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H城之間的距離,動車組只需要1個小時多一點,但是兩個城市的差別卻是巨大的。
H城的主要貿易就是往姜一離所在的省會輸送海產,再有就只有港口的那點貿易可以作爲經濟的支撐點。
說白了,這城市很破。
就像海風能跨越高樓重重吹着整座城一樣,姜一離剛下火車情緒有些煩躁。
風太大了,尤其是在悶熱的夏天,撲面而來都是滾滾熱浪,再加上城建也有很大的問題,風過去毛孔都被塞了沙塵,這滋味真有夠難受的。
姜一離一邊在臉前甩着手臂,一邊踏上了計程車,“師傅,去海邊。”
“五十塊。”
姜一離頓時坐直了身體,“難道不打表走嗎?”
司機二話不說就直接轉身來,幫姜一離開了後座的車門,“就這價錢,不坐你就下去,別耽誤我拉活。”
嘿!姜一離心想我這小暴脾氣,她梗了下脖子,“五十就五十。”
其實不是姜一離窩囊,畢竟一個女人出門在外多少都是有些單薄的,有句老話叫強龍壓不住地頭蛇,再加上這H城早已經被姜一離認定爲窮山惡水,所以出點刁民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要辦的成事,這些小小不言的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司機在前邊一邊開着車一邊嘴裡哼哼着小曲,甚至毫不避諱的掏出煙就抽了起來,這空調混合着二手菸的味道,嗆的姜一離眼底直酸,她默默掏出手機調了靜音,朝着這車的操作檯就拍了個照片。
現在的計程車都不是個人的,屬於某某計程車公司,那裡明晃晃的擺着司機的個人信息。姜一離就把這樣一張照片發給了季楠。
叮咚兩聲,季楠微信過來:你在H城?
姜一離這纔想起來她還欠季楠一個解釋,低頭兩個人就這麼聊起來了。
“到了,80。”
姜一離猛的擡起頭,“師傅,不是說好的50?”
司機把車窗放下來,嘴裡的半隻煙往外一吐,“這麼遠的地方沒有過路費啊,快點下車給錢。”
……
姜一離下車後走出去好遠嘴裡還是憤憤的罵着:這吃虧上當的事情就只這麼一次,可是她還是心疼自己的那些鈔票啊。
走了一段土道,面前的海就寬闊了起來,或許是因爲開發的不到位,反而讓姜一離覺得這裡更臨近大自然的感覺。
遠處是湛藍色的一片,越來越淺的交界線,淺談拍着細細的沙灘,柔和出一條條自然地曲線,有兩支破木船,長錨扎進海灘上,鏽跡斑斑,不遠處一塊歪歪扭扭的石頭寫着:止水灣。
這名字還算清雅,姜一離的心情已經好了很多,她看見有幾個挽着褲腿的人沿着海岸線往這邊走,姜一離就深一腳淺一腳的踩着沙子走過去,“大哥,這附近有能住的地方嗎?”
姜一離是城裡人,雖然平時穿的不算講究,但是細緻白皙的皮膚一眼就能讓人認出來。
“那邊,有幾個家庭旅館還挺乾淨的。”男人伸手給姜一
離指了個方向,又對她特別熱情的說道,“有一家叫向陽農家院的還提供晚餐,都是鮮活的海鮮。”
姜一離笑的特別明媚,“謝謝大哥。”
那男人追着姜一離離開的背影,跟身邊走在一起的人說,“這姑娘還真水靈啊。”
姜一離在10幾分鐘後找到了那個叫向陽農家院的地方,實際跟想象中出入有點大,是個院子不假,也只是一排平方,院子裡搭了快遮陽布,下邊幾個盆裡的確有吐着泡的鮮活水產,一定就是這裡了。
老闆娘是個很胖的女人,40歲上下燙着滿頭的小卷。她走在前邊聲音亢奮的介紹着,“每年這個時候人都住滿了,你說是因爲股票都賠進去了還是怎麼的,今天的客人這麼少呢!不過你放心,我給你便宜。”
胖女人說完就推開了手邊的一扇門,姜一離尷尬的說了些謝謝就跟着走了進去。
幾平米的小房間,窗戶是木頭的外邊帶着鐵柵欄。貼着牆是一個單人牀,姜一離目測了一下牀尾到門口的距離,估計下牀一步就直接出門了。
這胖女人估計是看出來姜一離不滿意,滿臉堆笑的說着,大房間也有,但是都住滿了,你就算再到別家也這樣,我算你50一個晚上,還管飯。你進來的時候不是看見院子裡那些海鮮了嗎?管夠吃。”
姜一離心裡猶豫了一下,那大姐臉上的肉就是一橫,“城裡人真的都這麼矯情,入鄉隨俗懂不懂。”
……
海鮮的確是管夠的,可是姜一離吃的不多,總覺得這味道有些不對勁,晚飯的時候,姜一離特別問了下那胖大姐,大姐說這個時候差不多那些出海的人就該回來了。
姜一離簡單收拾了東西,揣上一個微型的攝像機就出門去了。
夕陽西下,海灘被染了一層金黃色,漁民的臉本來被曬得紅彤彤的,這會兒看上去鋥亮的一層光,很健康。
“大叔,請問您是自己家的船還是幫別人在做事啊。”
踩着船頭已經白了鬢角的男人把大魚網那麼用力一提,“關你什麼事。”
這一天來姜一離這種待遇受的多了,已經習慣成自然。
她呵呵的迎了個小臉過去,“大叔,我是城裡來的記者,您就告訴我吧。”
一聽是記者,那男人手裡的東西一扔就跳下船到了姜一離的面前,“真的記者?”男人一邊說着一邊開始拾掇着身上的衣服,臉上自然就掛了笑。
這變臉比翻書開快讓姜一離多少有點不適應,“恩,記者,想了解下您工作的情況,您這是自己的船。”
“沒啊,給人家做工,一天100塊錢。”
姜一離唔着一聲,緊忙在手裡的本子上記了下來,“那您工作的時間是多長時間?”
……
姜一離回去向陽農家院的時候天都已經擦黑了,這地方本來就沒什麼路燈,只有從附近房子裡照射出來的昏黃的燈光。
姜一離想自己能摸回來已經實屬不易,雖然只短短出去了那麼幾個小時,身上就像被掏空了
全部的力氣,因爲海邊的風實在太大了,雖說傍晚的光線已經不那麼足,但是她的手臂還是被烤的有些微微漲紅。
姜一離在這房間裡轉了一圈,然後臨上自己的包就走了出去,這地方就連洗澡都是共同的浴室,也不分什麼男女,誰進去了就在門上翻一下性別的牌子,把門鎖緊了就行。
還好浴室裡東西還比較齊全,完全不知道牌子的洗髮露,香皂還有一次性的牙具。
姜一離本就不是個矯情的人,她苦的那幾年連這樣的日子都過不上,熱騰騰的水往身上這麼一衝,姜一離的精神也隨之放鬆了下來。
“扣扣”兩聲。
姜一離頓時僵硬了整個身子,她此刻手裡還抓着一塊香皂人就楞在了原地。
“洗好了沒?快一點,這都佔了多長時間了。”
門外是個男人的聲音,顯得有點煩躁,但是姜一離分明覺得這聲音好像有點熟悉呢!
說不怕那是假的,這門也是木頭的,大力氣的男人一踹,估計就得形同擺設,姜一離撐着膽子喊了一聲,“就好了就好了。”
她緊忙隨意沖洗了下身體,水漬還沒完全擦乾就往身上套着衣服。
衣服就貼着身體更加的緊了,姜一離出門的時候低着頭,頭上隨意挽起的髮髻還滴滴的向下落着水滴,那水滴就沿着她細白的頸,滑進了胸口裡。
“呀!你不就是那個城裡的姑娘?”
姜一離擡起頭辨認了一下,眼前的男人正是白天給她指路的那個大哥,皮膚黝黑顯得一口的牙尤爲潔白。姜一離的心就四平八穩了下來,“大哥是你啊,那你快進去吧,好巧。”
巧不巧的誰知道呢?
姜一離是臨時決定來H城這邊的,自然除了一個包什麼都沒有準備,她身上的衣服潮溼的很是不舒服,但是就算這樣,姜一離也不敢脫下來睡覺,這牀看上去有點髒。
半個小時後,姜一離已經昏昏沉沉了頭腦,門外就又響起了敲門聲,“送蚊香。”
姜一離這回聽的沒錯了,還是那個大哥,或者他在這個農家院工作?姜一離也沒多想就拉開燈,開了門上的栓欠開一個小縫隙。
她打算伸手接過這大哥手裡的東西,指尖剛碰上,那大哥就抽手收了回去。
“姑娘,咱們也算是有緣啊,你這一個姑娘家的自己跑過來我們這邊的?”
姜一離現在真的是有點困,就那麼應承了一句,“恩,自己,不過明天就回去了。”
那大哥眼睛轉了一下,笑容就跟着放大,“一個人在外邊挺不安全的,要是有事你就找我,我是這裡的老闆。”
哦!原來,怪不得當初他給自己指路的時候特別提了這家的名字,這也見怪不怪了,姜一離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想這大哥跟那個胖大姐該是一家子的,大哥可是比她老婆隨和的多了。
蚊香再次遞過來,姜一離伸手去接,卻在交匯的那一刻,那大哥就不不經意的摸了下姜一離的手,這一瞬間,姜一離頓時什麼睡意都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