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月色朦朧,皎潔的月光揮灑而下,照亮了夜間無數斑駁的倩影。
南宮瑾靜靜地站在宮門前,這間不知道怎麼被自己找到的屬於凌珞宸的寢宮,聆聽着裡面的歡聲笑語,踟躕着是否該再邁進一步。
白日,凌珞宸大張旗鼓地宣揚他欲臨幸南宮月的事實,不正是爲了引她來嗎?西門淼臨近傍晚卻突然去了凌珞宸那裡,其中的狐疑更是不得不引起南宮瑾的注意。
可是,誤打誤撞找到了這裡之後,南宮瑾卻是瞬間失去了進去的勇氣。
屋內燭光搖曳,南宮瑾透過模糊的窗影見着了裡面飛揚的紗幔,還有紗幔間追追躲躲的人影兒。一個不小心,藏在長長紗幔後面的人兒被人寵另一面突然逮着了,大手一撈,便落入了那人懷中。兩人相擁,不知道那人在耳畔說了些什麼,便明顯感覺到了懷中人的瑟瑟嬌羞。
他們,玩得是多麼的快樂呀,南宮瑾由衷地感嘆道。
“要不是因爲你,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耳邊,不知爲何又出現了南宮月當日對着自己痛哭怒號的樣子。
這樣春意盎然的場景,她不是該很享受嗎?爲什麼要把自己整的那麼痛苦,還要把那些不相干的這人推到她身上來。她南宮瑾就這麼好欺負嗎?就連一個南宮月也要在她身上耍心機。
憑什麼所有的人都要與她爲敵,她不過是想要快點找到麒麟劍離開而已。
心中懷着對南宮月的忿恨,南宮瑾終於慢慢邁開了呆滯好久的腳步,一步一步,向着那影影綽綽的門扉走去。
當宮門被緩緩推開時,一陣涼風從身後灌入,屋內的燭光頓時暗了不少。
在南宮瑾打量着屋內人的那一瞬間,屋內的人也是同時望向了她。
然,只是這一瞬間而已。
當她整個人邁進屋內之後,不知道從哪兒走出來一個太監打扮的人關上了身後的門又獨自離開了,其它人看了一眼南宮瑾之後便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繼續追着,鬧着,耍着,完全無視她的到來。
而這時,南宮瑾也才發現,這裡此刻的狀態,像極了那青樓妓館等風月場所,有人唱歌跳舞,有人擁着美女飲酒言歡,笑着,吵着,鬧着,一點兒皇宮的威嚴也沒有。而本該出現在這裡的凌珞宸和南宮月也是壓根兒沒見到人影兒,南宮瑾幾度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或是又離奇穿越了。
“南宮瑾,既然你來了,我就可以走了。”南宮月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全身衣衫整潔,髮絲也沒有任何凌亂的痕跡,南宮瑾小心打量着,發現她還因爲自己的到來而第一次顯現出了絲絲高興,就好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
南宮瑾還沒搞清楚狀況,南宮月身後又出現了另外一個熟悉的身影。
“靜貴妃,皇上沒命令,您不得離開!”連離檠,那個跟凌珞宸形影不離的人,伸出手臂攔住了南宮月,臉上是萬年不變的嚴肅,只要南宮月再向前走半步,立即會將她捉回去。
南宮月自知逃不過去,只得憤憤爭辯着:“得罪皇上的分明就是南宮瑾,現在她自己找上門了,幹嘛還要折磨我?”
受折磨?南宮瑾再度將南宮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一點兒也沒有看到受傷的痕跡呀,就算被大風吹一下的模樣也要比她現在要難看多了。
“皇上召貴妃今晚侍寢,還請娘娘在此耐心等候,其餘的事屬下不能做主。”連離檠已然擋在了南宮月身前,請她回去。
然,南宮月這驕縱慣了的性子,卻是一點兒也不知道看人臉色行事,“侍寢,那算侍寢嗎?”不耐煩地從他身邊繞過,狠狠瞪了南宮瑾一眼,“你現在帶着南宮瑾進去就好了,興許還會賞賜你哩!”
對於南宮月的怒目而視,南宮瑾不屑一顧,自覺地讓到一旁,等着看接下來的好戲。
南宮月剛向前走了一步,就有三四個宮女湊了過來,看那身板就知道是練家子。
“請靜貴妃過去休息!”連離檠一聲令下,掙扎着的南宮月就被那幾個宮女架走了。
南宮瑾在心中暗笑,像南宮月這樣被母兄寵壞了的人,怎麼可能在這後宮中呆得長久呢?都已經是四面楚歌了,還這般囂張跋扈,不知收斂,更何況自己連一點兒能力都沒有,真覺得可悲。
而後,連離檠對南宮瑾微微欠身行禮之後也離開了,好像她的到來沒有任何關係。
然,連離檠的置之不理卻是正好印證了南宮瑾的猜想,裡面的人,在等着她來,而她接下來的胡作非爲更是今日的重點。
連離檠早已不知道退到哪裡了,或許在某個南宮瑾看不見但他卻能看見自己的角落,又或者正在凌珞宸身邊。
南宮瑾不理會這些,找着這寢宮的端倪。沒有暗格密道機關,卻是真真切切發現了角落裡的另外一道門。這裡離大廳中喧鬧的人羣已有些遠了,所以南宮瑾能夠清晰地聽見門後的聲音。
“淼,你好像很不情願呢?在想着誰呢?”溫柔如春日絲絲細雨的聲音傳進耳畔,南宮瑾全身愣是一個激靈,站在那裡,雙臂失去了推開門的力氣。
這柔情的聲音,是那麼的熟悉,每一次夜無痕在自己耳畔的溫言細語就是這般的,像絲絲縷縷的羽毛,輕而柔地一寸寸挑撥着你的心絃,讓你在不知不覺懷中深陷而後無法自拔。
原來,他已經運用到如此熟練了呢,對着誰都可以這般動情呀!
還是說,他的神情只會對着此刻一定是像溫順的小貓窩在他懷中的西門淼,而對她南宮瑾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是呀,擁有了西門淼那麼美好的人之後,又怎麼還會看上她呢?更何況他本身就是個斷袖。
“皇上,不要!”西門淼慌忙拒絕逃避的聲音傳入耳膜,南宮瑾如受了刺激一般推開了門,一雙眸子詫異地看着屋內的荒謬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