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了一眼那筆挺的鼻樑,還有雕塑般的下巴輪廓,她就知道,那是葉宸驍。
他們怎麼將海神和她安排在同一間病房了?
許明湘緩緩起身,拖着自己的輸液瓶,慢慢地無聲地挪到海神的病牀前。
頭部外傷,輕微腦震盪,半流質進食。
謝天謝地,海神沒大礙了!
不過他看起來還是有點虛弱,臉色有些發白,沒有了平時的健康光澤。
黑色的長睫在臉頰上投下安靜的陰影,脣角柔和不設防,偶爾會隨着呼吸翕動。
他頭上包着紗布,褪去了白天的凌厲和剛勇,熟睡中的他,竟然透着讓人心疼的稚氣。
許明湘越看越覺得心軟,海神這傢伙,心裡一定住着個大男孩~
這不是許明湘第一次看到海神的睡顏,似乎他們從初次見面,就被命運奇妙地綁在了一起。
這個男人,難道是她的劫數?
莫名的,許明湘的視線,又滑到他的脣瓣上,她居然有點想知道,那柔軟的脣,現在是否已經恢復溫暖?
她的臉騰地紅起來,立刻責怪自己,怎麼能這樣想呢!
可,可是,葉教官的嘴脣好乾呀,都乾裂起皮了。
他應該是在昏迷中被送進醫院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喝過水。
許明湘有點爲難的看了看他頭上的紗布,不知道葉宸驍有沒有打過麻藥?
如果他剛剛進行過手術,應該不能直接喝水吧?
於是一向大大咧咧的花豹,開始認真回憶——當初她照顧受傷的軍校女同學時,是怎麼操作的。
在牀頭櫃上找了個水杯,倒上礦泉水,許明湘用乾淨的衛生棉籤,沾了點礦泉水,輕輕點在他乾裂起皮的嘴脣上。
近距離看他的脣,她意外地發現,這個男人也有脣珠呢!
難怪,她總是覺得教官的脣形特別好看。
葉宸驍顯然是渴極了,蠕動着嘴脣尋找水源,有點急切。
他甚至伸出舌尖,追尋那小小的、幾不可見的小水珠。
“教官你別急,我還不知道你是否能喝水?”許明湘連忙輕聲說,“我現在只能用這種方法,先給你潤潤脣。”
就這樣反覆好幾次,葉宸驍的嘴脣終於沒有那麼幹裂,還恢復了一些紅潤色澤。
他繼續睡得安靜,安靜到許明湘感覺不到他的呼吸。
於是她忍不住,悄悄靠近他的鼻端,想聽聽他的呼吸音。
也只有在葉宸驍昏迷的時候,她纔敢這樣靠近他。
葉宸驍朦朦朧朧中恢復了意識,剛一睜眼,就看見了輪廓立體的側顏,還有精巧的耳垂,就在他眼前。
那樣立體而英氣的側顏,除了花豹,還有誰?
海神咧嘴笑了,笑得壞壞的,難道是夢想照進現實了?
他毫不客氣地張口就在她的耳垂上,用舌尖輕輕掃過。
許明湘全身中電般顫慄,驚訝的擡眸,轉頭跌進他的視線裡。
她捂着發燙的耳垂,半天說不出話。
難得許明湘也會害羞,海神心情好了,“你要是再離我近一點,咱倆就親上了。”
提到親上了,海神突然有個特殊情況急需認證:“是誰把我從水裡救上來的?”
許明湘現在看見他的嘴脣就心虛,於是她打死不承認:“是鯊魚把你從水底救出來的。”
鯊魚?
葉宸驍心裡電閃雷鳴,十萬噸晴天霹靂齊齊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