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漣回到浣衣局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紙鳶姑娘,你怎麼纔回來,晚飯都過了時間了。你這一天都沒吃過,該如何是好啊。這樣子下去,你遲早都要撐不住的。”
同是浣衣局的小婢女,這些日子這個叫小云的姑娘對她的關心實在是多了一點兒。世態炎涼,她與她非親非故,實在是令人起疑。
她眼前的視線有點模糊,是小云的話奏效了,因爲使用秘術又消耗了那麼多體力,果然是有點體力不支了。
小云擔憂的看着她,趕緊將她扶到牀邊,把她的一身黑色夜行衣換下,換上了粉色流蘇曳地長裙。末了,小云眼疾手快的將沾了血跡的夜行衣扔進火盆裡。
“小云,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她支撐着一口氣,筋疲力竭的問道。海藻般的黑色長髮柔順的披在肩頭,襯得她的臉愈發的慘白。那雙水光瀲灩,清麗無雙的眸子,此刻卻是灰沉的。
小云沒有說話,原本清澈的眸子卻變得深不見底。
“紙鳶姑娘你好好休息。”
她眉頭緊蹙,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只是還來不及說那句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眼前就一片黑暗了。
醒來時,滿眼的明黃色羅帳,十分的刺眼。無線威嚴的盤龍圖案,壓抑的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心中一驚,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是龍牀,是夜流深的房間。
瞬間她明白了一切,原來小云是皇帝的人。原來如此,乖不得……
正要起身的瞬間,一雙大手捂住她的嘴巴,溫熱的氣息盡數噴薄在耳邊。
“夜流深,你做什麼,裝神弄鬼的。”
她掙扎着,雙眼使勁瞪着面前得男人。
“是朕。他現在就在外面。想要見他麼?”
“想見又如何,不想見又如何。”
她何嘗不想見,她想的都快要發瘋了。但是她摸不透夜流深在使什麼詭計。
“那就配合朕,否則他小命不保。”
夜流深說完,將她攬進懷裡,她衣衫半敞,他只穿着裡衣,這樣子看上去要說兩人沒做過些什麼,還真的沒人相信。
門吱呀一聲打開,他的下顎上生出了鬍渣,那張恍若謫仙的面容染上了幾分憔悴。沒有焦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漸漸明亮了起來。
“漣兒,你怎麼樣了。”
依舊冷酷無情的聲音,帶着幾分隱隱的擔憂。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們兩個,心中熊熊燃燒的烈火快要將他吞噬。
她擡眸,望進那片深不見底的黑海,嘴角勾起疏離冷淡的笑。
“王爺,我想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漣兒。我是洛紙鳶。”
這句話卻顯得那麼蒼白。她知道自己肯定蒙不過司徒漓夜。
“漣兒你別鬧了,回來好不好?”
他的身形確實消瘦了許多,清雋的臉龐輪廓深邃了幾分。她正要說什麼,身旁緊擁着他的夜流深掐了她一下,眼中的情緒不言而喻。
“司徒漓夜,”她目無表情的看着他,機械的說着,“深哥哥他是九五之尊,如果我嫁給他,我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那麼,你覺得,你和他,我會選擇誰?我想,是個女人,都會選擇深哥哥。父皇和母后在我和深哥哥很小的時候就定下了婚約,我們從一開始就屬於對方。司徒漓夜,你放手吧。”
“夜卿漣,你說的,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他整個人都散發着懾人的戾氣,卿漣還真怕他做出什麼來。
“你相信或不相信,都與我無關。深哥哥,我累了,想休息。”
夜流深愛憐的順了順她的髮絲,雙脣輕啄她柔軟的脣瓣,纏綿悱惻。卿漣不動聲色的瞪着他,使勁的掐着他胳膊,卻都被他高大的身形當着,在司徒漓夜看來兩人就是恩愛的小兩口。
“夜卿漣,我給過你機會。既然你執意想要榮華富貴,本王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