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顏立,我叫忘天,是鬼怪師。”她說得很自然,就像我們是老朋友了一樣,她在對我說一件我們共同感興趣的事情。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臉上勉強擠出了一點點笑來,轉而又害怕地看了看她身邊那隻小貓,小貓正懶洋洋地在那兒梳理着自己的毛髮,兩隻爪子在臉上不斷地摩擦,很是享受一樣。
我剛要問一下爲什麼要把我帶到這兒來的時候,我身後卻突然多出來了一隻兔子,雪白的,和那隻小貓一樣,全身沒有一點雜色,而且也還像是一個發光體一樣,身上有淡淡的光發出。
“啊,”我本能地叫了一聲,向旁邊跳去,有些小的眼睛睜得圓圓的,緊緊地盯着那隻兔子。不知道爲什麼,我對那兔子有些緊張,可能是先前看到那隻小貓會變成人的原因吧,看見這隻兔子,好像感覺它也會變成人。
“呵呵,不用怕,它們都是我的契約寵物,沒有我的命令,是不會傷害任何人的。”忘天呵呵地笑着,把伸直的腳彎了回去,雙手抱住了膝蓋。
“哦,呵呵。”我還是那麼木然,害怕地盯着她,現在,她卻是我至命的所在,只要她的一聲令下,我就會死在這裡。
沒想到,人知道了自己快要死了,心中的害怕纔會這麼的強烈,以前,那些算命的說我命不好,我卻不以爲然,說我不怕死,馬上死都不怕。
奶奶有一次還爲我說這句話打了我兩下,我一直都記得,奶奶從來不打我的,和我說話的聲音都不會太大,說我陰氣重,害怕嚇到了我,那樣對我不好。
爲此,我的童年沒少犯錯,但老爸不敢管我,他管我,奶奶就要管他,那麼大的人了,連兒子都有了,還被奶奶打過一次。
“小玉,去端一杯茶來。”忘天對着那隻小兔子喊道,轉而又望着了我,說:“過來坐啊。”一改剛纔看着小兔子時那冷淡,對着我淡淡地笑着。
我輕輕地走了過去,坐在了離她半米的地方,緊張地看着她。
現在,我突然害怕死亡起來,心中突然一下變得留戀起這個世界來,還有這個世界上的人,留戀夏紫雨,一個很像易若梅的女孩兒,每天都在想着浪漫的言情。不知道我去了那個世界後,還會不會遇上易若梅,她會不會已經轉世再做人了呢?轉世真的會像傳說中的那樣,需要地府裡面等十八年嗎?
我腦中糊亂地想着,我都感覺到好笑的事情,這一會兒,都在我腦中跑了出來,還很瘋狂。
“你現在害怕死亡?”忘天望着我,呵呵地笑,也有一點像易若梅,只是易若梅笑的時候沒有她那麼的誇張。
“嗯,”我點了點頭,肯定了她的說法。
她又轉過了頭,看向了另一邊。從另一邊,被叫成小玉的那隻小兔子端着一杯茶走了過來,停在了我的身邊。此時的它已經變成了一個人形,和忘天一模一樣,她倆對站着,就像是中間放着一面鏡子,對方是自己的影子。
我接過了小玉手中的茶杯,卻不敢喝下去,茶杯中,那所謂的茶水是黑色的,比墨都還要黑,裡面還有一顆什麼東西,在黑水中,看得不是很清楚。
“喝下去吧,它對你有好處的,你放心,我不會害你的,我是鬼怪師,不會害人,只會救人。”她說,還是笑,只是這一次嚴肅了一點點。
看到這一杯茶,我突然把它與死聯繫在了一起,鬼怪師,不害人?這些,都已經不是我所能承受的了,面前這人,或許她本就不是人,可能也和小貓小兔一樣,是一隻妖吧,是一隻高傲的妖。
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心想,死就死吧,反正我只可能活到三十歲,少幾年也沒什麼的,就當是去見易若梅吧。
一狠心,一口就把那杯茶給喝了下去,淡淡的,沒什麼味道,杯中的那顆什麼東西也沒有感覺,一入口的時候就化掉了,化成了水,和那黑色的水一起流進了肚子中。
“你知道我爲什麼會請你來我這兒嗎?”她又轉過頭來看着我,這一次,她沒有笑,很認真地看着我。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因爲,你是我的緣,上天註定的緣,我是鬼怪師,你的陰氣也特別的重。你也還是我的劫,以前那些半仙說你二十至三十歲之間有劫,這些都是真的,現在,這劫成了我倆人來應,你要好好的活着,我會保護你的。”
她說得還是那麼的認真,沒有了剛纔的笑臉。
看着她那認真的臉,我開始有些懷疑面前這個鬼怪師,是不是剛剛那隻小兔子,可小兔子又在她的腳邊,與小貓各佔一只腳。
“緣?”我第一次在這座四角院中自然地笑了出來。
“是的,你不明白這很正常,但有一點你可以知道,易若梅也在這個事件中。”
當她提到易若梅這三個字的時候,我全身都僵了一下,剛剛還自然的笑,現在卻僵在了臉上,易若梅,這個在大三的時候就消失在我的生命中的人,只會有很少數的人才知道她,現在卻在這個陌生人的口中說了出來。
“你認識易若梅?她,她不是死了嗎?”我小心地問道。
“我說過,我是鬼怪師,會知道一些你無法知道的事情,你信嗎?”我搖了搖頭,她又接着說:“好,等有機會,我會讓你知道的,但那是一個很複雜的世界,你不知道也好。”
說完,她又笑了起來,恢復了先前的那笑臉,有些誇張。
聽着她的話,我的腦中更加的空白了,這二十幾年的經歷,在她的面前,完全成了空白,我就像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而她,則是一個老學者,知道很多很多的事情。
這個比喻應該很恰當,至少她說她知道另一個世界的事情,那個有易若梅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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