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奏起……”馬公公尖聲拉長聲音,隨即鼓樂響起,舞姬翩然起舞,粉色的宮娥們穿梭在諾大的風月閣裡,幫着各個妃子大臣們斟酒上菜,大紅的燈籠高高掛起,一片喜氣洋洋。
“皇上,哀家聽說鎮北大將軍謀反,被皇上拿下了,可是真的?”太后也不兜彎子,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是啊,膽子大着呢,居然敢率兵叛亂,怎麼,母后難道想替他們求情?”楚宇晨挑眉反問。
“哀家雖然出身周家,卻也是天家太后,又怎麼可能替一個叛亂賊子求情呢,哀家只是想問問皇上,打算如何處置周家滿門。”
“自古以來,謀反理應誅九族,朕知道太后出身周府,不願周家九族滅亡,只是朕也很無奈,祖宗的禮法掛在那兒。”
“那聽皇上的意思就是,周家九族都要抄斬了?”太后的聲音不徐不緩,讓人聽了不知道她到底是何想法,只能正身靜聽。
“除了母后,周家九族抄斬。”楚宇晨斜睨了一眼雍容華貴的周太后,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緊。
“哦,那哀家倒要謝謝皇上了,只不知,皇上什麼時候處以極刑?皇上一個月後大婚,若是抄了周家九族,即便沒有上千條性命,也有數百條人命吧,這個大婚,皇上可是一點兒忌諱都沒有?”周太后皮笑肉不笑的。
楊楚若心裡咯噔了一下。
周太后果然不愧是周太后,一番話平平淡淡,卻犀利無比。
皇上若想要大婚,必會大赦天下。若是大赦天下,那周家自然也在裡面,九族是不可能趕盡殺絕了,最多就是流放,可是流放的話,難保有一天,他們不會趁機作亂。
周太后一言兩語,便道出關鍵點。想來,楚宇晨都沒有想到周太后會借大婚挑事的吧。
楊楚若偷眼擡頭看向楚宇晨,楚宇晨薄脣緊抿,眼神冰冷,寒光外射,很快又盡數收了回去,淡笑道,“母后說的對,那以母后的意思是?”
“哀家早已退出朝堂,如今已是皇上親政的時候了,皇上要怎麼做,又何必問哀家呢。知道的人說皇上請教哀家,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哀愛逼迫皇上放了周家滿門呢。”周太后把棘手的事,又丟給楚宇晨。
如果他真想按着祖宗的法制,那麼,他便不能抄了周家九族
。
楚宇晨冷笑一聲,慵懶的道,“算他好運,周家雖然不抄九族,滿門總是要抄的,傳朕命令,鎮北大將軍大逆謀反,罪大惡極,三日後滿門抄斬,周家三族外,全部發配塞外,永不赦放。”
“是。”
衆人都沒有異意。
雖然大婚前殺人不吉利,但是鎮北大將軍犯的是謀反的大罪,沒有抄九族,只抄滿門,已經是法外開恩了,自古以爲,但凡是謀反的人,哪個不是九族連坐。
周太后雖然心有不甘,倒也沒有什麼意見。成王敗寇,自古以來都是這樣的,怪只是怪弟弟操之過急了。楚宇晨這個小雜種多年來,暗中招兵買馬,野心勃勃,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任由她們擺佈的賤種了。
“母后,您看兒臣這麼處置可否合適?”楚宇晨幽幽一笑,眼神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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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極好的。”周太后皮笑肉不笑。
“卻不知母后身邊的這位是……”楚宇晨如遠山之黛的墨眉微微挑起,看向周太后身邊的青衣溫潤男子身上。
周太后似是纔剛剛想起來,雍容華貴的臉上,閃過一絲歉意,“瞧哀家這記性,差點兒都忘記介紹了,這位是仙女峰的少主易書塵,哀家特意請到皇宮的。”
轟……
此言一出,所有人全部都震驚的看向太后身邊溫潤如風,淡然處之的易書塵了。他一出來,他們就一直好奇着他的身份。
此人姿態優雅,氣度斐然,長得又是極佳,還能坐在太后身邊,身份定然非同尋常。想不到,他竟然是傳說中大名鼎鼎的神醫易書塵。
聽說,仙女峰的人,醫術個個高超,其中新一代少主易書塵那更是醫術超凡,可活死人,肉白骨的啊,想不到今天可以在這裡見到他的真面目,要知道仙女峰的人,素來都不會輕易出世的,想讓他們救人,可謂難如登天,太后又是如何請到他的?
看他與太后的關係,似乎不錯啊……
衆人眼裡都出現一抹狂熱,人人都想巴結討好易書塵。若是能夠結識易神醫,以後還怕什麼病痛嗎?
而後妃們眼裡更是出現一抹狂熱。風凌已經夠帥氣了,現在又來一個仙女峰的少主易書塵,看易神醫平易近人的模樣,好像……好像更加隨和呢。
“哦,原來是赫赫有名的仙女峰少主易神醫,久仰了。”楚宇晨笑道,一手緊攬着楊楚若的身子,時不時在她額頭印上一吻,曖昧的調戲着,似乎想宣告,楊楚若就是他楚宇晨一個的女人。
易書塵抱拳一禮,溫潤和煦的聲音如三月拂柳,“皇上誇讚了,易某愧不敢當。”易書塵面上風平浪靜,心裡卻隱隱發酸,別過頭,不去看他們兩人親密的模樣。
楊楚若有些狐疑,爲何她感覺今日楚宇晨有些不對勁,一直摟着她,還如此曖昧的撫摸調着她做什麼?以前他對她,從來都不會如此……如此逾越的。
“聽聞仙女峰的人,不會輕易下山,卻不知,易神醫怎麼會跟太后在一起?”
“太后娘娘多年前,曾救過家父,家父曾經多次唸叨要報答太后娘娘,所以太后自然也是易某的恩人,此次太后邀請,易某便來了。”他最主要的目地是想看看她,看看她過得好不好……可現在……他看到了,她過得,應該是挺好的吧……她若是過得好,那……便也足夠了……只要她能開心。
“哦……”楚宇晨挑眉,似乎在想着,太后什麼時候救過易書塵的父親了……仙女峰的人素來不會輕易出山,想來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吧。
“易門主客氣了。”周太后臉上難得綻放笑容,看着易書塵的目光,笑意盈盈,想來,對他極是滿意,至少遠遠超過風凌。
“皇兒,快過來見見易少主,他可是位神醫,你們兩個年紀相差不大,將來也許能夠成爲好朋友的。”周太后對着叮噹公主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溫柔的握住叮噹公主的手,着重介紹給叮噹公主。
叮噹公主淡淡撇了一眼易書塵,翻了個白眼,態度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高昂着頭,噗嗤一聲道,“長得還不錯,挺好看的,一表人才。”
“易神醫千萬別見怪,叮噹這孩子,從小就被哀家寵壞了,講話有些沒大沒小的。”
“太后言重了,公主性情活潑,率真開朗,易某羨慕都來不及。”易書塵舉手投足皆有一股淡雅的氣質,禮貌又隨和,講話的時候,臉上總是掛着一抹溫和的笑容,看得衆人對他印像大好。
一般有些本事的神醫,哪個不是有一身的怪癖,可他卻沒有,反而溫文爾雅,平易近人。
“哼,本公主本來就是如此。”叮噹公主得瑟道。
“皇兒,易神醫不僅醫術高明,更通曉天文地理,奇怪八卦,才學橫溢,你要多跟易神醫認識認識,多跟他好好學學。”周太后拉着叮噹公主的纖手,讓她與易書塵離得近一些,笑道,“易神醫,哀家這女兒不懂事,以後還望你多多照顧照顧她。”
易書塵一怔,抱拳一禮,淺笑道,“太后言重了,公主既是太后的女兒,那便也是我們易家的恩人。”易書塵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但淺笑的模樣,卻讓所有人都誤以爲,他是答應了。
在場的所有人,全部都風中凌亂了。
看太后的意思,她是想促成叮噹公主跟易書塵嗎?那風皇子怎麼辦?
“哎呀,母后,我纔沒有不懂來呢,再過一個月,我就成年了,我去玩耍了,纔不跟你們嘮叨。”叮噹公主甩開太后的手,蹦蹦跳跳的便往一邊走去,鵝黃的衣裳上,清脆悅耳的鈴鐺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太后一雙勾魂攝魄的眼裡倒印着叮噹公主遠去的背影,綻放一抹溺愛的笑容。
風凌自顧自的飲着,身子隱隱有些不適,剛剛用內力壓下的傷勢,此時又有了發作的可能。
風凌勉強壓住翻滾的臟腑,面上不形於色,冷漠的眼裡,好似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不關他的事,他就像一道空氣,可有可無的空氣。
“易神醫既然來了,那便在宮裡住一段時間吧,朕的愛妃正好身子有些不舒服,還想請易神醫搭搭脈,幫她看一下。”楚宇晨道。
易書塵點點頭,抱拳道,“皇上有令,易某又怎敢不做,易某隨時候命。”
喬書棋摸着凸起的腹部,也想讓易書塵給她把把脈,看看腹中的孩子是否能夠保得住,可她嘴巴動了幾動,都不敢開口,畢竟肚子裡的孩子不是皇上的,她有什麼臉面開口呢。
宮娥們穿梭不停,幫着衆人斟酒送菜,也有兩個宮娥彎着身子,重新拿了一壺酒,靈巧的幫着楚宇晨與楊楚若斟酒。
水凌不知何時,突然出現,附耳在楚宇晨耳邊低語幾句,“皇上,蘇妃娘娘的酒裡,被叮噹公主下了藥,暫時還不知道是什麼藥,不過屬下已經把酒換過了,現在這酒裡沒有毒。”
楚宇晨眼裡一寒,刀鋒般冰冷的眸子射向正款款而來的叮噹公主身上。
下藥……對蘇沁下藥……她好大的膽子……沁兒哪裡得罪她了嗎?
“皇兄,皇妹敬您跟蘇妃娘娘一杯,祝你們兩個永世恩愛,白頭偕老。”叮噹公主不知何時出現,手上拿着一杯酒,豪爽的先乾爲敬。
風凌低垂的眸子微微擡起,若有所思的看着叮噹公主,猜測着她這麼做的目地。
別人或許不解叮噹公主,可他了解。她那麼不屑於楊楚若,又怎麼可能會敬她酒呢?她想做什麼?
“既是皇妹所敬,朕又豈能不幹呢,哈哈,承你吉言了。愛妃,咱們乾了這杯吧。”
“是。”楊楚若媚眼含笑,優雅的拿起酒杯,以宮裳輕擋,含笑一飲而盡。
叮噹公主一直仔細盯視着楊楚若的動作,見她確實一飲而盡了,這才得意一笑,笑容裡含着一抹陰毒,恨不得現在藥力馬上發作。
容妃不着痕跡的勾着一抹冷冷的淺笑,目看楊楚若喝下那杯酒,緊攥的雙手鬆下,靜等着好戲上場。
喬書棋看到叮噹公主敬酒,本能的阻止,容妃卻突然搶先開口,阻止她即將要說的話,“喬妃妹妹,你可是身子不適,爲何不動筷呢?”
容妃短短一句話說完後,喬書棋再想開口,也難了。因爲楊楚若此時已經把整杯的酒一飲而盡了。
太后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對着周麼麼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去查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叮噹公主會有這個反常的舉動。
楊楚若一飲而盡後,故意將酒杯往下一倒,示意杯中的酒她已全部喝完,一雙嫵媚的眸子看着叮噹公主時,透着幾抹冷意,心如明鏡。
叮噹公主剛剛就坐在容妃身邊,以叮噹公主的性子,又如何會好心敬她,這杯酒裡定然下了藥。
雖然她不知道,酒裡到底被下了什麼藥,可是水凌既然附耳在楚宇晨身上低語幾句,必然是跟這杯酒有關的吧。
“皇上。”楊楚若嬌羞一笑,柔若無骨的身子,再次依偎在楚宇晨身上,在楚宇晨等人看不到的地方,冷冷直視容妃娘娘。
“蘇妃真是豪放,本公主真想與你痛飲三百杯,怎麼樣,敢不敢與本公主一決高下。”叮噹公主扔掉酒杯,挑釁道。
楊楚若柔柔一笑,態度謙恭,“承蒙公主看得起,只是臣妾是皇上的妃子,不敢造次,皇上若是同意,臣妾自然奉陪到底。”
一句話將問題推給楚宇晨。
楚宇晨蹙眉,不悅的拒絕,“愛妃身子骨素來虛弱,小飲一兩杯還可,如何能夠痛飲三百杯。”
“皇兄,你偏心。”叮噹公主跺了跺腳,氣哼哼的坐回風凌身邊。心裡卻在默數着藥物發作的時間。
正在這時,易書塵忽然開口,“奇怪,怎麼有一抹紅花的味道。”
“紅花?那是什麼花?”衆人齊齊解了,這裡擺這麼多盆栽,有紅花不是很正常嗎?
聽到紅花兩個字,楊楚若與喬書棋第一個身子一震。楊楚若條件性的看向喬書棋。
喬書棋緊緊捂着腹部,忽然腹部傳來一陣陣的刺痛,喬書棋面色一變,痛呼一聲,“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
轟……
在場的不少人都驚呆了。喬尚書更是一個激靈站了起來,面色大變。
肚子疼……怎麼會肚子疼……難道……
“太醫,太醫在哪裡?快救人啊,喬妃娘娘肚子裡可是有皇上的骨肉啊。”喬尚書第一個站喊了出來,顧不得身份,趕緊奔到喬書棋身邊。
諾大風月閣登時沸騰起來了,不少太監宮女們趕緊請太醫,也有不少人慌成一團,不知所措。
宮玉秀第一時間扶住喬書棋驚痛的身子,急急道,“喬姐姐,你怎麼了,你可別嚇我啊。”
“還不快去請太醫。來人,把御膳房的人都給朕拿下來,還有此次進入風月閣的一衆下人,全部拿下,一個都不許放過。”楚宇晨臉色陰沉。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楊楚若緊緊攥住衣袖,擔憂的看着大汗淋漓的喬書棋。
一個晚上,她一直都在注意着喬書棋的一舉一動,就怕有人害了她,可是這一個晚上,她一直都靜靜的坐在屬於她的位置上,根本沒有動過筷子,又怎麼會肚子疼呢?來人到底是怎麼害的她?
楊楚若拳頭緊握,恨意升騰,擡頭,看向易書塵,眼裡折射出一抹精光。
易書塵大抵看懂她的意思了。
她是想讓他救她。
只要她說一句話,不管救誰,他都會盡力的。
易書塵翩然起身,抱拳自請道,“皇上,不如讓易某爲她看看吧。”
“好。”
易書塵點點頭,走到喬書棋身邊,示意衆人退後幾步,儘量讓空氣流通一些,看着冷汗淋漓,面色慘白,眼含痛苦的喬書棋,易書塵搭上她的脈搏,細細搭了起來。
“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了,這個孩子對我很重要。”喬書棋近乎哀求,心裡七上八下,沒有一絲安全感。
她最怕的就是保不住這個孩子。她已經很小心了,她也沒有得罪過任何人,爲什麼人人都想害死她的孩子……
“易神醫,您醫術高超,請您一定要救救喬妃娘娘肚子裡的孩子啊,那可是皇上的血脈,喬妃娘娘不能失去這個孩子啊。”若是這裡人太多,喬尚書絕對跪下去。
棋兒能不能當上皇后,就只能靠她腹中的孩子了,若是腹中的孩子沒了,皇上怎麼可能會封她爲後呢?在後宮沒有子嗣,根本就坐不穩妃位的。
喬尚書緊緊擰着眉頭,緊張的看着一臉溫潤的易書塵,見楚宇晨攜手蘇妃娘娘走了過來,忙讓開一條道路。
“怎麼樣了?孩子能保得住嗎?”楚宇晨問道。
易書塵緩緩鬆脈,從懷裡拿出一瓶藥,倒出一顆,讓百合幫她喂下,淡聲道,“皇上,喬妃娘娘幸好發現得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這個孩子,勉強算是保住了,但是喬妃娘娘需要離開這兒,靜心休養,這裡……紅花的味道太濃了。”
“皇上,求皇上趕緊讓喬妃娘娘離開這兒吧,這分明就是有人在風月閣動了手腳的。”喬尚書急急道,恨不得馬上把喬書棋扶到寢宮裡休息。
楚宇晨大手一擺,徑自下令,“小心些,扶喬妃坐上妃輦回書棋宮,朕稍後去看她。”
“是,奴婢遵旨。”
喬書棋緊緊捂着肚子,任由下人扶着她離開,眼角滑下一滴無助的淚水。
宮玉秀看看風月閣的所有人,又看看面色難看的喬書棋,行了一禮後,趕緊隨着喬書棋離開,幫忙照顧她,“喬姐,易神醫說了,你腹中的孩子絕對不會有事的,所以你不要太擔心了,不然對孩子也不好的。”
喬書棋離開後,喬尚書不確定的又問了一句,“易神醫,喬妃娘娘真的不會有事嗎?”
“若是晚一刻發現,她腹中的孩子定然保不住的。我幫她開幾副藥服下就沒事了,只是這個孩子幾度遭人陷害,極其不穩,需得好好休養。”
聽到易書塵的話,后妃們一陣失望。
她們還以爲喬書棋的孩子會小產呢,真是可惜了。若是晚一刻發現,那該多好。
“易神醫,喬妃娘娘,爲什麼會突然腹痛呢?本宮似乎沒有聞到紅花的味道。皇上,您可有聞到?”楊楚若忽然開口,直指重點。
楚宇晨搖搖頭,緊緊握住楊楚若的手。他也沒有聞到紅花的味道,即便現在,他也沒有聞到。
易書塵這纔不急不緩的解釋,“這紅花跟一般的紅花不一樣,它無色無味,花謝時,是一種上等的藥材,花開時,對普通人沒有一點兒危害,對身懷六甲的孕婦,卻是致命的毒藥,只要風一吹過,輕輕一聞,腹中的孩子便會不適,但孕婦並不知情,等到腹部開始疼痛的時候,已然來不及了。”
易書塵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周圍,從周邊的滿園的盆栽中,找到一盆開得璀璨的紅色花朵。
紅色花朵開得很豔,跟牡丹有些相似,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幾乎可以讓人懷疑,那就是紅色的牡丹花。
易書塵拿着紅花,在衆人面前晃了晃,“就是這盆紅花,讓喬妃娘娘胎位不穩的。只是……這紅花素來只在南疆才能生長,離開南疆,最多三天便會化爲飛灰,怎麼這裡也會有?”
噝……
衆人倒抽一口涼氣。
南疆纔會有的紅花……還……還不能離開南疆三天……這……那這是有人要害喬妃娘娘腹中的骨肉嗎?天啊,到底是誰那麼狠心,會接二連三的陷害喬妃娘娘?
這紅花好生厲害啊,世上竟還有這等紅花,若是易神醫不說,只怕她們永遠都不知道紅花吧。
楚宇晨的臉色極其難看。風月閣設宴,他命人重重排除一切危險,四處都是眼線,想不到還會發生這種事情。
楊楚若時不時撇向溫和淡漠的容妃身上。猜測這事兒,是否與她有關。坐在書棋身邊的,除了玉秀就是她了。玉秀斷然不可能會害書棋的,容妃可就不一定了,還有後宮的所有妃子們,包括太后,公主都有可能。
“這紅花,莫不是月國的神花。”周太后忽然開口,一句話讓在場所有的人變色,尤其是容妃。
易書塵點點頭,“沒錯,月國的惜月公主據說極爲喜歡紅花,所以已故的月國皇帝,特意種植了一大片紅花在宮裡,以供惜月公主賞玩。原本紅花移植到月國,三天之內必毀,可是惜月公主有靈力,愣是讓紅花在月國皇宮開得燦爛,這世上,也只有惜月公主纔有本事,讓紅花離開南疆而能盛開的。”
衆人齊刷刷的看向容妃。
惜月公主失蹤八年,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而容妃出身月國,也是月國的公主,難不成,是容妃要害喬妃腹中的孩子。
容妃面色一變,起身,跪了下去,正聲道,“皇上,臣妾問心無愧,臣妾沒有陷害喬妃娘娘,求皇上明察。”容妃一邊說着,一邊陰狠的瞪向淡然自若的太后娘娘。
這……這如果不是容妃,又是誰呢?
喬妃娘娘腹中的孩子沒了,對容妃還有蘇妃是最有利的。
蘇妃雖然受寵,卻沒有勢力,更沒有門路找到紅花,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容妃了。
“皇上,臣妾也相信,容妃娘娘定不會做出這麼陰狠毒辣的事情,想必此事,另有玄機。”就在衆人一陣無言的時候,楊楚若挽着楚宇晨的手,忽然開口替容妃開脫。
容妃倒是有些莫名奇妙了,後宮裡的妃子更是一陣莫名奇妙。蘇妃跟容妃關係不是不好嗎?怎麼會替她求情了?
可楊楚若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衆人大吃一驚。
“前些日子,臣妾去容妃娘娘的住處,無意中發現,容妃娘娘不喜歡紅色,她的院子裡無論盆栽,紗簾,衣裳,髮飾都沒有一點兒紅,只有幽靜的假山邊上,有一朵盛開的紅色花朵兒,仔細看來,好像與現在這朵紅花還是挺相似的,那假山上,還有機關重重,臣妾在那兒小憩的時候,差點都被捲進去了,差點兒沒把臣妾嚇到,依臣妾猜想,這定然是有人要害容妃娘娘的。”
楊楚若說得一臉無辜,好像不知道她說的話有多麼震撼,甚至清澈得毫無雜質的眼裡,沒有一絲懷疑,有的只是同情容妃娘娘。
后妃們,大臣們,周太后,風凌,以及楚宇晨等人齊齊驚了。
容妃的後花園假山上竟有機會?皇宮不是禁止建立地下暗室嗎?她是什麼時候建立的?她一個弱女子,又是怎麼做到的?
容妃心裡咯噔一下,心裡涼嗖嗖的,忽然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容妃,蘇妃娘娘說的可是實情?”楚宇晨沉聲道。
容妃擡頭,理直氣壯,“臣妾不知,臣妾在那兒住了多年,從來都不知假山上有一處秘室。”
“來人,封了容妃的寢宮,帶人前去搜查。至於容妃,暫時軟禁在清風閣,不許讓她離開半步。”楚宇晨冷冷下令。
容妃悽然一笑。眼裡謫仙般的俊美的男子,也是她心心念唸的男子,終於對她動手了……
蘇沁……你想掰倒我,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容妃指甲深深嵌進指縫裡,甩開押着她的人,對着楚宇晨行了一禮,笑道,“臣妾告退,不管皇上信與不信,臣妾從來都沒有做對不起皇上的事,更沒有害過喬妃腹中的孩子。”說罷,拂袖離開,尊貴的氣質凜然外放,讓人不敢生出一絲不敬。
好好的一場接風宴卻弄成這樣,人人心裡皆是沉重,也沒有心情再喝下去了。
楚宇晨更不想留在這裡,看到太后,他就全身都不舒服,淡聲道,“母后,喬妃身子不適,又懷了朕的骨肉,朕想去看看她。”
“那是應該的,皇上去吧。”
“兒臣失陪了。”楚宇晨說罷,拉着楊楚若的手,身後跟着馬公公等人,就想離開風月閣,一拉上楊楚若的手,楚宇晨便感覺一陣不對勁。因爲楊楚若手灼熱得厲害,燙得他幾乎握不住她的手。
楚宇晨猛然擡頭,卻看到楊楚若臉上閃過一抹不正常的紅暈,眼神也開始慢慢迷離起來。
楚宇晨登時散發出一抹冷光,瞪向水凌。
水凌無辜的搖頭擺手。
那有毒的藥,他都換了啊,他也不知道,蘇妃娘娘怎麼還會中藥。
完了,完了,主子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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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本來想寫他們嘿咻嘿咻的,可是來不及了,只能下一章了,保證,下一章,定然嘿咻嘿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