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洛雨看到紫清風的樣子,胃中一陣難受,哇的一口,酸水全部吐了出來,某個被她拿劍抵喉的新任宗主倒了黴,身上或多或少,都被噴到一些,一股酸味撲鼻而來,若換做平時他早就動怒了。
而現在…有怒,他也只能忍着。
蕭亦然見紫洛雨吐了,他皺着眉頭走到她身邊,將她摟在懷中道:“這老東西交給爲夫吧!雨兒拿着劍太累了。”
說着,他手指一道紅光射進新任宗主額心中,從紫洛雨手中把破冰劍拿了下來。
“魔君,你對我做了什麼?”新任宗主避無所避,心中又氣又急,怒聲道。
蕭亦然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新任宗主渾身一顫,閉了老嘴。
“亦然,你都記起來了?”聽到他叫她雨兒而不是小寵,紫洛雨心中一陣歡喜,她雖不知美男王爺爲何失憶,但她知道,美男王爺的失憶,一定和她有着關係。
蕭亦然低頭在她發上吻了吻,眸中妖色盡褪,留下深深的自責:“雨兒,對不起。”
他不該忘了她,在魔界不該那麼對她,她是他的雨兒,若他真的因爲失憶而傷了她,他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紫洛雨抱緊他的腰,小腦袋在他懷中拱了拱:“亦然以後不可以忘了我,我也不可以忘了亦然,好不好?”
蕭亦然心中一動,眸中浮起暖意道:“嗯,從今以後,我們誰也不會忘記誰。”
紫清風的慘叫聲震的大地都在搖晃,他的身子在化魔鼎中逐漸下沉,整個面目越來越猙獰可怕。
八大家族的長老和衆妖魔們聽的心中一陣寒顫,化魔鼎,乃魔界懲罰犯了大錯妖魔滅魔鼎,這也是衆妖魔最懼怕的酷刑,其遭受的痛苦,完全不是別人能想象的。
隨着紫清風的腦袋下沉,鼎中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全無,所有人皆知,這下紫清風徹底死了,死透了,連灰都不剩。
“雲上仙,我們不知紫清風是那等邪魔歪道,否則,絕不與他同謀。”白氏家族中的長老說道。
“是啊!雲上仙,這一切,都是紫清風那邪魔歪道幹出來的卑鄙事。”黑氏家族中的長老道。
“雲上仙,紫清風的事,算是我們八大家族的一個失誤,但現在魔君已經帶着妖魔來殺八大家族,還請雲上仙救救我們。”
“是啊!是啊!請雲上仙救救我們。”
煉妖壺已到蕭亦然手中。八大家族自知今日若是與蕭亦然一戰,絕無生還的可能,這裡唯有“雲上仙”法力無邊,能救他們。
尉遲清音抱着小包子,看着她那麼緊的抱着蕭亦然,心中一陣失落,八大家族的求救的聲音在他耳邊像無數只吵鬧的蒼蠅,怎麼趕都趕不走。
可是,他們的生死,與他有什麼關係?他們去搶娃娃手中煉妖壺的那一刻,不就應該想到後果麼?
他抱着小包子走到他們面前,說道:“你們的孩子。”
紫洛雨從蕭亦然懷中擡起頭來,從“雲初月”手中搶過小包子,氣憤的盯着他道:“雲初月,你好卑鄙,你對我的孩子做了什麼?”
蕭亦然赤黑的眸射向“雲初月”,冰天寒地的冷,他手一握緊,一柄夔龍寶刀出現在他手中。
尉遲清音見紫洛雨沒有認出自己,眼中閃過受傷,他苦笑着說道:“娃娃,小煜是我徒弟,我怎麼可能對他做什麼?”
聽到他的稱呼,紫洛雨心一驚,眼中滿是驚詫:“你是…你是…清音?”
尉遲清音點頭,又搖頭,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看着蕭亦然道:“若是你心中有恨,就衝着我來吧!放過八大家族,他們…縱然有錯,也不至於全族被滅,上天不允許你這麼做,現在娃娃又懷孕在身,多造殺孽,上天就算拿你沒有辦法,始終會把厄運降落到你孩子的頭上,爲了孩子,收手吧!”
雖然他也不太相救八大家族,但,天,始終有天道,容不得魔過分亂來。
“你威脅本王?”蕭亦然手中夔龍寶刀妖光浮沉,上天敢把厄運降落到他的孩子頭上,他便滅了天,又如何?
紫洛雨感受到蕭亦然的怒氣妖氣幾欲毀天滅地,她拉了拉他的袖子,道:“亦然,我見不得太多血腥。”
她知道,清音說的沒錯,天上的玉帝不會允許魔界亂殺無辜,八大家族縱然有錯,那也是個別人有錯,而美男王爺魔性愈發濃烈,這樣殺下去恐怕會嗜殺成性,她不希望他變成一個嗜殺無度的人。
蕭亦然感受到紫洛雨的小動作,周身的魔氣這才少了一些,他道:“本王可以放過八大家族,但,害我妻兒的人,必須留下命。”
八大家族中,曾參與搶煉妖壺的長老心中一驚,魔君的意思,就是放過八大家族,不放過他們。
尉遲清音見蕭亦然心意已決,無法改變,他手中忽然揚起手中劍,衆人以爲他是要殺蕭亦然,卻沒想到…。
“魔君要殺之人,我替你殺了罷!”說罷,他轉身,一道劍光朝八大家族的長老橫掃而去,當天參與搶奪煉妖壺的長老沒有一人能躲過那致命的一劍,而沒有參加搶奪煉妖壺的長老都沒有受到半點傷害。
如此一劍,剩下的,也就只有幾個長老,他們不可置信的看着“雲初月”,心中害怕加疑惑,“雲初月”乃上仙,怎麼會做出這種違犯天規的事來?
他就不怕仙界的懲罰麼?
紫氏家族的新任宗主還未死,他兩隻腳直顫抖,滿頭都是冷汗,他看着“雲初月”道:“雲上仙,你乃仙界上仙,爲何不造福凡界?反而幫魔君殺凡人?”
尉遲清音看了一眼身穿紫衣的老人,眸中無波道:“我本就是凡人,上仙,不過是一個負累罷了!”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紫洛雨有些奇怪的看着尉遲清音:“你和雲初月…。”
尉遲清音也不瞞她,緩緩道來:“我本是雲初月分離出來的一縷陰魂,娃娃被打落異世時,我就被雲初月放入了萬川河邊的一株彼岸花中,雲初月離開時,拿着娃娃曾穿過的裡衣包裹住了那株彼岸花的花徑,長年累月,我吸收地府之氣化成人形的同時,也習慣了娃娃身上的味道,我時常坐在三生石旁,拿着娃娃的衣服,傻傻的嗅着,想着這到底是誰留下的?久而久之,我便在三生石上刻下了腦中忽然浮起的名字,也就是我刻下娃娃名字的那一天,雲初月忽然出現了,他問我,想要去找這衣服的主人麼?我自然是想的,他把我送入了尉遲清音的身子裡,讓我承載了尉遲清音所有的記憶,代替尉遲清音活了下去。”
“所以,你就藉着與本王爲敵的藉口,故意接近雨兒。”三生石是個什麼東西?他早晚去地府毀了那塊破石頭。
尉遲清音看着蕭亦然道:“我承載了尉遲清音的記憶後,在地府的記憶全部消失了,我…以爲自己就是尉遲清音。”
“這麼說來,清音現在是回到了雲初月的身體裡?”紫洛雨心中驚詫,她從來沒有想過,雲初月會做出這種癡情的事情來。
可,這有什麼意義呢?她在他身邊時,他沒對她好過,反而,她找到對她好的人了,他又來告訴她,他心中早就又了她。
尉遲清音點頭:“我終究是他身體的一部分,當初,他讓我下去的目地也是在此,若娃娃能愛上我,便是愛上了他,可惜…是我不爭氣,終究沒能讓娃娃愛上。”
蕭亦然冷嗤:“本王在雨兒出生就帶回了她,你有什麼資格來和本王爭?”
聞言,紫洛雨擡頭瞅了蕭亦然一眼,美男王爺,你今天喝了一桶醋?
蕭亦然不以爲意,薄脣一抿,本王說的都是實話,指望尉遲清音來撿你回去?你早就餓死了。
這一點,紫洛雨是不可否認的,她穿越來的時候,是一隻剛出生的幼狐,那母狐狸早生完她後就死了,若不是美男王爺,她沒命活到現在,而且,那時她又那麼嗜睡。
尉遲清音笑的有些淒涼:“是啊!我確實沒有資格和你爭,爭不過,搶不過,現在,我也不想爭了,不想搶了。”
蕭亦然冷笑一聲,黑眸中殺意立現,夔龍寶刀妖光大盛,眼瞅着就要朝尉遲清音刺去,紫洛雨及時的按住了他。
“你和雲初月合二爲一,爲何是你的意識駕馭這具身體,而不是他?”紫洛雨問出心中疑惑。
尉遲清音道:“因爲我不想讓他繼續來破壞你們之間的夫妻感情。”
紫洛雨心中還是有些疑惑,但尉遲清音這樣說了,她也不便多問什麼,而且,多問什麼對尉遲清音也不好,這裡還有個要殺他的美男王爺呢。
“亦然,他是尉遲清音,不是雲初月,縱然雲初月有錯,那你該去殺雲初月,而不是清音。”清音爲她付出那麼多,現在又是小包子師傅,無論如何,她不會讓蕭亦然把對雲初月的仇恨放在尉遲清音頭上。
清音沒錯,他不該代替雲初月的過錯受到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