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未央滿臉是血,他用衣袖去擦拭,卻彷彿怎麼擦也擦不乾淨,他狠狠道:“你也知道面子,難道就不怕我們的報復嗎?”因爲牙齒掉落了幾個,說話也含糊不清。
黎奕行想起剛纔面對這個令人厭惡的男人,自己竟然被嚇得後退了,心中惡念又出,一腳就衝司徒未央踹去,正正就踹在司徒未央的胸口上,卡擦幾聲肋骨斷裂的殘忍聲音,聽着已令人汗毛倒豎。
攙扶着司徒未央的南星魂根本措不及防,也被這股忽然而來的巨力帶着,連同司徒未央一起倒飛往身後十幾米後,才轟然落地。
黎奕行笑容中也染上了暴戾的氣息:“面子?你像條狗那樣託關係找上我的時候,爲什麼不說面子,你搖着尾巴要求加入聖火的時候,虔誠得就像流浪犬想找個主人的時候,爲什麼不說面子?”
司徒未央已經無暇回答他了,噴出的淤血將南星魂的衣衫也染紅了一片,急促的呼吸着,就像一個缺氧的病人,拼命想吸入氧氣,卻又讓人擔心,這隨時可能是他吸入的最後一口。
前面那些意氣風範的新成員已經很識趣的退回到圓圈中,而那個圓圈也很識趣的跟隨着焦點移動,不差分毫,仍以黎奕行和南星魂、司徒未央爲中心。
駱凌芸看着司徒未央的慘況,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並非動了惻隱,如果換一個場合,她一定也會津津有味的去欣賞,但現在,她擔心鬧出什麼事情,畢竟這裡是自己的場子。
於是,她向黎奕行打着眼色,表示今天就適可而止吧。
只可惜,黎奕行彷彿已經“玩瘋了”,根本沒注意到駱凌芸的暗示,仍是一步步走向司徒未央,他故意走得很慢,他能看到司徒未央瞳孔的收縮,別人的恐懼總能爲他帶來無窮的快感。
駱凌芸只好低聲吩咐身後的扈從什麼,接着,小禮堂的大門,靜悄悄的關上了,禮堂外,也有人多佈置了一重靜音魔紋。
鳳晴朗今夜總有點心緒不寧,尤其是對面南星魂的窗戶,燈光熄滅後,竟沒有再重新亮起,這並不符合南星魂的個性,她就算偶爾外出走走,也很快縮回到她的小窩裡。
莫非她睡了?
但眼皮又是急速跳動了幾下,鳳晴朗覺得就算是錯覺,也必須回去看看,他直接關掉黑晶,連完成一半的魔紋圖也暫時放棄了,快步走回公寓。
彷彿是知道自己的擔心,南星魂在窗臺的位置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着:司徒邀請我到聖火社團中心走走,我儘量早點回來吧。
聖火社團?鳳晴朗腦海裡第一時間浮現的,是今天開學典禮上看到那對招惹人們目光的男女,其中一人還是黎氏家族的人,黎與倫學長已經到地獄深處報到了,但鳳晴朗還依稀記得他那對細長怨毒的眸子,一種莫名的壓抑和煩躁忽然充斥上他的心頭。
他決定去看看,就算這種不詳的預感仍是錯覺,但也可令自己安心。
恰好在窗戶邊上,看到豐鈴正走出任務中心,原來她已到下班的時間。
正缺問路對象的鳳晴朗眼睛一亮,左右看看,應沒有人注意到下面那一塊陰暗的草叢,便直接驚世駭俗的從六樓一躍而下,腳尖一着地,便往前連續翻了幾個筋斗卸掉力量,雖然有失風度,但可以耗費最少的精神力量,在這幾年,鳳晴朗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精打細算。
“嗨,豐鈴,你下班了?”鳳晴朗友好的向豐鈴招手,順便稍稍整理一下衣裝,不少草屑已經粘在了衣服上。
豐鈴看到鳳晴朗的剎那,笑容馬上綻放開了,是晴朗,他竟然等我下班嗎?
鳳晴朗道:“那個,你有空嗎?”
豐鈴的臉馬上就紅了,晴朗好直接啊,連假裝偶遇的情緒也欠奉嗎?嗯,他的衣服好多草屑,他怎麼了?
鳳晴朗當然看出豐鈴眼中的疑惑,心想難道我剛從六樓跳下來滾了一身草皮,這事也要告訴你嗎?
他催促道:“到底有沒有空?聖火社團聽過嗎?他們的活動中心在哪?”
豐鈴微微垂頭,心想晴朗好粗魯,不過也好有魅力,呃,等等,聖火社團活動中心,那裡不對外開放的,不是什麼好的約會地點吧?
她輕聲道:“其實,我們可以換個地方……”
鳳晴朗終於隱約捕獲到少女的念頭,不由得苦笑道:“豐鈴,如果你有空,就帶我去一趟吧,因爲你單單指路,我沿途恐怕還得問人,會耽誤時間。嗯,我有事想去那裡一趟。”
豐鈴這才反應過來,不無尷尬道:“晴朗,不好意思,我這就帶你去!”
“……”
月半彎,聖火社團活動中心禮堂。
司徒恩泉已經偷偷縮到了一個角落裡,作爲司徒未央的頭號忠犬,今晚他得以作爲唯一的扈從跟隨前來這次聚會,但他從未想過會演變成這樣一個局面,眼看難以收拾。
尤其黎奕行就像瘋了一樣,還找出一根帶着倒刺的鞭子,狠命的抽着司徒未央,只因司徒未央先前趁着他不注意時,又忽然暴起了一次,給了黎奕行臉部狠狠一巴掌,於是黎奕行在那陣疼痛中,徹底癲狂了。
鞭子狂抽在司徒未央的身上,司徒未央的傲氣反而被徹底點燃了,破口大罵道:“姓黎的崽子……有…有本事就直接抽死我,不然…這事跟你沒完沒了,我們…司徒家和黎家直接開戰,也…在所不惜!你抽啊!你這白臉畜生……”
這咬牙切齒的咒罵,令鞭子的力度更大,也令司徒恩泉的心無限下沉,他無能爲力,只能躲起來,暫時逃過一劫,反倒是平時儘量疏遠司徒未央的南星魂,前面已經衝上去爲司徒未央擋了幾鞭,直到被另外聖火成員死死拉住,仍沒有放棄掙扎,唉,南星魂不知道自己只是一個鍛體期五階的廢物嗎?你這般掙扎,還幫着少爺一起罵,一會只會死得更慘啊……
黎奕行忽然停下了鞭子,他是有點累了,喘着氣道:“好,說老子是白皮豬,是吧,你們把他的衣服給我拔下來,我要看看他的皮是什麼顏色?”
馬上有人應諾,上前七手八腳的將司徒未央的衣服迅速拔下,其實司徒未央的衣服已經被鞭子抽得成布條狀了,撕下那些布條,也只能看到一大片殘忍的鮮血淋漓。
司徒未央在被撕下衣服的剎那,聲音完全變了調,只懂得本能的護住要害,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他生平從未遭遇過這樣的侮辱。
南星魂急得有點想哭了,她嘶喊道:“黎奕行,你這個混蛋,不要太過分了!”
黎奕行眼睛也已經填上了血絲,施虐讓他的精神已經陷入扭曲的狀態,他獰笑對南星魂道:“星魂少爺,彆着急,一會就輪到你了。嘿嘿,你剛纔還想踢我來着……”
南星魂怒道:“不要逼我找晴朗來對付你……”
黎奕行冷冷打斷道:“晴朗是什麼東西,就算他現在在這裡,也不能阻止我一會撕掉你所有衣服,然後給你一個畢生難忘的回憶……”
他的聲音嘎然而止,因爲司徒未央竭斯底裡的憤怒,終於讓他最癲狂的狀態中積蓄起一份力量,再一次一躍而起,向黎奕行撲去。
黎奕行措不及防,又見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朝自己撲來,心神就慌了幾分,竟然一下就被司徒未央給撲倒在地了,司徒未央那瞬間的力量已經用盡,但他還有牙齒,張口就朝黎奕行的肩膀上咬去,就憑着這股野獸般的爆發力,硬生生從黎奕行的肩膀上咬下一塊肉。
痛得黎奕行撕心裂肺,狠狠推開司徒未央,狼狽爬起,先是一腳將司徒未央踢開,接着又沒命的用鞭子抽打起司徒未央,用的全是最狂暴的力氣,口中狂怒道:“我不抽死你這瘋狗?看我不抽死你這瘋狗!”
駱凌芸漠然的注視着,終於勸道:“黎奕行,差不多就行了,別真鬧出大事了。”
黎奕行卻仍是不依不饒,繼續往死裡抽打着鞭子,南星魂已滿目是淚,因爲司徒未央從悶哼的抽搐,到漸漸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