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最遠

最近,最遠

兮兮直勾勾地看着幾近虛脫的獨孤岸硬撐着挺直身軀走了回來,步履蹣跚,卻異常堅定地走到蕭笑生面前,疲憊地說道:“多謝前輩。”

“謝我作甚?”他腦袋不會是拉壞掉了吧?

“謝前輩肯給晚輩機會。”他本以爲蕭笑生會就此離去,已做好了長期追尋的準備。熟料他們竟還等在原地。獨孤岸哪裡知道,蕭笑生本來是想走的,無奈他的女兒蕭兮兮姑娘死活抱着那棵大概不肯走,二人拔了半天河,還沒決出勝負,獨孤岸就回來了,最終錯失良機,兮兮差點兒被親爹的白眼淹死。

蕭笑生再度向老天爺展示了他的無敵白眼絕技,天可憐見,他一點兒也不想給機會的。

彷彿心靈感應一般,獨孤岸的目光漸漸移到了兮兮身上。

“阿……”熟悉的呼喚不自覺從口中溢出,卻終是消於無形。她下意識地踮起小碎步,躲到蕭笑生背後,偷偷的,探出半顆腦袋來瞄他一眼,兩眼,三眼,卻在與他的目光相接時,又彷彿受了驚嚇一般躲了回去。

獨孤岸莫名地有些煩躁。這種感覺,以往只有兮兮纏着他不放時纔有,他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突然在意起這位異於常人的姑娘。難道僅僅是因爲她和兮兮的名字很像?最終,他將這股莫名的情緒歸結於還未曾見到兮兮的……不滿足感。

對於兮兮之外的女人,他無意探尋。儘管這世上確實很少見白雪顏之女子。他自嘲地扯了扯脣角,如果再見不到兮兮,他也許終會成魔吧,隨便看到一個女子,竟都會想起她。

“前輩可否兌現剛纔的承諾?”撤回撒在兮兮身上的怔忡目光,獨孤岸討要起蕭笑生先前的承諾。

“咦,我答應你什麼了嗎?我好像說過要考慮考慮……”蕭笑生挖鼻孔的姿態完全照搬先前在街上看到的欺壓百姓的惡霸,看起來十分欠揍。

“……前輩考慮的結果如何?”獨孤岸的眼角顫了顫,聲音略微苦澀。怪醫,果然名不虛傳,難纏得緊。是她的父親啊。

“我考慮的結果嘛……就是我還需要考慮一段時間。你是獨孤家的獨子吧?家大業大的,老這麼在外面跑也不好,不如你先回去繼承家業,過個三年五載的,我考慮好了,你再來找我便是。”蕭笑生擺出一副通情達理爲他着想的樣子。

兮兮揪了揪蕭笑生後背的衣衫,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她聽得出來,阿爹又想耍賴了。可是她現在沒辦法講話,不敢,也不能上前與獨孤岸相認。

“既如此,晚輩便隨候前輩左右,前輩何時考慮好了,告知晚輩一聲即可。”獨孤岸望着蕭笑生一臉痞極的笑容,平靜地說道。

兮兮聞言,心頭又有些慌亂,不自覺地把自家爹爹的後背當成了牆壁,划起圈圈來。

“你執着於想見到兮兮,是還想讓她回到你身邊?”一道略顯清冷的柔軟女聲突然響起,唯音從馬車上走了過來,開口問道。蕭笑生見親親孃子下來了,猿臂一伸,唯音便依於他懷中。

獨孤岸當然大可以搬出一大套悔過詞來感天動地一番,然而他卻只是定定地看着蕭笑生,眼裡的堅定如烈焰般熊熊燃起,簡單而直白地答了一個字:“是。”

兮兮聞言,手指一頓,揪緊了蕭笑生的衣衫。唯音的手悄悄伸到蕭笑生背後,握住女兒的左手,無聲地給予她安定的力量。

“哈,你讓她滾她就滾,你讓她回來她還就得回來?你當她是西瓜呢吧?”蕭笑生出言譏諷。

“錯過一次已是不該,我只是不想再失去。”獨孤岸的聲音彷彿秋末的溪水,帶着清冽的寒意,和還未褪盡的溫暖。

兮兮渾身一顫,右手不自覺地壓了壓胸口。她還是不懂,不懂心頭突如其來的傷悲,卻忍不住擡頭看他,幾乎無法自控地,眼中泛起酸澀。

離開他的時候,她是想放棄的。想着從此以後,終將天各一方。

她和阿岸,本就是不相干的兩個人,終究還是得回到各自的生活中去,走自己的路。

然而嚐盡思念的苦,她卻還是無法抗拒心底的聲音:她想他。

命運往往就是這樣,在其中糾纏的人,就像風中的樹葉一樣,在每個可能相遇的時候分手,在每個可能遠離的時候,回頭。

冥冥之中,她回到即定的路途,與他再度相遇,生活再度迴歸熟悉。

“你的意思是,你要跟着我們?”蕭笑生怪叫道。

“希望前輩成全。”話是這麼說,獨孤岸的表情卻分明透露出“就算你不讓我跟,我也要跟”的堅定信念。

蕭笑生的嘴角抽了抽,剛想出聲,卻被唯音用眼神制止。唯音寧靜地注視着獨孤岸,良久才道:“也好。”竟答應了他的請求。

兮兮在身後又是一頓。

蕭笑生看了眼唯音的眼神,昂勾脣冷笑道:“既然你想跟,那這一路上,就麻煩你了。”最後五個字,他說得尤其用力,其中可聯想的空間,自然不在話下。

想跟?哈,正好他還沒玩兒夠呢!

獨孤岸向來清冷的臉上,升起一絲冀盼。他目光深邃地望着前方蜿蜒的小路,心裡漸漸平靜。路再遠,也終有盡頭不是?

“謝蕭前輩蕭夫人成全。”見蕭笑生與唯音如此親熱,他再愚頓也猜得出來唯音是誰。也正因爲見了唯音如今的樣貌,他更不會猜疑眼前少女與兮兮能有什麼關聯,畢竟,二人外形實在太過相異了。

蕭笑生輕哼一聲,轉身一手摟着唯音一手拉着兮兮往馬車上走去,邊走邊教訓兮兮道:“你這個小啞巴,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想進我家的門兒,就得一切行動聽指揮!你再這麼不聽話到處亂跑,小心我不要你了。”

兮兮張了張嘴,她爹在說什麼她一點兒也不明白,忍不住回頭看了獨孤岸一眼,卻見他正好將沉沉的目光投向自己,急忙又把頭轉了回去,一時竟忘了剛纔的疑問。

獨孤岸就這麼當起了蕭笑生等人的跟班。有人當馬伕,蕭笑生自然樂得當大爺,時不時讓獨孤岸跑跑腿買買零嘴糕點什麼的,一路遊山玩水,絲毫不見歸意。獨孤岸初時心裡急得幾乎快要着火,然而他現在唯一能找到兮兮的希望就在蕭笑生手中,他只能任勞任怨,隱忍地當好他的跟班小弟。

他並不知道,兮兮就在離他最近的地方,怯怯地注視着他,卻不敢靠近。

兮兮在得知自己突然變啞是她爹的傑作之後,強烈地要求恢復她的聲音,當然,目前她只能用手勢和表情來說明。自從她“變身”之後,她那年久失修的表情好像突然之間找到了回家的路,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適,如今雖還不能運用自如,卻是漸漸能夠表達心中所想了。

獨孤岸被蕭笑生打去了山下的市集買核桃了,因爲他覺得他女兒需要補腦,那小子不過一會兒便回來,她那雙眼睛恨不能粘在他背後跟了去,真是太不爭氣了。兩手一伸,兮兮的小臉瞬間又被拉得老長,她爹一邊虐待她一邊涼涼地說道:“小呆瓜呀小呆瓜,叫你小豬我都怕聰明的豬會抗議。你要是開口說話,那不全露餡兒了嗎?你娘也說過,如果他認不出你來,他就不值得你原諒。爲了保險起見,你英明偉大睿智無雙的阿爹我,當然要封了你的聲音,確保萬無一失。”

兮兮困難地將臉扭到一邊用眼神詢問孃親,只見唯音也點頭贊成丈夫的意見。兮兮苦着臉,無聲地嘆了一口氣,也沒心營救自己的臉了。阿岸如今近在咫尺,她卻早已失去與他相認的勇氣了。那樣的疼痛,她無法承受第二次。也許,父母的作法是對的。

蕭笑生見女兒又神遊四方去了,繼續捉弄她也沒意思,便撤回了作惡的手指。他倒是不擔心如今的兮兮會暴露出真實身份,他對他女兒的呆很有信心,目前獨孤岸是絕對不可能認出她就是兮兮滴!

獨孤岸打破腦袋估計也想不到,他想見的人其實一直就在他身邊,想像着某一天獨孤岸知道了真相後的咬牙切齒捶胸頓足失控咆哮,蕭笑生就覺得人生很圓滿。

“呵,呵呵,呵呵呵。”蕭笑生得意地笑出聲來。唯音已經懶得去理會丈夫時不時的抽瘋了,馬車的簾子半開,細細的陽光照進這一方不大的天地,讓她脈脈的目光變得更加柔和。女兒的心思她是知道的,所以,她將獨孤岸留了下來。雪顏族人不輕易動情,一旦動了情,那就是一生一世的事情。這獨孤岸之前縱然千般錯萬般錯,兮兮卻是傾心於他,爲了不讓女兒將來孤苦,她須得好好觀察觀察這獨孤岸,如今看來,他確係真心悔過,希望他在這一段追隨的過程裡能好好表現表現,屆時兮兮必然也能重拾信心,找回面對感情的勇氣。

幽靜的林子裡,黑黑的大鳥活蹦亂跳,樹叢裡兔子不時的探出腦袋,溫順的小鹿好奇的看着馬車,卻在看到二丫時驚恐地飛竄而去,引起二丫的憤怒。想它堂堂雪豹族第一美人,難道就如此面目可憎麼?飛鳥嘰嘰喳喳的在林間鳴叫,聲音清脆悅耳,偶爾夾雜着二丫悶悶的低吼,氛圍舒和而安寧。

然而這畢竟還是在江湖。江湖裡的寧靜,永遠只能存在片刻。

風中凌波一點動心後來聚雲山阻與覓聚雲山山洞之密火花斐墨初次親親吸血之蟲聚雲山瀉藥魔教重來桃花開了夜探幽山一朵接一朵山洞之密獨孤一家同榻武林大會刁蠻表妹追捕後來吸血之蟲又見斐墨凌雲盟又見斐墨火花故事之前兮兮出走捨身遇襲兮兮出走聚雲山蛻變真相上風中凌波春天來了慰藉無人村落決鬥聚雲生變山洞之密阻與覓洪災鏢局命案武林大會清塵身世狗血混戰瀉藥相見歡原形畢露一點動心蛻變改頭換面70 華麗的馬腳掌門之死71 番外蕭肉肉成長趣事兩則桃花開了癡兒斐墨溪雲閣主夜探幽山故人來家人極樂果轉移女人友誼通行證故事之前清塵身世通行證跟屁蟲烏龍招親下後來午夜魅影斐墨通行證真相上一朵接一朵獨孤冰冰瀉藥後來聚雲山夢非夢同榻70 華麗的馬腳溪雲閣主追捕凌雲盟下藥相見歡瀉藥真相上赤松鎮初次親親武林大會
風中凌波一點動心後來聚雲山阻與覓聚雲山山洞之密火花斐墨初次親親吸血之蟲聚雲山瀉藥魔教重來桃花開了夜探幽山一朵接一朵山洞之密獨孤一家同榻武林大會刁蠻表妹追捕後來吸血之蟲又見斐墨凌雲盟又見斐墨火花故事之前兮兮出走捨身遇襲兮兮出走聚雲山蛻變真相上風中凌波春天來了慰藉無人村落決鬥聚雲生變山洞之密阻與覓洪災鏢局命案武林大會清塵身世狗血混戰瀉藥相見歡原形畢露一點動心蛻變改頭換面70 華麗的馬腳掌門之死71 番外蕭肉肉成長趣事兩則桃花開了癡兒斐墨溪雲閣主夜探幽山故人來家人極樂果轉移女人友誼通行證故事之前清塵身世通行證跟屁蟲烏龍招親下後來午夜魅影斐墨通行證真相上一朵接一朵獨孤冰冰瀉藥後來聚雲山夢非夢同榻70 華麗的馬腳溪雲閣主追捕凌雲盟下藥相見歡瀉藥真相上赤松鎮初次親親武林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