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傷人的,不是任何的利刃,而是一個男子的深情。從一開始的相遇,安沁玥便發現,她與上官睿鴻便是一直在錯過之中。若能夠在對的時間相遇、相愛,或許彼此能夠過上好的日子。只可惜,她與他終究只是錯過。
爲自己倒了一杯酒,安沁玥端起酒杯,言道:“上官大人,本宮敬你一杯。本宮敬佩你的情深與毅力,只是上官大人心中的伊人,未必是最合適。”
上官睿鴻端起酒杯,掩飾住心中的落寞,淺笑地迴應:“可是就算如此,臣的心中依舊有着執念。臣相信,不久後的將來,臣可以尋到她。而這,是臣與她之間的約定。無論合適不合適,不曾改變。”
一飲而盡,安沁玥的眼中帶着無奈。她雖然答應等事成之後與他離開,但是安沁玥也清楚,這定不是一個容易的過程。而她,也不希望他等待一生。“上官大人年輕有爲,又相貌堂堂。想必有很多的姑娘,爭搶着要嫁給大人。上官大人何不娶妻生子,忘記前程舊夢?”
碰了下安沁玥的杯子,上官睿鴻笑着說道:“可是臣卻願意沉醉在夢境之中。遙想當年,臣與髮妻恩愛的畫面。臣始終相信,愛妻的心中亦有臣。”
若當初不是以爲上官睿鴻便是殺死柳傾城的兇手,恐怕她早已愛上他。冥冥之中,些許很多的事情都已註定。“或許吧,只恐是上官大人與她,有緣無分。”安沁玥緩慢地說道。
“無論是否有緣分,臣的心中只有她。這世上縱然任何男子都三妻四妾,臣卻只願髮妻一人。”上官睿鴻由衷地說道。情字,最是傷人。
一番談話過後,安沁玥明白,再多的勸說都已經於事無補。上官睿鴻有些時候,就是太過固執。輕嘆一聲,安沁玥端起酒杯,兀自地喝着。
見她一連下肚幾杯,上官睿鴻便快速地阻止。握着她拿着酒杯的手,上官睿鴻的眼裡染着深情:“娘娘的身子纔剛好些,不能多喝。娘娘要保重自己,免得那些爲娘娘擔心的人,牽腸掛肚。”
回來的途中聽聞她落水,上官睿鴻心裡焦急。想要加快腳步回來,卻還是沒能在最快的時間裡回到秦陽。有些時候上官睿鴻真是厭惡自己,爲何不固執地將安沁玥帶走,離開這是非之地。無奈,她要做的事情,他不會阻止。
眉心微微地蹙起,安沁玥宛然一笑,應道:“好。”
不捨地放開手,上官睿鴻自飲一杯。隨後,上官睿鴻站起,轉身朝着外面走去。他不想再多停留,酒醉之後,他擔心自己會控制不住,強行抱着她。如今,她是妃,而他是臣。
目送着他離開,安沁玥的眼中流露着憂傷。能夠被天底下一個優秀的男子愛着,那是幸福。可若被兩個優秀的男子愛着,那卻是痛苦。安沁玥對上官睿鴻虧欠的,真是太多太多。
不知道什麼時候,淚水從眼眶中落下。彩兒上前,關心地問道:“娘娘,你怎麼哭了?”
從容地抹去臉上的淚水,安沁玥淺笑地說道:“沒什麼,只是佩服上官大人對妻子的神情,被他所感動。本宮不曾想過,這世界上會有如此癡情男子。”
聞言,彩兒贊同地說道:“是啊,奴婢也不曾聽過。尤其是那句只願娶一妻,奴婢真是感動。若非情根深種,如何能夠有這樣的決心。上官大人的妻子,真是幸運。”
搖曳着手中的酒杯,安沁玥淡淡地說道:“可若他的妻子永遠無法回來,對他而言,未必是幸。”慢慢地站起身,安沁玥轉身,朝着寢宮走去。在感情的世界裡,上官睿鴻是個傻瓜,只知道付出的傻瓜。
第二日,太后忽然回宮。一回來,太后便直接去養心殿裡見了君莫奕。君莫奕彎腰行禮,微笑地詢問:“母后怎麼突然回宮了,怎未讓朕前去相請。”
面露冷色,太后不悅地說道:“皇兒,你真是越來越不懂事。若不是哀家聽到消息,根本不知曉你竟然要立德貴妃爲後。她只是一介普通的尋常女子,如何能夠配得上那皇后的身份。”
從她一出現,君莫奕便已經猜到她要做什麼。面上帶着淺笑,君莫奕平靜地說道:“母后,這件事情朕已經決定,不容任何人反對。再者,朕已經昭告天下,母后是想要朕出爾反爾嗎?”
見他的態度強硬,太后立馬放柔了語氣,勸說道:“皇兒啊,哀家也是爲了皇室着想。你喜歡德貴妃,想要專寵她,哀家不反對。只是那丫頭,卻未必能夠做好母儀天下的皇后啊。”
因爲知道自己的生母是柳傾城,君莫奕也少了些許顧忌。從小便與無崖子學藝,等成年之後纔回來。因此他與太后相處的時間並不算太長。“母后是覺得,廢后孟靜嫺更適合皇后嗎?她心腸狠毒,幾次三番要將沁玥置於死地。這,就是母后所說的皇后人選嗎?”
“這……”太后一時間無語,她也不曾想過,孟靜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雙手負在身後,君莫奕的神情帶着疏遠,冷淡地說道:“母后剛剛回宮,要多注意休息。來人,將太后送回慈寧宮。”
兩名宮女走上前,彎着腰,恭敬的說道:“是,皇上。太后娘娘,請。”
瞧着這架勢,似乎再多的勸阻也都無濟於事。頗爲無奈地嘆了口氣,太后決定稍後再想辦法。對於安沁玥,她是打心眼裡不喜歡。
慈寧宮內,太后鬱悶地坐在高位上,面露慍色。安沁玥以前曾經公然嗆她,如今她又怎麼能讓她坐上皇后的位置。單手託着下巴,太后在那想着還有什麼辦法,能夠動搖君莫奕的決定。這時,一名宮女跑上前,恭敬地說道:“啓稟太后,蘇貴人在宮外求見。”
聽見是蘇妙麗前來,太后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連忙說道:“快讓她進來。”
不一會兒,蘇妙麗便帶着三皇子一塊前來。瞧見他們,太后的臉上堆滿慈愛的笑容。雙膝下跪,蘇妙麗笑着行禮:“妾參見太后娘娘。”
太后招了招手,笑容滿面地說道:“這裡沒外人,不用行禮啦。我的好孫兒,快到皇祖母身邊來。”聞言,三皇子小跑到太后的身邊。
抱着她的大腿,三皇子撒嬌地說道:“皇祖母,孫兒好想念您呢。皇祖母最近是去哪裡了呀,孫兒每次來慈寧宮,都見不到皇祖母,孫兒好傷心呢。”
捏了捏他的臉頰,太后慈愛地看着他,說道:“傻孩子,皇祖母不在宮裡,你當然見不到皇祖母。讓皇祖母瞧瞧,哀家的乖孫兒又長高了不少呢。瞧瞧這氣色真好,真是越來越像你父皇了。”
抱着她的手臂,三皇子笑盈盈地回答:“是呢,母妃也說孫兒越來越像父皇了呢。”
蘇妙麗走上前,撫摸着他的頭,輕笑地說道:“皇兒乖,你先去一邊玩着。母妃與你皇祖母有些話要聊,等聊好之後,你再來陪陪皇祖母,好不好?”
聞言,三皇子懂事地點了點頭,開心地說道:“皇兒遵命,那皇兒去玩了。皇祖母,孫兒一會再來陪您。”說完,三皇子轉身往外跑去。
看到他離開,太后拉着蘇妙麗的手,關心地問道:“妙麗啊,這段時間在宮裡可好啊。都是哀家沒用,沒能好好地保護你。哎,看到你如今只是個貴人,哀家這心裡真是難受着。”
拍了拍她的手背,蘇妙麗的面上帶着淺笑,說道:“姑姑不用那麼自責,其實妙麗一直很感激姑姑。如今雖然只是個貴人,可是妙麗卻過得更加自責。以前的時候,我總想着要如何才能夠得到皇上的寵愛。以至於,將自己逼入絕境。如今,我卻不用去想那麼多。”
對於那些虛無的東西,蘇妙麗慢慢地看開。她無法得到的東西,還是不用勉強得好。“你的仇,哀家一定會替你報。那安沁玥當初害得你如此,哀家絕對不會讓她登上皇后之位。”
緊了緊她的手,蘇妙麗微笑地開口:“姑姑,今日我前來,便是爲了這件事情。我聽聞姑姑一入宮便讓皇上不要立德貴妃爲皇后,只是妙麗希望,姑姑能夠應允。”
不解地看着她,太后的眼中帶着疑惑,上下地將她打量:“爲何如此?妙麗,她可是害得你被打入冷宮,爲何你卻要幫着她。”太后真是不明白,她的心思。
脣邊揚起一抹笑靨,蘇妙麗徐徐地說道:“姑姑離開宮裡一段時間,因此並不知道這宮裡發生巨大的改變。如今我與皇后,已經站在同一陣線。我與皇后有過約定,因此無論如何,我都會幫着她。”依然記得數月前,安沁玥忽然來到她的碎玉軒,與她一番交談。也是在那時,彼此之間達成了合作的協議。
“什麼約定?”太后困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