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身體依然還是沒什麼屬於自己的感覺,被拉住手又往回帶了一下,上官婉柔才知道懷袖所牽的是自己的手,“跟爺一塊去看看?”
懷袖如此問,但是他卻猛然一俯身,直接就把她抱進了懷中,跟着隨手下人朝着前廳而去。
上官婉柔被他一路抱着,她的眼睛便一直注視着他的眼睛。
一路穿過花園,經過花廳,來到前廳。
懷袖的目光直直的,一直射向最前方。
而上官婉柔卻是一直在看着他,想要望進他的眼睛深處,想要看清楚那裡面都有一些什麼。
“爺會查清楚,被叫做上官婉柔的女子,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待到了前廳之後,懷袖似乎在喃喃地說着。
而上官婉柔卻並沒有聽到,她在看着前廳內的人,呆呆地。
只看到來者,並非是南宮世家的人,而是融牧!
上官婉柔不禁在思量自己離開了多久,融牧爲什麼會來。就算真的要獻寶,也不應該是融牧前來,而是南宮世家的人。
融牧來此,是不是因爲聽到了獅獸的話,他是猜到自己在這裡,故意藉着獻寶的時機,想要把自己給救出去?
“行了,把寶呈上來吧!”
懷袖把上官婉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只是剎那間他又皺皺眉頭,像是嫌她藏一般,直接把她推到一邊去,讓她立在自己的身側侍候着。
“咳咳!”上官婉柔輕咳一聲,朝着懷袖看去。其實她卻是在對融牧發警告信號。卻是不知道融牧是否能夠聽得懂。
融牧把那放在托盤內,又精緻的上等錦紗蓋住的寶貝放在自己的雙手間,並且輕輕地朝着懷袖的方向,一點一點地遞進。
在這個過程之中,他始終直直地看着懷袖,對於懷袖身邊的這個身形纖美玲瓏的小婦人,卻是沒有去看半分。
“懷侍衛,這是我南宮世家的一件至寶,特在此時獻上來,希望您能夠放南宮一族一馬,上上下下的無辜之人都會感激你的!”融牧說着,便將那托盤奉到了面前。
懷袖像是什麼都沒聽見般,他朝着身邊的人一揮手,便是讓人把那寶貝的‘蓋頭’給揭了。
手下還沒有上來,上官婉柔便自告奮勇,伸手將那寶貝的蓋頭給揭了下來。只看到那是一個圓圓的類似於鵝卵石一樣的東西。
有着成年男子巴掌那般大小,表面光滑如玉,質地很是溫潤。
瞧着也沒什麼特別的。
融牧便在旁邊解釋,“此物乃是天下間最純淨的東西,可以將所有藏污納垢之物全部都清理乾淨。當然,若是人的身體裡面有着污浞之氣,也可以非常輕鬆地被吸納出來。這也是練功人的一大珍貴之物,請懷侍衛笑納!”
懷袖在旁邊聽着,擡起眼眸朝着那東西看了一眼,切了聲,很是不屑地說道,“不過是一塊石頭,有甚了不起的。你們南宮世家就打算獻這種東西,莫非是小瞧尊主麼?哦是了,你是融公子,並非是南宮世家之人。那麼今日,融公子你是打算有去無回麼?”
沒想以懷袖居然起了殺意。
上官婉柔聽後心下一咯噔。
她深深知道這個懷袖殺人不眨眼,剛剛還說着話,下一刻就能把人給殺掉。
這一刻上官婉柔時刻防備着懷袖會出聲命令手下,把融牧殺死。
可是突然便看到眼前一記寒光閃過,直直刺向懷袖。上官婉柔大吃一驚!
只看到融牧所端着的那個鵝卵石突然噴射出一道寒光,並且呈圓球形朝着四下輻射。
上官婉柔幾乎要看到寒光的剎那,便朝着懷袖擋去,“小心!”
她大叫一聲,驀地撲向懷袖,那寒光猛然間刺入身體裡面,只感到萬箭攢心般的痛苦,都朝她排山倒海地涌來。
上官婉柔幾乎不能呼吸,頃刻間便預料到了自己的死期。然而她卻笑了,只有死,她的神識才會離體,才能夠回到原來的身體裡面。而她之所以爲懷袖擋了這一招,也是有原因的。
此刻身後早已經沒了人,融牧已經迅雷不及掩耳地逃遁離開。
上官婉柔便是要撲到懷袖的身上,這樣會給融牧逃跑的機會,同時自己彷彿也救了懷袖似地。但是她知道,雖然距離很近,但是懷袖依然可以逃。
她所做的這一切,不過是多此一舉罷了。
但是她至少是如了願,如今已死,她終於可以回到自己原來的身體了。
“上官婉柔……婉柔……”
懷袍緊緊抱着她,看到她渾身的鮮血流到了自己的身上,只感到一股從示有過的疼痛,彷彿是從胸膛內爆開。
從小到大,他所遭遇的全都是冷眼與嘲笑,沒有人同情他,更沒有看得起他。自從跟了尊主以後,他的命便是尊主的。但是他也過上了飲血的生活。所有的人都恨他,在背地裡罵他。
可是他從來都不在乎。
他覺得那些人罵得越多,他反而過得愈好。
就像曾經他受苦的那些日子,那些人從來沒有給過他好的,那麼現在他憑什麼給別人好的?
他從來都知道,自己以後必定會死,死得很慘。因爲想他死的人很多。但是他沒想到,會有人不顧生命而救自己。
這怎麼可能呢?
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傻的人呢?
懷袖不相信!
他知道上官婉柔求死,只要死了,她就能夠回去。可是她還是以這種方式死了,她可以撞死,可以自殺,可以千千萬萬種的法子。可是她卻以這種方式去死,她救了他……
“上官婉柔,爺不會讓你離開的,不會!”
此刻在南宮世家的院內,蟾蛇與獅獸一個個歪頭耷腦地在旁邊半垂着腦袋。
突然自榻上猛然響起一道巨音。
兩隻小獸忽聞聽此音,一個個騰然而起,瞪圓了眼珠子朝着那榻上處看去,並施足了戒備。
上官婉柔從自己的身體之中醒來,悠悠吐了口氣,張開眼睛,感自己好像還魂了似的。
蟾蛇哧溜一聲撲過來,一下跑到上官婉柔的身上,拿蛇信吐吐,嗅到是真正的主人,於是叫了聲。獅獸站在榻前拿那雙獸瞳一瞬不瞬地看着上官婉柔,彷彿是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