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李赫其實都不算是一個具有紳士風度的人。
如果說李赫在前世裡就是一個草根到極點的市井小民,壓根就不懂得風度是什麼鬼,那麼到了這一世裡,隨着自身實力的改變,他的心態也不斷的發生變化,但他依然沒有那種充滿了俯視感的紳士風度,看到一個比他帥比他有錢的男人的時候,他還是很有一種豎中指吐口水跺腳甩胯各種撒潑罵街的衝動的。
當然他並沒有真那麼做,以前是沒那種膽量,現在,似乎也沒這個必要了。
只是桑藜看着李赫那種一臉不爽的樣子,暗暗有些好笑。
講臺上的落雲鬆老師已經輕而易舉的征服了99中文(2)班的絕大部分學生。他所講授的這門課其實是很抽象的美學,是比較偏向哲學的一門學科。以前上這門課的吳老師是一位老教師了,每次上課,都講得學生們昏昏欲睡的。吳老師老了,長得也不帥,穿得也很老式,學生私下裡就在說,講美學的老師一點都不美,怎麼能把這門課講好呢?
現在不一樣了,現在講臺上這個落老師,就算他什麼東西都講不出來,光靠顏值,學生們,尤其是女生們都像打了雞血一樣認真,更不要說他是留德回來的博士,講起康德和黑格爾來,就跟講他們家親戚一樣。而且他不但長得好,聲音也很好聽,講課的時候旁徵博引,學貫東西,而且課堂氛圍很好,互動性很強,學生們只恨時間過得太快了。
可以說從大一到大三,這纔是學生們聽得最津津有味的一堂課。直到落老師上完了課瀟灑的離開,學生們還沒有回過神來。
“艾瑪我的天哪,”課間的時候,李赫等人站在走廊上閒聊,陳菁過來就拍着胸口說:“原來當老師還可以當得這麼迷人的,黑哥我打算改變我的規劃了,我不去學人力資源管理可以嗎?還是繼續讀研考博當大學老師好了,到時候我也可以迷倒萬千小男生的。”
李赫一臉的黑線,不過他還沒有說話,臉比他還黑的齊思遠說:“照我說,這個落老師的動機很不單純,以他的身家,學校發的那點工資還不夠他換一件衣服呢。”
陳菁看着齊思遠那一臉黑線,愉快的笑着說:“你這就是紅果果的嫉妒了,人要到了別人這個境界,反而是最沒有功利性的了吧?就像你說的,學校的工資不夠人家買一件衣服,那麼他來當老師,那就僅僅只是喜歡這個職業了。”
李赫把手放在齊思遠的肩上,說:“看吧,所以說從政不從政的並不重要,以老三你的皮囊,你繼續讀書留在大學裡當老師,一樣的可以勾搭漂亮的小姑娘。要不我們一起努力吧?不過要教我也不會教什麼鬼的美學,我要去教人體構造,也不要在綜合性大學,隔壁的城市大學女子學院就是我最好的歸宿。”
“呸!”陳菁一臉的唾棄,說:“猥瑣!黑哥你太讓我失望了!”
陳菁跺腳走了,李赫和齊思遠相視一笑,齊思遠並不擔心陳菁會因爲這個落老師的出現而改變對他的印象,他倒是有些擔心桑藜,因爲如果像他和李赫,還有況天琪這幫兄弟推測的那樣,說富二代落雲鬆變身高校教師動機不純,比如說爲了獵豔的話,桑藜肯定會是他的目標。如果桑藜都不是目標,那這個學校恐怕也沒有他看得上眼的目標了。
齊思遠說:“要說老師,我最佩服的最崇敬的,還是我們之前的老班,李愬李老師。因爲我覺得做人很難做到他那樣的境界。就像陳菁說的,落老師來到大學,也許真是他喜歡這個職業,因爲身無所慮,所以也就跟玩兒一樣,這不過比起其他的有錢人,他玩兒的方式比較特殊罷了。而捨棄這個職業,追尋自己的所愛,這纔是不負詩酒年華吧。”
李赫說:“好一個不負詩酒年華,可世間有幾人能做到?”
齊思遠說:“所以我才說老李是個傳說,換做我……我就考光陰市的公務員吧,系裡黃書記也跟我談過留校的事情,但除非我繼續讀研,不然一個本科生,就算留校了也沒有多大的前途,我還是想自己有能力做一些事的。”
李赫笑笑,說:“行,你努力吧,我會把陳菁帶進我的公司裡給你守着的。但如果到了畢業你還沒有進展,我估計你也就沒戲了。不知道你倆到底差點什麼,有的東西,我也幫不了你。”
齊思遠苦笑着說:“可能差點你說的男人的霸氣吧,要是換一個人,我也許就會像老大說的那樣,一把抱過來先親了再說,但這個人是陳菁,我總覺得這不是我要的方式。不說這個了,剛說到老李,他這一走也快兩年了,也沒個信兒,不知道過得怎麼樣。”
李赫問:“有兩年了嗎?”
齊思遠說:“我們大一結束的時候走的,現在大三上都過一半了,這不是快兩年了嗎?時間,真特麼的是一個殘酷的東西,它要流走就流走,從來不會爲誰停留。再一轉眼,我們都得畢業了。以前總覺得青春還長,突然間才發現,青春也是留不住的。我覺得,考上大學會是人生的一個拐點,但大學畢業的時候,才真正是人生的分水嶺。以後過得怎麼樣,大學畢業的時候差不多就註定了。”
李赫把手搭在齊思遠的肩上,笑着說:“這真是身在高位看得遠啊,當了學生會主席還是不一樣的,以後好好努力,我覺得你從政的話大有可爲,我也會支持你的。”
李赫說支持,就不是停留在口頭上的,不管是哪朝哪代,他知道,要想在商路上走得通常,就得朝中有人。他現在的資源還太少,真正在關鍵時刻用得上的,也只有他的生死之交鄺行遠。雖然說被李赫從鬼門關拉出來的鄺行遠前途無量,這兩年在信仰市也頗有政績口碑,但光有鄺行遠終究還是不夠的。
當然不管是他哥李昊也好,或者是抱着從政的志向,人還在大學的齊思遠也好,要成爲他的資源那還很遠,但只要他的路還要走下去,他就有需要更多信得過的夥伴。可惜齊思遠的志向在仕途,不然的話,李赫也很想他到公司去幫自己,他現在需要各種各樣的人才,更需要真正信得過的手足。左蒼耳現在就是李赫重要的助手,但要說手足,他比齊思遠感覺還是要差一些的。
其實那個高富帥的落老師的出現,李赫並不是真的在意,他現在也沒有心思去注意這些。在那個雨夜裡強吻了桑藜之後,李赫已經決定不再糾結,季寥說要分手,那是季寥的事情,反正他並不會因此就放棄,而桑藜,他也會進一步和她表明,不會就這樣模糊下去。只不過現在公司這邊事情太多,尤其是剛和高新區那邊簽了租用寫字樓的協議,他的一門心思都還在公司總部的裝修上,沒辦法,誰讓他還是個剛起步的老闆呢。
這天桑藜還是拒絕跟李赫一起吃飯,不過她對李赫的態度已經有些軟化,李赫知道這個時候也不能操之過急,反正這一週他得按時上課,只能讓左蒼耳去盯着裝修進度了。
晚上在宿舍裡睡覺的時候,李赫又不可避免的和寢室裡的哥們聊起了那個落雲鬆的話題。用況天琪的話來說,落雲鬆的橫空出現,對全校的男生,包括未婚男老師都是一個重要的威脅,說落雲鬆現在簡直就是全校男生的公敵。至於各種八卦消息,更是讓況天琪像講相聲一樣滔滔不絕的說了一整晚。
這倒讓李赫有些疑惑了,既然這個落雲鬆如此的有影響,爲什麼他前世的記憶裡完全沒有這個人呢?前世的李赫當然跟落雲鬆這樣的豪門公子沒有任何交集,可他也是個八卦的人,如果高校裡出現了這麼一個豪門公子當大學老師,本地的論壇、朋友圈、還有那些花邊小報,肯定會有很多報道的。而且,如果像況天琪說的那樣,如果落家是天南省的首富,那他也應該聽說過。
儘管李赫的前世裡是個草根,但草根更有興趣關注這些豪門八卦。當然落家也可以是隱形富豪,首富不首富也不會讓李赫這樣的升斗小民知道,但李赫在腦海裡找不到任何關於落家的記憶,這還是讓他感到奇怪的。
也可能落家向外發展了,落雲鬆也沒有長久的停留在光陰大學裡。那更印證了李赫和齊思遠他們說的,落雲鬆當大學老師不過就和別的有錢人去玩俱樂部是一個道理。
但不知怎麼的,李赫總覺得這事有點別的什麼說不清的東西。
就這樣,李赫在學校裡如坐鍼氈的過了一週,公司那邊各種事要找他,爲了不掛科,他卻必須得在各科老師的面前露臉,還再上了一次落雲鬆的課,再一次感受到了班上女生對落老師的花癡,儘管他也並不在意落雲鬆,也覺得真是夠了。好不容易到了週末吧,本應該趁着桑藜對他的態度軟化,好好約桑藜出去走一走的,但是他的事情太多了,左蒼耳只是助手,做不了主,李赫必須在週末去把積壓的事情處理乾淨。
而在李赫忙得起火的時候,桑藜卻在空空落落的校園裡接到了她小姑桑琳的電話,電話裡,小姑很興奮的對桑藜說:“藜藜,今晚小姑帶你去吃飯,給你介紹一位青年才俊。”
桑藜和小姑的關係本來是很不錯的,但在戀愛這個事情上,桑藜覺得小姑管得有點多,她平時都很反對自己大學談戀愛,突然間說要給她介紹什麼青年才俊,桑藜乾脆就說:“不去,小姑,我有男朋友了。”
“你什麼時候有男朋友了?我怎麼不知道?……你的男朋友是你們學校的學生嗎?”
“是的。”桑藜儘管並不願意自己就這樣成爲李赫的女朋友,可爲了堵住小姑的嘴,她只能說:“是我班上的同學,我們……最近纔在一起的。”
“呵呵……”電話裡桑琳一陣輕笑,那種笑裡飽含的譏諷簡直無法掩飾,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只說:“吃個飯而已,並不妨礙你什麼。不過,小姑有必要跟你好好聊一聊你的擇偶觀。就怎麼說定了,下午我過來接你。對了,別帶上你那個男朋友……如果你還不想他這麼快就受到刺激的話。”
說完,桑琳就掛了電話,壓根就沒給桑藜拒絕的機會。她很瞭解自己這個侄女,雖然平時是個驕傲的公主,但內心其實很善良,而且她們姑侄倆的關係一向很好,她就算會拒絕,也斷不會自己跑掉的。
昨晚纔出差回來,十一月就這樣過去了。十二月,目標依然是能連續更新,卻總覺得會被打斷,也只能請大家多擔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