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帝師府回來後,楊楚若的臉上便一直掛着笑容,整個人也明朗了許多,心裡美滋滋的。
親情……親情於帝師而言,那可是無法再次擁有的,對她而言,同樣如此,可是現在,她們都得到了。她們都是曾經失去過親人的人,所以比平常人更加珍惜這份感情。
手裡緊緊握着帝師送給她的翡翠玉佩,那是帝師的家傳寶貝,雖然玉不是多好,卻是一代代傳下來的,也是楚國的開國皇帝在未稱帝的時候,賞給帝師的先祖的。憑着此玉,任何一代的帝王都不可以爲難她。
她不在乎這塊玉有什麼價值,她最在乎的是,這是帝師的一片心意,也是帝師認爲她爲乾女兒所送的第一份禮物。
“帝師的小女兒曾經也很喜歡這塊玉,吵着鬧着要帝師送給她,帝師都不肯,爲此,帝師的小女兒跟他鬧了很久,想不到,他竟然把這塊家傳寶貝送給你了。”楚宇晨笑着道,與她漫步在御花園裡,兩個人都是素雅的月白,氣質又是如此高雅,看起來,如同一對神仙眷侶。
楚宇晨並沒有告訴楊楚若,這塊玉並不只是開國皇帝送給帝師先祖的普通玉佩,它還可以世襲爵位,還是一品大臣的爵位,只要憑着此玉,只要是帝師的後代便可以。
帝師嘴裡說着不許她參與政事,其實,只要楊楚若只要別做得太過份,帝師便不會插手去管,否則也不可能把這塊玉送給她。
“是嗎?”楊楚若心裡一暖,想到帝師,臉上便是幸福的微笑。可以看得出來,帝師對她的感情,否則也不可能把玉佩送給她。
爹……想不到她楊楚若,這輩子還會有一個爹……
雖然親爹不在了,但她相信,如果爹爹看到她認了帝師爲義父,他也會贊同的,也會開心的。
若不是宮裡還有事沒辦完,楊楚若真想在帝師府多留幾日,好陪陪義父。
“屬下見過皇上,見過皇貴妃,皇上,容尚書還有後宮的不少妃子們都還在秘室裡,不知……該如何處置?”水凌有些躊躇的道。照皇上的意思,好像是想殺了她們,但是……她們沒有下令,他也不敢行刑,可如果關久了,定有人會追查到底的,那畢竟不是一兩個人。
楚宇晨與楊楚若這纔想起來,秘室裡面還有這些人。
楚宇晨眼睛都不擡一下,直接下令,“把那羣女人全部處死,至於容尚書……雖然他教女無方,念她這些年兢兢業業,爲國爲民,暫且饒了他一命,貶爲庶民,容家世世代代,不得入朝爲官,另外,若是他敢把楚若的身份說出去,容家的九族會爲這個代價償命的。”
那些女人敢公然辱罵楚若,還敢對她下毒手,就註定不可能活在這個世上了。凡事總要付出價代的。
“是。”水凌眼睛一擡,恭敬的道。
“等一下,皇上,這件事交給臣妾處置可好?”楊楚若忽然阻止道,眼裡精光四閃。
楚宇晨若有所思的看着楊楚若,猜測着她的想法,忽然楚宇晨想到了什麼,不由好笑的摟住楊楚若纖腰。
“你想讓她們活着,讓她對你產生敬畏,從此再也不敢輕易得罪於你,也可以助長你在宮中的威嚴?”
“反正那些女人死沒死,對咱們影響也不大,若是讓她們活着,替臣妾宣傳宣傳,不是挺好的嗎?省得一幫不知死活的妃子們又來找臣妾的茬。”楊楚若勾脣一笑,風姿絕代,笑容燦爛,剎時間迷暈了楚宇晨的眼。“愛妃想怎麼做,那便怎麼做。”
“那有勞皇上陪臣妾去一趟秘室吧。”
“求之不得。”
水凌在一邊聽得直抹冷汗。
主子這是怎麼了?怎麼事事都聽皇貴妃的話?這還是他的主子了嗎?現在就這麼聽皇貴妃的話,以後會不會成爲妻奴啊?
呸呸呸,主子怎麼可能會成爲妻奴,主子是那麼英明神武的人。
水凌不敢耽擱,趕緊跟着楚宇晨進入秘室。
隔了兩天了,秘室裡面的人,還沒有緩過氣來,尤其那些妃子們,個個都抱着一團,面色慘白,好像待宰的牲口一樣,惶恐不安。
而容尚書還被吊綁在刑架上,這才隔了兩天,滿頭的烏絲成白雪,彷彿老了十幾歲,全身的精力也被抽乾,目光無神,情緒低落。
“皇上駕到,皇貴妃駕到……”
一聲拉長的聲音響起,裡面的人都嚇了一大跳,尤其是妃子們,更是惶恐不安,齊齊抱成一團,眼裡透着恐懼。半晌,忽然想到什麼,妃子們這才戰戰兢兢的跪了下來,哆哆嗦嗦的行禮,“臣……臣妾見過皇上,見過皇貴妃……”
妃子們都不敢擡頭,她們害怕,她們害怕擡頭了後,就會看到皇貴妃那雙兇狠的眼神,她們害怕皇貴妃如今是來懲罰她們的。
她們不要,她們不要像採荷一樣,被挖去雙眼,挑去手筋腳筋,割去鼻子,舌頭,還受萬人踐踏,她們也不要像容妃一樣,被毀去容貌,扔去軍營,誰不知道扔到軍營後,這輩子就算毀了,即便活着,永生永世是一個不潔的女人了。
想起皇貴妃對付容妃與採荷的手段,妃子們抖得更加厲害了,有些膽子小的,甚至哭了起來。這一刻,她們是真的不敢再說皇貴妃一點兒壞話了,也不敢妄想得到皇上的寵愛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們現在只想回家,找個普通的人嫁了,此生此世,再也不想進宮了。
容尚書有氣無力的擡頭,行了一個禮後,便頹然的閉上眼睛,等着皇上與皇貴妃的處罰。
他現在已經不敢去求他們放了容妃了。即便求了,他們也不可能同意,就算同意了,怕也是晚了吧。
他只求皇上念在他多年來爲國爲民,能夠放了晴兒,能夠放了容妃一條生路,至於他,他也一把年紀了,再活也活不了幾年了,死就死了吧。
楚宇晨與楊楚若並肩,居高臨下看着一衆戰戰兢兢的妃子們,眼裡盡是不屑。
楊楚若依偎在楚宇晨懷裡,媚笑道,“皇上,這些女人膽敢謀害臣妾,皇上說,怎麼處罰她們纔好呢?”
“愛妃想怎麼處罰呢?不如,把她們的眼睛都挖出來,給愛妃當球踢?或者,把她們的皮都給剝下來,給愛妃燒火取暖用?愛妃要是還想看像那天處罰採荷的戲,也可以拿她們一個個的試。”楚宇晨在笑,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一衆妃子們毛骨悚然。
眼珠子當球踢?剝皮?處罰?
不……不要,她們不要像採荷一樣……那樣還不如死了纔好。
“皇上饒命,皇貴妃饒命,臣妾再也不敢了,臣妾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們,饒了臣妾吧。”一批的妃子們使勁的磕頭,直磕得額頭流血,就怕皇上與皇貴妃真的處罰了她們。
楊楚若不在乎她們的額頭有沒有出血,只是幽幽的道,“皇上說的那些,都太血腥了,臣妾現在不想看到血。”
妃子們緊繃的心忽然一鬆,忙不迭的點頭。
不要血腥好啊,不要血腥她們就可以不用流血了。
“哦,那愛妃的意思是……”
楊楚若無聊的把玩着丹寇,嫵媚一笑,“臣妾今天剛剛認了帝師爲父,若是殺人,太不吉利了,而且臣妾今天心情挺好,不如就放了她們一馬吧,若是下次還敢招惹臣妾,臣妾想,她們絕對會後悔來到這個世界的。”
轟……
衆人都嚇了一跳,容尚書也嚇到了。
帝師認她爲乾女兒?這……這怎麼可能……帝師不是一直都不喜歡她的嗎?怎麼會認她爲乾女兒?
如果她真的成帝師的乾女兒,那她的身份可就大大的提高啊,滿朝文武大臣女兒,身份幾乎都比不上她的啊。
而且有帝師的撐腰,她當皇后,還有懸念嗎?
容尚書震驚。但妃子們更多的是開心。因爲她們都聽到楊楚若的後半句了。
皇貴妃……皇貴妃是想放了她們嗎?
“娘娘,求娘娘饒了臣妾嗎?臣妾再也不敢了,娘娘……”一個妃子上前幾步,使勁的磕頭,哽咽的求饒,其她妃子也趕緊磕頭,只盼能夠活得一命。
楊楚若上前幾步,來到妃子的面前,一張傾國傾城絕世容貌上,陰陰的笑道,“放了你們也可以,可是本宮怎麼知道你們會不會將本宮的身份泄露出去呢?所以在放你們出宮的時候,本宮在考慮要不要先把你們的手腳都挑斷,再把你們的舌頭割了。”
妃子們一聽,面無血色,身子一個踉蹌,直接栽倒,惶恐道,“娘娘,求求您,饒了臣妾吧,臣妾保證不會泄露的,若是臣妾泄露出去,臣妾任由娘娘處置。”
“本宮也相信,你們不敢泄露的,否則不止你們生不如死,就連你們的九族親人,同樣會生不如死的。”楊楚若慵懶的把玩着丹寇,眼裡盡是不屑,幽幽的笑道,“算你們運氣好,碰到本宮今兒個心情好。不過本宮告訴你們,以後別再讓本宮看到你們,更別讓本宮聽到什麼不利的消息,否則,你們知道後果的。當然,無論你們是誰把本宮的身份泄露出,所有人都會一併處罰的。”
“是是是……”妃子們大喜,急忙答應。
打死她們,她們也不敢說出她的身份啊。
說出她的身份,她們又沒有好處。容妃不是也說出她的身份了嗎?結局是什麼?是被皇上扔進宮營裡,受萬人踐踏,還被毀去容貌,她們哪裡還敢亂說,她們只想活着,她們這輩子如果可以的話,再也不想看到皇貴妃了,太兇殘了,實在太兇殘了。
“在本宮還沒有改變主意的時候,趕緊滾吧,否則,呵呵……”
楊楚若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所有的妃子們齊刷刷連滾帶爬的跑了,生恐背後有什麼洪水猛獸追逐着她們。
剛剛還人滿爲患的秘室裡,眨眼只剩下幾個人。
容尚書一直靜靜的看着這一切。他知道,現在輪到他了,他只能靜靜等着處罰。
“把容尚書放了吧。”楊楚若淡淡的道,讓楊尚書有一瞬間的以爲,他是不是聽錯了,皇貴妃怎麼可能會放過他呢?
水凌遵命,解下繩子。
容尚書一得到自由,身子一軟,直接栽倒在地。
兩天了,整整兩天了,他已經被綁了兩天了,自然撐不住了。
“皇上……皇貴妃……”容尚書掙扎着跪下。
楚宇晨淡淡道,“你多年來,爲楚國做了不少事,功過相抵,從今以後,你便離開帝都吧,該怎麼做,你自己心裡有數。”
容尚書嘴角動了動,忽然明白了什麼,眼眶一陣溼潤,心裡還是感激楚宇晨的。
他以爲他必死無疑,畢竟他知道皇貴妃的身份了。他以爲,皇上能夠饒過容家滿門,對他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想不到皇上竟然放了他……
容尚書偷偷抹了一把眼淚,跪在地上,恭敬的磕了三個響頭,“臣……草民謝過皇上,謝過皇貴妃,皇上放心,草民什麼也不知道,草民會遞上一份辭書,告老還鄉,此生此世,再不入朝爲官,也不再踏足帝都半步,您所擔心的事情,永遠都不可能從草臣嘴裡說出來的。”
楚宇晨與楊楚若對視一眼,淡淡看了一眼容尚書後,相攜離去,留下容尚書一個人在那兒千恩萬謝。
離開秘室後,楊楚若才問道,“容尚書值得相信嗎?”
“別人朕不敢說,但是容尚書爲官多年,謹慎小心,爲人也誠信正直,倒不會因爲報復而把你的身份泄露出來,他知道輕重的。”沒有抄他九族,對容家來說,已經是極大的恩惠了,他沒那麼傻。
“嗯……”楊楚若還想說些什麼,突然間大臣們的宏亮的聲音再次傳來,聲聲震天,“皇上,臣懇請皇上另立新後,皇貴妃身份低微,無德無賢,不能爲後啊。”
楊楚若循聲看去,赫然是以喬尚書爲首的臣子們,跪在面前,又在那裡直吆喝着,好好的心情瞬間沒了。
這幫大臣有完沒了。他們不想讓她當皇后,那她就偏要當,他們能奈何?
楚宇晨一看到那些大臣,臉色也拉了下來,陰沉的想殺人。
不等楚宇晨與楊楚若開話,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陡然傳來,“誰敢說皇貴妃身份低微,無德無賢?”聲音帶着一股難言的威嚴,壓得衆人忍不住想匍匐倒下,心裡顫顫不停。
擡起頭,赫然是一身官服披身的帝師,攜着數十個大臣們浩浩蕩蕩的來到他們面前。
衆臣們一怔。
帝師……是帝師來了……
帝師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不是一直都反對皇上立皇貴妃爲後的嗎?
“老臣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見過皇貴妃,皇貴妃千歲千歲千千歲。”帝師率先行禮,後面的大臣們也同樣跟着行禮,個個聲音宏亮,目光炯炯。
“帝師快免禮,各位愛卿們也平身。”楚宇晨看到帝師帶着一衆大臣來了,心情立即愉悅起來,封后的事情,便在今天做個了結吧。
楊楚若心情也不錯,看着帝師的目光滿是歡喜,那是一種難言的親情。
帝師來到這裡第一眼,直接將楚宇晨忽視了,直接看向楊楚若,精湛的眼裡盡是寵愛,見楊楚若對他一笑,樂得雪白的鬍鬚都揚了起來。
“帝師,你來得正好,快勸勸皇上,請皇上另立新後?”喬尚書顧不得爲什麼帝師昨兒個才傳來病重的消息,今天便精神爽朗,笑容璀璨,他只想讓皇上取消封后的打算,否則,他的女兒就真的不可能成爲皇后了。
他的女兒那麼善良,那麼天真,她從來都不懂得怎麼去爭寵。如今她懷有皇上的骨肉都如此被動,若是沒有他的幫忙,她如何跟蘇沁爭搶皇后之位?
“勸皇上?爲什麼要勸皇上?我覺得皇貴妃當皇后再適合不過了。皇上,老臣已經讓禮部,內務府全部加緊時間趕緊督辦大婚事宜了,下月十五大婚之前,一切都可以辦得妥妥當當的,老臣定要讓皇上與皇貴妃的大婚盛世轟烈,讓全天下的人,都羨慕皇貴妃與皇上的大婚,哈哈哈……”帝師心情大好,捋着鬍鬚哈哈大笑。
跪在地上的大臣們全部都蒙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帝師在說什麼?他們是不是聽錯了?帝師怎麼一夜之間就改了主意了?
“哈哈,好,若是此事辦好了,朕重重有禮,待朕大婚的時候,便大赦天下,減賦三年,與民同樂。”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祝皇上與皇貴妃白頭偕老,花開並蒂。”帝師身後的一衆大臣們齊齊道賀,臉上盡是笑意。
跪在地上的衆大臣再次蒙了。
看帝師的模樣,根本不似阻止皇上娶皇貴妃爲後啊?反而是想促成皇上迎娶皇貴妃的……
這……
喬尚書第一個忍不住了,不禁道,“帝師,皇貴妃身份低微,無德無能,她實在不配爲後啊,求帝師……”
“我呸……誰說皇貴妃身份低微,她乃是我的女兒,堂堂一品輔助大臣,攝國帝師的女兒,誰敢說她身份低微,她無德無賢?她怎麼無德無賢了?站出來,看老夫不把他的頭打爆。”帝師一陣激動。怎麼說他都可以,但若是敢欺負他的女兒,也要看看他準不準。
轟……
衆人傻眼了。
女兒……?
皇貴妃什麼時候成爲帝師的女兒了?帝師莫不是在開玩笑的吧?
“爹……”正在衆臣們懷疑的時候,楊楚若忽然甜甜的喊了一句,甚至親切走到帝師身邊,拿起手絹兒,揚着一抹笑意,幫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您急的,汗都出來了,女兒幫你擦擦。”
“使不得使不得,您現在可是皇貴妃,老臣受不起,一點小汗而已,爹隨便擦一下就好了。”
衆臣們吐點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果然啊,果真啊,皇貴妃真的成了帝師的女兒了……這怎麼會呢……帝師的態度怎麼變化這麼大?昨天白日裡還好好的啊……
“帝師……這……她姓蘇?”有個大臣想要提醒,然而帝師大眼一瞪,怒道,“她姓蘇重要嗎?我告訴你們,昨兒晚上,我已經正式認皇貴妃爲乾女兒了,從今以後,帝師府的一切都是她的,包括我的所有產業,世襲爵位,以及兵馬。”
什……什麼……
全部給她了……連世襲爵位都給了,還有帝師的八千兵馬也給了嗎?這……這怎麼會這麼突然呢?
帝師莫不是被她給騙了吧?才短短一個晚上,帝師就把一切都給她了?那可是一般人求都求不來的啊?
這些年來,有多人知道帝師失去所有兒女,所有親人,個個都想巴結帝師,讓帝師認他們的兒女爲乾兒子乾女兒,將來好繼承他的家財爵位,可不管他們怎麼努力,帝師就是不肯認,也不肯把自己的東西賞給他們,如今才一個晚上,帝師就……天啊……
這不是真的,這絕對不是真的。
“帝師,她可禍國……”
“禍什麼國?她禍害楚國了?喬大人,你可知道,光憑你這句話,抄你滿門都足夠了,我們大楚千秋萬代,又豈會滅國。”帝師不等喬尚書的話說完,便厲喝出來,噎得喬尚書沒有辦法再說下去,只能住嘴,待聽到帝師的話,喬尚書全身都打了一個冷顫,差點倒抽一口涼氣,一陣後悔剛剛說的那句話兒。
雖然他沒有別的意思,可保不齊有人會拿這件事說事,誰敢說楚國會亡國的,那可是抄九族的大罪。
“皇上,依老臣看,皇貴妃德才兼備,賢良淑德,完全可以母儀天下,皇貴妃無非就是身世差了些,如今皇貴妃又是帝師府的繼承人,身份自然高貴,便也完美無缺了。那些聲聲反對皇上迎接娶皇貴妃的,必是心存不軌,嫉妒皇貴妃,又或者,想要讓自己的女兒成爲皇后的。”帝師說話的同時看向喬尚書,那意思隨便人都能看得出來,是暗指喬尚書的。
喬尚書氣極。
他爲了自己的女兒,那他呢,他難道就不是爲了乾女兒嗎?被人蒙了還不知道,還在這裡冠冕堂皇的替她說話,看到時候他怎麼哭去。
好一個蘇沁,騙了棋兒跟她義結金蘭不說,又騙了皇上,如今連帝師也騙了,她當真是厲害啊。
喬尚書自然不甘心皇后之位就這麼讓蘇沁給得了。能不能讓棋兒當上皇后就靠這會了。
喬尚書也顧不得會不會得罪帝師,甚至惹怒皇上了,只想讓其他大臣跟他一起勸諫皇上。以前帝師也反對,大臣們全部統一一致,可現在,帝師支持蘇沁,朝中一大半的人,都是帝師的人,若是他沒有其他大臣的後援,定然無法替棋兒爭取到皇后的位置的。
“皇上,因爲皇貴妃的原因,軒轅小皇子死在咱們楚國,天鳳國因爲此跟咱們開戰,如今天鳳國的事情還沒有解決,皇上萬萬不可以立皇貴妃爲後的啊,否則……天下百姓定然不會服氣的。”
“喬尚書,你說錯了吧,軒轅小皇子的死跟皇貴妃有什麼關係?你可知道,誣衊皇貴妃是什麼罪?”帝師帶來的一個大臣忽然警告看着喬尚書,似乎若是他再敢說一句皇貴妃的不是,便讓他後悔今天的所做所爲。
“軒轅小皇子喜歡皇貴妃,他是跟着皇貴妃去寺裡,這才遭了毒手,如果沒有皇貴妃,軒轅小皇子也不可能會死。”
“喬尚書這句話可真好笑。軒轅小皇子喜歡皇貴妃,那還是皇貴妃的錯了?那喬尚書喜歡張大人的小妾,強行把張大人的小妾拒爲己有,逼得張大人有苦不敢言,逼得張大人的小妾服毒自殺,也是她的錯了?軒轅小皇子已經離開楚國了,他自己要偷偷跑去寺裡尋找皇貴妃?也是皇貴妃的錯了?軒轅小皇子自己遭了毒手,這筆賬也要算到皇貴妃頭上嗎?那喬尚書,你逼死張大人的小妾這筆賬又該怎麼算?”
噝……
喬尚書傻眼。跟在喬尚書身後的一衆大臣們同樣傻眼。
這……本來皇貴妃有一堆的錯,可如今細細分析而來。
皇貴妃好像也沒有什麼錯啊……軒轅小皇子要喜歡皇貴妃,皇貴妃又有什麼辦法,她又沒有勾引皇貴妃,至於軒轅小皇子的死,那都是他自作自受,又沒有人強逼着他去寺裡。
倒是喬尚書,他居然把人家的小妾佔有己有,還把人給活逼死了,這……
喬尚書那麼着急皇上立皇貴妃爲後,無非就是想要自己的女兒登上皇后的寶座罷了,喬尚書根本就是在利用他們…
本來他們以爲,帝師一直反對,想來皇貴妃並不好,可如今帝師都認了皇貴妃爲女兒了,可想而知,皇貴妃應該也不是那麼的差勁。
皇上跟帝師都喜歡皇貴妃,他們在這裡摻什麼。
只要她不魅惑君主,那不就成了。反正皇上立誰爲後跟他們也沒有多大的關係。再這麼下去,也只會讓皇上厭煩他們,根本吃力不討好。
想到這兒,不少大臣們都釋然了。
只有喬尚書一千個一萬個不爽,偏偏又找不到詞兒來反駁,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皇上,皇貴妃曾經無故處死三四個妃子,其罪極大,她未當皇后,便先處死人,這是有違祖制的啊。”
“喬尚書,看來你不明白真相啊,那幾個妃子,身份低微,卻敢公然辱罵當時還是蘇妃的皇貴妃,就憑這一點,處死她們綽綽有餘,何況,當時皇貴妃已經是四妃之一了,難道身爲四妃,處死一個妃子的權力都沒有嗎?”帝師身後又一個大臣反駁道。
喬尚書面色難看,咬咬牙,繼續道,“皇上,皇貴妃還從宮外帶了一個男人回來,時時刻刻都讓那個男人呆在身邊,此舉……”
不等喬尚書說完,馬公公便搶先道,“喬尚書,那白大俠乃是皇上親自請到皇后保護娘娘的,如果喬尚書不知道的話,大可以調查清楚再說,否則,這可就不止是誣衊皇貴妃的大罪,您還在暗中諷刺皇上了。”哼,不長眼色的傢伙,別以爲是喬貴妃的父親,他就不敢對付他了,居然還敢這麼說皇貴妃,吃飽了撐着不是。
喬尚書面色一變,住了嘴,不敢在這件事上再多說一句了。
誰不知道,分明就是皇貴妃想將白楊帶到皇宮,皇上這才准許的,雖然皇上同意了,可也等於直接將他帶到皇宮的嘛,誰知道他們兩個是什麼關係,平日裡那麼曖昧,指不定他們兩個還有什麼姦情呢。
喬尚書有一堆的話,可他不敢亂講。若是說錯一句,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只能一步步的查了。
“皇上,臣要狀告喬尚書,其一,喬尚書身爲一品大臣,公然集結朝中大臣,陷害皇貴妃,強逼皇上另立新後,罪大當誅,其二,他身爲一品大臣,公然強納朝中七品大臣的小妾,至其羞愧自殺,知法犯法,罪大當誅,其三,喬尚書自喬貴妃位居美人後,便開始收受賄賂,數額之大,令人震撼,無論哪一條,都足以定罪。”帝師身後的一個大臣忽然上前一步,一狀將喬尚書告了。
在其身邊,也有幾個大臣,同樣上前一步,紛紛請求楚宇晨將喬尚書打入天牢,詳細調查此事。
喬尚書心裡咯噔一下。
看來帝師是早有準備,爲了讓蘇沁順利成爲皇后,想將他拿下來的。
喬尚書有些着急,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大呼冤枉,“皇上,臣冤枉啊,臣沒有逼死張大人的小妾,是他自己想不開,這才服毒自殺的,而且,而且臣也沒有強納他爲小妾,這都有人惡意中傷微臣啊,至於收受賄賂,臣更加冤枉,臣一直都是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啊,臣勸皇上另立新後,無非就是怕皇上被皇貴妃給魅惑了,到時……”
“來人,把喬尚書打入天牢,刑部給朕把他當官多年的一切都給朕仔細的查,若有不法之事,朕絕不輕放。”不等喬尚書說完,楚宇晨便冷冷的下令,懶得聽他在那兒嘮嘮叨叨,百官反對他立後,無非就是他在那裡直哄。
喬尚書慌了。
從他當官便開始查?那該查出多少不法之事?凡是當官的,有哪個敢說自己兩袖清風?或多或少肯定會有不法之事的。
若是不查還好,一旦查了,他肯定沒有好果子吃,指不定,喬家因爲他還會滿門抄斬。
喬尚書趕緊求饒,“皇上,皇上饒命啊,臣知錯了,臣不該沒有調查清楚,就誤以爲皇貴妃魅惑皇上,這才讓皇上立她爲後,皇上,皇上饒命啊。”
喬尚書見楚宇晨一點兒情面也不看,當真將他拿下,甚至都沒有考慮到,如今他的女兒,已經是貴妃,還懷了他的骨肉,心裡不由越加的着急,生怕自己進了天牢後,就再也出不來了。
喬尚書慌了,以及與他一同入朝爲官的大臣們,也沒有一個肯替他說話的,讓他的心拔涼拔涼的。
就在喬尚書以爲自己肯定要進天牢的時候,皇貴妃如天籟般動聽聲音幽幽的響起,“住手,放開喬尚書。皇上,喬尚書不僅是一品大臣,也是喬貴妃的生父,如今喬貴妃又懷有龍子,此事還沒有查清,若是直接將喬尚書打入天牢,怕很多大臣們,甚至楚國百姓們都不會同意的,且喬貴妃定會因爲此事,而動胎氣。喬貴妃腹中懷的,乃是皇上第一個孩子,馬虎不得。”
“哦……那愛妃的意思是……?”楚宇晨意定神閒的撇了一眼喬尚書,這才笑着道。“依臣妾看,皇上不如先放了喬尚書,待事情查明再治他的罪也不遲,他一個臣子,難道還能逃過皇上五指山不成,屆時,也省得別人說咱們不留情面,冤枉了他。”
“愛妃,他可是聲聲討伐於你,不想讓你當上皇后母儀天下的。”楚宇晨提醒一句。
楊楚若笑道,“臣妾相信,喬尚書只是關心國家社稷,怕皇上受了臣妾的魅惑,這纔會反對的。”若不是因爲書棋妹妹,若不是因爲葉鴻大哥,她定然不可能替他開脫的。書棋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
“哈哈哈,果然不愧是我的女兒啊,說得真好。皇上,國母就應該像皇貴妃這樣,此事無須再議了,就立皇貴妃爲後。”
“那是自然,詔書朕已經發出了,下月十五大婚,廣邀天下各國君王參禮。”楚宇晨龍顏大悅,哈哈大笑,心情倍兒好,見楊楚若替喬尚書求情,大手一揮,也應了。
“既然愛妃替你求情,那朕便饒了你,若是此次查明屬實,朕必不會放過你,所有人都起身吧,若是再有人拿封后一下做文章,朕定不輕饒。”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貴妃千歲千歲千千歲。”大臣們高呼,雖然還有個別的人反對,但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皇貴妃不止有皇上撐腰,還有帝師撐腰,誰敢說她什麼。何況,喬貴妃肚子就算有了皇上的骨肉那又怎麼樣?喬貴妃根本不受寵,若是受寵的話,皇上怎麼可能堅持立皇貴妃爲後。
喬尚書一口氣不上不下的,極是難受,心裡直冒着煙氣。
好一個心機深沉的女人,故意在皇上跟衆大臣面前大度,替他開罪,好博得別人對她的好感,難怪棋兒被他耍得團團轉,這個女人不死,她的女兒永遠都不可能得爲皇后的,該死的,偏偏她身邊高手如雲,想害也害不了。
“報……皇上,玄武大人與墨大人率一萬兵馬出擊攻打太后,殲太后兩萬人馬,重傷周太后。”
衆臣們大喜……
殺了周太后兩萬人馬……這麼多……這可是大捷啊。
“那可有把太后抓回來?”帝師緊張了,急問道,他一直都在等着太后伏首的日子。傳報的人,臉色有些難看,搖搖頭,“沒有,本來我們已經太后及太后的人馬團團圍住,眼看可以勝利了,風國的人,忽然出手,救了周太后,此次,功敗垂成。周太后於東南自立一國,稱之爲周國,登基自立爲女帝。”
什麼……
衆人都震驚了。
周太后逃跑了,沒有抓到……且……且她還自立爲帝了?她一個女人,如今自立爲帝?自古以爲,就沒有哪個女人當皇帝的,他這不是亂來嗎?
在場的衆人全部都怒了,火冒三丈。
她一個太后,一個楚國的太后,她自立爲女帝,號稱周國,這不是明擺着跟楚國做對,羞辱楚國嗎?楚國還在呢,何時輪得到她稱帝了。
“皇上,請允許臣出兵,臣定要將周太后拿下。”
“皇上,臣願出發東南,討伐周太后,以鎮皇威。”
“皇上,臣也願前往東南,不將周太后拿下,絕不歸來。”
傳報的人不知是不是跑得太急,直喘着氣,到現在,纔開始緩和一些,面色難看的沉聲道,“稟皇上,周太后集結風國,月國,五大諸候國,同時進攻楚國,周太后還書信天鳳國,共邀攻楚國,如今他們浩浩蕩蕩,強勢而來……所有兵馬加在一起,足有……足有一百三十多萬人。”
轟……
不少大臣腳步一個踉蹌。
什……什麼……
風國,月國,天鳳國,五大諸候國……共同征討楚國……這……這怎麼可能……周太后不是纔剛剛逃出去,這麼短的時間內,她怎麼可能集結這麼多人?又怎麼可能萬事俱備,只等一聲令下,就一起進攻?
難道……難道太后禮佛一年……她……她是借禮佛一年的時間,到處遊說各國派兵攻打楚國,以利益作爲交換的嗎?
這麼多國家強勢而來,這仗可不好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