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激流而下,危難遇恩公

一番激鬥後已是黃昏,日光照的河面上盡是金光點點。

陳破胡和黃枯女已經抱着這枯木流了一段時間。兩人也弄得滿身溼透,這下黃枯女猶如出水青蓮一般,添了幾分美豔,但又不顯張揚,是純粹自然的美。

“好險好險,那六人也忒不要臉,即以大欺小,還以多打少。”陳破胡說着氣憤地拍了一下枯木。

黃枯女聽罷雖覺如此,但認爲自身也有過錯,小聲說道:“他們雖壞,但我們也有過錯,特別是你啊,怎麼當別人面說人家那個,那個…醜八怪呢…”

陳破胡一聽放聲大笑,笑道:“醜還不讓人說了,要是她有黃姑娘一半美麗我倒是可以心平氣和的理論,可惜她那模樣,晚上出門都會把人給嚇死。”

黃枯女聽完噗呲一笑,罵道:“原來你竟如此花心,我爹爹嘗說要離這種男子遠點。”不過她心裡又是一甜,還覺心跳有些加快,這些年來說她長得美麗的人多如牛毛,但她卻從來沒放在心上,此時聽陳破胡誇讚自己不知爲何如此高興。

“別亂說!我怎會是那種人?你見我在外邊做過什麼,什麼不法之事嗎?我是說那醜女,那醜女,她…這個,嚇人罷了。”陳破胡說的結結巴巴,牛頭不接馬嘴,沒有半點底氣。

黃枯女見他這樣剛想笑他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的裙角似被什麼東西勾住。

因爲是在水面,水下的物體都看不清,再加上水流湍急,黃枯女就是一驚,連忙說道:“我好像被東西勾住了!”邊說邊死命抓着那枯木。

陳破胡一看,果然見黃枯女停帶不前,那枯木卻一直向前流動,就要把她甩開,眼見就要脫手的時候陳破胡及時抓住了她的手臂。

“快,看看是什麼勾住了。”陳破胡吃力的說道,他此時一隻手抓着黃枯女的手臂,另一隻手勉強抓住枯木末端,若這激流再猛一些或時間一長就要脫手,若是脫手,後果便是被着這激流衝向下游,那時候是生是死,又會在那個地方停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黃枯女也知情況危機,顧不得自己水性一般便一頭扎進水中瞧看,她一潛下去發現勾住自己裙角的竟是一把鑰匙。這鑰匙模樣古怪,不像普通的成筆直狀,而是彎彎曲曲,最頂端是個鷹嘴彎鉤。

黃枯女見狀顧不得這鑰匙模樣古怪,只想解脫這鑰匙的束縛。於是拿住鑰匙頭想要扯開,卻發現已勾得很死。心想道“算了,先連羣角帶鑰匙一起拔了出來吧。”想着便動手要去拔這鑰匙。

她一摸上去就連忙縮手,發現這鑰匙表面如同被冰覆蓋一般,不僅光滑還特別寒冷。原來這鑰匙周圍竟已經結了冰凍在石壁之間。

黃枯女顧不得許多,用盡全力一拔竟紋絲不動。

陳破胡見黃枯女許久還未上來便有些擔心,自己又快抓不住那枯木,於是拉拉黃枯女的手臂叫道:“快點,要堅持不住了。”

黃枯女隱約聽到陳破胡的叫聲,也是着急,突然自問道:“哎呀,果然心急便要變拙,何不把裙角撕破呢?”於是便手抓住裙角便要一扯,正要發力時突聽遠處似有波濤之聲,歲隨着而來的就是一股強大的推力打在自己身上。

陳破胡也是被這股推力嚇慌了手腳,驚慌之中未抓穩那枯木,任憑激流擺佈了。

原來這股推力是掀起的一陣波濤,這河流雖然並不怎麼深但是爲長江支流,從遠處的浪潮一層層積累下來推向這段河流就形成一股強大的推力。

黃枯女仰頭一看陳破胡已然脫手,便死命抓住那把鑰匙的彎處,只割的手裡滿是鮮血,無奈水流實在太急,還未堅持半分鐘那鑰匙便破石而出,連人帶鑰匙都給衝向下游。

好在這段河流沒有什麼障礙,兩人倒是沒有受到大傷,只是黃枯女感覺手上那道劃痕處越來越麻,到後來竟覺整條手臂都顯痠麻,心裡猛的一醒悟,暗叫“這鑰匙一定有毒。”

陳破胡見黃枯女臉色發白手臂微顫覺得奇怪,心想莫非是這河水太涼了?不過也並未太過在意,認爲眼下之際是要找到上岸的辦法。

此時天已經暗了許多,只有微微月光能看見前方道路,河水沒了太陽照射也更加發涼。陳破胡感覺現在水流已不太急心裡高興。眼觀四方發現前方拐彎處有一倒下來的柳樹,正可作爲扶手,然後順着樹幹爬到岸上,於是回頭對黃枯女說:“黃姑娘我們有救了,前面有…”話還只是說到一半,陳破胡就發現黃枯女臉色憔悴,手臂垂着無力,整個人都一副十分虛弱的模樣,連忙問道:“黃姑娘!黃姑娘!你怎麼了?”

“沒…沒事…”黃枯女有氣無力的說道,聲音只如蚊蠅一般。

陳破胡心想這怎會沒事,但眼下只有到岸上再說。他奮力拉着黃枯女遊向那柳樹,一抓樹藤便抱在柳樹的樹幹上,此時黃枯女還有點意識,見狀也不耽誤,用盡全身最後一點力氣爬在了樹幹上。

陳破胡拉着她小心翼翼的沿着樹幹爬到岸上,雙腳一站在陸地上就問黃枯女道:“黃姑娘,你…你臉色好差。”

黃枯女一上岸便覺得手臂的痠麻蔓延到了全身,頓時支持不住,雙腳發軟倒在陳破胡身上,十分吃力的說道:“好麻…”只說了兩個字便昏了過去。

陳破胡大驚,搖了搖黃枯女見她沒有半點甦醒的意思便抱在身前朝沿岸走去。

“遭了遭了遭了…”陳破胡連說了三個遭了,他心裡隱隱約約感到黃枯女是不是被什麼毒物咬中,又感覺會不會因毒性太強要她 性命,想着竟哭了起來。

此刻天已經全黑,他又正好走到了樹木比較茂密的地方,眼前是一片漆黑。他這一整天本就沒吃任何食物,再加上經過圍鬥,漂流,又加上抱着一個人走了一大段路身體早就吃不消了,只感覺每走一步眼前就一花,隨時都要跌倒一般。

他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奄奄一息的黃枯女,只覺得實在對不起她,若是不求她教自己內功她又怎會受這遭這般罪,這下都要把人家給害死了,想罷鼻子一酸又要再哭。但他晃了晃頭,感到清醒一些,捫心自問道“呸!你算個什麼中華好男兒?這點事就遭不住,還動不動就要哭,這以後還怎麼殺胡人?怎麼護着黃姑娘?”

於是定了定心神,拿手伸向黃枯女的鼻口探了探,發現還有一絲熱氣呼進呼出便是長舒了一口氣。連忙抱緊她向前奔跑,可終究體力透支太大,腿一軟跪在地上,他環顧四周,發現西面竟有火光,心想莫非有人家?於是又告訴自己再堅持一會便站了起來,朝那火光走去。

終究不負有心人,陳破胡走到離那火光十幾米處的時候發現果是人家。

這是一間木屋,四面環林雖,然不大,但是顯得格外契闊。門邊還養有一對馬匹,一匹白色一匹黑色,黑馬見陳破胡嘶叫了起來。陳破胡倒也未在意直徑走向門前,還未走到,門吱呀一聲便打開了,開門的是個老人,這老人留着一副山羊鬍,眉毛也是多年未剪垂在耳邊,頭髮非常濃密紮在一起,雖然毛髮已經全白,看上去非常年邁,眼窩也已經深陷,但一雙垂眼卻炯炯有神。皺紋雖不少,但臉面也泛着紅光。他身穿白衣白褲,藉着微風飄然而動,顯得如同人們描述的神仙一般。

陳破胡現已本神志不清,又看見這老人如此模樣,當真以爲是神仙下凡,喃喃說道:“請神仙爺爺救救我們。”說完便覺得眼皮沉重,倒在地上。

那老人聽他稱自己爲神仙便哈哈一笑,說道:“這孩兒怎知我外號叫陸上太白?”說罷便走向前去一手一個抓起了黃枯女和陳破胡,兩人在他手中重量竟如南海撐輕舟一般。

進屋後那老人將兩人放在牀上,包紮好了黃枯女手掌上的傷勢,還生起了壁爐,又熬了一碗熱羊湯放在桌邊看了看兩人,看陳破胡時他到未在意,心想只是疲勞過度而已,睡一覺自然會好。但看黃枯女時眉頭緊皺,摸着那山羊鬍思索許久,嘀咕道:“怪哉怪哉,這是何毒?似陰毒又似腐毒,總之,不是尋常之毒。”

那老人又想了一會突然站起身來,罵自己道:“哎呦,果然是老糊塗了,怎地不把這兩孩兒的溼衣服脫去,若是溼氣入骨便要落下病根。”說着便脫起來兩人衣裳。他見黃枯女生的水靈,陳破胡長的英俊,心想道還真是郎才女貌,情不自禁說道:“老夫年輕時要也有這般英俊就好,那臭婆娘也不至於如此嫌棄於我。”說罷搖頭苦笑一聲。

過了半個時辰,一切都安排好了,又給黃枯女服下了他秘製的活血化濃丹,又給陳破胡灌了幾口羊湯便熄燈到後屋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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