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邪的迷蠱又有了新的突破,由紅蟾身上的毒液竟然培養出了好些不同的蠱蟲。
這些小蟲子通身碧綠,大如米粒,看起來可愛至極,風無邪捏了一隻拿在手上。
蠱蟲在她的掌心漸漸鑽了進去,隨即她便看到自己的手掌,乃至全身都有了變化。
風無邪的眸中大亮,這竟然是幻生蠱,能改變人的容貌。
隨着內力逼出,蠱蟲爬了出來,她的手掌又恢復如出。
有了這個東西,再也不用戴人皮面具之類的東西了。
大雪下了幾天之後,總算是停了。
冬香掃着臺階上的雪沫子,一邊嘀咕着:“這雪總是不停,整個風府都快被埋住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
風無邪裹緊了身上的大氅,對冬香笑道:“你要是覺得人手不夠,便再去買幾個丫鬟婆子來。”
原先的丫鬟婆子,在風家出事後,早就跑的沒有影兒了,前些日子可不是想要招幾個來的,結果一遇上大雪,就把這事耽擱下了。
府裡的大小事務,全都落到了冬香一個人的身上,也難免她會抱怨。
冬香的眼珠一轉,笑得有些深意:“小姐,我可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大爺眼瞅着就要進宮當差了,咱家沒有個男丁可不行。”
風無邪看她那個樣子,心中已經明白了幾分:“你到底想說什麼?”
冬香丟下手裡的活計,走到風無邪的身邊,小聲的道:“小姐,我看那個六皇子就挺不錯,人長的英俊,對你也挺好,你何不讓他求皇上賜婚?”
越到後面,冬香的聲音越小,眼睛裡滿是粉紅的小星星。
風無邪見她一副花癡的模樣,突然伸手捏住了冬香的臉:“說,玄王爺給了你什麼好處了?你竟然開始替他說起話來了。”
冬香揉着被掐疼的臉,不滿的嘀咕:“我只是就事論事,別的不說,就這院子裡的雪,你以爲我一個人能掃得完啊?”
經冬香這麼一說,風無邪才發現院子裡的雪都堆到了牆根下,整個院子乾淨的哪裡像下過雪的樣子。
見風無邪一臉驚訝的樣子,冬香繼續道:“這都是玄王爺差遣小廝過來清理的,就怕小姐踩了摔跤。”
“不僅如此,玄王爺每天天不亮,都會給小姐折來一支紅梅,見你還在睡着,都不忍心叫醒你,就這麼傻傻的站在門外看上一眼,有時候我都覺得玄王爺,真的好可憐。”
冬香的小嘴兒吧嗒吧嗒的說個不停,風無邪聽的耳朵都快長繭子了,急忙制止了她:“你不是說三叔過冬的棉衣還缺幾套,那還不趕緊去成衣鋪?”
經風無邪這麼一提醒,冬香才猛然想起:“哎呀,差點兒忘了正事了,不光是大爺的,還有小姐你的衣裙呢。”
“我?”風無邪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素色衣裙,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啊。
“我就不用了,有幾套換洗的就行。”
對於衣服,她還真沒有那麼多的概念,夠穿就行。
冬香一擰眉:“那哪兒成?小姐你看城裡的哪家千金不是把自己打扮的明豔驚人的,更何況今年的天氣冷,棉衣更要穿厚一些。”
其實,冬香
是有自己的打算。
風無邪無父無母,雖說有風清雲這個三叔,但到底不如女子細心,風無邪今年都十六了,是該說婆家了。
她瞧着玄王對小姐這麼好,就想趕緊的把這兩人撮合一下。
見風無邪不作聲,冬香又道:“再者說了,小姐現在又長高了,以前的衣服哪裡還穿得下,你這都露腕子了。”
風無邪疑惑的擡手,果然見衣服短了一截,不僅如此,就連衣服也覺得有些緊了。
這一年,不僅長高了,還長胖了。
“那走吧。”
一聽風無邪鬆了口,冬香歡喜的急忙應道:“今年新流行的一種料子,城裡的小姐們都爭搶着做衣賞呢,咱們也做幾套。”
因着下雪,兩人在外面僱了輛馬車,往成衣鋪走去。
寶丰成衣鋪,是京城中最大的綢緞莊,這裡的布料最爲齊全,裁衣師傅的手藝是全京城中最好的。
做出來的衣賞穿着即舒服,又得體,款式新穎又大氣,很得千金小姐們的喜愛。
風無邪還沒有進門,就聽見了裡面傳來了陣陣女子的低笑聲,一進去就被滿牆的布料晃花了眼,空氣中傳來胭脂的香氣,讓風無邪不由的皺了皺眉。
冬香的興致很高,拉着風無邪往布料走去:“小姐,要過年了,咱們也挑一些喜慶的顏色吧。”
冬香說着,就往一香紫的海堂花雲錦布料上摸去,風無邪擡眼看去,覺得這麼豔麗的顏色不適合自己,正想說不要時,一雙白皙纖細的手將布料壓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這匹布,我要了。”來人聲音尖細,挑釁味兒十足,風無邪回頭就看到了許芙蓉那張傲慢無禮的臉。
“這個,這個,還有那個,我全要了。”見風無邪回頭看她,許芙蓉眼中的得意更深,手點豆子似的將其它的布料全點了一個遍。
風無邪眉頭一挑,這是要找事兒啊。
對方帶着七八個丫鬟婆子,氣勢十足,就算是宮裡的娘娘也不過如此啊。
再一看許芙蓉,面色紅潤,就連眼角都有掩飾不住的喜意,風無邪不知道對方抽了什麼瘋,居然跟自己作起對來了。
“喲,長英郡主,剛纔我只顧着挑布料,沒有發現長英郡主也在,真是失禮。”像是剛發現了風無邪一般,許芙蓉作勢就要給她行禮,卻被旁邊的奶孃給攔住了。
“小姐,使不得,您以後是要進王府當王妃的,可不能亂了輩份,這不是折煞郡主嗎?”旁邊的奶孃適時的伸出了手,攔住了許芙蓉。
許芙蓉故作驚訝的道:“奶孃,父親大人說了,我們行事要低調,就算是要當王妃,你也不能就這麼容易說出來啊?”
兩人一唱一和,把自己要當王妃的願望,就這麼厚臉皮的說了出來。
風無邪心中冷笑,宮默然指不定給這個許芙蓉會錯了意,竟然讓她以爲自己能夠攀上高枝,要成鳳凰。
只怕是被人利用了,她還不自知,真是爲她感到悲哀。
風無邪淡定的站在原地,看着她們一奴一僕唱大戲,卻把一旁的冬香給氣的小臉兒通紅。
握着拳頭就要上前跟她們理論,卻被風無邪拉住了。
對於拎不清的人,風無邪並不介意教教她們怎麼做人,她對着許芙蓉笑了一下,伸手摸上了光滑的布料,讚歎道。
“這香紫的顏色很是典雅大氣,許小姐穿在身上定是光彩照人,儀態萬千,即然許小姐喜歡,我也就不強人所好了。”
說着,便對冬香道:“走,我們去看看別的。”
許芙蓉瞪大了眼睛,想要發作又礙於自己的身份不好發作,只得在風無邪的身後冷嘲熱諷。
“真是謝郡主割愛了,等以後我進了王府,定要多多的補償郡主。”
風無邪的脣角始終帶着淺淺的笑,進王府?呵呵……
怪不得許長卿在中秋宴會上把許芙蓉帶了來,居然打的是這個打算,他的女兒這麼優秀,兩位皇子定有一位會中意,只怕他的算盤要落空了。
兩人很快選好了布料,交了銀子便出了布莊,根本連個眼神都沒有給許芙蓉。
出了成衣鋪,冬香終於忍不住了,咬牙切齒的道:“小姐,你幹嘛非得忍着那個賤人?明明她見了你要行禮的,你居然都不吭聲。”
自家小姐是什麼脾氣,冬香最是清楚不過了,她的眼裡可容不了沙子,但今天卻實在是太反常了。
“你怎麼就知道會是我吃虧?”風無邪對着冬香一眨眼,那布料她本就不喜歡。
難道因爲置氣,就要跟人去爭搶一些沒有用的東西?
她許芙蓉有這份閒心,她可沒有時間。
只是讓風無邪沒有想到的是,宮默然的動作這麼快,難道他真的要拉攏許長卿?培養自己的勢力?
風無邪擡腳出了成衣鋪,還沒走出多遠,便聽到一陣殺豬似的慘叫:“啊,啊,我的臉,我的臉……”
冬香想要回頭去看看,卻被風無邪抓住了手腕:“走,回家。”
忍着一肚子的好奇,冬香只好跟風無邪往回走,但是身後的慘叫,卻還在繼續。
兩人慢慢的往回走,突然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無邪,快上來。”
風無邪擡頭,才發現自己走到了醉仙樓來,杜淳從二樓探出了頭,正對着她招手呢。
肚子剛好有點餓了,風無邪想了一下,就帶着冬香上了二樓,卻見不光是杜淳,君夜離居然也在。
見到風無邪上來,君夜離將一隻空酒杯倒滿了溫好的酒,遞到她的手邊:“病好了嗎就往外跑,這麼冷,先喝杯酒暖暖身子。”
說着,伸手就去摸她的額頭。
君夜離表現的非常自然,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但杜淳和冬香卻是一副吃驚的表情,彷彿自己看見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風無邪的面上一紅,急忙偏過了頭去:“好了,早就沒事了。”
同時暗暗的看了一眼君夜離,眼神示意他,能不能不要在外人的面前動手動腳。
君夜離回過神,哦,那我暗地裡動手動腳。
風無邪簡直都快被他氣死了,這個人,怎麼又開始不着調兒了。
熱氣騰騰的烤鴨端了上來,香味兒鑽進了風無邪的鼻孔,她只覺得舌尖上的味蕾都被調動了起來,不由的深吸了兩口氣:“好香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