。不聽話的女人。”
漳宇塵盯着被自己死死禁錮住的夏瀟瑤,嘴脣蠕動了幾下,眼眸裡流淌着不爲人知的寵溺之情。
“放開我!”夏瀟瑤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臉上閃過一絲紅暈,心裡因爲漳宇塵的氣話微微顫動。她明白這男人是想替她治腿。
被夏瀟瑤呵斥了一嗓子,漳宇塵皺起眉頭黑着臉,佈滿陰霾的眸子瞪着夏瀟瑤那張不討喜的嘴。
“唔……”
夏瀟瑤的嘴脣被漳宇塵狠狠啃食着,無法反抗。
“你個小妖精……”漳宇塵聲音沙啞地低咒一聲,身子一翻頓時將夏瀟瑤按倒在榻上。
“你敢!”夏瀟瑤身子輕顫,面上涌動着羞憤。
“你看我敢不敢……”漳宇塵邪魅一笑,平凡的臉蛋竟變得有些妖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