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裡面發生的一切,外人自是不得而知,只有當事人自己才能明白當時到底有多危險。
接下來的幾日,慕容絮衣不解帶的在男人的牀榻前伺候着,就連芙蓉看着都有些心疼。讓她去休息一下,她卻是稍稍的眯了一會之後又繼續照顧。
任芙蓉如何的勸說都沒有辦法,最後芙蓉終是放棄了。
北冥澈醒來的時候,入眼的便是女子如瀑布般的黑髮,虛弱的伸手,只是稍微的動靜,女子便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瞬間擡起了自己的頭。
看到男人無力卻清亮的雙眸,慕容絮竟是喜極而泣了。
用力的伸手抱過男子,她的聲音顯得十分激動,“阿澈,你終於醒過來了,我還以爲你再也不會醒了。你一定不知道這幾天我有多擔心你,多怕你就這樣離去而去!”
她一個勁兒的說着,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不斷落下,男人虛弱的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
輕柔的擦去了她的淚水,啞聲道:“我知道,不要哭了,哭的我的心頭疼了。”
這麼幾日,北冥澈雖然是昏迷在牀榻之上,可很奇妙的,他能夠聽到外面的一切,他知道這幾日這個女人是如何爲他擔心的。
更知道自己是從鬼門關裡面走了一趟回來!
這邊的北冥澈剛剛甦醒過來,那邊的太子這麼幾日可是沒有閒着。
自從心裡有了那樣的想法之後,他就一直努力的尋找證據。劉耀總是覺得這慕容絮和北冥澈之間的關係不一般。
那慕容絮看那男人的目光,明顯是在看情人的目光!
然而,這件事情卻不是那麼好查的,在慕容絮和北冥澈身邊的人都是他們信任之人,其餘的人都無法近到他們身邊。
雖然這件事情還沒有着落,但劉耀卻是查到更加有趣的事情。
劉耀的脣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笑容,莫名的讓人感到異常寒冷。
三日之後,在慕容絮精心的照料之下,北冥澈終是一日比一日好了,現在已經能夠下地了。
大概再有個兩三日就能夠痊癒了,既然瘟疫好的差不多了,男人自然是閒不住,讓劉廣把最近沙平縣的情況給彙報了上來。
他便一邊調理自己的身子,一邊處理沙平縣的一些瑣事,瘟疫治好了,自然是要開始修築之前早就計劃好的抵禦洪水的堤壩。
“阿澈,先把這藥喝了再看吧。”慕容絮端着藥進來,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如此了,所以便有些見怪不怪。
男人點了點頭,卻是沒有動作。她也不以爲意,轉身坐到了男人對面的榻上,開始做起自己的事情來。
片刻之後,見男人還是沒有動靜,她徑直走到了他身邊,一手按在了桌案上。
男人被她那手吸引,這才皺眉擡頭,雙眸之中充滿疑惑。
只是這一個表情,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剛纔根本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再次端過放在桌子上的藥碗,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北冥澈這才反應過
來,無奈搖頭的接下了女子手中的藥碗,異常豪氣干雲的喝了個精光,這才讓她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着他用功努力的樣子,慕容絮不禁感嘆道:“現在你還只是管理一個沙平縣就這般的認真努力,若是以後要管理一個國家,恐怕你的皇后該獨守空閨了。”
像是吃醋的話語,男人卻是一點都不在意,伸手摟過女子的纖腰,笑容緩緩在他的脣邊綻放。
“我怎捨得讓皇后你如此的美人獨守空閨呢?”
女子做了一個噤聲的表情給他,嬌嗔道:“我可不是你的皇后,你若是真坐上了那個位置,又怎可能娶別國的皇妃爲後?”
“我的皇后只能是你。”沒有其他的話語,男人的這句話強健而又沉穩。
兩個人卻因爲這個話題瞬間陷入了沉默之中,女子綻放出笑顏,纖手撫上男人如雕刻般的俊顏。
“只要能陪在你身邊,此生無憾!”
不在乎名分,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只要有你就足夠。這樣的情誼,這樣熾烈的感情,唯獨她與他才能擁有。
在沙平停留了將近一個月之後,慕容絮和太子終是要回到姚國都城了。
因着抵禦洪水的堤壩還沒有建好,北冥澈自然還是留在了這裡,一直到堤壩修建完成,方能夠回去。
再一次的分離,她已經能夠坦然處之了,她知道,每一次的分離都是爲了下次更好的相見。
太子這次來沙平縣可謂是一無所獲,治理洪水的功勞他沒有搶到,甚至是這次控制瘟疫,他也沒有出一分力氣。
在百姓的眼中,他們的這個太子簡直就是個一無是處的懦夫!
回姚國的幾日內,慕容絮和太子幾乎沒有任何交流。倒是太子看向她的目光,讓她覺得分外奇怪。
那種若有所思的目光,她前世並沒有少見,回想起自己在沙平縣的表現,心裡不禁一驚,難道這個劉耀知道了北冥澈的身份?
可仔細一想,按着劉耀的性子,若是知道了,那絕對是要廣而告之的!現下只是莫名其妙的盯着她看,應該不是此事。
慕容絮本就不是一個會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的人,既然這件事情沒有頭緒,她也就暫時放置在了一邊,不去想它。
三日後,她如期抵達了姚國都城。
巍峨的皇宮隨着馬車的接近慢慢的展現在她的眼前,不知怎麼,她的心裡竟是升起了一股激動之情,好似這裡纔是她的家。
姚淑和宇公主帶着一衆大臣早就在宮門口等候,看見他從馬車上下來,宇公主隨即迎了上來。
“曦昭容,您可算回來了,可把我盼的好苦。”
她恭敬的給宇公主行禮,這才笑着拉住了劉宇的手,說道:“勞公主掛心了,臣妾一切都好。”
姚淑雖然沒有像宇公主那樣迎上來,但目光卻一直在她的身上,連一同回來的太子得到的注意都沒有她多。
她自是能夠感受到姚淑的目光,在衆人不注意的時候,裝作不經意間的給了姚淑一個
安心的微笑。
又是一番禮儀與拜見,現在幾乎所有的姚國百姓都知曉了姚國來了個仙女,這個仙女幫助他們控制住了可怕的瘟疫!
同樣的,沙平縣的事幾乎都在姚淑的掌控之中,關於太子貪生怕死之事,她自是知道。
當慕容絮好不容易在姚淑對面安定的坐下來之後,她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要癱了,本就趕了三天的路身體已是十分的不適。
剛纔又經過了那麼多人的拜見和儀式,早就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氣。
姚淑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慕容絮以一種她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放鬆姿態趴坐在桌子上,整個人都顯得毫無防備。
直到看到姚淑的身影,她才緩緩的直起了身子,但也不像之前那般挺的筆直。
雖然勞累,但該有的規矩慕容絮卻是一點都不會少。
起身行禮,“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幾步上前扶住了她,姚淑的臉上露出心疼的神色,“趕緊起來坐着吧,我們之間哪裡需要這麼多的禮儀?”
雖然姚淑這麼說了,但她依舊把該做的都做全了,才直直的站起了身子。見她執拗至此,姚淑也不再阻止。但心裡更多的是安慰。
“沙平縣發生的一切我都知道了,北冥澈現下可還好?”
“謝皇上關心,他一切都好。沙平縣的百姓也都還安好,只是這一次他們收到了重創,想要恢復到原來平靜的生活只怕是需要些時日。”
這些姚淑自然知道,但聽着她這樣對自己說明,不知怎麼的,她的心裡就覺得無比舒心。
想到這些日子太子在沙平縣的作爲,她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痛心疾首道:“太子做的那些事情我也都知曉了,沒想到平日裡看上去有擔當的他,到了危險關頭竟是那副嘴臉!”
姚淑的語氣裡面雖有責怪,但更多的是心疼。畢竟是以後要繼承大統之人,心胸怎能如此狹隘?遇到突發狀況竟是隻想着自己!
“太子許是歷練還太少,人並會生下來就是王者,皇上莫要如此憂心。”慕容絮伸手給姚淑添了一杯茶。
思量許久之後,才繼續說道:“不過,臣妾說一句,還望皇上莫要怪罪。”
姚淑見她如此嚴肅,不由的雙眉微皺,點了點頭示意她但說無妨。
咬了咬自己的下嘴脣,她仔細着自己的措辭,方纔緩緩出聲,“臣妾倒是覺得宇公主比之太子更爲有擔當些,皇上不若讓宇公主多歷練歷練,也好有備無患。”
備着宇公主來做什麼,她的話裡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意圖顯然已是不嚴而喻。
而姚淑的臉色更是歷時就陰沉了下來,讓她有些後悔自己竟是唐突的說出這樣的話!
“皇上,臣妾只是一己之見,並沒有其他的意思,若是皇上覺得臣妾的話不妥,只管當做是笑話聽之一笑即可,莫要放在心上。”
姚淑和她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短,自是知道她不是那種喜愛多嚼舌根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