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涼的風吹來這個冬季的第一場雪,飄絮似的落下,異常美麗卻又異常冰冷。
月寒緩緩的走了過來,頭上的黑紗帽早已不知去向,那張絕美的破損容顏展露在了風雪之中。
寒涼的天再冷,也不及他白如秋霜的臉龐讓人心生寒意。
“師兄。”月色清秀的臉也好不到哪裡去,小主子一直不醒,主子也不出來,連房門也不讓人進,他在外面每一刻都是乾着急,沒有一點辦法能幫到主子。
月寒生冷的面孔沒有半點浮動,彷彿沒有聽到月色的話,又或許他把月色的話早已屏蔽在耳外。
飄落的雪絮落在他臉上,幾乎來不及化成雪水,又掉落下來,只有那雙似修剪過的俊眉上沾了幾片雪絮,而他,不曾發覺,腳步緩慢的朝緊閉的木門走去。
小主子闔上眼睛的那一幕重複的出現在他腦中,駭的他從昏迷中醒來都是冷汗涔涔,小主子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他這樣反覆的說服自己,他來只是想看一眼,看一眼小主子。
月色見月寒腳步未停,像幽魂似的朝主子房門走去,連忙上前阻攔月寒。
“師兄,主子不許任何人進去。”想到主子的怒嘯,月色害怕又擔心。
月寒淡漠的看了月色一眼,迅疾一點,將月色定在了原地。
“師兄,你…。”
他聽不進任何聲音,月色說什麼,與他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嘎吱,推門的聲音。
“滾出去。”山崩地裂的怒吼幾欲將門震碎,月寒緩慢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後又踏着冰冷入骨的步伐走了進去。
房間內,陰沉的毫無活氣,月寒朝牀上望去,還未看清小主子的臉就對上了一雙如噬人魔獸猩紅的眼珠。
“本王叫你滾出去,立刻。”蕭亦然怒不可揭的大吼,就像一個頭領地被侵犯的雄獅,他渾身涌動着狂怒的暴戾血液,想要上前將來人生生撕碎。
月寒從未見過這樣的主子,那猩紅的眼睛,那暴怒的聲音,告訴月寒,他的主子已經陷入了魔怔。
不過,他不走,他要看看小主子。
緩慢的腳步,朝牀前移去,在主子狂風暴雨的眼睛裡朝牀前移去。
嘶吼,震怒,他統統都聽不見,就連額頭受了一擊重錘也感受不到疼,血蜿蜒的從他額角滑落下來,睫毛上,眼睛裡都染上了血的顏色,現在的他,和主子又有什麼區別?
小主子安靜的睡着,他還未看清小主子的睡顏,就被遮擋住了,被主子遮擋住了。
“你有什麼資格看本王的雨兒?她是屬於本王的,誰也不能將她搶走,誰也不能。”蕭亦然將她的小臉按在自己懷中,力道之大幾欲將她揉進身體的骨血裡,合二爲一她就永遠不能離開了。
月寒蒼白的脣瓣動了動,一個字也沒有吐出來,有些失魂落魄的看着小主子那動也不動的由着主子按在懷中,兩行淚水悄然無聲的滑落下來。
“雨兒乖,睡吧!爹爹一直在你身邊,永遠也不離開你。”親拍着她的後背,一切彷彿又回到了以前,蕭亦然臉上的暴戾全都褪去,猩紅的眼睛流淌着溫柔,幾乎化成一池暖水,愛憐的哄着懷中的寶貝。
“小…主子…。”月寒聲腔有些發顫,想要極力的否認心頭升起的想法,卻眼前的事實再一次告訴他,小主子現在的情況很糟糕。
“閉嘴,不許打擾我的雨兒睡覺。”蕭亦然冷幽狠戾的目光朝月寒掃了一眼,隨後又化爲柔水低頭輕哄懷中的小人兒。
“雨兒,爹爹不是對你兇哦,是有人太討厭了,賴着不走還打擾我們……”
低柔繾綣的一直在紫洛雨耳邊說着,有時,他的薄脣會在她耳珠上落下一個柔情的吻,他說的話,不是情話,更甚情話,一點一滴都是他對她的寵溺。
月寒腳上彷彿生了釘子,若說小主子現在的情況讓他痛徹心扉,那主子現在的情況讓他哀痛的想要大哭一場。
主子,你何苦這樣欺騙自己?何苦這樣折磨自己?
小主子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主子卻不肯放手,不願意放手,更不願承認和麪對這個事實,主子,你可知,你纔是最讓人心痛的那個。
月寒心如死灰的退了出來,主子對小主子的感情已經到了無人能涉足的地步,他除了能走出來,還能說什麼?
討厭的人走了,蕭亦然瞳孔中猩紅的光芒更甚,他手輕柔的撫摸着懷中已經沒有體溫的小人兒,薄脣抿的冷硬且緊。
現在連一個屬下都能這麼猖狂的闖入本王的禁地,若一直沒有內力,本王拿什麼保護雨兒?
他修長的大掌將那瓶蛟龍血拿了出來,指尖抵開瓶塞,他猩紅的眸子發散出一股滔天的恨意。
就是因爲這蛟龍血,才讓他的雨兒至今未醒,如果這世上沒有蛟龍,他的雨兒也不會受那麼重的傷,他恨蛟龍,恨這蛟龍血,傷了他摯愛的寶貝。
他爲什麼要喝這龍血?若雨兒不能醒過來,他再厲害又有什麼用?他不要這蛟龍血,他只要雨兒醒過來,只要他的寶貝醒過來。
啪!瓷瓶被捏碎,碎片扎進手掌心中蕭亦然也渾然不知,手中反而更用力的捏着,鮮紅的血和青色的龍血混爲一團,形成一滴滴妖異的紫色滴了下來,地上彷彿開了一朵詭異的妖花。
他垂眸去看牀上仿若死人的紫洛雨時,又變回了溫柔,手掌漸送,瓷瓶的碎片落在地上,他擡手撫摸她蒼白的小臉時,看到手心一片血色和碎渣,蕭亦然蹙了眉心,如同無痛覺的人一般,將手中的碎渣全部拔掉。
血,真煩人,撕下衣袍上的一塊布,將流血的手繞了幾圈,這才滿意的將手放在了紫洛雨蒼白的小臉上。
“雨兒,你的身體總是這麼涼,我該怎麼辦才能幫你捂熱?”
他的手指從她臉頰滑下,將她的衣服脫了開來,指尖碰觸到她白皙依舊的身體微微發着顫,昔日溫熱的體溫去哪裡了?不該是這樣的,雨兒的身體不該變成這般冰涼。
慌亂的除去自己身上的衣服,他將毫無溫度的她緊摟在懷中,好冷,涼意冰到了他的心裡,連他的身體都忍不住發顫,發抖。
“雨兒…求你…別離開我。”斷續的嗚咽聲將他多日來所有的僞裝自欺欺人全部瓦解,他悲泣的像一隻受了重傷的困獸,怎麼舔舐都止不住心口被捅破的那道傷。
身體下的人兒沒有任何迴應給他,哪怕他此刻早已不是曾今那八分不動的攝政王,哪怕他此刻悲鳴的幾乎心傷欲絕,她都無非給她任何迴應。
何其狠心的小狐狸啊!
“雨兒,你怎麼捨得離開我?你怎麼捨得?”蕭亦然擡起那張爬滿淚水的臉,模糊的視線緊緊的鎖住紫洛雨沒有活氣的小臉。
“我不允許,紫洛雨,你聽到沒有?我不允許你離開我。”他嘶啞的吼完後,發狂似的吻住了她的脣,舌尖抵開她的貝齒,瘋狂的和她冰冷的小舌繾綣在一起,淚水流入口中,那麼苦,那麼澀,那麼痛。
雨兒,你答應我的,要幫我生一堆小狐狸的,你忘了嗎?
你喜歡愛吃愛玩,我都依你好不好?以後我也不上朝了,東風國的朝政與我有什麼干係?別人是死是活,與我有什麼干係?
雨兒,你醒來好不好?我什麼也不要了,什麼也不求了,我只要雨兒,只求雨兒醒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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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淵谷
千盞幽骨燈忽明忽暗的發出陰森的光芒,單于千尋盤膝坐在絳紅色的牀上,曾今那四個貌美的女子皆成了乾屍躺在地上。
半身癱瘓的離兒披散着頭髮倒在地上,她嘴巴里還塞着那塊石頭,只能發出嗚嗚的嗓音,面色暗黃的幾乎看不出她原來絕豔的美貌,即使如此,她的雙目還是擔憂的看着單于千尋,事到今日,她後悔了,後悔當初衝動對紫洛雨下了屍毒。
她好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拿紫洛雨當成公子的畔腳石,那女人明明可以從今以後和公子都沒有關係,她偏偏蠢得去除掉紫洛雨。
公子現在恨死她了吧!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公子和紫洛雨的血液相溶,如果紫洛雨出事,公子也會跟着出事,她還恨自己,恨自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到最後反害了公子。
黑炫提着一盞招魂燈,找遍了龍淵谷,也只找到主上的兩魂七魄,還有一個地魂沒有找到,三魂聚不齊,主上怕是凶多吉少了。
主上的魂魄是在龍淵谷散的,按照道理來說是沒有可能飛出龍淵谷,可整個龍淵谷,他都找遍了,只差沒翻老鼠洞,可就是找不到主上的地魂。
沒有辦法,他只得提着招魂燈來找單于千尋,練鬼術還是單于千尋比較在行些,也許他有辦法找到主上的地魂。
半響後,四面八方的鬼頭均搖着頭朝空中發着幽光的玉骨飛去,直到最後一個鬼頭飛來,在單于千尋耳邊嘀嘀咕咕不知講些什麼,隨後一轉頭,飛入玉骨之中。
單于千尋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絳紅色的黑眸似乎比以前黑了許多,這也讓他多了幾分人氣,沒以前那麼像妖魔。
“龍淵谷沒有丫頭的地魂。”老鬼回來彙報的結果不會有錯,這裡任何一個新魂都不可能逃過老鬼的眼睛。
“沒有地魂,那主上…。”黑炫一陣頭昏眼花,他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慕杉杉出奇的安靜,任憑眼淚嘩嘩的流,她也不發出半聲哭聲,忍不住要發出聲音時,她就把手指放在嘴裡,用力的咬着。
單于千尋掃了他們一眼,冷幽的說道:“哭什麼?我沒死,丫頭就不會死,不過是少個地魂罷了。”
黑炫身形一穩,激動的說道:“單于公子,你是說…主上有救?”
單于千尋緩緩的站起身,走到黑炫面前將他手中的招魂燈拿了過來,淡聲說道:“若沒的救,我就將丫頭練成鬼王。”
黑炫額頭冒出無數冷汗,伸手就要去奪單于千尋手上的招魂燈,別禍害他家主上了,他家主上像是當鬼王的料?完全不像啊!
招魂燈擦過黑炫的手,單于千尋妖異的眸光一閃:“這事輪不到你插嘴,全都由我說了算。”
丫頭,他怎麼捨得讓丫頭死去?就算是死了,他也要將她的鬼魂收留在身邊,沒事兒來個靈魂出竅和她玩玩兒,也挺不錯的。
只是,他現在還沒練成靈魂出竅的功法。
黑炫沒搶到招魂燈,臉上黑如鍋底焦炭,正想再次伸手去搶,反被慕杉杉拉住了。
“師兄,我不要主上死,讓單于公子將主上練成鬼王吧!”她哭着說道。
單于千尋櫻紅的脣瓣勾出一個笑:“還是這女人識趣些,懂得爲丫頭好。”
黑炫臉色更黑了:“師妹,你想讓主上萬劫不復嗎?”
主上的身份根本就不容她入魔道成爲鬼王,別人不知,師妹又豈會不知?
慕杉杉擦掉臉上的眼淚,目光堅定的看着裝着主上魂魄的招魂燈:“什麼萬劫不復,若他們有一分仁慈,主上就不會落得這樣的命運,他們那些自以爲是的上仙,從來就沒有管過主上,他們有什麼資格不容主上成鬼王?”
黑炫有些詫異的看着慕杉杉,他這師妹膽子一直小的可憐,這一次到真讓他刮目相看了,這麼膽大妄爲的話她也敢講?
不過想來也是,那些假仁假義的上仙,若不是他們袖手旁觀,主上也不會落得這樣的地步。
單于千尋將手指咬破,滴了一滴血入招魂燈裡,一縷白煙冒了出來,漸成一個人形,精緻的容貌,鵝黃的衣服,不是紫洛雨又是誰?
她雖是站着,雙眼卻緊閉,臉色成透明裝,似乎手一伸過去就能穿透。
單于千尋絳紅色的黑眸閃過一絲柔和,將咬破的手指放到紫洛雨脣邊,他默唸着咒語,直到紫洛雨脣瓣微張,他才停止唸咒語,將流血的手指放入她的口中。
以血養魂?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單于千尋這樣至陰的血液才能養活一縷幽魂。
不知放了多久的血,紫洛雨臉上透明的小臉漸漸恢復成原狀,她長卷的睫毛也扇了開來。
“主上。”慕杉杉灑着驚喜的眼淚,朝紫洛雨撲來。
單于千尋伸手將紫洛雨拉回懷中,一根玉骨抵在慕杉杉咽喉上:“想死的話,你可以再冒失一些。”
慕杉杉吞了吞委屈的淚水,眼巴巴看着主上被單于千尋摟在懷中。
紫洛雨有些懵然,自己好像睡了很久,但不知爲何醒來後會看到單于千尋和慕杉杉師兄妹,她不是應該和美男王爺在一起嗎?
“丫頭,有什麼感覺不適嗎?”單于千尋見她眼睛迷茫,伸出一隻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紫洛雨放大的瞳孔漸漸聚光,搖了搖頭:“沒有什麼不適,亦然呢?”
單于千尋臉色一沉,他費了許多的血將她從閻王手中奪了回來,她就想着蕭亦然?
“你怎麼了?幹嘛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紫洛雨擡頭一看才知道自己離單于千尋有多近,她後退幾步,發現自己退無所退,低頭一看,才發現她的手緊緊的抓着她的手臂。
只是,她的手臂爲什麼一點感覺也沒有?紫洛雨幾乎屏住呼氣,僵硬的伸出手,去抓單于千尋的手,她明明已經抓住了他的手,爲什麼還是沒有一點感覺?她感覺不到他手上的暖,也感受不到他手上的冷,彷彿抓的只是一個空氣,是的,她手心中沒有實體的感覺。
“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她喃喃自語,失神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尖掐入指腹中,卻沒有一點痛覺,沒有一點血。
“丫頭,別怕,我會讓你好起來的,不會讓你有事的。”單于千尋握住她的小手,她手上沒有一點溫度,陰血養活的魂魄是沒有感知的,現在的她也不過是個虛體而已。
紫洛雨緩緩的擡起頭,聲音有些飄渺:“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她死過一次,第二次死,她很快就接受了,只是想要確認一下而已。
單于千尋嘴脣抿了抿,輕點頭,真相他瞞不住她。
“亦然呢?我要亦然。”她一把推開單于千尋,四處張望着,卻沒發現美男王爺是身影。
找不到美男王爺,紫洛雨擡腳就往樹林中跑去,單于千尋從背後將她抱住:“你現在是陰魂,不能接近任何一個有陽氣的人,否則,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陰魂若和陽氣重的人在一起,三日必會打散魂魄。
紫洛雨身體像是被什麼套住,不能走,身體也沒有任何感覺,彷彿根本就沒有人將她抱住,只是她走不了而已。
單于千尋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知道她感覺不到,他纔敢這麼大膽的和她靠這麼近,她的身上已經沒有以前清甜的蓮香了,虛飄的幽魂什麼味道也沒有,他嗅着她衣服上面的味道,就像呼吸着空氣。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抱着的不過是一個他用血養成的虛體,也可以說抱着的等於是空氣,虛則爲空。
而他,就算這樣也感覺是美好的。
“我會不會一輩子都這樣?”紫洛雨有些木訥的問道。
“不會。”單于千尋明確的說道。
若不能將她魂魄送回肉身,他就將她魂魄煉成鬼王,若她成了鬼王以後就註定要在他身邊了,這樣其實很好。
“我什麼時候能去見亦然。”這纔是她最關心的,她不要一直在這冷森的地方,她想快些回到美男王爺身邊,她想要知道美男王爺的身體到底有沒有好起來。
單于千尋臉色冷了幾分,死丫頭,就知道想着蕭亦然,一點也不把他放在心上。
“等過幾天,我可以讓你短暫的和他見一面。”
她的魂魄現在還未穩定,一點陽氣也受不得,若是不讓她見蕭亦然,怕是她也不會願意,算了,既然救了她,還能拴着她,讓她不見蕭亦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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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東風國的蕭王府張燈結綵,窗櫺上掛起了大紅喜字,一派喜氣洋洋。
鐵騎戰將左右兩邊開路,形成一個無人敢觸犯的戰隊。
中間,八個武功上乘的高手當起了轎伕,他們擡着一頂華美的喜轎踏空前行,大紅的喜轎雕刻着喜字金鳳。
喜轎前方,一個俊美無雙的男子身穿一襲火紅的新郎服,胸前繫着紅色錦緞的囍花,如此張揚的大紅色穿在他身上不僅不俗氣,反而將他俊美的容顏忖得更加驚豔絕世,
喜轎停在蕭王府門口,新郎從馬背上翻身下馬,踢開轎門,輕柔的將身穿鳳冠霞帔的新娘抱了出來。
“雨兒,今日是我們成親的日子,你開不開心?是不是和我一樣期待?”新郎薄脣勾起一道優美的弧度,溫柔的對懷中的新娘低語。
喜帕將新娘的小臉遮住,無人看到她的表情,大多數人都在猜想,這女子該是多大的福氣,讓攝政王視爲手中寶貝。
只有幾個知情的人,僵直了身體,偷偷的紅了眼眶,主子已成瘋癲了,他娶的小主子只是一具屍體而已。
新郎俊美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將懷中嬌小的人兒抱入了蕭王府。
高堂上,兩個靈位,一個是老王爺,一個是老王妃,均以過世。
隨着一拜高堂的聲音響起,蕭亦然抱着懷中的人兒雙雙朝靈位拜去。
這時,門口傳來廝殺聲,蕭亦然連眼皮都未擡,他抱着雨兒朝天地拜去。
最後的夫妻對拜,紫洛雨也是在他懷中與他相拜的。
禮成,入洞房。
蕭亦然薄脣上的笑一直沒有停過,就像一個得到糖的孩子,抱着他心愛的人兒開心的去了喜房。
輕輕的將她放在牀上,他拿喜秤挑開了她頭上的喜帕。
“雨兒,你終於成爲我的娘子了。”他笑着對雙眼合閉的紫洛雨說道。
他走到滿桌的酒菜前,拿起酒壺,倒了兩杯酒水,走到牀前。
“娘子,我們喝交杯酒。”他將手臂和她想挽,一口飲掉杯中酒水,見她未喝,他寵溺一笑:“娘子想讓夫君喂呢。”
將她杯中的酒水含入口中,他低脣覆上她的小嘴,將口中的酒水渡到她嘴中。
她脣邊流出的酒水,被他吞的乾淨,舌尖劃過她的脣瓣,在她脣上留下輕輕的一個吻,他擡起頭來。
“娘子,你還不醒來,讓夫君一個人怎麼洞房?夫君好想要一個和雨兒一樣的小狐狸寶寶。”
牀上的人兒沒有聲音,回答他的是一片寂寞。
淚,一滴一滴灑在新娘的蒼白的臉上,她感覺不到這悲傷的淚水,也無法安慰這悲傷的男人。
蕭王府外
刀劍聲,廝殺聲一片,慘烈的就像戰場。
尉遲清音坐在駿馬上,如月華的雙眸染上無邊的憤怒,大紅的喜字燙傷了他的眼睛。
娃娃是他的,怎麼可以嫁給蕭亦然?他一定要將娃娃從蕭亦然手中搶回來,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兩道寒光朝尉遲清音砍來,他手中玉簫一轉,破了對方的招式,腳尖點在馬背上,玉簫放置脣邊,一曲亂人心魂的曲子如魔音般響起。
他現在是三國之主,難道朕想要一個女人也搶不會來?蕭亦然,朕就用三國的軍力與你的鐵騎戰將一決生死,朕倒要看看是你死,還是我亡。
天空又飄起了鵝毛大雪,在這片被血色染紅的京城飄零的落下,落在每個人臉上,都化成一滴微小的水珠,這水珠冷的淒涼。
蕭王府被外三層,裡三層守的嚴實,所有的廝殺都被擋在了門外。
府中,每個僕人都岌岌自危,就連成管家也害怕的身體顫抖,外面的戰況很慘烈,光是聽那些刀劍聲,都覺得自己脖子上的腦袋隨時不保。
喜房中,兩個大紅的喜燭燃燒成淚,它用燃燒自己暖了這對新人的喜房,卻暖不了這對新人的心房。
龍鳳呈祥的喜被裡,蕭亦然摟着紫洛雨相擁而眠,這裡是他們睡了很久的家,只有在這個家中,枕頭邊纔有她的沁香味。
一陣劇烈的咳嗽,蕭亦然捂住薄脣,翻身將血吐到牀下,吐完之後,他將手心上的鮮血和嘴邊的鮮血擦乾淨,又重新抱着紫洛雨。
“娘子,你不醒來,怕是夫君也活不久了,死了也好,黃泉路上有夫君相陪,娘子也不會感覺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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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爺今天木有更新八千,爺對不起大家,爺錯了,明天一定多更新……。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