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懷裡醉的軟成了一灘的風無邪,君夜離微微皺了皺眉:“不能喝,還喝這麼多?”
腦袋暈的成了一團漿糊,風無邪只感覺到身體被一雙有力的胳膊緊緊的抱住。
鼻尖傳來淡淡的幽香,她睜着一雙清冷的眸子,許是因爲醉酒的緣故,那眸子裡像蒙了一層水霧。
“好吵。”風無邪皺着眉,想要把近在眼前的人影揮走,腳下站立不穩,幾乎要跌到地面上去。
君夜離嘆了一口氣,大手一抄,攔腰將風無邪抱起,朝着牀鋪走去。
懷裡的女人比以往都要乖巧,小小的縮成一團,像極了無害的小貓。
風無邪一觸到牀鋪,便覺得頭更加眩暈的厲害,側個身子往裡翻了一下,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了過去。
她就這點好,醉了酒一不發瘋,二不哭喊,只要有張牀鋪供她睡上一覺,再醉的酒,醒了之後便也解了。
可是今天,風無邪卻還在極力的保持着自己的清醒,因爲這房裡可不是她一個人。
還有一個頭號的危險分子。
黑燈瞎火,孤男寡女,她又醉成了這樣。
簡直就是把羊捆綁好了送到了大灰狼的面前。
“謝玄王殿下。”
風無邪喃喃一語,眼皮都沉的睜不開,只揮着一隻胳膊,對某人表達着謝意。
君夜離的臉色,在聽到玄王二字時,早已經黑成了一片。
這個女人,哪怕是醉酒了也要保持着清醒,拉開與他的距離。
是在提醒他,倆人之間的身份懸殊嗎?
黑暗中,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熠熠發亮,君夜離盯着牀鋪上的女人半響,最終無聲的笑了一下。
“睡吧,我不會把你怎麼樣。”
風無邪亂揮的小手,在聽到這句話後,終於放了下來,低喃了一句:“玄王一言九鼎,無邪信你。”
她微微的喘着氣,頭部似要炸開一般,臉頰紅的發燙。
看來以後可真的不能貪杯了。
往往人在說信你的時候,其實內心是完全的不相信,而風無邪再一次把玄王這個名號搬了出來。
君夜離她可以不相信,但玄王她則信。
君夜離深吸了口氣,平復着自己的心情,這個女人還真是會掐他的七寸。
看着熟睡中的風無邪,她的衣衫早已經被汗水浸透。
醉酒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將外衣脫掉,也能幫她散散酒氣。
半響,君夜離最終伸出手,將風無邪的衣釦解開,幫她將外衣脫下。
如玉的手指,在風無邪的脖頸處輕輕停住,指尖輕微的觸動,便碰到了風無邪光滑的下頜。
細膩如絲,美如璞玉。
君夜離的手一頓,額上滲出一層密密的細汗來,手指所過之處,是女子身體最美妙的起伏部位。
生怕觸碰到不該碰的,君夜離的指尖輕的如蝴蝶的羽翼,一路往下探去。
雖然在黑暗中看不到什麼,但大致的輪廓還是有的。
君夜離深吸口氣,大手一揮,便將風無邪身上那件薄薄的褻衣脫了下來。
爲了使風無邪能夠睡的舒服一些,君夜離又拿軟巾將她身上
的汗水擦拭了一遍。
待到忙完這一切,君夜離竟感覺像是洗了一次熱水澡,渾身上下都溼透了。
前院已經沒有了喝酒的聲音傳過來,想必衆人已經喝多了。
君夜離走到窗前,輕輕的叩擊了一下窗櫺,窗外立馬多了一抹黑影,他對着黑影淡淡的吩咐:“如有意外,殺無赦。”
只聽到外面低低的應了一聲,黑影隨即便消失不見。
君夜離走到風無邪的牀鋪前,負手而立,看着風無邪熟睡的容顏,無奈的笑了。
曾幾何時,他居然也伺候起女人了?
合衣在風無邪的牀鋪上躺下,枕上是她獨有的幽香,君夜離卻沒有一絲睡意。
左丁寒的死,君夜離上報給朝廷,只說是被逍遙門的掌門所殺。
楚帝雖然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但能夠拔掉皇后背後的勢力,他也只能睜一眼,閉一隻眼。
可皇后卻不會這麼想,左丁寒作爲她在宮中的支柱,又是血脈至親的人,她又怎麼會相信?
只怕早已經有消息傳到了她的耳朵裡。
所以,這筆賬,只能記在風無邪的頭上。
否則這一路的暗殺,怎麼會都衝着風無邪而去。
就連前院的那幾位想必也是會猜到,皇后不會這麼輕易的算了的,這才都找了個藉口來風無邪這裡喝酒。
夜裡起了風,有聲音劃破空氣傳來,卻好像在一瞬間被人扼住了喉嚨,那絲聲音隨即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君夜離的眼睛眨了眨,便又輕輕的闔上。
前院大廳裡,幾個人歪七扭八的躺成一團。
醉得如爛泥的寒夜飛撓了撓頭髮,嘴裡嘀咕了幾句夢囈:“啊,這小子好狠,一個不剩。”
歪在他身邊的杜淳,似乎正做着噩夢,一腳將寒夜飛掛在椅子上的半邊身子給踹到了地上。
寒夜飛的身子在地上滾了一圈後,嘴裡不知道嘀嘀咕咕的罵着什麼,便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風無邪從睡夢中睜開了眼睛。
昨夜醉酒醉的厲害,她明明知道身邊有人,但就是睜不開眼,摸了下身側的牀鋪。
上面早已經冰涼。
看來,他早已經走了。
牀頭的薰爐裡,燃着快要薰香,風無邪聞了一下,只覺得一股清涼的薄荷味道衝入鼻端。
使得她發脹的頭,清醒了不少。
而自己的頭也沒有以往醉酒後的脹痛,看來是這香起了作用。
因爲幾人一路勞頓,楚帝特意恩准幾人今天白天去面聖。
風無邪梳洗過後,便換上了宮裝,搭乘馬車進了宮。
聖德殿內,楚帝身着一身明黃的龍袍,端坐在龍位之上,而旁邊的位子卻出奇的空了下來。
說是皇后的鳳體違和,已經許久不出屋了。
風無邪看了一下,暗道,看來是楚帝已經將皇后的大權給奪了。
朝中的局勢,永遠都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發生着改變。
今天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母,可能明天就會風水輪流轉,就連皇后也不能倖免。
看來,伴君如伴虎這句話真是不假。
風無邪和君夜離幾人是此次挽救災民的功臣,對楚帝行完禮後,依次在一旁坐了過去。
楚帝笑的很是和藹,只是那笑卻是僵硬的很,似乎在高座上坐久了,連笑都是人的第二張面具了。
楚帝先是對風無邪和君夜離兩人失蹤,表示了擔心,後又對他們挽救災民的性命,大肆的褒獎。
風無邪的手心裡全是汗,不知道會不會是等來楚帝的一道聖紙,將她困在這宮中。
楚帝笑意吟吟的看着衆人,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風無邪的身上,開口道:“朕知道你的性子一向冷清,不喜被束縛,正好現在皇家學院那裡還缺一個副院首,不如就先在那裡呆一陣子吧。”
西楚國風開明,女子當官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只要你有才,只要能爲國家效力,自然不會有人說什麼。
所以楚帝宣佈完後,朝中的重臣也沒有什麼意見,只不過是一個副院首罷了,自然不會對他們產生什麼衝突。
風無邪赫然擡頭,便對上了楚帝高深莫測的眼睛,她是真的有些意外,按理說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家主。
雖說是立了一些功勞,但也不至於給她這麼大的褒獎啊。
風無邪還以爲楚帝會把她放在太醫院裡,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這個結果。
由於太過震驚,風無邪微愣了一下,竟然忘了謝恩。
身後的君夜離輕咳了一下,她纔回過了神來,急忙跪地謝恩。
對於她的失神,楚帝並沒有半分責備的意思,只是笑着揮手讓她退下,叮囑她好好輔佐玄王云云。
風無邪的心咯噔一下,拿眼瞄了一下君夜離,只是他的面上依舊戴着標誌性的笑容,讓人看不出來什麼。
而風無邪的心裡卻着實有些窩火,什麼副院首,說的好聽,其實就是給君夜離當下手,秘書,打雜的。
一時間,風無邪只覺得像吞了個苦瓜,一臉的生無可戀。
偏偏周圍不斷的有人過來恭喜風無邪,各種溜鬚拍馬全來了,無非是恭喜她得皇上厚愛,平步青雲。
即拍了她的馬屁,也藉着由頭把楚帝拍了一通。
風無邪只得硬着頭皮周旋,楚帝更是樂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只有身側的君夜離一臉淡定,似乎風無邪能得到這個副院首的官職,早就在他的意料當中。
“恭喜副院首大人,以後你我同爲皇上效力,如果本王有什麼做的不當的地方,還望指點一二。”
君夜離老神在在,絲毫都沒有院首大人的架子,對待她這個下屬,很是和藹可親。
可是風無邪卻知道,這一切只怕是他搞的鬼。
心裡明明很牴觸,但臉上不得不擠出笑容,對着君夜離虛以爲蛇:“豈敢豈敢,還望院首大人多多提攜。”
風無邪對着君夜離作了一個揖,身子微微的彎了一下,君夜離手一擡正好與她的手心相碰。
在風無邪的指尖捏了一下,隨即沒事人一般鬆開:“那是自然。”
風無邪只感覺這個男人還真是夠無恥的,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做一些小動作。
偏偏臉上卻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當真是讓人很是憋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