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東帝天閣下,正身陷於兩個亡靈惡魔的夾擊之中,那是兩個拼着粉身碎骨,也要將東帝天徹底壓制的絕世強者。
其中一個灰衣人確定已經封鎖死東帝天的所有退路時,不由得冷笑道:“東帝天,你束手就擒吧”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東帝天竟忽然就停止了掙扎的動作,就像深陷於蛛網的獵物,放棄了掙扎一般,他舉起了雙手,這是一個世間通用的手勢,無論人類世界還是亡靈世界,那代表着投降。
可以選擇,誰願意用自己的銀色沸點來換取東帝天一個重傷?左右夾擊的兩個灰衣人對望了一眼,情不自禁就放緩了速度,前者的生命離弦箭漸漸收起力量,後者的生命牢籠也不再前壓,保持在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
第一個被東帝天轟退的灰衣人,這時方纔緩住傷勢,看見這一幕,不禁疾步就往戰團射去,口中怒喝道:“別上他的當,他沒有投降的意思”
這話喊出口時,東帝天已經動了,雙手忽然就重新放下,就似漫不經心的一個隨意轉身,腳尖一點,直指剛剛收住生命離弦之箭的灰衣人,那人正是氣勢的最低谷,又是強行收住了力量,這樣忽然一擊而來,他不由得喝道:“東帝天,你這是什麼意思?”
東帝天平靜道:“舉起雙手,未必就是投降的意思,你們沒有問清楚罷了
“…”那人已經無暇痛罵對方無恥了,那閃電般的一腳,似快實緩,偏偏隱藏於競技場內那重重的死亡氣息之中,明明已看到東帝天出腳,偏偏眼前只有灰茫茫的盪漾死氣,整個世界就像瞬間陷入一個濃霧的天地,同伴和東帝天都完全消失在這片濃霧之中。
而明明早該到達的那一腳,剛剛以雷霆之勢而來,卻消失得無影無蹤,那人心頭大慌,知道實際世界的情況,肯定一切如常,只不過自己心神被奪,已經幻象叢生了
他連忙往後退去,耳邊卻響起了同伴的急喊聲:“別退後”
明明前一刻還是織網者,誰知這一刻自己已經落入網中,他一邊急退,一邊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不惜精神海之力,讓周圍的死氣吞噬掉自己部分本源,速度更是加快三分,全身的力量再度強化幾分,四周濃霧頓散,只覺背心一股巨力正突襲而來,匆忙轉頭看去,終於看到那致命一腳,還有東帝天那張極爲漠然的臉孔。
他心中只想,東帝天先前不是在正前方嗎?爲何忽然到了身後?
整個人已經像離開投石車的石頭,被拋離上高空,繼而才重新墜落,全身的血液爲之一凝,繼而全部銀灰色血液便沸騰起來了一般,充滿了狂躁的爆炸性力量,無比渴望去撕裂整個世界,而且也非常自信可以辦到這樣的妄想。漫長的生命里程,讓他內心升起一道清明,他的銀色沸點到了,死神已經來到身
只有不是被針對目標的另外兩個灰衣人,纔看清了這一幕,死氣忽然加重,並非幻覺,而是整個競技場的死亡霧氣,確實在剎那間就濃厚了許多,那隻能說明,東帝天前面在與他們戰鬥過程中,已經暗暗將屬於自己的死亡之氣,也加入到競技場的氣場之中,直到徹底壓制他們三人的氣場,此刻才藉着一個舉手的動作,忽然發難
另外那個灰衣人最是懊悔,既然東帝天在死亡氣息的角力中,可以徹底壓制他們三人聯手之力,那今日之戰,他們已經必無倖免了。如果他們先前堅持拼命到底,說不定還有機會讓東帝天身受重傷,給後來的聖族製造機會,但先前剎那的猶豫,已經讓他們徹底錯過最後的機會。
眼看同伴被東帝天一個類似於亡靈掩眼法的把戲,就讓其再度激發血脈之力,然後藉着同伴血脈之力最爲旺盛暴戾之際,根本不給對方再度拼命的機會,只以輕輕一腳,推出最關鍵那一下,便讓同伴提前到達了銀色沸點
天空上那位同伴已經轟然落地,亡靈惡魔的體質讓他的身軀就算在此巨力之下,仍保持完整,詭異的是,他臉上帶着某種極爲滿足的微笑,也不知他銀色沸點到達前,到底看到了什麼?
傳說中,亡靈惡魔因銀色沸點而死亡時,神色都會分外的滿足安詳,這到底是因爲銀色的生命終於不需要再向命運抗爭而感到安寧,還是真的在生與死之間找到了永恆的平衡?
另一個夾擊者,腦海裡很莫名的想,無論如何,很快我也應該將體會到真相如何了?
他怒吼一聲,一雙瞳孔徹底化作銀灰,生命牢籠之力再度暴漲,衝着東帝天便吞噬而去,他的傲氣絕不允許對方在毫髮無損的情況下,就結束這場戰鬥
最開始與東帝天對話那個灰衣人,本來他正疾射向戰團,但現在,他發現自己距離東帝天最遠,而且從那化作濃霧一般的死氣中,已經清楚明白,東帝天之所以願意耐心與他們一番相搏,完全是爲了可以全身而退,人家壓根是因爲不想受傷……
想到這,他於脆轉身就逃
東帝天腳尖一點,徑直便朝那人逃走的方向追去,口中道:“既然不能帶走我,那你就該留下,你忘了我之前所說嗎?”
他身後那個仍在拼命的灰衣人,趕緊加固牢籠之力,死命從後追去,頓時在競技場上,形成了一幅詭異的畫面,三人站位彷彿仍是左右夾擊着東帝天,可是中間的東帝天在追擊前面那個灰衣人,而他身後的灰衣人,卻在捨命追趕
身後那灰衣人冷然道:“逝午尺,轉頭跟他拼了,你跑不掉的。”
那叫逝午尺的亡靈惡魔腳步絲毫不停,只喊道:“你繼續燃燒本源,牽扯住他,好歹別讓我們全軍覆沒”
東帝天忍不住笑道:“要不我恩准你們先打一場,統一意見後再繼續?”
逝午尺趕緊道:“別受他挑撥你的生命牢籠怎麼回事,這廝越追越近了
競技場邊緣上,早已經形成了一層無形的屏障,那本來是逝午尺他們精心打造,爲了困住東帝天,也可以隔擋住外界生靈進入,誰想到現在屏障猶在,只不過內裡又加了一道屏障,那是東帝天剛剛加上去的,變成捆縛他們的存在了。
逝午尺繞着屏障不斷飛奔,三人對話間,也不知轉了整個競技場幾圈,可逝午尺仍找不到任何屏障的漏洞或者突破口,只聽身後的同伴怒道:“根本牽扯不住他,逝午尺,我若是你,便立即回頭一戰”
對於他而言,就像網住了一條魚,可那條魚實在太大,就這樣把他拖進水裡,還扯着漁網,暢遊了數百里,他不肯放開漁網的手,只能緊緊相隨。
逝午尺眼看身後的壓力越來越大,彷彿東帝天的鼻息已經可以噴到他的後頸上了,在同伴的怒吼下,他終於被激起血腥,悍然轉身,可他再一次沒料到的是,東帝天的速度忽然就加快了數倍,平靜笑道:“就等你第二次激發銀色血脈之力”這聲音發出時,手掌朝着他的胸口輕輕一印,逝午尺馬上倒飛出數百米,恰好仰頭,看到天上正藍天白雲,像極了童年時某張記憶裡的圖案,繼而,血液在剎那的寧靜之後,徹底進入癲狂的沸騰狀態,他面帶微笑,聆聽着死神喘息的聲音,轟然落地。
東帝天就像於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轉回身,對着最後一個灰衣人,終於長出一口氣,微笑道:“輪到你了嘿,現在纔敢和你說,其實我有傷。如果,你們一開始就和我拼命,我向你保證,我現在早已經逃離星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