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府。林清綰新房內。
“小姐,那宮女被氣得直跺腳,那樣子太逗了。哈哈……”銅雀一邊說着,一邊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看着銅雀捧腹大笑的模樣,那彎彎的眉眼都眯成一條線了。林清綰放下手裡的錦帕,摘了一顆果盤裡的葡萄塞進嘴裡。“婉嬪現在知曉不能小看我了麼。但是,晚了。那些東西不稀罕。”
“就是,小姐真厲害。若是其他閨秀,估計都沒人敢這般。”銅雀那敬佩的小眼神眨巴眨巴着看着林清綰。視線隨着林清綰手指的移動而移動。
正當主僕二人聊的正使勁兒呢,這時外面進來一婢女,那婢女對林清綰恭敬,眉眼之間沒有不該有的表情。婢女福身行禮,淡淡地說道,“二夫人,老爺前廳有請。準備了點心水果,請您過去喝下午茶。”
“好的,這就去。”林清綰將嘴裡的葡萄吞下,用捏着錦帕的手遮擋着吐出兩粒籽來。正色迴應着。
“奴婢告退。”婢女得到迴應,福身退下。
“小姐,可要更衣?”銅雀嘴上聞着是否更衣,心裡已經在盤算着怎麼快速給小姐弄一個新發型。
“嗯,換一身。”林清綰對銅雀就是屬於那種,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銅雀的審美很棒。對於服飾首飾這一塊來說,林清綰從來不需要擔心。
經過銅雀一雙巧手摺騰,此時此刻端坐在梳妝檯前的林清綰已然是大變樣。
換了一身求粉色的衣裙。袖子和領口出都有暗紋,隨着光線的移位,那圖騰若隱若現。那三千髮絲經過銅雀小小的改動,已然換了模樣。再插上與服飾相輝映的配飾就大功告成了。
“嗯,銅雀,你手是越來越巧了。”看着銅鏡裡的自己,宛若天仙,林清綰不禁發自內心的讚歎道。
“嘻嘻,多謝小姐誇讚。”銅雀攙扶着林清綰起身。
主僕二人出了房門,準備去往前廳。原來,剛纔那名傳話的婢女沒走,一直待在門外靜靜地等候着。
“請二夫人隨奴婢同去。”婢女對林清綰畢恭畢敬,並沒有因爲等的時間長了,而在臉上露出怠慢之色。
興許是老爺特意囑咐下人等候着一同前往前廳。也許是擔憂林清綰初來駕到會有些不適應。
猜測着老爺對自己的看法,林清綰心不在焉的跟着婢女去往前廳。好在有銅雀在一旁攙扶着,這一路也並未有什麼不妥。
不對比不覺得,這一對比之下,林清綰覺得待在楚家挺好的,楚家的下人對她畢恭畢敬,不是裝的,而是真心實意的。
轉過一個拐角,眼看通過前面這條長長的走廊,再穿過一個拱門並可抵達前廳。不曾想,突然有人攔住了林清綰的路。
迎面而來的人是楚子逸,是她夫君同父異母的大哥。
擡頭看着笑得一副吊兒郎當模樣的楚子逸,林清綰只得硬着頭皮向其問好,“清綰見過大哥。”
“嗯。”楚子逸並沒有要給林清綰讓路的意思。甚至將步伐向前邁出兩步,此刻離林清綰很近。
剛纔在前邊帶路的婢女被楚子逸揮手撤到一旁等着。
作爲下人,主子的命令就是一切,唯有服從纔是所以然。
看出楚子逸好似有意在擋住自己的道路,林清綰也不着急,不害怕,這裡還有其他人,不會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的。
想得通透的林清綰擡眸將視線與楚子逸的視線對接,無所畏懼,緩緩地問道,“不知大哥可是有事?清綰現在要去前廳。”
“沒事。”楚子逸一副地痞流氓的樣子,突然將身子前傾,又朝着林清綰湊近一步,緊接着又強調了一遍自己的答案,“我現在沒事。”
此刻的林清綰內心很無奈,心說這楚子逸可是腦子壞掉了,爲什麼跟自己過不去,自己也沒招惹到他吧。
見林清綰一聲不響,楚子逸毫不在意其態度,將林清綰微微皺起的眉頭也忽視了。
“嗯,問你個事唄?”
楚子逸雙手交叉在胸前,仰着頭,居高臨下的看着一臉不悅的林清綰。即使看到林清綰已經很明顯的表現出對自己的厭惡情緒,還是依舊不管不顧地說着自己想說的話。
“請講。”林清綰努力剋制自己,強忍着怒火,心想楚子逸應該也不敢怎樣。
心底正思索着事情的林清綰突然被楚子逸給嚇到了,當自己講“請講”二字說完,似乎語音還未隱去,那楚子逸猛的將身體往前傾斜,湊到林清綰耳邊,極其曖昧地低聲地問了一句,“你可是真心喜歡我二弟?”
林清綰被楚子逸突如其來的攻勢嚇得愣住了,並未將身子離開。說話之間,因爲離得比較近,楚子逸的氣息全部噴散在林清綰左邊臉頰之處。微熱的氣息,混合着曖昧的氣息縈繞在周圍,久久不曾散去。
弄得林清綰很是尷尬,尤其是那楚子逸所問的話。
說完那句極其露骨的話,楚子逸並將身子及時撤回來站好。他也擔心自己玩得太過火了,會導致林清綰破罐子破摔,一個沒忍住,一巴掌就猛然呼他臉上了。
“你,你……”林清綰被楚子逸的話弄得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
看着林清綰微微緋紅的臉頰,楚子逸心下瞬間爽歪歪,繼續發起進攻,“不如,你便隨了我吧。據我所知,我二弟可是有心上人的啊。你莫不是要做他心裡的隔閡不成?”
楚子逸的話語一句比一句還要可惡,林清綰不禁在心裡假設,如若自己是個男子,一定將拳頭呼在楚子逸臉上。
讓他閉上嘴,就不會再說這麼多無理取鬧,有辱斯文的話語了。
當然,這種事情也只能是想想罷了。此刻,林清綰很難受,不知該當如何是好。總不能對楚子逸惡言相向吧,她還得在這楚府待下去。她所謂名義上的夫君只是楚家的二公子,雖說也是嫡子,但是不是長子,那總是不同的。
無話可說的林清綰只得裝作沒聽見,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
眼見林清綰被惹怒,卻剋制自己不搭理他,楚子逸盤算着什麼,正要開口再說些什麼來刺激林清綰時。楚夫晏出現了。
及時出現的楚夫晏人還沒走到跟前,並出聲制止了楚子逸的下一步動作,“大哥,夫人,你們這是做何?”
在前廳等候多時的楚夫晏眼見林清綰還未到,心說莫不是迷路了吧。他並向父親告罪出來去尋她。
路上看到有一婢女匆匆趕過來,原來是剛剛父親派去邀請林清綰的婢女,一陣詢問才得以知曉林清綰沒有及時出現的原因。
聽到聲音並未轉身楚子逸知曉來人是誰,嘴裡打着哈哈,仍然保持着那個曖昧的姿勢站在林清綰面前,“二弟啊,沒事啊,沒什麼事。”
林清綰偏頭,透過楚子逸的肩膀看清了楚夫晏,緊鄒的眉頭嗖一下並舒展開來。剛纔還黯淡無光的眸子頓時亮如星光。視線一直落在楚夫晏身上,對上楚夫晏投來的微笑,林清綰輕扯着嘴角,以表示自己還好。
確定林清綰沒什麼事,楚夫晏幾個大步走到跟前,一個側身就橫着插入整個人都擋在林清綰面前。
因爲突然加入一個人,距離變得更爲近,楚子逸被逼迫着不得不將身子往後挪了兩步。
楚夫晏高大的身軀將嬌小玲瓏的林清綰整個人都遮擋住了,對面的楚子逸根本就看不到林清綰的正臉,低頭看方纔能看到林清綰水粉色衣裙的一角。
面對楚子逸,楚夫晏並沒有覺得被對方大哥的身份壓低的感覺,強勢地向楚子逸說道,“清綰剛進府,別拿她打趣。”
“哼。”楚子逸自討沒趣,沒什麼可以再玩的了。轉身並往來時的路走去,似乎也是去往前廳。
看着楚夫晏擋在自己面前,林清綰心裡突然之間有了一種難以描述的情愫。甚至有一種激動,或者是興奮。再者,似乎對楚夫晏有一絲絲的敬佩之情。
將楚子逸的人影消失在轉角,楚夫晏這纔回轉過來,雙手抓着林清綰的手臂,含情脈脈的眼眸落在林清綰低垂的眼簾之上,“他可有傷到你?”
“嗯。”林清綰不知爲何,自己突然變得有點緊張,不敢擡頭與楚夫晏的視線交匯,只得微微低垂眉眼搖着頭回應楚夫晏滿是關懷的話語。
“日後再遇見,不用理他,直接轉身走開就好。”楚夫晏說完並轉頭看向銅雀,吩咐道,“下次再有類似情況,你想辦法來通知我。”
“是,姑爺。”銅雀暗自惱怒自己這次的失職,讓小姐受欺負,卻沒辦法還擊。
這時,銅雀才發現。帶路的婢女似乎離開過,或許是剛纔被楚子逸擋住了,沒看見罷了。還好這次多虧了那名婢女,要不然,如若楚夫晏沒有及時趕到,也不知那楚子逸還能幹出什麼幺蛾子來。
越想越難受,一陣後怕的銅雀已然知曉自己的疏忽犯下的錯,嘴脣被自己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