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賤人,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我抽死你。”身後的侍衛看到青花水缸破了,清水溢溼軒轅錦鴻的身子,臉色當即難看起來,也不管軒轅錦鴻全身溼噠噠的,反而一遍又一遍狠狠的抽去,嘴裡破口大罵。
已跪在御花園頂了整整一天的水缸,沒吃沒喝外加身負重傷,軒轅錦鴻連捂住頭部的力氣也沒有,只能僵着身子,任由鞭雨灑散。
身上的疼痛,讓他昏昏欲厥,心裡的疼痛,更讓他生不如死,這麼多年來,什麼樣的折磨他沒有承受過,他從最開始的憤怒,委屈掙扎,到現在早已經麻木了。
可爲什麼……爲什麼他最不堪的一幕幕每次都讓楊楚若看到……爲什麼……
他到底哪兒做錯了?他自問這輩子,從沒殺過人,害過人,爲什麼人人都要這麼折磨他,這麼恨他。
“啊……”又一個鞭子狠狠抽過來,軒轅錦鴻忍不住痛哼一聲,身子不斷哆嗦起來。
“賤人,你以爲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嗎,我呸,你現在連一條狗都不如,我抽死你,看你還敢不敢偷柳妃娘娘的東西。”
侍衛越打越起勁,甚至揚起腿,狠狠的踹了過去,眼看着一腳即將踹到軒轅錦鴻的身上,突然腳上一痛,侍衛莫名奇妙的倒裁摔倒,疼得他齜牙咧嘴的。“堂堂泱泱大國,奴才也能欺負到主子的頭上嗎?即便他不是皇子,也是你們南皇的男人,呵,南國可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侍衛正想罵人,卻聽到一個異常好聽卻又滿含威儀的聲音,聽得他直接楞住了,特別是看到來人是氣宇軒昂的楚國皇帝后,囂張的氣焰一下子焉了下去,連忙行禮。
“見過楚國皇上,見過楚國皇后。”
楚宇晨冷笑一聲,一雙好看的眼裡盡是諷刺,“呵,南國也不過如此,都是一羣主次不分的,仗勢欺人的東西罷了。”“噗……”軒轅錦鴻忽然張口吐了一口鮮血,身子無力的軟下,一張疲憊的眼睛強行睜了睜,強迫自己清醒過來,但不知是不是受傷過重,軒轅錦鴻直接昏死過去。
楊楚若有心想扶起他,卻也不能做得明顯,只能大喝道,“沒看到他昏過去了嗎,還不趕緊去請太醫。”
李公公急忙賠笑道,“楚後孃娘,是這樣的,軒轅公子呢,他偷了柳妃娘娘的玉鐲,柳妃娘娘罰他跪在這裡一天,已是對他天大的恩賜了,沒有柳妃娘娘的命令,奴才們都不敢給他請太醫的呢。”
“偷鐲子?他一個大男人偷鐲子做什麼?是戴還是賣?他有這個本事,倒賣珠寶嗎?”如今他已落魄成這般模樣,如何還敢去偷南皇最寵愛妃子的東西?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這……這奴才就不清楚了,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罷了,楚後孃娘,您乃是南國的貴客,來御花園,也是賞花的,不如奴才帶您去別的地方看看如何?”開玩笑,他們又不是吃飽了撐着沒事幹,那可是柳妃娘娘要懲罰的人,誰願意多管他的閒事兒。
“是嗎,可今天,我還真就管定這閒事兒了,軒轅錦鴻雖說是我仇人之弟,但我與他,好歹也有幾面之緣,對他印像倒也不錯,你們今天若是不給他請太醫,那我便只好去找你們南皇了。”
李公公與侍衛們都以爲楊楚若說笑的,畢竟明哲保身,閒事莫管,誰願意去管他的事兒,再者,他們軒轅家據說還把楚後九族都給抄了,這可是深仇大恨吶。
可他們看向楊楚若那雙帶着笑意,又透着冰冷寒意的眸子,那分明沒有半絲玩笑的意味,再看楚宇晨,也是一副嚴肅的態度,衆人再也不敢再以爲他們是在開玩笑了。
只是……沒有上頭的命令,他們也不敢去請太醫啊,柳妃娘娘可是命他跪一天的,如今還差一個時辰纔有一天……
李公公壯着膽子,再次賠笑道,“楚後孃娘,您別開玩笑了,奴才帶您去別的地方走走吧,御花園還有不少好景。”
“怎麼,我的樣子像是開玩笑的嗎,還是你認爲,我們如今身在楚國皇宮,便沒有任何能力了嗎?”
隨着楊楚若陰沉的話落下,周圍的氣氛突然降到冰點,人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楚宇晨見他們默不作聲,也不多說,直接握住楊楚若的纖纖玉手,淡聲道,“既然這些奴才做不了主,那咱們就去找南皇吧,軒轅錦鴻起碼也是他的人,被一個奴才當成狗在喝斥鞭打,那南皇豈不是連狗都不如了。”
一聽這話,李公公以及一邊的所有下人皆是面色大變,急忙攔住他們的腳步,惶恐道,“兩位請留步,奴才求求你們了,奴才也是奉命行事的,求你們不要爲難奴才們了。”
要是讓陛下知道,以陛下那陰晴不定的性子,即便明知他們沒有錯,更默認他們欺負他,還是會把他們全部都給殺了的呀。
楚宇晨不言,但身上睥睨天下的氣勢卻外放出來,壓得衆人忍不住想要匍匐在地。
李公公絕對敢保證,他們再說一個不字,這兩人絕對會硬闖南國皇宮,找到陛下不可。
李公公當即放鬆語氣,有些哀求道,“兩位,我等是真的沒有辦法作主啊,要不……要不……柳妃娘娘就在前面不遠處的西子亭,奴才去通報一聲,要是柳妃娘娘願意見您的話,奴才再帶您去見柳妃娘娘。”
楚宇晨撇了一眼李公公,諷刺意味更深,拉着楊楚若便往前走,壓根不把李公公的話放在心裡。
李公公咬了咬牙,妥協道,“奴才帶您去見柳妃娘娘吧,要是柳妃娘娘同意的話,奴才馬上去找太醫。”
楚,楊兩人互視一眼,等的就是他的這句話,什麼柳妃,他們倒想去會會她,軒轅錦鴻這傷,他們也是治定了。
“走吧。”楚宇晨道。
李公公晦氣的搖了搖頭,走在前邊帶路,早知道他就不帶他們往這條路走了,簡直就是自虐。
西子亭離這兒並不遠,是一處依山傍水的好地方,近可以看假山流水,百花盛開,遠可以看,亭臺樓閣,湖水綠湖,微風吹來,如沐春風,讓人心情也跟着開闊了不少。
忽然間,錚的一聲,一陣動聽的琴聲傳來,琴聲如訴如泣,纏綿悱側,有如女兒家嬌羞欲語,又彷彿在思念着某個心上之人。
琴聲哀怨,似有無盡委屈想要訴說,琴聲低沉,似壓仰着無盡情緒,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彈琴的人造詣極好,絕不比葉鴻差到哪兒去。
聽着這琴聲,彷彿可以猜得出來,彈琴的人心情不佳,千言萬語付與琴聲。
楊楚若腳步頓了頓,微微有些詫異,這琴聲怎地如此熟悉?她以前聽過嗎?她才第一次來到南國,又怎麼會認識這裡的人呢?
遠遠的看去,那西子亭裡,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個風姿綽約,氣質出塵的絕色女子背對着他們,坐在亭中優雅撫琴。
優美動聽的琴聲,正是從她的纖纖素手裡緩緩彈出,每一個音符都帶着主子的種種情緒。
因爲是背對着,又有若隱若現的薄紗遮着,即便暖風指過,吹過片片薄紗,也無法清晰的看到女子的容貌,只知道她的背脊挺得筆直,周身散發着一種淡淡的憂鬱。
在女子身邊,還恭敬的站立幾個姿色清秀的宮女。
“這便是我們柳妃娘娘了。”李公公說着,眼裡透着暖暖的喜悅之色,看着柳妃,無端的多了幾分崇拜之色。
柳妃娘娘在他們心裡,那絕對是後宮妃子中最好的一個了。
“奇怪,爲什麼我感覺她的背影那麼熟悉。”楊楚若喃喃自語着,絞盡腦汁,就是想不出來此人是誰,但她身上的氣質,於她來說,實在太過於熟悉。
“怎麼?你見過她?”楚宇晨挑眉,若兒的記憶力素來很好,如果她說熟悉這個人,那便肯定見過的,只是在這南國,她又怎麼會熟悉她呢。
“錚”的一聲,琴聲嘎然而止,涼亭裡找去的柳妃挺直着背脊,怔怔地看着遠方,陷入凝思,連她們來了都不知道。
“奴才見過柳妃娘娘,柳妃娘娘千歲千千歲,娘娘,楚皇楚後非想過來見您,奴才……奴才擅自作主,把他們給帶過來了,求柳妃娘娘恕罪。”李公公彎着腰走到柳妃身邊,跪了下去,低三下四的說着。
柳妃似看了李公公一眼,淡淡道,“既然是楚皇楚後想見,本宮求之不得,他們在哪兒?”
聲音彷彿黃鶯吟聲,清脆動聽,氣質彷彿空谷幽蘭,沁人之脾,光是聽着這聲音,便讓人心情舒爽。
楊楚若又是擰眉。
這聲音怎地這般熟悉?
仔細看着眼前的絕色女子,見女子起身,緩緩朝着他們看來,意料之中,那柳妃確實是絕色美人,姿容出衆。
楊楚若身子一震,眼裡滿是不可思議的震驚,他並沒有過多關注柳妃的容貌,而是被那張熟悉的容貌給震住了。了
小柳……怎麼會是她……她怎麼會在這裡?還成柳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