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許經理還有什麼事嗎？”已是快走到門邊的江惜雲二人聞聲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不解道。
“我是想問問，美女你是在哪裡上班的啊。好歹我們相識一場，今後若是去州杭市的話，我也可以去給你捧捧場子。”放下了周媚這件大事，許志業的心情已是輕鬆了不少。與此同時，那股獵奇好色的心思復又活絡了過來。當然他也不是什麼色中餓鬼，若是換成其她女人，他巴不得對方就此離開永遠不要再見面了。可是，眼前的蘇馨，卻是他平生少見的美人，尤其是在她那妖豔的容顏下，還隱隱散發着一種清冽高貴的氣質，更容易誘發男人的征服欲。
蘇馨被他這別有深意的眼神，看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她又如何聽不出許志業話中的深層含義，當下氣得她恨不得一腳踢過去，讓他就此斷子絕孫。不過她腦中靈光一閃，當下輕笑着回道。
“是這樣子的，我從一年前就已經洗手不幹了。因爲我男朋友不捨得我再賺那種錢，他說過會養我的。倒是辛苦他了，每天出去接客也挺不容易的啊。”
“養你，接客？”許志業聽得有些莫名其妙，側頭看着江惜雲一臉困惑地問道，“你是做什麼的啊？”
江惜雲尚來不及反應，一旁的蘇馨已是搶着幫他回答了。
“他啊，跟我是同行，你說他還能是做什麼的呢？”
“鴨！”許志業眉宇間閃過一絲厭惡鄙夷之色，“怪不得長得這麼帥了，原來是做鴨的啊！”
江惜雲大感無奈，這蘇馨就像是小孩子似的，非要佔些口頭便宜，想來還是介意自己讓她扮演小姐這件事了。
許志業心中的想法一閃而過，隨之不由看着蘇馨嘆息了起來。
“可惜了啊！”
“許經理，你說什麼啊？”蘇馨沒聽清他的低聲自語。
“啊，我說你們二位還真是郎才女貌啊，哈哈。”許志業回過神，當下敷衍道。他總不能說，自己是知道蘇馨洗手不幹，沒有機會一親芳澤而大感遺憾吧。
才走出大樓，蘇馨當即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連忙問了起來。
“那張借條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可能會有那周媚的借據啊！”
“那個是上樓前在車子內準備的。”
蘇馨這纔想到，當時她先下的車，江惜雲留在駕駛座上貌似拿筆寫了些什麼，當時也沒耽擱多少時間，隨後也就下車了，所以蘇馨並沒怎麼在意。
“你那時寫的就是這借條。”蘇馨恍然大悟，不過隨之還是很困惑，“你寫的借條，那許志業怎麼會誤認爲是周媚寫的呢，就那樣把五萬塊錢轉給你了，那他也未免太好騙了吧。”
“我之前收到的那份資料上面，有周媚的親筆簽名的圖片，所以模仿她的簽名也就不是什麼問題了。”江惜雲腳步不停，直朝停車處走去。
蘇馨愣在了原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急忙匆匆追上走遠的江惜雲。
“你還會模仿別人的筆跡？”
“我也沒說不會啊。”
蘇馨一愣，確實她對於眼前這個男人的瞭解還僅僅停留在那度魂師排行榜第一的名號上。她只知道江惜雲很厲害，但他具體厲害在哪裡，又有什麼本事，除了在火車上得知的他擁有諸葛亮的智慧以外，其他的情況她可謂是一無所知了。
“對了，你難道一開始就準備騙這五萬塊錢嗎，怎麼事先就準備了那張借條？”
“我有那麼無聊嗎？”江惜雲無語道，“要知道，我們是以追債的名義去接近許志業的。若是他要看那借據來確定我們的身份，到時拿不出來的話，豈不就是穿幫了。事先準備那張借條，只是爲了以備不時之需，至於騙到這五萬塊錢，那隻能說是意外之喜了。”
“沒想到他居然考慮的如此周全。”蘇馨頓時大感佩服，但很快地就想起了另一個問題。
“以你的兌換點數來看，你的身家也有三十億了吧，你還在乎這區區五萬塊錢？”
“我自是不缺這五萬塊，但是天底下需要這筆錢的人，那可多了去了！”
“原來你是想把這筆錢捐給紅十字會啊。”解開了心裡的疑問，蘇馨心情大好，她也確實不相信江惜雲會是那種貪財忘義之人。
“不是！”
蘇馨臉上笑意瞬間凝固，難道自己猜錯了。
“近幾年的紅會其內黑幕不斷，好比一筆一百萬的捐款，鬼才知道最終到達災區的是幾十萬還是幾萬呢？再加上最近那‘郭醜醜’的事件一鬧，我若再把錢捐給紅會，難不成我的腦袋被驢給踢了啊！”
“這也是。”蘇馨點頭稱是，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郭醜醜事件”，她還是有所耳聞的，“那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五萬塊錢啊？”
“就在這寧海縣找找有什麼像樣的孤兒院、養老院一類的私人機構吧。等這件事完了，再把錢直接交到那些機構的負責人手中。”
“接下來去哪啊？”看到江惜雲發動車子，蘇馨好奇地問道。
“去找十三，也不知他找到周媚的屍體沒有。”
“這就走了，那這許經理你不繼續調查了？”
說話間，車子已是開出了這間公司。
“我已經得到了結果，周媚就是他殺的，還調查什麼？”
“什麼？”蘇馨大驚道，經過剛纔的一番談話。她起初對許志業殺害周媚的懷疑已經是減輕了不少，爲什麼江惜雲卻一口斷定是他殺了周媚呢。
“你怎麼這麼確定！”
“是他自己告訴我的。”
聽到這話，蘇馨再次臉色大變，難道他會“讀心術”，那麼自己在他面前的那些小心思豈不是全被他知道了。
“你，你不會是會讀心術吧！”
“世上哪有什麼‘讀心術’啊，你有點常識好嗎。”
“那，難道你會看相算命不成？”
“拜託，眼下是21世紀，你也好歹是個大學生，難道還信那種東西。什麼看相算命，其中百分百都是騙人的。稍稍有點能耐的算命先生，也不過就是掌握了一些察言觀色的技巧。”
“那他是怎麼告訴你的啊？剛剛他說的話，我也全部聽見了，哪裡表明他是殺人兇手了啊！”
“要想看清一個人，可以有直接、間接兩個方法。間接的，就是指從他的朋友圈、親人、以及生活環境等方面入手去了解他。直接的就是從他自身的行爲、表情，以及說的話，寫的文章、日記，乃至於興趣愛好等等方面入手去了解掌握他。”
“難道剛剛那場談話，許志業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這其實就涉及到心理學的知識以及具體的運用技巧了。要知道，一個人在緊張時，會出現心率加快，不自覺顫抖，眼皮跳動，手心出汗等等生理現象。當然，這些現象對外人而言並不明顯。況且，那許志業也是久經商場，習慣了人前應酬的人，控制情緒的能力也確實不錯。不過，他畢竟不是受過專業嚴格訓練的特工、間諜，在遇事時免不了還是會露出一些痕跡來。人在緊張時，除去上面所說的那些生理現象之外，不同的人還會有自己特有的一些微動作。這些細微的表情、動作，可能連當事人自己都不曾察覺。這些微動作因人而異，大概有類似咬牙、手指的摩挲、揉鼻子、摸袖口，眼神的飄忽不定等等。
方纔一番談話，許志業的右手大拇指摩擦食指的指節這個動作，一共出現了四次，另外從他右肩的微微顫動中，可以判斷他跟我們談話時，右腳在辦公桌下抖了好幾次，還有他的眼瞼抽搐了兩次，神色間不自然的變化有三次。當然，我們沒有跟他握過手，若是握手的話，你應該可以感受到他的手心有些許的汗漬。”
蘇馨直聽得兩眼發愣，江惜雲所說的這些現象，她貌似連一個都沒有注意到。相反，在她眼中看來，那許志業的表現很是正常，並沒有一絲緊張不安的樣子。當然，她清楚江惜雲是絕對不會騙她的。
“除此之外，他說話的語氣以及話的內容，同樣有不少值得推敲的地方。”
“他說的話有什麼問題嗎？”蘇馨發現，此刻在江惜雲的面前，自己真有一種小白的感覺。
“我問你，你對剛纔的那場談話有什麼感覺。”
“沒什麼問題啊？”蘇馨回想了一番，卻始終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那場對話太自然，太順利了，這就是最大的問題所在。依我看來，那許志業肯定是事先演練了很多次，類似今天這樣的情況，當然，他針對的對象不是我們，而是警察。”
“警察？”
“若是周媚的屍體意外被發現，或者周媚的親人朋友因爲她的失蹤而報案的話，警察介入調查，很可能會從周媚的社會關係中找上他。驟然遇到警察的盤問，倉促應對難免露出馬腳，所以許志業纔會事先準備好一套周全的應答之詞。”
“聽你這麼一說，到確實有這種可能啊。”蘇馨捏着下巴，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