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霖風其實不想再做這麼強勢的人,他能親自過來找劉玉蘭他們商量,實際上已經照他以前的性格改掉了許多。
他是投資人,他能要來檔期,按理說這一手遮天的權利不容人質疑什麼。
可江霖風是真的想聽劉玉蘭的意見,畢竟合作是基於尊重之上,結果還是讓他失望了。
有些人是註定要被領導着前行,所以這世界上去區分出來了各類的人。
她今年快要40歲,又經歷過那麼多心酸的事情,生活已經把她磨圓,重要的事,那些奮鬥的膽量也越來越小了。
江霖風或許有一天也會變成他們的樣子,至少不是當前。
他從鳳凰臺出來的時候,沒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去了項問夏那邊一趟。他的到來讓言泯天有些詫異。
可江霖風待他就像前一天一樣。
他把手裡拎着的幾盒蛋白粉和燕窩放倒了桌子上,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說道,“問夏今天怎麼樣?醫生有說過什麼嗎?”
項問夏睡着,躺在牀上很平靜,可臉色依舊很差。
他向前推了推那些東西,“是助理說這些對於她產後恢復很好,我不是很懂。”
言泯天在猶豫着什麼,半天沒說話。
而後他起身向外走,“出來說吧,問夏剛剛睡過去。”
兩個男人站在了走廊的牀邊,江霖風遞給他一根菸,言泯天婉拒,“不會。”
這男人真的是世間難尋,如果他和項問夏真的在一起了,項問夏一定會是幸福的下半生,很少有這樣多金又單純的人,讓江霖風看着都羨慕不已。那是多少錢都買不回來的清澈的心。
言泯天說,“你公司今天怎麼樣。”
江霖風吸了一口煙笑出了聲音,“還是那樣。”他彈掉菸灰轉頭回來,“你應該知道我和言臨宇的關係,我們是從小玩在一起,可我居然不認識你。不管怎麼說,我都要看在那小子的面子上跟你說清楚,縱然連言臨宇都偏袒你,縱然我們的關係看上去該是李敬如賓的,可你要是過分了,我也不會客氣。”
他笑了笑,“畢竟我也是個男人,面子在那裡。”
江霖風這是先斬後奏,對於不算討厭的對手,他一般都會這樣紳士的處理。
他也相信言泯天能懂他的意思。
言泯天心裡想着什麼他不清楚,可他依舊固執,“問夏,只要問夏喜歡。”
江霖風聳聳肩,“那隨便你吧!你的感情有點任性,不過我挺欣賞的。”
來自於對手的誇獎讓言泯天多少不自然,結果他的大手就拍上了自己的肩膀,江霖風說,“我其實該感謝你,我不能給她的一切,希望你可以。如果之前問夏把請柬直接送來我這裡,或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你們結婚的時候,我一定會送上大禮。”
這是窩心腳嗎?
言泯天甩開他的手臂,“這些就免了,我言泯天的孩子不能這麼白白的消失,我要掏個說法。”
江霖風點點頭,把煙掐滅在腳下,“可以。”
他下班提前了半個小時,順路把姜一離上,兩個人坐在車裡的時候,那麼歲
月靜好着。姜一離沒有從這男人的臉上看出任何的問題,甚至要比之前心情更好一些。
或許這既是他們未來的日子,每一天都這麼過,想想都覺得舒心。
江霖風說,“我看你這駕駛證是不打算考下來了。”
姜一離一歪頭,半句話都沒有。她這麼雷厲風行的一個女人,居然一個駕駛證考了一年,還沒完成呢!
可現在就算沒那麼忙了,也還得拖着。
至少得等孩子出生,等孩子能脫離了她的手,這麼一晃過去的話……
原來生命那麼漫長,估計幾年內都不太可能了。
江霖風看着她愣神的樣子哼出了一聲,“總之在她上幼兒園之前,這是最後的期限。”
“爲什麼?我打算自己帶寶寶,估計一直都會沒有時間。”
這倒是讓江霖風詫異了,“你捨得你的工作?”
她這小腦袋裡到底裝了多少的事情,居然所有都面面俱到着。
“也就頭一年,我可能要賴在家裡,不過我的工作不影響,一個坐幕後工作的人無所謂是家裡還是臺裡,這是可以權衡的。”
江霖風就沉下了臉,她這是打算一邊照顧孩子還工作?她估計不知道帶個孩子有多累吧。
“那以後呢?”
“帶着來臺裡被,能有什麼辦法。”
江霖風悶哼出了一聲,“不可以。”
姜一離不以爲然,“你別耍賴啊!咱麼都說好的,如果這一次的策劃案我贏了,你是不會干涉我的事情的。”
江霖風的確這麼說過,他低頭尋思了一下,“這麼快嗎?已經出來策劃案了。”
姜一離在她的面前沒有防備心,“還沒有,你當像一個策劃案能那麼簡單?不過我已經有一些思路了。”
江霖風抿脣,“什麼方面的。”
“有些倫理。”她的話讓江霖風側了目,江霖風瞞着,但是正好他的策劃案也傾向於這個方面,沒想到兩個人居然默契到這種程度。
這不免讓江霖風咂舌,可有好奇心十足,“倫理的範圍可大了。”
“我是從陸子均的事情上找到了靈感。”
江霖風聽見這一句,手裡緊了緊方向盤,愁雲就爬上了他的眉宇間,他真的很擔心,如果自己在這麼問下去,會聽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策劃案。
好事也不是好事。
好的是,姜一離是專業的,她能想到這個層面和自己不謀而合,就說明劉玉蘭他們的擔心是多餘的,這讓江霖風更加堅定。
可不好的,兩個人思想上太多的共鳴,真有可能策劃案做的非常的像,這意味着江霖風要換掉自己的想法嗎?他也是第一次嘗試有些不捨得,可不換,姜一離這種撞車,一定會被認爲是抄襲,儘管他們兩個人知道,這根本不算。
爲什麼會這麼像,江霖風最錯愕的是他和姜一離之間像是融成了一個人。這種感覺是奇妙而不可言的。
夫妻相,是基於互相的默契紙上,他們吃同樣的東西,談論同樣的事情,過着想同的生活,所以愛情走到最後就成了血濃於水的。他們才一年的時間,像是跨
越了半個世紀。
江霖風長吁了一聲……
姜一離突然想起來什麼,她猛然轉過頭來,“好你個傢伙!”
江霖風微微愣住,“怎麼了?”
“你這是在竊聽我的消息,你是鳳凰的人,我是省臺的,咱們兩個爲什麼坐在一個車裡談論這麼敏感的話題,用一句很俗的話說,你這是在掏地溝嗎?江霖風你好歹也是個總裁,怎麼這麼無恥啊!”
江霖風都被她氣笑了,“我至於?”
“怎麼不至於?”
姜一離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你的策劃案跟我雷同,你小心我不顧感情,照樣告你。”
江霖風閉了閉眼睛,他想說,在姜一離說這些事情之前,他都已經把自己的策劃案傳真到了蕭局長那裡,她告什麼告啊!
“嗯,放心,小女人的那點心思,我還不至於。”
姜一離上下瞧着她,依舊氣鼓鼓的,“先說好了,以後我們無論在哪個場合,都不允許再提這件事情了,NO。”
……
車子就要緩緩駛進大宅,江霖風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面前是一段上坡路,姜一離就夠着他的電話拿起來看,“是於朗啊。”
“嗯。”江霖風的心思只在車上,也就沒多想,“接起來吧。”
姜一離按下了車子的藍牙話筒,於朗的聲音就在環繞立體聲的音響裡響了起來。
“江總,陸子均的事情已經給回覆了。”
這一秒鐘的尷尬是可想而知的。
江霖風想阻止於朗說下去,可他早知道姜一離聽的清清楚楚,她別過頭看向窗外,當時不存在一樣。
江霖風不打算讓她知道的,有些爲難卻也不能這樣刻意的隱瞞。
“嗯,你說。”
“警察那邊說,他這幾天和剛進看守所的時候有一些不一樣。或許是因爲每天都能看到自己孩子的關係。寧淺會抱着孩子每天去兩次,上午和下午,因爲您的關係,所以時間上都被放寬了許多。從他最近的表現上來看,有些樂觀。起初他不和任何人說話,也拒絕和那些同在一起的準犯人一起用餐,但是今天上午,據說他主動找了管理員,要求自己的住處調到另一個房間。”
江霖風哦?了一聲,就聽於朗繼續說道,“他要調去何其他人同住,所以我就順便調查了一下,現在和他一個房間的是一個25歲的年輕男人,因爲搶劫進去,暫時收押,據說那人挺冤枉。孩子病了,他年紀輕沒什麼事業更沒有繼續,就一着急做了搶劫的勾當。”
江霖風舌頭舔牙,下意識的轉了頭,正看江姜一離也同樣望着自己。
姜一離的聲音不大,“以我對陸子均的瞭解,他一定是想和那個人打聽關於孩子的事情,孩子大概是他現在所有的精神支柱,他急需一個能溝通這方面事情的夥伴,纔不會孤單。”
這和江霖風的想法不謀而合。
“繼續觀察吧。”
於朗說,“可是,看守所那邊也問了,您什麼時候提出起訴啊。因爲在看守所的時間是不能算入犯人刑期內的,他們也得爲犯人考慮這個時間不能太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