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寒季獨放的傲梅謝去,迎來粉若美人嬌腮的桃花。
梨花白,桃花粉,綻放在庭院相互攀比着芬芳,招惹着翩翩起舞的彩蝶和愛採花的蜂兒。
要不要這麼誇張?今早從它睜眼開始,美男王爺就一直把它抱在懷裡,它稍微動動,想要跳下來伸展一下筋骨,立馬就被某王爺重新按了回去。
腦抽了吧?你抱的不累,姐都趴累了。
小狐狸當然不知道今天蕭亦然守着它寸步不離的原因,它不喜歡這樣被限制自由,很不爽的感覺有木有?
某狐趁着蕭亦然一個不留神,火速的從他懷中跳了下來,竄了出去。
竄出一段距離,某小狐狸豎起的耳朵聽了聽,後面貌似有追來的腳步聲,它靈巧的爪子一個急剎車,立馬轉變方向,弓起身子一躍,捲起地上浮起的稀灰,躲到一座景觀山的洞眼裡。
靈動的黑色琉璃微微轉動,見蕭亦然從它面前走過,渾然不知它躲在洞裡,某小狐狸非常得瑟,瞳孔裡都含着得意的笑。
片刻,它從洞裡蹦了出來,眼兒四處溜了一圈,某狐心中有了譜,它專挑隱僻沒人的地方竄行,它纔不要被蕭亦然抓回去,哼哼…。
膳房
一隻狐狸頭從紅木製成的門角邊探了出來,還好,只有一個胖大廚在翻炒菜餚,某狐弓出身體,踩着輕巧的步伐悄悄走了進來,從菜籃上叼下一塊乾淨的罩菜白布,它又竄上了放着燒好雞腿的大圓桌子。
某狐小嘴兒叼起雞腿來,那可不是一般的快,每叼一個雞腿,它黑溜溜的眼兒都會瞄一眼胖大廚。
全盤雞腿叼進白布中,某狐舔了一圈沾上湯汁的嘴巴,前爪快速把白布四邊落在一起,嘴巴一叼,它快速竄了出去。
胖大廚忙活完手中的菜餚,放上圓桌,突見盤子內的雞腿不翼而飛。
拿着鍋鏟的手撓撓頭,胖大廚粗狂的大臉一臉糾結,他炒菜之前剛上桌的雞腿怎麼一轉眼不見了?莫非竈神吃了?憨厚的老實人看看竈頭,放下鍋鏟,雙手合併,嘴中唸唸有詞:“承蒙竈君不嫌棄小人做的菜餚,竈君吃好,竈君吃好。”說完,他又拜了幾拜。
竈頭全身黑線,若真有竈君,那竈君肯定要被氣成包拯臉,給胖大廚一腳:“老子沒吃,也被冤枉?”
叼着一布袋的雞腿,某小狐竄上了沾染梨花白的桃樹,找了兩根交叉的枝椏,某小狐把裝滿雞腿的布袋放在粗壯的枝幹上,它後腿攀着枝椏,前肢打開布袋,叼起一塊雞腿,前肢捧着,有滋有味的吃了起來。
隨着它身體的長大,後肢也有力了不少,此時小狐狸吃雞腿的模樣,就像一隻小松樹捧着堅果,蓬鬆雪白的尾巴彎起一個漂亮的弧度,怎麼看都覺得是個非常可愛的小萌獸。
“喵嗚~。”細弱的貓叫傳上枝頭。
某小狐狸垂頭一看,一隻瘦哈哈的貓站在桃花樹下,貓身上髒兮兮的毛髮黑黃交錯,那雙綠色的貓眼可憐巴巴的望着小狐狸爪子中比狗啃還難看的雞腿。
哪來的野貓?某狐直着身體一轉,尾巴朝着野貓,繼續啃它的雞腿。
同情心這種東西,絕對不會出現在它進食的時候。
“喵嗚~。”
某狐一垂腦袋,又見那野貓跟着它蹲了過來,綠色的貓眼赤裸裸的垂涎着它手中的雞腿。
某狐側轉,避開野貓赤裸裸的視線,繼續啃它的雞腿。
“喵嗚~。”
臥槽,還有完木有?某狐伸着爪子就把雞腿骨頭扔了出去,準備轉移陣地,從新找個舒適的地兒享受它的雞腿大餐。
這回那野貓沒有叫,某狐好奇的擡眼過去,只見那野貓一口含住它吃剩下的骨頭,狼吞虎嚥的咀嚼着往肚子裡吞。
這一幕,就像電視裡受災的難民,對食物充滿了渴望,野貓到底餓了多少天?
大概是久違的同情心忽然氾濫,小狐狸捧起一個完好的雞腿朝野貓丟了下去。
野貓往上一躍,抱住小狐狸扔下來的雞腿,張開貓嘴一口咬掉半片雞腿肉,狼吞虎嚥起來。
某小狐狸見野貓吃的美味,自己也抱着一個雞腿開啃,它每啃完一個便扔下去一個給野貓,就當它難得做次好人吧!哦,不,是難得做次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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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面上看去普通的婢女手中端着一盤糕點,從廚房走了出來。
“新…新來的丫頭…別走錯了,王爺書房在…。那邊。”胖大廚黝黑的臉有些紅潮,說話也有些緊張的結巴,手拿着鍋鏟指着書房的方位。
明明長得普通,胖大廚就是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緊張成這樣,比見着天仙還要緊張。
“胖大哥,多謝。”如玉珠波動的聲音,敲得男人心扉悸動。
胖大廚這次徹底羞紅了臉,支支吾吾“嗯”了一聲,轉頭做活,多看一眼那丫頭,他都會覺得自己不是自己,他都會覺得對不起自個媳婦。
身穿桃粉色衣裳的婢女眼神飄忽一閃,一抹詭笑劃開脣邊,蓮步走起來刻意放慢,刻意妖嬈。
偶遇個別侍衛,她如桃夭的魅眼送去,那侍衛渾身如同電擊,瞳孔裡多了一些癡念,不知今夕是何兮。
當那桃夭似的人兒消失不見,侍衛猛然回神,拍拍腦袋,剛纔他有看見什麼人嗎?
桃夭婢女經過梨花白,桃花粉的春色時,不經意看見一隻瘦貓在啃雞腿。
不過一眼,她便無了興趣,正要收回視線時,一個雞腿從開滿桃花的樹上降落下來,瘦貓跳躍起來,貓爪正好接到肥香的雞腿,大口啃了起來。
桃夭似的眼兒出了興趣,微微擡眸,只見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狐狸正抱着一個雞腿在啃,婢女桃花眼瞬間一亮,閃過百般妖魅,萬千風華。
某狐啃雞腿正當起勁時,忽然嗅到一股比桃花還要濃郁的香氣,一陣風兒捲起數朵花瓣灑在它的臉上。
小狐狸前爪在臉前揮了揮,試圖揮掉那些討厭的花瓣,呸,呸,尼瑪,姐素獸,又不命犯桃花,爲毛桃花往姐嘴裡跑?
“小狐兒,可想來些點心?”
某小狐狸忽聞一個妖魅的女聲,驚的差點沒從枝椏上滾落下去,還好它尾巴捲住枝椏,把它拉了上來。
小狐狸擡頭一看,便見一個長相普通的少女慵懶的躺在離它很近的枝幹上,單手枕於腦後,一手拖着裝着點心的玉盤。
“小狐兒,可還記得我?”桃夭婢女一個傾身,手撐着它蹲着的樹枝上,半臥在樹上,那張普通的臉離小狐狸很近。
小狐狸呆了呆,這雙桃花眼生的真尼瑪好看,比勾人的狐狸精還要魅惑如斯,滿園的桃粉嬌花在這雙眼睛下,只怕也失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