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愕然了一下,還待去說些什麼,白鬚老者已直接一拳轟擊而下,冷喝道:“小輩,你這是消遣老夫?”
黑衣男子也反應過來,這哪裡是半點投誠的意思,也立即以黑暗的法則之力跟隨上白鬚老者的攻擊。
以鳳晴朗爲中心的世界,頓時化作一片腳下全是泥濘的地獄深淵,腐朽與黑暗的氣息,化作一頭頭兇魔,自黑暗中躍出,朝着鳳晴朗吞噬而去。
鳳晴朗毛孔也爲之收縮了一下,身體產生一種名爲悚然的自然反應,他知道境界被壓制,那是法則力量形成了落差的壓力,但他不退反進,腳尖只是輕輕一點,腳下所觸的幾根小草隨之一陣輕輕的顫動,他整個人已彈射而起,所伴隨帶來的,還有萬千小草也得到感應了一般,一同伴隨前面小草顫動的節奏,一同晃動,萬千水珠,齊整彈射而起,如梨花,如暴雨,朝着天空上兩個蒼穹武者倒襲而去。
水珠再一次自小而大,開始只如清泉,沖刷去腐朽,瞬間已爲江河,對抗黑暗,當到了兩人面前時,已經變作汪洋大海,徹底將腐朽的黑暗淹沒其中
兩人同時色變,這是什麼見鬼的真武,法則領悟意境之高,甚至遠在他們兩個蒼穹之上,單單一個水系法則,就將周邊自然環境利用到極致,那水珠裡甚至還能反射出朝陽的一絲光明法則氣息,夾雜有大地的土系本源,藉着拂過微風的風系力量……
要不是這股力量本身太過微弱,單憑法則的意境,兩人差點有種錯覺,眼前這個傢伙壓根就是絕世強者
這樣的對手,一旦讓他的力量成長起來,那該是何等可怕?兩人幾乎同時涌起了殺機,絕對要將此人扼殺在成長狀態中
腐朽的黑暗力量,頓時狂暴了幾分,瞬間就以對的力量優勢,將那片汪洋打壓了回去,似乎很快就可將整片大海填平時,鳳晴朗已經殺到兩人跟前,腳底仍沾着水珠的腳,狠狠一腳就朝着黑衣男子踹去。
黑衣男子自問也是近身搏擊的高手,這小小的真武竟然以近乎流氓的動手方式踹向自己,頓時勃然大怒,手往前一探,就朝對方腳腕抓去,沒想到的是,竟然一下就抓了個結實,黑衣男子爲之一喜,手腕馬上一轉,哪怕對方避過被斷腳的悲劇,有辦法掙脫開,也絕不能避過脫臼的下場。
可就在這個瞬間,整個世界的時間與空間卻停頓了剎那
白鬚老者和黑衣男子眼中同時閃過驚駭,這是傳說中的時間法則?這廝的本源法則不是水系嗎?前面還用得如此出神入化……
鳳晴朗腳底下還沾着的水珠,立即像是活了過來一般,一滴滴全朝着黑衣男子突襲而去,再一次令兩人意外的是,這次近距離轟擊的水珠,卻是最爲純正的金系法則,水珠在前進中越變越小,化作一根根鋒銳無比的鋼針,狠狠的刺入黑衣男子身體
黑衣男子拼着大幅度的燃燒精神海,才能在這片時間結界中,稍作移動,僅僅能避開眉心、心臟等地方要害,但依然被結結實實的刺中,立遭重創
只是沒到眨眼之間,時間已經重新恢復流轉,黑衣男子馬上發出一聲慘烈的哀嚎,自空中墜落,他還想緊抓鳳晴朗的腳腕,卻發現手筋上一個針孔大的血洞,根本叫他無從使力,已無力再牽扯對方。
白鬚老者不禁怒吼,空中一個倒栽,朝着同伴的落下的軌跡射去。
但一個直徑足有半米的大火球,卻忽然在他前面的虛空中鑽出,朝着他的面門轟擊而去,就像潛伏已久,早已計算好一切,只等他送上門來。
白鬚老者驚懼的想,莫非還有一個魔法師隱藏在周圍,但他還能做到隱形?讓他們兩人前面根本無法察覺,感應四周,那強烈的魔力波動,完全來源於同一個對手,他心中不禁大罵,該死的,這傢伙還是個魔法師
他這時已經無從選擇,只得燃燒精神海,拼着只是受點輕傷,盡力與這充滿毀滅氣息的火球擦身而過……
事實上,他也差一點就做到了,但那咫尺之間的熾熱,令他心神莫名的恍惚了一下,那火紅之中,他似乎看到了童年時的那令人絕望的烈焰……
他內心最深處似乎有一個聲音要喚醒他,白鬚老者還待分辨,卻已被捲入其中
那是一片無窮無盡的烈焰世界,他的家已經被徹底毀於一旦,在充滿硝煙氣息的世界中,那剛剛在他面前墜毀的烏黑橫樑仍在熊熊燃燒的時候,他可以做的,只能是哇哇大哭
而在那嫋嫋黑煙中,那道夢魘一般的身影,再度來到眼前,只是漠然道:“你是皇族,因爲錯誤才落入民間,這份錯誤需要消除,所以之前的一切,將不復存在”
他只想嘶吼,你憑什麼來裁定我的人生,可是話出不了口,只能是哇哇大哭,透過那忽然撲閃的火光,他仰起頭,似乎看清那道身影的面孔,赫然……就是不久前那個對手嗎?
白鬚老者方纔醒悟,不好,我中幻術了
思潮在急亂中慌亂而退,但一切已經太遲了
之前那個火球已經狠狠砸在他身上,讓他在瞬息間徹底化作焦炭,就這麼徹底隕落,朝着黑衣男子方向,墜落而去
在下方的黑衣男子,將整個過程看得一清二楚,他只能在內心發出無窮無盡不甘的怒吼,這傢伙竟然還是個幻術師,他還是個人嗎?他一個真武,還真想把我們兩個於掉……不,他已經成功於掉一個了
黑衣男子心中再無無分僥倖,手腕一抖,一個煙火筒疾速噴向長空,朝陽之下,馬上勾勒出一朵鮮豔的菊花。
與此同時,他拼了命的全力燃燒精神海,只求能逃過這一劫,哪怕精神海全毀,也在所不惜了
遺憾的是,對手沒打算給他這個機會,已經在空中落下,黑衣男子恰好能看到的,是對手腳底下那未於的水劑,最後幾滴露珠,正從鞋底脫離,朝着自己激射而來
當鳳晴朗重新落地,立即雙手撐膝,大口大口的急促呼吸着空氣,就像剛剛完成了一場最爲劇烈的運動,幾乎虛脫了一般
但他沒能歇息多久,心中又是一陣躁動,急忙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灰衣男子,正悄然撲向南星魂,明明全身幾乎緊貼在草皮,偏偏速度卻奇快無比,而南星魂卻渾然不覺,只是剛剛打開那重防窺視的魔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