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離被車撞倒的地方離江氏財團不到一站地的距離,洛瀾可來彙報的時候心裡也滿是詫異,姜一離是自然事故吧!因爲她還沒出手啊!就算出手她也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但是事情鬧這麼大,洛瀾可即便想壓下來也不可能,否則她事不成,會被江霖風二次請出公司去。
“江總,樓下圍了不少的市民,他們說姜一離小姐在臨街被車撞到了,人在昏迷之中。”
……
江霖風這一站地是跑着過來的,早9點的車水馬龍,他自認爲奔跑的速度要更快一點。他身後沒有人跟上來,公司的安保或是助理,沒人能拼的上他的速度。
江霖風沒到近前就看見馬路中央被圍的水泄不通,外層的全部都是記者,手裡高舉着攝像機,他不該這樣出現在媒體前,但是江霖風已經顧不上這麼多。
“讓讓。”江霖風撥開人羣往裡邊去。
他所過之處被讓出了很寬的路。
有圍觀的市民在感嘆:“江霖風真的來了!還沒在現實中見過他呢!”
還有興奮着的記者們,“明天的頭條又被江霖風刷新了!”
江霖風聽不到衆人的議論,他因爲急速的奔跑心臟在狂跳着,又因爲看見倒在斑馬線上的姜一離,耳朵裡嗡鳴不已。
姜一離身體蜷曲在那裡,平靜的像是在睡着。如果不是她慘白的臉色,不是她額頭的青紫,還有脣邊一抹血色。江霖風會真的感覺像是她還躺在自己的半張牀上。
她之前是多堅強的性子,爲什麼要出現在這樣的畫面裡。
江霖風從地上抱起姜一離,用下顎蹭了蹭她的臉頰,“沒事,小傷,別怕,有我在這裡。”
江霖風有一瞬間的恍惚,想起在黑暗中,姜一離抱着他也說過類似的話。他一瞬間就理解姜一離那一刻的心情了。
焦慮但是卻要鎮定下來,因爲對方還需要自己,所以姜一離對於她的幽閉症並沒有任何的魔力,爲什麼她可以項問夏不可以。
項問夏尋求的是保護,姜一離的不同之處在於:她想用自己嬌弱的身體來保護恐懼着的江霖風。
當江霖風意識到他曾經被懷裡這個女人保護過,他猛的一閉眼,把就要流出的眼淚生生的憋了回去。
江霖風的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底憋出了血紅色,又或者是被頻頻閃爍的照相機刺痛了。
“讓讓,你們要緋聞之後我會給你們,現在誰敢湊過來,就別怪我江霖風對你們不客氣!”
江霖風低吼出這一聲的時候臉上的棱角格外的分明,他脣色白起,臉頰的咬肌在上下走動。
一條路就被讓了出來。江霖風只覺得他的速度已經達到了無能爲力的地步。但是仍覺得太慢了。
奔跑中的街景如過眼煙雲,他眼中只有遠處的醫院大樓,而後就剩下懷裡的姜一離了。
突地,江霖風被抓住了胸口的襯衫。他嘎然止步,“一,一離?”
江霖風的奔跑是顛簸的,姜一離在這顛簸裡有了意識。
“霖風嗎?”
“你先別說話,馬上就到醫院了,我在不會讓你出事的!”
姜一離勾起了脣角,血液就又滲出一些,她的聲音很輕,像是遊離着的空氣,“我以爲再見不到你了。幸好,還給我留了個說話的機會。”
姜一離痛苦的噎了下口水,“我來就是想告訴你,無論你訂婚與否,我都……我都想再回到你的身邊,因爲你說對了,我依舊愛……”
姜一離的話凌亂且不完整,她再次昏了過去。江霖風猛的一彆頭,生平第一次嚐到溼潤了眼眶的滋味。
……
洛瀾可趕到的時候,江霖風正在急診室的門前來回跺着步子,他時不時擡眼去看那門上閃爍的燈光,紅色的,像是門裡那個女人跳動着的心臟。
“總裁,對不起我來晚了。”
洛瀾可故意來晚一點,她從江霖風奪門而出的那一刻就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她沒辦法親眼鑑證,她臉色跟江霖風同樣暗沉,卻不是在擔心姜一離,而是濃濃的恨。
“也沒你什麼事了,你還是回去公司把我今天的行程處理處理。”
洛瀾可點頭,而後猶豫着一句,“要是項問夏小姐問該怎麼說?”
“照實說!這需要隱瞞嗎?你告訴她不用過來醫院,我明天還是會陪她去見父母的。”
江霖風說完就一擺手,洛瀾可向後退着身體離開了。
江霖風的話讓洛瀾可又多了幾重的擔心:他現在在項問夏的面前都不掩飾了嗎?這說明什麼?
洛瀾可乘坐的電梯剛剛合上門,於朗從拐角處走出來,站在了江霖風的對面,“江總,已經派人去查了,交警支隊那邊也打過招呼,你看要不要通知姜小姐的朋友?或者他們會有什麼線索。”
江霖風之所以用於朗而不用洛瀾可,這就是最大的區別。
有些事不用江霖風去說,於朗自然會把事情做到最周全的地方。
“去問問那幾個人吧,今天有媒體在,看來也是紙包不住火。一定要問仔細,尤其是關於那個吳媛!”
江霖風在把姜一離送進急診室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讓於朗在查了。他斷然不相信自己剛剛被困在電梯裡不就,而後姜一離就遭遇了車禍,要說巧和是根本不可能的。
江霖風也是在那一刻才清晰的意識到,或者姜一離今天所遭遇的一切都是自己之前某一次的強制武斷。他想給姜一離的那些保護,反倒成了她身邊暗藏的危機。
否則小小一個姜一離,誰要去害她做什麼?
心裡又是無盡的痛楚。
……
姜一離被送去病房的時候,江霖風一顆心才放下。她左腿有骨折,內臟也有出血的現象,這要比表面上看的那些傷更嚴重。
人是脫離了危險,但是估計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姜一離是不能走出醫院了。
有下屬來彙報,說姜一離的朋友被攔在醫院外好久了。
江霖風這纔想起來,他對所有人下了禁令,“
叫他們進來吧,只包括夏蘇然,戴落落,季楠還有……那個劉玉蘭吧!”
第一個衝進病房的人是季楠,她還沒走到病牀前,手一捂嘴巴就哭出了聲來。夏蘇然攬着懷裡的戴落落,劉玉蘭在最後擰着眉心,依舊那副滿臉的苦澀。
“一離,怎麼會這樣,你怎麼就不聽夏蘇然的話呢?”
可惜姜一離根本聽不到,季楠激動的瞪上了牀那側的江霖風,她快步衝過去,踮起腳尖就要賞江霖風一個巴掌。
季楠是160的身高,就算她能得逞,估計那巴掌也就能掃到江霖風的下巴,江霖風很輕易的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季楠,你先冷靜冷靜。怎麼你們姐妹倆都這麼喜歡甩巴掌?”江霖風推開她的手,微微挺直身體,雙手插進了褲兜。
他面色凝重卻沒有太大的傷感,甚至不經意去看,跟他平日裡工作時的摸樣沒什麼不同。
“江霖風!你現在還能這麼說話?是覺得看見一離這樣心裡很痛快是嗎?的確她成全了你和那個女人,但是她傷成這樣是因爲誰?還不是因爲你!你就是個冷血冷麪的人渣!”
“我就說這丫頭是瘋了,居然會愛上這樣的人。”季楠身後,夏蘇然也是氣憤的嗤出了一聲。
江霖風能理解他們的心情,但是卻不想解釋什麼。
“要鬧也等一離好起來,你們這樣會打擾她的休息,沒事看一眼就都走吧,她醒過來我會通知你們。”
江霖風向門口一招手,“送他們出去吧。”
季楠不依不饒的上前,“要走也是你走!你有什麼資格守在姜一離這裡。”
江霖風擰了眉心,心也像被人狠狠的擰了一把似的。
即便季楠不吼,夏蘇然不冷眼相待,他江霖風也明白自己都做了什麼。沒有他的背叛,沒有他和項問夏的訂婚,姜一離還是以前的姜一離,她身上就不會聚集那麼的仇恨,自然也不會發生這些事情。
江霖風比任何一個人都要難過,姜一離受傷,他也想刀子挽進心裡一樣。
但是他這個性格是最要命的,因爲從來不會給人解釋,理解不理解他只會按照自己的意念去做。
“送客。”
江霖風在第二天早上離開醫院的之前,打電話給了劉玉蘭。
不是因爲昨天那些人之間只有劉玉蘭沒有開口抱怨,而是她跟更願意把姜一離交給一個自己能放心的人。另外,江霖風也喊了言臨宇過來,醫院沒有一個能做主的男人是不行的。
江霖風沒時間回家去換衣服,就這麼直接開車去了機場。
江霖風剛一出現在機場大廳,明眼的項問夏就看到了她。她離開身邊的幾個人朝江霖風這邊跑來。
“霖風,我以爲你今天不會來了呢!”項問夏是驚喜的,因爲她也知道姜一離出了多大的事情,“一離怎麼樣?我昨天去醫院看了,但是他們把我攔在了門外。”
江霖風快步的朝遠處那幾個人走去,頭都不曾低下過,“沒事,你不用擔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